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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统帅之道
张三海与王子津同是曲中郡的大才,相互早有神交。
当下张三海听得出王子津话里有话,也猜得出来王子津深夜到访是来替赵汶岳做说客的,但还是忍不住问道:“子津兄为何说这茶不是天下第一好茶呢?”
王子津只是摆手笑了笑,并没有回答。
张三海接着问道:“子津兄可知道此茶唤做什么名字?”
王子津胸有成竹的回道:“此茶名唤‘天师饮’,相传乃是太上老君亲自培土种下,才流传至今。”
张三海又问道:“品茗如何呀?”
王子津又端起茶碗,先嗅其碗盖,在闻茶香,随后观色,最后又品了少许。随即说道:“此茶,叶芽匀称、色泽苍翠、毫白如玉,由汤泡开,叶芽平伏杯底。闻来香气清爽,饮时茶汤醇和。嗯嗯,好茶、好茶。而且还是上等的天师饮”
张三海追问道:“那为何子津兄说此茶还算不上天下第一好茶”
王子津回道:“盛茶的器皿太差,影响了天师饮的味道。”
张三海连忙问道:“该用什么样的器皿来盛此茶汤。”
王子津紧盯张三海双眼,二人视线相对。
王子津说道:“即使是热汤不可沸,斟入普通的器皿之时。器皿仍自发味,影响天师饮香气的纯正。上等的器皿就不会这样。这便是差别。”
张三海听闻哑口无言,呆坐在椅子上。
王子津接着说道:“此上等器皿实数不可多得,只可遇不可求。”
张三海叹道:“既然不可多得,又何必强求。”
王子津说道:“三海兄此言差矣,茗茶寻器,谋臣求主。良主明公就好比这上等器皿,绝然不会与茶争味,盛满茶汤之后,必然相信自己的茶乃是天下第一好茶。”
王子津见张三海不语,接着说道:“当今天下,吴国最弱,连年遭受旱涝之灾,吴王姬梁所立苛政猛于虎也,吞噬百姓血肉。吴国以北,翁永良受齐国挑唆,兴兵反吴,虽被八王子姬振兴挡住一时,却救不得吴国灭亡的命运。”
张三海说道:“如果给我张三海五万雄兵,我一个月内必然生擒翁永良。”
王子津说道:“三海兄所言我深信不疑,以君胸中才学,莫说一个翁永良,就是十个八个也都能生擒。但是,生擒翁永良就能改变吴国命运吗?何况吴王姬梁能派兵给你吗?恕在下明言,夺取你‘茶香’之人,正是吴王姬梁。他任人以亲,不看才能。所以三海兄纵使有经天纬地之才,擎天架海之能,也是没有半点用武之地。”
张三海听闻仰身长叹,随后又问道:“子津兄,吴国又会有怎样的命运呢?”
王子津说道:“必亡。”
张三海问道:“亡于何人之手?”
王子津说道:“亡于两人之手。”
张三海问道:“哪两个人?”
王子津说道:“内因吴王姬梁。外因我主赵汶岳。”
张三海问道:“赵汶岳是何等人?”
王子津说道:“天降大任之人。”
张三海哂笑的说道:“子津兄,此话说的也忒大了吧。”
王子津说道:“只恐说的小了。也许此人就是天。”
张三海早听说王子津有察人观相之能,当下听了这句话,惊诧的失口叫道:“什么?”
王子津问道:“三海兄不信?”
张三海故作镇定的说道:“不信。”
王子津说到:“我曾请教过我主何为统帅之道。我主侃侃而谈使我宾服。如借此题目请教三海兄,不知有什么高论么?”
张三海说道:“统帅之道包含甚广,统军、治军,冲锋陷阵、伐逆讨贼,列土封侯。”
王子津听闻大笑三声,随即说道:“当时我也是像三海兄这么说的,我主说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张三海说道:“愿闻其二,还请赐教。”
王子津说道:“我主说,古今统兵者,均自以为具有将帅之才。岂不知将帅乃道也。并非是那些勇悍的武夫所能通晓的。平庸之将所看重的地方是兵力的多寡、勇猛的程度。认为兵多就战无不胜,此等为将的人,不能当大任。”
张三海说道:“有些道理。”
王子津继续说道:“高明的统帅,便不会那样看待战事问题,他们不仅要知己知彼,善用兵将。还要知天时,晓地利,懂人生。料事如神熟读兵法。两军阵前,料胜料败都是一念之间,确有本质不同的结果。想对手之所想,策对手之所策。而后统帅万军,游戏自如。”
张三海听到此处忽然好想找到了知音一样,双目放光。
王子津早就观察到了这一点,于是又接着说道:“我当时听到此处,心中敬意油生,谁知道我主赵汶岳又接着说道,然而即便是高明的统帅如此用兵也还是仍未明将帅之道也。”
张三海抢着问道:“这还算不上是统帅之道?”
王子津说道:“我也是这么问的。”
张三海追问道:“那赵汶岳是怎么回答的?”
王子津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天边北斗七星接着说道:“我主说道,所谓将帅之道便是能善用自然,比如,兵者有可见之兵,有不可见之兵。可见之兵者分为刀剑戈戟和肉身之人。不可见之兵者又包含日月星辰,风云水火以及山川之灵气,如此万物万象均可为兵。”
张三海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心中甚是迷惑,惊讶的追问道:“万物万象均可为兵?”
王子津说道:“没错,我主赵汶岳说,就比如说,怎么通晓天机呢?如果按周天三百六十日节气来说,分门别类排布开来。五日为候,三候为气,六气成时,四时成岁。将一年中的节气更替万物枯荣,一一道明。何时虹藏不现,何时雷始收声,何时土润涂湿,何时雾霾蒸腾。如此只需把所有自然规律,谙熟于胸,融汇于心,运用得当,便可胜于百万雄兵。”
张三海听了王子津这一番话,心中实在敬佩赵汶岳能通晓这等统帅之道。当下他对王子津说道:“我知道你是来劝我投降的,不过我有三个条件。都依着我,我张三海立刻投降。”
王子津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三海兄。有什么条件但讲无妨。”
张三海说道:“我投诚之时,不可伤害城中百姓。”
王子津说道:“那是自然。”
张三海竖起两根手指说道:“二要开仓赈济周围灾民。”
王子津说道:“自然。”
张三海沉吟了一会,接着说道:“放了丁勇和徐林二位将军的家人,让他们投别处去吧,以免受辱。”
王子津拱手说道:“三海兄心怀仁德,令我钦佩。只此三个条件,都依你便是。”
张三海说道:“清晨之时,我开城投降。”
王子津说道:“好,那我这就回营禀告我主知晓。”
张三海与王子津互相施礼暂别。
王子津回到营中,于中军帐外等候赵汶岳。
赵汶岳穿好长衫,出帐相见,问道:“子津此去,效果如何?”
王子津说道:“清晨时分,将军领兵到曲中郡城下接受张三海投降。”
赵汶岳心中喜悦,却不表露在脸上,说道:“兵不血刃,便入主曲中郡,子津功劳最大。想要些什么赏赐。”
王子津说道:“我追随将军是为了图谋霸业,可不是为了什么赏赐啊。”
赵汶岳笑道:“子津真是上天赐给我的左膀右臂。”
王子津又将张三海的三个条件全部告知了赵汶岳,赵汶岳一一答应,只待清晨时分到城下接受张三海投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