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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潘含思 / 第一章 梦里来客 3

第一章 梦里来客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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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含思不是很明白愿望的含义,只有朦胧的意识,她只是恪守父母的教导,不轻易拿别人的东西。
  “我已经垂垂老去,”老人继续说道,直了直身体:“老朽的不成样子,最多一两年必将死去。我沉寂在海底已经无知无识,却被你父亲捞了上来,感受到了整个法器上面那庞大的朝气,于是我滋生了一些想法,我应该做些什么,不能辜负这次的相遇。可我能做些什么呢?曾经移山倒海的本事随着法力的枯寂已经施展不出,就仅剩的一些念想之力还能发挥作用,那么,我就实现人们的一些愿望吧。而你是唯一我接触到的人。”
  “可我没有愿望。”小含思很认真。
  “不,不不,是人就都会有愿望,你妈妈想要块手表而不得,你爸爸想要翻修房子也无钱着手,这些都是愿望。你也有,只不过你还太小,命运还没有在你心理种下愿望或者是你的愿望才刚刚生长出一片小小的嫩芽,你还感受不到。愿望是人类独有的属性,是衍生情感纠葛、爱恨情仇的土壤。你也是其中一员。如果你现在没有,那就留待以后,或者转增给需要的人。”
  “转增给需要的人?”小含思眨巴眨巴眼睛。
  “是的,你的父母、你的同学老师、你的亲戚朋友,所有认识不认识的都可以。”
  “我有一个小伙伴,父亲在一次出海时遭遇飓风,就再也没有回来,母子相依为命,日子很清苦。一双薄布鞋穿过四季,在雪地里穿行,当鞋底湿透的时候,双脚通红,浑身发抖,要是有双合脚的棉絮鞋,一定很舒服。”小含思脸上透着无奈的酸楚。
  “一双棉花鞋!嗯,明天上学的时候,黑白相间、暖和舒适的棉絮鞋就能穿他脚上了。是的,我肯定!”
  “那我要怎么做?”小含思满含期待,心理在想,这大概就是愿望吧。
  “你什么都不用做,心中默念一句话就行。”
  “什么话呢?”小含思迫不及待的问道。
  “被你圈养在破瓦罐里的那条鱼。其实就是我,我现在在你的脑海里用思维共振的方式与你对话。它放在水里是一条鱼,可如果拿上来,它还可以是一支笔——嗯,漂亮的毛笔——你只要握住它背上的独角,心里默念:衙署,你是一支毛笔。然后它就会真的变成一支毛笔握在你的手中。而当你握住笔杆心中默念:衙署,你是一条鱼!它就又会变成一条鱼了。”
  “这么神奇?”小含思瞪大眼睛。
  “还有更神奇的,呵呵,它变成毛笔拿在你手中,你弄些自己的鲜血涂在笔上,在任何地方画下你想要的东西的模样,然后心里默念:以鲜血为引,用生命献祭,想我所想,得我所得!衙署!你想要的东西就会立即出现在你面前。”
  “现在我终于确定这就是个噩梦,你就是妈妈口中那个大灰狼变幻而来编排消遣我的!我既怕疼又怕血,更不会画画。我或许会有其他的办法,就算没有也不要紧,我也不会因此而愧疚,很快就会被我忘记。他只是我邻村的一个小朋友,认识到现在我们还没说过话呢。好了,我要走了,梦终会醒的。”小含思满脸失望,站起来转过身开始像前走去。
  “不会画画没有关系,你只要心中想着你想要物品的样子,它就会根据你设想物品的模样来画下你需要的东西。接着你念下那句话就可以了。”老人的嗓音略有提高的说道。
  “不用了,我说了我怕疼也怕血,更主要的是我现在已经不相信你了。他一定会有自己的棉絮鞋。一年?两年或五年,那有什么关系,他会有的。”小含思不再停顿,向前走去。但是她还是听到了老人后面的话。
  “第一次用也可以不必画画和念那句话,只要说:衙署,我想要棉鞋;衙署,我想要牛轧糖;衙署,我想要文具盒。说出任何你想要的东西,然后心里默想那东西的样子就行了。只是你必须要弄些鲜血,一丝丝就行,这样它才能感应到你心中所想。记住,仅仅是第一次可以这样,后面再用,就必须要我按刚才说的章程来才有效。——我把门开在你前方了,一直走,穿过那道门就可以出去了。”老人说完看着小含思走进那道门,然后把头垂下去,比之前垂的更低了,轻声的说:我已经成功的勾起了你的好奇之心,那同样是人性的一部分。快去尝试一番吧!只是我很不愿意被滴血认主呢,可要是不这样做,不能唤起她的好奇之心,就真的会迟早成为那低等畜生口中的食粮了。曾经那异时空里霸匹无双、雄踞天下的尊主,最后如果沦落成低贱生物的裹腹之资,那是何等的屈辱悲哀。
  只是最后这些话小含思已经听不见了,当她穿过光门后就慢悠悠的醒来,她朝着瓦罐的方向看去,房间里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刚刚的梦境真实的就像是刚刚发生过的事一样,之前她也有做梦,被狼追被狗咬,可画面总是模模糊糊断断续续。好多时候几乎一醒来就差不多已经忘记梦里的境况了,而且还特别要小便。可这次没有要尿急的感觉,梦中的画面也清晰无比的印记在脑海里,老人的话语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的在耳边回荡。难道老爷爷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小含思自问着,爬了起来,拉开电灯开关,五瓦那极低度的灯泡射出的昏暗浑浊的灯光照耀着房间里的各个角落。小含思来到瓦罐前,像瓦罐里面看去,她似乎看见那雪白的刺眼的鱼儿嘴巴微微张开了些,背上矗着的那鲜明的独角向前伸了伸。小含思把手申请瓦罐里,把鱼捞了起来,偌大的一尺多长的鱼儿仿若轻似无物。她轻轻放在地上,双手握住独角,心里默念着:你就是一支毛笔,衙署。一道华光闪过,果真有一支毛笔出现在手中,通体灰黑色,那种死寂的灰黑色。小含思呆了,蒙了,霎时间不知所措,蹲在那里不言不语,脑子一片空白。过了好一会,她才缓过神来,在心中默念着:衙署,你还是条鱼。毛笔瞬间变回那雪白色的鱼,小含思依旧把它放回瓦罐里,找来破布擦了擦手,就又回床上躺下了。离天亮还早,可小含思再难入睡。既然这一切都是真的,那或许不必要等上两年或五年了,我现在就能拥有一双棉絮鞋。不过是弄破手指而已,一滴鲜血就够了,应该比小屁股打针轻些,像蚂蚁咬过般,她想着。
  初春的天气依然很阴冷,蒙蒙细雨中不时夹杂着几片雪花。当第二天早上,在由七八条村路汇聚而成、然后再变成宽些的马路直通学校门前的广场,在路口相交处碰到迎面而来的苏远波时,小含思脑子里立时浮现出小男孩肿胀的红里泛青的双脚和同样肿胀的红里泛青的脸和手。她快步走了过去,迎头挡住苏远波,从书包里拿出一双棉布鞋递到对面男孩面前。——在天快亮了的时候,小含思还是决定忍住弄破手指的疼痛,相较于天寒地冻中冻得生疼的手脚,自己的这点疼真的不算什么。她捞起鱼把它变成笔,在瓦罐锋利的边缘轻轻的划拉着手指,一丝鲜血慢慢溢出,她使劲挤出一滴鲜血涂在毛笔的毛尖上。只见有道微弱的光华从毛笔上闪过。然后她许下了人生第一个愿望,是为别人而许的。“衙署,请给我一双鞋,白色胶底,黑色绒面,有厚厚的棉絮夹层,内有毛茸茸的鞋垫。”说完就静静的等待着。老大一会没有动静,黎明依旧悄无声息。再转过身的时候才发现,一双黑白相配的棉布鞋安静的躺在她平时放鞋的床边,她简直激动的无以复加。——就是她现在手上拿着的这双鞋。苏远波狠狠的盯着小含思看了一眼,接过鞋放在地上,当场脱下那双已经磨蹭的露着好几个脚指头的薄布鞋,穿上那双有着厚厚棉絮夹层和茸茸鞋垫的新棉鞋,把原来的旧鞋摔打干净放进破布随便缝制的书包里,然后只露出一个很惬意舒适的表情,就再没看小含思一眼,笔直的扬长而去。小含思没有因为苏远波的无礼而懊恼或者难过,苏远波在穿上鞋的那一刻所表露的那一个舒爽的表情,足以安慰自己手指的疼痛了。小含思一直都是做自己想做的,认为该做的,至于别人的态度和言语还影响不了自己的情绪。只是紧接着发生的一件事,还是让她沉闷了好些天。
  那是送出鞋子后的第二天上午,第二节课的铃声响起,她在外面和同桌杨增朵一起回教室准备上课,回座位之前瞄了眼她后座的苏远波,发现他今天穿的依然是之前的薄布鞋,于是,带着恼怒和这个她同学了大半年的男孩第一次说话:“鞋呢?”“丢了。”苏远波永远一副漫不经心且冷冷的表情。
  “丢了?”小含思有些不敢相信,机械似的重复着。
  “丢了,晚上睡觉前我一直穿着,直到躺到床上的那刻,我才脱下就放在床边,早上醒了就不见了。不知道是猫叼了还是狗咬了。或是风吹走了。谁知道呢?四处通透的墙壁是什么也挡不住的。”苏远波说完就整理起自己的书本来。
  小含思盯着苏远波,最终什么也没说,静静的坐下。她的心理很难受,具体难受些什么却又说不清道不明。她在心理嘶吼着:那终究只是个谎言,一场梦境,那个面似慈祥的老人终是个大灰狼,送出去的鞋子又被他收了回去。他这么做就是想让我第二次再使用它,好勾搭我的魂魄,吸取我的鲜血。她马上打开文具盒,想把它找出来扔地下剁上几脚——那天晚上她成功的祈求到鞋子后,就没有再把它幻化成鱼,而是一直笔的形状放在文具盒里。现在打开文具盒就发现那笔不翼而飞。“你看见我的毛笔了吗?”小含思问向杨增朵。“没有,刚才我们回教室的时候,我看见朱海荣在你座位边掠过,神色慌张,可能他拿了。”小含思转身向最后面的朱海荣看去,总是四十五度斜视别人的家伙,在小含思看过来的时候,目光紧张躲闪。她就知道,他拿的确实无疑了。她忽然安定了下来,也好,拿走就拿走吧,省的扰人清净。就让那个眼高于顶的家伙去被折磨吧。他的一身肥肉应该更对大灰狼的胃口。只是小含思仅仅高兴了半天时间,等她放学回到家回到房间坐在桌前准备写作业,打开文具盒的时候,一下子变的狂躁起来。那支透着死寂的黑灰色毛笔静静的躺在里面,她抓起笔狠狠的摔了出去,撞在墙上弹回来落在脚下,用力的来回踩着,来回碾压着。大动干戈的发泄了一番,安静下来后,她找来一张薄膜,把毛笔里外三层包裹起来,然后起身走到床边,在床头的墙壁上找到一个缝隙额,把笔塞了进去,再找来一些干的泥块堵住缺口。当她做完这些忽然感觉脑海里传来一声又沉重且悠长的叹息声,经久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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