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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元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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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宵时节,灯火通明。
  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房檐,猫儿们互相追逐着嬉戏。
  在庭院中有着一名白衣少女透过灯笼间的缝隙望向天边,在那里乌云渐渐散去,寒意渐浓。
  屋内有檀香燃起,惊起重重薄雾,盘旋在屋内逐渐散去。少女扭头看向不远处的床榻,俏脸上却是布满了忧虑之色。
  在那床榻上,一个看上去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年双目紧闭,一股淡淡的薄雾笼罩在其身侧,使得那清秀的脸庞变得尤为苍白,牙关更是不由紧咬了起来。
  忽的有一声雷鸣响起,只见得少年颈部系着的那条外表斑驳的古锁上,却是有着细小的裂缝向着四周蔓延开来,连同那上面绘有的祥云瑞兽都显得有些狰狞。
  随着裂缝扩大,古老而又晦涩的雕文图案便在少年身上扩散。
  少年的身躯猛地一颤,然后便是一口鲜血喷出,连那素白色的床榻都是染上了血红色。
  雾气凝而不散,但却难以逾越身上那数十枚银针所控制的范围。约莫半炷香后,那如同树木枝杈般蔓延到少年全身的雕文方才停止下来,然后一点点儿的缩回血脉中。
  在少年身侧捻着银针的老人看到这一幕,不由松了口气,他望向那站在门口望眼欲穿的少女,缓缓开口道:“小姐,幸好天神保佑,二少爷身体暂时无恙,只是...”
  说到这里,老人那浑浊的双眼突然黯淡了一下。
  “只是什么?”白衣少女心头一颤,连忙问道。
  老人抬起银针,只见得那洁白如玉的银针上,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黑色,一股股腥臭的气味随着银针被侵蚀而传了出来。
  “二少爷若是在舞勺之年仍然无法唤醒先天灵气,恐怕难以撑过下一次病变...”老人有些不忍地偏过头去,摇了摇头,轻声道。
  少女闻言,身躯微微颤抖了起来,心仿佛沉入了谷底。
  世人在出生时会被天地灵气滋润,在体内诞生虚实不明的灵气。除了极其特殊的情况,常人将会在十三至十五岁时通过勺舞唤醒这股先天灵气,以辨虚实。
  同时也唯有凝实之气方才能够沟通天地,借助天地灵气进行修炼。
  事物有优劣,而这先天灵气也同样分为一至九等,无数父母盼子成龙,想借子之运人前显贵,故而这段时间也被称作舞勺之年。
  此为虚实境。
  “哥哥...”少女看着床榻上的少年,眼眶微微泛红,眸子同样是黯淡了下去。
  “外面有传言说,这次是三年前那场浩劫的余威再现,你惹怒了天神,将会死于天打雷劈...”少女贝齿轻咬着红唇,玉手不由握紧了一些,仿佛陷入了挣扎中。
  “他们明明都在说谎,可是你已经答应我一起去庙会赏花灯了啊...”少女带着哭腔低声喃喃着,到得最后已是泣不成声。
  在那一旁的老人听得此话,捻着银针的手微微颤抖,那脸庞仿佛在这一刻显得更苍老了一些,他自顾自说着,到得最后只剩下一声叹息。
  “二少爷怀带先天灵气而生,本该承载天运扶摇直上,若是没有三年前那场浩劫,恐怕早已扬名天下...”
  随着这一句话落下,周遭的气氛显得有些压抑起来,就连呼吸都不由得微微急促。
  “咳...”
  一声剧烈的咳嗽声却是在这时突然响起,少女连忙抬头望去,只见那躺在床榻上的少年不知何时已是醒了过来,正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你醒啦?”少女见状有些欣喜地笑了起来,俏鼻在这时皱了皱,那精致的小脸上却是梨花带雨,显然是没想到他这一次清醒的这么快。
  “清儿...”
  少年刚想说些什么,便是捂着胸口一阵剧烈咳嗽,嘴角溢出丝丝鲜血。少女连忙上前将他扶住,后者那嘶哑的声音则是断断续续地响起。
  “要是几天后的那次唤醒灵气还是失败,我...还能撑过几年?”
  少年侧过身去看着那个被称作清儿的少女,苍白的脸上扬起了一抹有些勉强的笑意。
  如今他已年近十六,还有最后一次唤醒灵气的机会,如果在那时仍是没有唤醒先天灵气,那么此生便将再与修炼无缘。
  姜清儿闻言微微一怔,低着头,却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姜如晦沉默了半响,然后缓缓拉开袖口,只见得在那手腕之上正隐隐游走着一条银白色的雷蛇,雷蛇盘踞在血脉上,犹如活物般蜿蜒蠢动,让人不寒而栗。
  姜如晦忍不住咬了咬牙,正是这个东西,让得他平白无故遭受了数年的天谴,每过一年便开始作乱,在雷雨天时引动天上所有闪电对着他齐齐劈来。
  而这种如同烙入灵魂深处的痛苦更是一年强过一次,犹如要把他给硬生生毁灭了一般,失去了那些最为重要的一切。
  “你手腕上的天雷是三年前那场浩劫所留,多半是引起这些天谴的元凶,长命锁已碎,恐怕下一次的天谴...”
  白发苍苍的老人突然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却是没能继续说下去。
  已经隐约猜到这个结果的姜如晦苦笑一声,低头看着胸口悬挂的长命锁,那目光忍不住的有些恍惚起来。
  曾经有个人为了姜如晦远行八百里制得长命锁,希望长命锁集百家祝福,保佑他平平安安。如今长命锁将要碎裂,也就意味着将要遇到的劫难非同小可。
  而那个意气风发的一家之主却也是从那时候变得病恹恹的,身上总是散发着难闻的药酒味,走路的步伐微瘸。
  这个人便是他的父亲姜景,也就是姜家的家主。
  而那兰师瞧得姜如晦这番模样,浑浊的老眼也是变得有些黯淡,显然是猜出来了他正在想着什么。
  老人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忍不住出声道:“那时候,家主为了保住你而被天雷劈了一道,一身修为被捣毁,当我看到他时已是奄奄一息...”
  “家主这些年来一直想和你说声抱歉,他说是我没用,没能护你周全,让雨家毁了你的一身先天灵气。”
  兰师那絮絮叨叨的声音缓缓响起,可想而知那个中年人在说出这话时有多么自责,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生骨肉遭受数年的苦难却无能为力。
  姜如晦听得这话,却是如遭雷击般愣在原地。
  在那一旁的姜清儿别过头缓缓拭去泪水,看向床榻上那有着一丝温和笑容的少年,那双秋水眸子中流露出些许不忍。
  难以想象这个失去实力的少年在那时候经受了怎样的绝望,这种打击恐怕换成任何一个人来都难以承受。
  只是即便如此,姜如晦脸上的笑容却依然保持温和,让人仅仅只是待在他身边就感觉到如沐春风一般。
  姜清儿抬手用纱巾抹去姜如晦嘴角的血迹,微微一笑,那轻轻的嗓音响起:“现在元宵了,你和我一起回家好不好啊?”
  姜如晦闻言陷入了沉默,然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轻声道:“至少也得我养好伤,能动弹再说吧。”
  姜清儿偏过头去,红唇似是微微撇了一下,显然是不太相信他说的话。
  姜如晦在实力尽失后便离开了姜家,以一手吹糖的手艺在这城中得以谋生,无论春来夏去,不再回去。
  在此之后,那些各种各样的讥讽嘲笑传播开来,笑他被姜家赶了出来,
  而不管她如何威逼利诱,自从出了姜家的门,这个仿佛钻牛角尖的少年就再也没回去过,他只是说,他没有了那个资格。
  不过,姜清儿到现在还记得以前有人醉倒在铺子前,骂姜如晦是个有家不回的王八蛋,当时差点儿把他给气得半死,抄起板凳就准备过去和对方拼命。
  “还有,”姜清儿出神间,像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往事,嘴角微微翘起,轻声道:“你可是答应过我,陪我一起去庙会逛花灯的,怎么,忘啦?”
  “我答应过你的事,那就算是四匹马也追不回来。”姜如晦笑着摇了摇头。
  “那叫驷马难追。”
  姜清儿一笑起来便露出了那可爱的小虎牙,略微犹豫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到时候,你要是敢不回家,我就让人把你绑回去。”
  “你啊。”
  姜如晦无奈地一笑,伸出手指轻轻点在姜清儿眉心上,嗓音轻柔。
  “在那之前,我需要先去解决一些事情。”
  姜如晦抿了抿嘴,透过窗户遥望着城中一处。
  在那里亭台楼阁临近海边,雾气缭绕别有洞天,颇具一番风景绝美的格调,正是雨家。
  思绪渐渐飘远,姜如晦抬头望着房檐边那随风摇曳的灯笼,灰暗的眼神在这时悄然变得柔和了一些。
  那天似乎也是同样的元宵佳节,周围张灯结彩挂满了灯笼,有个黑裙少女撑着一把黑伞在街尾看着他,在那洁白如玉的皓腕上,有着和他一模一样的雷蛇印记。
  那清澈的眸子就这样安静的看着他,许久后少女的唇角有了一些弧度,像是在笑。
  “你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我答应过那个人要保护你...”
  只是未带他作出任何反应,少女便是轻轻哼唱着一首歌谣,低着头数着自己迈步的次数,就这样就着雨后的最后一丝清风远去。
  后来青云港突然爆发了那数百年来罕见的洪灾,周遭小镇因此被毁。不知有多少人被洪流卷走从此失踪,那些失去家园的百姓迫不得已只得背井离乡。
  临近海边的港口被洪流摧毁,夹杂着泥石疯狂肆虐,眼看就要将这座古城给淹没。
  然而那凶猛袭来的洪流却在这时缓缓退去,幸存下来的人们高声呼喊天神保佑,自此庙会香火鼎盛。
  谁知这不仅仅是天灾,也是人祸。
  彼时血月升起,原本与姜家共同管理青云港的雨家撕毁盟约,布下阵法引动天雷,以那些闯入青云港的难民为要挟,于当日集结人马,兵临城下。
  然而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候,一个撑着黑伞的少女走入雨家,一人一伞,如入无人之境,把那里给捅了个通透。
  到得最后就连那位闭关多年的老祖宗也一并请出,却仍是一招败在了那个一步步走向演武场的少女手上。
  至此雨家方才妥协,撤去了那些进攻的兵马,主动答应在雨家所辖范围里划出一块地方作为难民窟,张口不提此事。
  那天她折断了雨家所有兵器,浓墨泼洒在演武场上,墨笔齐齐飞出,留下了那一行入木三分般的大字。
  字里行间,杀气弥漫。
  他若死,我就教你城头尽挂项上首级。
  少女微微抬起头,泪痣落在眼角,让得那双秋水眸子曲线微微柔和,那灰色的眼瞳也是因此多了一些生动色彩。
  少女那倾国倾城般的俏脸,却是在此时扬起了一抹轻笑,如同画中仙子一般,一时翩若惊鸿。
  “有人要杀你,所以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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