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土哥抽着烟，算是很详细的告诉我冬令营的信息。
　　这次活动他是在公示栏看到的，这周有学生竞赛获奖了，所以通知也就不见了，报名的人不多，前几次被老师叫到办公室的时候也听老师们聊过，老师们也找过个别学生建议他们参加，关于老师们选择的对象，土哥也没发现什么规律，用土哥的分析来说，应该就是些不太显眼的顺毛驴，这样活动开展的会比较顺利。选择的地点是附近的一个听都没听过的自然村，内容大概就是体验生活，顺便干活之类的，因为是在村落中居住，大概就是帮人家干干活什么的，至于收费的问题，土哥认为这次学校的收成应该在7-8倍之间，毕竟去的地方并不有名，即使是村长给校长钱拿来做广告也说不定，至于他为什么会注意到，土哥说是因为上周他一直想知道公示栏的玻璃钥匙究竟在哪个孙子手上。
　　这下我明白了，毕竟土哥是经常上公示栏的人，我之前还以为他对那些处分并不在意。
　　估摸着离下课还有一段时间，土哥邀请我团雪球砸宿舍玻璃，我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但后来还是答应了。
　　“你不砸玻璃那就砸你。”
　　这句有力的邀请还是让我心动了。
　　走到宿舍背面偏僻的地方，我的视线还正在搜索合适的难以被发现的地方。“砰”的一声，雪球在玻璃上开了花，簌簌的雪花落下之后，留下白色的星状的痕迹，倒是比之前光秃秃的玻璃美观了许多。
　　土哥蹲在地上，认真的把周围的雪向面前聚集，似乎是想堆一个比较大的雪球。看来他并不满意这一次的结果。
　　“一会去找杨老师道个歉吧？”
　　土哥听见我说的话，愣了一下，接着站起来看看我，一屁股坐在还没堆好的“雪凳”上，似乎一时间说不上话。我也识趣的背对着他，捡起地上的碎雪向玻璃扔去，而到了半空中雪花就直接散开，无助的融入飘下的雪片，最后再次回到地上。
　　“我有点看不懂你了。”
　　土哥说着从雪堆上站起来，随手拍了拍屁股上的雪。转身向操场走去。
　　“要去你自己去吧，我不去。”
　　道歉的想法是从出了班门就有的，我也想借这个机会跟杨老师搞好关系，当然也期待着超越伦理的剧情发展，不仅如此，杨老师的教师身份对冬令营或许也会有很大帮助，说不定还能省下不少麻烦。
　　“你去哪？”
　　“上网，你别跟着我。”
　　土哥并没有回头，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茫茫的雪色之中，我看看寝室的玻璃，准备直接去杨老师办公室门口等着她。临走的时候，我把土哥的雪堆抱起来，向上抛去。
　　又是砰的一声，玻璃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去办公室的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突然出现在这里的过程在脑海里翻来覆去，觉得如果这样活着可太过轻松了，一点使命感都没有。来到办公室门口，直接坐在地上，看着天花板，努力回想着之前上高中时候发生过的事情。一只不知名的黑鸟鸟落在护栏上，似乎有种莫名的似曾相识的感觉。
　　啊！是只鸟！
　　并不是因为一只鸟惊叹，而是我突然想起来最后看到过的东西，那个模糊的轮廓，是只鸟。
　　我猛地站了起来，好巧不巧的，下课铃同时响起，鸟也飞走了。
　　这下好了，第一天没有白过，如果看到的那个东西是鸟形状的挂件之类的话，顺着这个线索摸查很快就应该有收获了。土哥是不会有挂件这种东西的，他自己不会有，别人送的他应该也不会用，他不希望被别人看出与任何女生有瓜葛的物件，土哥说过，单身好办事。不过最好还是问问，既然发现了线索，那每个人都不能放过。
　　正思考着从谁开始问起，熟悉而温柔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路。
　　“在这干嘛呢？等我吗？”
　　杨老师没什么表情的看着我，示意我跟着她进去。
　　即使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声音却如此温柔，温柔到我29岁的心也悸动了。
　　进到办公室，我使尽毕生所学，诚恳又不失幽默的对自己课上的作为表示歉意，杨老师也时不时捂着嘴笑着。接着难免是一顿语重心长的教诲，只是我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脱下棉袄之后露出的姣好的身材上，完全听不见她说了些什么。目光一斜看到杨老师的备课本，上面用工整的字体写着“杨惠”
　　“听说你要结婚了杨惠同志？”
　　杨老师一愣：“你叫我什么？怎么这么没大没小的？”
　　“这样叫显得我们的革命友谊比较深刻嘛。”
　　杨老师又被我逗笑了，这次是很放松的笑，放松到隔壁桌的老师惊恐的向这边看过来。大概是察觉到了，杨老师马上又恢复了看似严肃的神情。
　　“你从哪听说的？天天操心乱七八糟的事，不好好学习。”
　　“杨老师的事怎么会是乱起八糟的事呢。”我也露出严肃的表情，用教育的语气对她说。
　　“你不用操这么多闲心，我告诉你啊，别的老师的课我不管，以后上我的课稍微收敛点听见了吗？行了，快点回去吧。”说着对我摆摆手，大概是说的太多了要赶我走的意思。
　　我点点头，准备离开的时候想起来挂件的事，又走回到杨老师的办公桌前。
　　“杨老师，你的钥匙借我看看呗。”
　　“你看它干嘛？”杨老师说着打开抽屉，拿出她的钥匙放在桌子上。
　　钥匙链上只有两把钥匙，看样子就只有家和学校办公室的钥匙了，挂件看起来是只灰色的小狗，明明是常用的东西却意外的很干净，如果不是连接处的缝线露了出来完全看不出是用了很久的样子。因为不是想象中的样子，我的心中难免有些失落。于是我拿起这只小狗，对着杨老师，用极其敷衍的声音对着她：“汪。”然后扔下钥匙串，飞快的跑了出去。
　　大概是逃跑的时候过于认真，完全没有感觉到身后任何的动静。跑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想起，关于冬令营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回到班里，因为土哥不在，教室清净了许多，我直接从门口座位的同学开始，调查他们的钥匙。当然直到最调查到最角落的同学，也没有任何进展。
　　当天的晚自习刚好是杨老师监督，临着晚自习开始的时候，杨老师把我叫到班里后门僻静的地方，跟在她身后的时候，我紧张不已，想着下午那样表现可能确实有点过分了。杨老师确认了四下无人，用埋怨的语气对我说：
　　“那是只狐狸。”
　　原来是惦记这件事，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晚自习结束的时候，我又找到杨老师，向她询问冬令营的事。杨老师所在的英语组刚好是这次冬令营的负责小组，于是报名的事情进行的十分顺利。
　　大概是突然和杨老师拉近了关系，晚上回家的时候我开始思考，关于这次回到过去的旅程，如果只是重来一次的话，或许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