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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缘是春闺梦里人 / 第一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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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早了很多。簌簌的雪总是有一下没一下的飘着。就御花园里的那只狸猫儿都不知道躲到哪不再扑腾了。
  近日宫里宫外传着个新鲜的事,大理寺卿家的公子竟因个勾栏院里的清倌儿突然拒了长公主的婚事。更荒谬的是民间还有了长公主臼头深目,脾性臭的更是万里找不出一个的传闻。茶馆酒楼里善口舌的人说的有板有眼,听的人自是少不了许多唏嘘,也不知是怜前途未卜的大理寺卿还是这年龄不小却尚待闺中的长公主。
  而作为故事主角的安歌却仿佛浑不在意,近日起的越来越晚了。李德全来送新做的雪狐裘大衣的时候都已快是用午膳的时辰了,安歌才刚刚起床梳洗。
  李德全也不意外,笑着行了个礼:“给长公主请安,前段日子皇上刚猎的狐狸,今儿个做好了就特意让老奴送来了。”安歌打了个哈欠并不想和这个人精说许多话,抬了抬手示意他放下就可以走了。
  李德全望向她,却并没有走的意思:“皇上今天设了晚宴宴请诸位王公大臣,”他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听说今天还会有许多公卿世子……”
  安歌心头一紧,果然又是这月月必有的相亲宴。这皇帝也着实不通情理,推了几次还月月都来,她身为女子刚被退了婚多少要些日子平复心情的。纵使她是个脸皮厚的,不会做些什么寻死觅活的大事,也不想这风口浪尖再跑到人群里让人家笑了。只得干笑两声:“本宫这几日甚是惫懒,身子乏得很……大概……大概是前些日子着了风……”
  李德全并不意外,吃了几回憋倒也机灵了,轻飘飘出声打断了安歌:“皇上是顾及长公主的,特意问了平日给公主请脉的孙太医。说是公主凤体安好,这冬日疲倦是常有的,嘱咐您倒是应该多出去转转。”接着扭头拍了拍手,又上来个端着托盘的宫女,“这是皇上特地吩咐给长公主的暖身子的虫草熟地老鸭汤。让您多宽心且好些将养身子。”安歌轻叹一口气,知晓今日是推不了了,叫语心接过托盘:“请公公替本宫谢过皇兄恩典,安歌晚上会去的。”李德全终于笑开了,脸上的褶子一层层泛开。
  “杜若,替本宫送送公公,刚刚下过雪,公公回去慢些。”
  待送走这群不速之客,安歌照了照菱花镜,伸手去了刚刚杜若簪上的碧玉簪,叫语心准备伺候沐浴。语心低声应了一声却拿起了刚刚送来的老鸭汤:“公主要不还是先吃点东西罢,不急的。”
  “也好。”安歌顿了顿,叹息一声。
  她这几年说的最多的怕就是也好了。安歌心中明亮,过了今岁便十八了,皇帝今日雪好明日花香的宴席不过想早些给她寻个去处。
  照理说皇帝的女儿是不愁嫁的,只可惜她是个前朝皇帝的女儿。当今皇上姓明名幼清,原是前朝镇国大将军后又被封为靖王,年纪轻轻就一身军功,好不风光。先皇子嗣单薄只有安歌一个公主和三个皇子,偏偏三个皇子一个夭折一个在去年战死在边疆还有一个有着先天不足之症是个痴呆儿,就在前年也去了。而安歌唯一的皇叔也天天寻仙问道并不理事。等到先皇驾崩,最后竟是明幼清这异姓王坐上了皇位。虽然有不少争议说他名不正言不顺,但也勉强算是合情合理。
  明淞掌政五年,政通人和,民间宫里都是一片好光景,不得不说他是个好皇帝,然而这并不代表他是个好相与的人,明幼清处事是和先皇截然不同的雷厉风行心狠手辣,初登基那年便收拾了些冒坏尖儿的大臣,多少官员到现在上朝时总是大气不好出的。不过明幼清对她还不错,继续给她长公主的名分。宫里份例也不曾短过。
  可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她这前朝的女儿谁敢要,满京的权贵怕是躲都来不及。
  当有人来请时已经过了酉时,安歌披着新赐的雪狐裘抱着手炉就出门了。碎琼乱玉,竟是难得的好风光,索性不坐步撵,从御花园绕去了。
  既然无人敢娶也无人肯娶,她又何必上赶着让人瞧笑话呢。
  一路上人并不是许多,倒省了许多议论。
  然而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冤家总是路窄,你越是不想见到的人反而总能见到。
  所以,安歌和宋芝瑞在福宁殿外遇见了。
  安歌上次看到他才刚刚入秋,那时候宋芝瑞还是脸颊泛红的青涩模样,没说几句话就要失礼失礼的不停,转眼再见面却已经是个愿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多情公子了。
  安歌不由有些感叹,果然这勾栏院温柔乡的女子是有自己一套本事的。短短几月就让这样一个守礼的世家公子哥儿说转性就转性了,佩服佩服。
  本以为自己终是要有些情绪的,毕竟这样明亮的一顶绿帽扣下来也是让安歌丢了偌大的脸面。但是不知为何今日遇见了安歌心里竟然还有点点欣慰,毕竟差点嫁的男人在某些方面还算有胆量。
  这和皇帝对着干的事也不是谁都敢做的。
  嗯,这么说来自己的眼光还算尖锐,万里找出个最特别的。
  但是旁边的语心却没有安歌这般好性儿,瞧见宋芝瑞已经是红了眼,张嘴骂道:“你这没脸没皮的见到长公主銮驾还不避让!”
  原是没什么,这一句倒是让安歌有些尴尬了。眼见宋芝瑞的脸色越发红白变化得好看,安歌干咳两声,酝酿着说些什么来缓和下气氛。不料宋芝瑞却先开了口:“参见长公主,冲撞了公主銮驾,臣罪该万死。”
  “罢了,不碍事的。”这样尴尬的场面安歌并不想和他多做纠缠,挥了挥手就抬脚准备走。
  “公主!”
  宋芝瑞匆忙行了一礼:“我……”
  安歌不解,回头望去,然而过了一会他却还是犹豫着支支吾吾,愣是没说出一个能听懂的字眼。安歌微微点头示意,转身迈向大殿。
  心中不免感叹,这吃花酒会痴颠的说法还真不是吓人玩的,好好一个人儿竟是说不好话了。若不是怕今日再传出些什么匪夷所思的“宫闱秘史”,让那些说书先生再在她的话本子上添一笔,定要让宫人提醒提醒的,花酒虽好,可不能贪杯哦。
  思及此,不由补上一句,“你比本宫晚一刻再进。”
  ——“对不起”
  嗯……嗯?一个浅浅淡淡的声音传过来。
  安歌意外地顿了步子。扭头看了一眼杜若,杜若轻轻点头示意这道歉是真真儿的了。安歌不由得嘴角淡淡扬起了几分,这一句话不轻不重的落下来,还是有点舒心的。
  福宁殿——
  “长公主到——”伴随着太监尖细的嗓子安歌踏进了殿门。
  果不其然,戏谑的、嘲讽的、同情的、讨好奉承的各种各样的目光投到了她这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被退婚的公主身上。
  不过安歌也早就习以为常了,宫里这些人对她的德行她从来都不求良善。若是搁在平日,她也不会忍着,非要挨个瞪回去的。但是今日不行,高座上的那位也只不过扫了一眼,她就没了气势。
  安歌知道自己出来时便是不早又在御花园和殿外耽搁了许久不由有些心虚。在众人的打量下走到大殿中央,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参见陛下,安歌来迟了,还望陛下恕罪。”
  片刻都没等来消息,安歌便尝试着偷偷瞥一眼高座上的她如今的皇兄。
  明晃晃的宫灯却只能照见一抹金色,并无所动。
  但就是这一眼却仿佛是被他发现了。
  气氛有些诡异,在安歌忍不住再张口说些什么时,那抹金黄总算晃了晃。
  “安歌年幼,贪玩了些也无妨,起来吧。”
  年??年幼???
  安歌倒吸一口气,今岁过去她就是双九年华了,同她这般嫁的早些的已经是儿女承欢膝下。满皇城都知道她这个痛处,更何况如今她头顶还泛着绿光,本就足够惹人注意了。他却面不红心不跳的一本正经地说出这样的话戏谑她??
  安歌心中不平却不得不硬生生扯出个笑脸,提着裙子赶紧溜回自己的席位。说着无妨又要和她计较,真真儿是个小性儿的!
  安歌心里有些愤愤然,瞧见桌子上有梅子酒想也没想拿起就斟了一杯,凉酒猛然下肚,安歌忍不住咳了三四声。语心见她这般还以为是因宋芝瑞心中不爽快,心疼地又红了眼睛:“公主莫不要这般吃酒,身子怎么受得住,况且……况且那宋公子就是个不识抬举的……”语心突然似想到了什么,轻声道:“要不,要不我们和皇上说……”
  还去和他说?这岂不是上赶着去找捉弄?到底是个没心眼的,安歌轻轻一叹:“你这丫头那日不是还瞧不上人家。如今这般,又有何不好。”
  “那,那可不一样!公主下嫁可是他天大的福分。”
  语心打抱不平的样子倒让安歌觉得纯粹可爱,临时起了打趣她的念头。
  “那,要不我们今儿找几个太监蒙了他的头,再拉到个僻静的地方打一顿?”安歌压着嗓子故作神秘的低声说道。
  “奴婢……奴婢觉得解气。”语心紧张地绞了绞手指,“不过公主,人多口杂,咱们还是回去悄悄说吧……”
  旁边的杜若不由失笑,“公主何必拿趣儿她,这丫头向来是七窍少一窍的。”
  安歌轻笑,心情也好了许多。
  过了会儿,语心恍然大悟。
  “公主拿我说笑就罢了,杜若!我这次可听懂了,你说我缺心眼!”
  ……
  ……
  宴会还是一如既往地模样,热闹而又流俗。世家子弟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高门贵女粉面含春三三两两的搭着话,目光却在偷偷打量着男宾儿郎。丝竹之声不绝于耳,舞姬的身姿也如拂柳般婀娜曼妙。的确是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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