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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世上本无善恶 三 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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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我真的觉得人类很奇怪。
  记得我第一次来到这颗星球时,是在1937年,是欧洲法国的巴黎。
  我还记得那天,漫天的灯光、嘈杂的声音,我经历了数亿光年的旅行后,透过大气层来到了这里。
  是哥哥给我的讯息,而在那之前,我才刚刚经历了远在地球数光年外的泰纳星的终局。
  那是一颗依靠宗教来维系统治的已有数千年的封建集权制国家,最高领导被称为“DILI”,泰纳星语名为“首教”,在整个国家里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其次是“DIFI”——领导、“DERI”——地区负责人、“DEGI”——平民、“DERT”——奴隶,彼此之间形成了层次分明的阶级社会。
  这群长得如同艾尔托利亚星球内部一种叫做“米尼”的透明状水母型生物,和这颗星球上的智能生物一样,一层欺压着另一层。
  高高在上的“DILI”靠着科学家的延长基因链的技术,已经苟延残喘几个世纪了,但即便那个透明腐烂的身体早已颤颤巍巍,仍旧占据着那个最高的统治地位。
  而其他位置的人也都是如此,不择手段,不惜一切代价,谋取最高的位置,然后想方设法维持自己的位置。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生命个体都如此自私,可惜大多数生命都是如此。
  就这样和地球上的人类一样,经过了数万年的争权夺利,最终因为星球的能源枯竭,生态恶化,最终走向了和整个宇宙其他社会近乎相同的宿命。
  当我离开时,被一个女孩发现,她咒骂着:“DERTDER?(你为何不救救我们)?”
  我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离开,但还是抱起那个女孩共同离开了。
  早已一片荒芜的星球上,在我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想当年我是最后一个离开艾尔托利亚的子民,在那里曾经有一只庞大的舰队曾经降临在我们空无一物的世界。
  曾经经历过无谓战争的我们,对于这些外来者充满了好奇和疑惑。
  这些生命来到地面上时,看我们的表情也是同样如此。
  “攻击!把这些怪物赶出我们的家园!为了我们的彩虹海!”当时那个为首男人的呼喊,让我无法理解。
  我记得没错的话,那个男人叫麦当。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世界是不可能诞生高等文明的。
  能够创造高等文明的,永远只能有两种文明:要么高度集权同一的独裁式文明,要么多样共存和谐的联邦式文明。
  无论哪种,都不符合所谓的自然世界。
  因为竞争的唯一目的就是将资源集中于某个个体或阶级手中,可是在那过程之中,大量的资源却会被消耗,大量的人力会被毁灭,最终迎来毁灭。
  从内部的不正当势力(黑社会等等)到外部的敌对势力,在文明还未建立之前,无休止的战争和杀戮就已经将那个文明推向毁灭。
  除非其中有一方有绝对的实力,轻而易举地就可以压过对方,根本无需任何的策略和掩饰。
  或者为了共同的发展,联合起来,建立起一个联邦的政体。
  一个被我们称为“楼兰达”,另一个被我们称为“艾尔托利亚”。
  如果你想守护的人民本身就是剥削者本身,就是你的敌人本身,你该如何呢?
  如果他们仍整日把成功、金钱等作为社会的标杆,那这里将会成为天堂?还是地狱?
  “真正的乌托邦,是设定一个美好远大的目标,让大多数成员能够自由,一些人来保护这个秩序,仅此而已。”
  “记住,国家、社会、家庭既不是你的敌人,也不是你的朋友,只是一个暂时的利益结合体而已。你从生下来就是独立自由的,但那不代表着你就可以随心所欲,因为资源和其他成员也是自由的,无限制的欲望只会导致冲突,最后导致一切的覆灭。”
  “所谓的权贵和强者,只不过把他们努力得来的资源的利益获得者而已,一旦离开社会和集体,他们脆弱无比。但在集体和社会,得到大多数个体和制度的认可的情况下,的确强大。”
  这是我的哥哥,德蒙.泰弗尔的信条。
  虽然我不是很理解,但在宇宙之中旅行了那么多年,的确如此。
  我们德蒙一族,起源于某个宇宙的最深处,那里暗无天日,只能靠着自己的拼搏生存。
  德蒙一族是一种特殊的生物,我们没有性别,靠着无性增殖来繁衍后代。
  我们深知生存竞争的法则,所以整个德蒙内部从来没有什么感情可言,也没有什么上下级可言。
  作为生物我们天生具有一种特殊的才能,那就是可以依附于空间之中,这使得我们的祖先,可以躲在黑洞的内部,这也使得我们不需要担心外来的威胁,只需要担心自身问题。
  但对于我们来说,这似乎都不是什么问题。
  德蒙一族从来都没有多余的生殖欲望,所需的能量也仅仅是宇宙之中的暗物质。
  而暗物质几乎充斥于宇宙各处,所以对于我们来说,生存真的很轻松。
  所以整个族群在遇到启示者之前一直没有什么发展,整整一亿年的时间,我们仍旧才1000万的数量。
  这种安逸的日子持续了没有多久,一日黑洞内部突然崩塌,大量的同胞没有及时撤出,最终被黑洞吞噬。
  唯独我和哥哥、叔叔,还有族长侥幸脱离,才没有死亡。
  整个德蒙一族只剩下我们四个成员,而就在这时,一艘如同地球一般大小的巨大战舰出现在我们面前,那就是家园号。
  “能否帮助我们呢?”首领,德蒙.巴顿那时没有任何犹豫,向着未知的族群发出了求救信号。
  别奇怪我们为何会使用他们的语言,因为对于我们来说,学习几乎是瞬间完成的事情。
  我们虽然没有脑电波,但是在黑洞之中生活一亿年的经验早已让我们能够瞬间掌握各种原子的运行规律,通过一秒不到的分子传输,首领早已明白了对方在宇宙之中留下的各种波纹里的记忆,从而准确地掌握了他们的语言。
  “......理由呢?”对方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然后飞船转头便要离开。
  祖先仍未放弃,他靠着流体运动,再度飞到了飞船的前部,他什么话也没说,但他知道,对方会打开舱门。
  果然,他们打开了。
  就这样,我们加入了这个被叫做启示者的组织,可没想到那么硕大的飞船内,却只有8名成员。
  ......在这颗星球上,已经呆了整整200多年的时间,可是除了无休无止的利益纠葛,我没感觉到这个文明有多么落后或者先进。
  因为宇宙其他的文明也都和他们差不多,所以我们只是觉得无聊而已。
  这颗星球上的被称为人类的智能生物,难道没有几个明白这个道理吗?
  从欧洲到亚洲,从非洲到大洋洲,从南美洲到北美洲,乃至从银河系的各处,无不是如此。
  那么我们又算得是什么呢?
  我一直在观察着这个星球上的生命,直到有一天,我遇到那个被埋在废墟下的男孩。
  我突然有了一个主意:如果他们一直秉承着自己的价值观和世界观无法改变,那么如果由我从生理上将其改变,会如何呢?
  于是打定主意,我开始了行动。
  我和其他creator不同,我是一个伪creator,或者说,我是依靠外在的力量才成为现在的creator。
  而那个秘密,正是我手中的那个仪器。
  他是一对的,左手的是夙愿(cherisheddream),而在右手早已与身体融为一体的,便是永生(eternallife)。
  夙愿通过控制量子的运动,能够轻易地控制物质的运动和构成,从而实现对因果律的控制。
  但那个代价,是一个愿望换一条性命。
  不是简单的所谓等价交换,而是必须用一个至少weaker的生命所产生的能量才够运作一次这个装置,而才能足够提供一次运作。
  我不想当杀手,但也不想就这样放弃这个装置。
  于是我开始了一次疯狂的试验,为了验证永生的可行性,我一次次把自己消灭。
  如果试验失败,那就失败了,对我来说,只需要的试验的成功,而非自己的性命。
  但很显然,试验很成功,我做到了。
  而当装置最后一次试验,我再度死亡时,我成为了creator。
  当那个男孩死去的时候,他一直在想着的,只有那个女生。
  对,他的脑海里只有那个女孩,所以,我就把艾尔托利亚的价值观和世界观输入到了他的灵魂之中。
  然后,和我预期的一样,那个男生很快就复活了过来,并从本能上成为艾尔托利亚的一份子。
  “......为什么要对我做这种事情,我的未来应该由我自己来决定!”天翔抓起德梅,愤怒地大吼道。
  “那么你憎恨我吗?就如同当年孟子和荀子的那场所谓人性善恶之争,现在的你应该明白整个宇宙大多数文明,大多数生命都是在互相竞争,而人类所谓的一切的善恶道德从来就没有多少人真正相信,他们只相信自己的主观感受而已。我为我的行为道歉......我真的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好了?”对于人类历史,任何一个creator都可以轻易理解,即便是天翔和德梅也都是如此。
  现如今他们早已不为人类的那一套功名利禄所动,天翔唯一不悦的,只是自己被动手脚而已。
  “你,也对我做了同样的事情?”一旁的丽丽目瞪口呆地看着德梅,然而德梅却摇了摇头。
  “你自己从一开始就有成为creator的资格。在你死后,灵魂和四周死去的那些生命互相沟通,了解了死亡的痛苦,自然而然成为了creator。”德梅淡淡地笑道,“哦,对了,我唯一改造的除了天翔,还有就是......”
  “大河。”梦路抢先说出了那个名字,然后把天翔拽着德梅的手扯开。
  “这算什么啊......结果到头来,我的自我意志,真的就和一头待宰羔羊一样,那么轻易就被修改了吗?......哈哈哈,不过也对,我早应该察觉到了,因为根本没有人类会有这种想法,不是吗?”早已察觉到不对劲的少年,像脱力一般,瘫倒在地,德梅的试验很成功,自己就和那些被成功学洗脑的人一样,现在早已相信了这一套原则,又怎么会去反抗呢?
  一旁的丽丽、梦路,还有玛丽,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半响没有说出一句话。。
  所谓的善恶道德,不过是每个个体自以为是的主观臆断,如同鸡肋一般,需要的时候觉得津津有味,不需要的时候,直接随手扔掉。
  我们真正在乎的永远都是功名利禄和自己,而非这个世界和他人,所以能够维护这一切的,只有我们自己,如果你自己都无法去保护这一切,只是凭借自己的一股感情去用事,那你和那些飞禽走兽,仅仅差了多了一个脑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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