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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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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
  阴雨天有些昏暗的巷子里,脚下是断裂的砖头,淋过雨后变的潮湿,一把闪着银光的匕首躺在地上格外醒目。
  韩新轩禁锢住了他的双手,有些诧异的问道:
  “想杀了我?”
  那人微低着头,肩膀有些颤抖,身上是大大小小的划痕,已经凝固了的血液履在衣服上,像是被打的烙印一般,韩新轩有些微微的心痛。
  在看到他的那一秒钟,他已经就认了出来:
  是那天载自己去苏氏集团公司的那个司机。
  看样子,韩新轩就已经猜出了大概,应该是受到了炮火牵连的地区吧。
  他还在发着颤,头发还滴着雨水,整个人看起来都狼狈不堪,最后他缓缓地开口,声音有些嘶哑:
  “你害了这么多人,怎么不去死?”
  在那一瞬间,韩新轩像是被箭击中了心脏一般,内心深处克制不住的发疼。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似乎不论说什么,都不能缓解他的悲伤,最后只能挤出一句:
  “对不起,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司机抬起头来,韩新轩看着他怔在了原地。
  也许这一辈子,他都不会忘记今天看到的场景,足够他忏悔一辈子:
  泛红的眼睛中涌出大颗大颗晶莹的泪水,写满了仇恨和不甘,更多的是哀伤和复仇的欲望。
  他恶狠狠地诅咒道:“我全家都死了!我也祝你死无全尸!!”
  “如果这样能让你好受些的话。”韩新轩松开他的手,撇开了目光:“那就继续吧。”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原谅你了吗?!”司机揪起了他的衣领,发疯般的吼道:“你他妈怎么这么自私?!那我也要告诉你!”
  他用力拽过韩新轩无力的胳膊,甩在了地上,捡起了地上的匕道:
  “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后脑勺撞在了墙角,让他眼前有一瞬间的发白。人一旦麻木的时候,所有感官都会迟疑,就比如现在,韩新轩压根就没有躲的意思。
  “呯!!”在司机的身后传来一声枪响,通过空气传到他的耳朵像是爆炸了一颗TNT,不断的回想着。
  他瞪大了眼睛,倒了下来。
  “人类的枪,还真是挺好用的呢。”
  临寂站在司机身后,轻轻吹掉了滚烫的枪口冒出的灰白色烟雾。
  司机倒在了韩新轩的面前。
  匕首落在地上激起出惊天动地的声响,他还睁大着眼睛,鲜血从断裂的石缝中缓缓的流淌着,染红了旁边压弯了枝干的树苗。
  “临寂……”韩新轩缓缓的站了起来,目光还没有从她身上移开,仿佛被抽空的力气般说道:“他死了……”
  原本是疑问句,但是语气格外下压,变成了肯定句。
  “其实他家里人都死光了,就剩他一个了,这样活的也很痛苦。”临寂把枪别在腰旁,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无害的笑了笑:
  “早死早超生嘛。”
  韩新轩震惊的看着他,脑海中漂白过了一般一片空白,心脏麻木到停止跳动。
  其实他当时很想说战争必须是一死掉一些人的,可是他没有,他似乎能理解司机的那种绝望的感情,他希望她能好受些。
  全家人都死去,只剩下一个人的感觉。
  韩新轩很清楚。
  黎尔电视台------
  幸亏电视台是在炮火攻击的范围外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当韩新轩到达这高耸的大厦时,底下围了许多人,正准备观看直播。
  韩新轩脱下外套蒙在头上,一边说着“借过借过”一边挤上了电梯。
  地下大多数都是衣裳破旧的受灾人民,他看一眼就会有负罪感。
  “那边的快一点!再去确定一遍电路有没有故障!!”一位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正对着对讲机吼道,把刚出电梯的韩新轩吓了一跳。
  他拐了几个弯,打开了直播室的门。御修穿着一身纯黑的西装,手里正拿着稿子在和一位看起来像是工作人员都人讨论着,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他向韩新轩招呼了一声。
  他点了点头,没什么表情的拖了把椅子坐下,盯着那扇紧闭的门发着呆,就是灵魂离家出走,只剩下一具空心的躯壳一般。
  “等我把这篇稿子念完,你就念你的这篇。”不知道过了多久,御修走了过来,把手中的文件夹递给他说道:“你不需要露脸的。”
  平静的声线听不出来任何情绪。
  韩新轩没说话,点了点头。
  看了一眼摊在桌子上的文件稿,那写在白纸上密密麻麻的黑色小字,他盯着盯着就有些头晕目眩。
  移开了视线,工作人员正在调整着录音设备,不时有几声“呲呲”的电流声传了过来,韩新轩突然神经质的害怕它会爆炸。
  “各位广大市民,下午好。”广播人员说话的声音字正腔圆,韩新轩完全没听到一种灾难后的复杂心情,反而听起来有些造作,如同幸灾乐祸一般,只是没有人会在意这些。
  通过大厦门口的摄像头可以看到好多人都围在底下抬头仰望着硕大的显示屏。
  “下面有请我们尊贵的王子殿下来述说这次战乱的详细起因和后果,请各位认真聆听。”笑得十分狗腿的广播员双手把话筒像呈折奏一般递给了御修,点头哈腰的像是腐败王朝的太监。
  韩新轩看着他胃里一阵犯恶心,那副事不关己甚至是兴高采烈的嘴脸,让他心里莫名的冒出一股火。
  “大家好,我是黎尔第21世王子。”御修同样清冽的声音传了过来:“首先,我代表全体皇室成员向各位居民表示歉意。”
  银幕上映着他成熟而稳重的面孔,听到了有些熟悉的声音,路过的苏浅抬起了头,停下了脚步。
  “首先声明由这次战乱而负伤、或者是死亡的居民,海御将尽最大的能力补贴和赔偿,这点大家可以放心。”御修面无表情的念着稿子上预先备好的台词,看不出是悲伤还是什么其他复杂的表情。
  站在大厦底下观看直播的居民,有些人争论了起来:
  “说的好听!就算是赔偿,我家80多岁的老母亲这辈子也站不起来了!!”有人愤愤不平的喊道。
  “就是!”另外一人应和着:“那死的人的命是能用钱买回来的吗?!”
  “这些政府表面上说着好听!实际上呢?有个屁用!!”声音渐渐的大了起来,苏浅皱了皱眉头,往那边走了过去。
  ……
  从上面的摄像头听不到底下人的声音,但是韩新轩知道肯定是哀声一片。
  没过20分钟,御修就简单扼要的说明完了这次的战乱,暂停了直播。
  “到你了!”御修站起身来喊了他一声,才把他从灵魂出窍中拉了回来。
  拿起了稿子,走到了话筒面前,开始一个字一个字的念着:
  “大家好,我是黎尔的骑士团团长。这次战乱的总参与者。”韩新轩的声音如同湖水一般平静,听不出丝毫波澜:
  “这次战乱的起因与我方并不相干。众所周知,离上一次战乱已经过去了40余年,由此看来这次烬尘已经是蓄谋已久,尽管我方及时做好防护措施,才尽量减少伤亡……”
  韩新轩很不想再念下去。
  明明,不是这样的……
  他捏着文件夹的手因为用力而骨节泛白,把纸张掐下去一个深痕。
  御修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站在大厦底下的苏浅听着那熟悉的声音,有些逐渐的变小,似乎底气不足,心里莫名的有些复杂。
  她清楚自己明明是可以告诉他苏川和烬尘有瓜葛的,可是她为了让他全心的相信自己,她没有说。
  因为一旦说了自己的地位在他心中未免也有些降地,到时候……
  按照临寂的意思,以未婚妻之名,潜入海御的几率就更低了。
  其实她自己也不明白,临寂为什么会让自己这么做,只是必须要借用他的力量从内部弄垮苏氏集团,她也就没有资格多问。
  当那次和韩新轩,在路上一起遇到天泽,到时候她有一念之间确实是想放弃这个计划。
  马上又被压了下去。
  御修就站在韩新轩的身边,看着他忍的额头上的青筋都有些跳动,却还是在话筒面前站的直直挺挺的,一个字一个字认真地念着,却像是行尸走肉。
  “最后,再次表示深深的歉意,各位居民请稍安勿躁,我们会尽快处理的。”最后他吐了口气,咔嚓一声关掉了话筒。
  “啪!”门被狠狠的甩上,韩新轩在他的面前捂着嘴冲了出去。
  御修瞳孔暗了暗,拧开门追了上去。
  镜子面前是自己略带憔悴的面孔,柔软的头发湿嗒嗒的贴在脸庞,水沿着下巴滴了下来。
  有种越看越不像自己的感觉。
  他觉得这样的自己活着很失败。
  什么都改变不了,如同废物一般。
  他都不清楚那篇稿子到底是自己用多大的定力念了出来。
  上面描写的“事实”完全不对。
  描写的就像是自己一点责任没有,只是外地入侵毫无防备而已。
  把自己刻画成了一个英勇无畏的伟大人物,明明是一种好印象,他却倍感罪恶。
  也许临寂说的没错:。
  还活在世界上的人,过。
  ,无一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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