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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青湖蛇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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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过八重,水转千摆,温良与罗媚双二人共骑一马,无话,也不知走了多久。只隐隐听见马的喘气声由轻变粗,到后面愈来愈明显。罗媚双于是勒住马头,跳将下来,对温良说道:“看样子他们已不会再追来了。不过方才慌不择路,我也不知现在到了哪。你内力耗损太大,须先带你找个市镇修养几天。”
  温良挣扎着起身,忙道:“姑娘大恩,在下没齿难忘。只是怎,怎敢再劳姑娘牵马,姑娘快快上马,我自己下去步行便是。”
  说着便要下马。罗媚双按住他身子道:“你省省吧,我不喜欢别人走在我前面。况且这深山密谷的,也不知要走多久才能出去,你且先好好待在上面养好体力再说吧。”
  温良方才本就是强提着一口气才将将坐起,自觉早已是强弩之末,又听罗媚双这么一说,更是觉得有理,于是只好红着脸赔笑道:“让姑娘见笑了,我,我......”
  他脑中乱得很,连说了几个我字,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想说我什么。罗媚双再也板不住一副冷峻的神色,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忽然侧过头嫣然道:“一个大男人,还这么婆婆妈妈的。看你是书读多了把人读傻了吧?”
  她相貌本就生得俊俏,加上方才一场搏杀逃命,此刻发丝微乱,汗珠莹莹,非但不减姿色,反而更添了三分娇态。比起昔年白居易在《长恨歌》中所写的“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甚至还犹胜一筹。这样一副倾国倾城之色赫然立于眼前尺许之处,温良不自觉间竟看得痴了。
  山风徐徐,日暖云淡,拂在脸上令人不饮自醉。
  往日里不知有多少男人或倾慕或贪婪地直直瞧着罗媚双,她从来也没曾放在心上。可此刻被眼前这个面庞清秀,斯文中带着几分疲态的年轻人这样看着,却不知为什么感到一阵心神不宁起来。罗媚双扭过头去,喃喃道:“行了,快走吧。”
  于是兀自牵马前行,再也不回头瞧温良一眼。
  温良半伏在马上,望着罗媚双的背影,只觉得身下软软的,仿佛坐在云端。两人一路安静无话,但闻林间鸟啼,温良想说话却说不出。他企望着她先说点什么,她却也在等着他先开口。
  就这样又走了数里山路,行至一泽湖畔,温良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开口道:“姑,姑娘,你走了这么久,想必也累了。我们不妨就在这湖畔休息片刻如何?”
  罗媚双还是没回头,却只是淡淡道:“好啊。”
  她把马牵到一株古树前栓好,温良已自行起身欲下马来,可他浑身酸软,想从一人来高的马背上下来又谈何容易?在上面哼哼扭扭了半天也无济于事。
  罗媚双犹豫了一下,回头道:“还是我来扶你吧。”
  “那多,多谢姑娘了。”
  一问一答之间,两人自然而然地有了那么片刻的四目相对。
  一个往日气定神闲,温润如玉;一个平素果敢坚决,霹雳似火。
  可此刻,仅仅是互相瞧了一眼,竟令这两人同时惶然无措,目光刚一相触便齐唰唰地跑开了。
  罗媚双尽量不去看他的眼睛,只是低着头扶他,将温良带到那株古树旁坐下,淡淡道:“渴了吧?我去那边湖里弄些水来。”说着便走到湖边,先自己喝了些水,又借着湖面倒影理了理头发,理得不可谓不细心。过了好一会才用手捧了水回来给温良喝。
  温良方才坐在树下望着她的背影,身姿婀娜,体态娇艳,忽然轻叹了口气,心道:“这样一位娇怯怯俏生生的姑娘,谁又能想到就在刚刚还是个杀人如割草的女魔头?不对,她救了我性命,我怎能骂她是女魔头?不过她究竟是谁呢?我们素不相识,她为何要甘冒如此大险来救我?就算她心存仁义,那现在既救了我,把我扔下便是,又为何待我这般好?难道是另有所图?”
  想至此处不由得心中一凛,又看了看远处正在打理头发的罗媚双,苦笑道:“施中玉啊施中玉,枉你还自诩为读书人,这姑娘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救了你性命的事情却是不假,你这般揣度人家,与那忘恩负义的中山狼又有何区别?我看你从此以后也不要再称什么温良,就干脆改名中山好了。”
  一念至此,便打定主意,无论罗媚双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这救命之恩是不能不报,哪怕是让他立刻去死,他也毫不贪生。
  可他方才若是真的就此死了,对他来说未必就是件坏事,至少不用再受日后那些比死还难受的苦。这世上岂不是有太多的事比死还难还痛苦?
  罗媚双将水捧到他嘴边,柔声道:“快喝吧。”
  温良又见这水汪汪的眼睛,嫩葱般的手指,脑中杂念登时一空,一颗心砰砰乱跳,面上却淡淡笑着。将头轻轻凑过去正要喝水,突然间,只见罗媚双右手一翻,自己脸上霎时一阵火辣的疼痛,整个人都被掴得向一旁飞了出去。
  被打中的那一刻温良心道:“好啊,她终于出手了。也罢,倒要看看她究竟是什么来头!”于是从地上爬起,正准备坦然赴死之时,看到树下的罗媚双,全身都赫然僵住了。
  只见罗媚双单膝跪在地上,身上竟缠着一条水桶般粗细的巨蟒。那巨蟒血口怒张,正要将罗媚双的头生吞下去。罗媚双双手死死抵住蛇口,她毕竟久练武功,一双玉臂虽柔美,膂力却着实惊人。巨蟒即便将她的身子缠住,却也无论如何也吞她不下。
  原来方才罗媚双为温良捧了水来,正要给他喝,忽见水中倒映的古树树枝蠕动了一下。仔细注意下才发觉,那哪里是什么树枝,分明是一条青褐色巨蟒。那巨蟒所盘之处正巧在温良头顶,他自己自然是瞧不见。
  此时温良凑过头来正待饮水,那巨蟒趁机扑来,罗媚双来不及向他解释,只得一掌将他打了出去。这一击之隙虽短,那巨蟒却已扑至眼前,罗媚双此时再想闪避已然不及,直被扑得向后一个踉跄,单膝跪在地上。
  巨蟒回身看向罗媚双,口中吐信,身躯扭动,还没等罗媚双站起,便第二次扑了上去。它身躯虽大,灵活之程度却丝毫不亚于武林中顶尖的高手。只见它头快触及罗媚双时忽然一侧,而后以极快速的身法在罗媚双身上缠了两三个圈,见罗媚双已全无逃跑的可能,这才悠哉悠哉地将头高高抬起,吐着信子冷冷的盯着罗媚双。
  蛇并不似人,其本无咀嚼的能力,只能靠生吞进食。是以在捕猎时或以毒液毒杀,或以躯体缠绕勒死,总之是先至猎物于死地后方会吞食。
  可这一条蛇却似乎对自己的本事自信得很,尽管罗媚双挣扎未停,旁边又有温良相助,它便已断定罗媚双绝无逃生之机,张开血口便要先吞下罗媚双的头。
  罗媚双大骇之下猛地从束缚中抽出双手,紧紧抵住那巨蟒,僵持之下那巨蟒口中腥臭的涎液顺着手臂淌了下来,只臭得罗媚双想要一阵干呕,手上却丝毫不敢松劲。
  温良爬起来见到这一幕也是大惊,此时也顾不得自己身体是否还虚弱无力,冲上前去要先将蛇头从罗媚双头顶掰开。
  谁知他不来还好,这一帮忙之下,那巨蟒大怒,力气变大了不说,连身子也跟着乱扭一阵。罗媚双只觉得自己骨头已几近被勒断,疼痛之下惨呼一声,对温良喊道:“你,你别拧它的头!先想办法把我的身子松开!”
  温良听罢赶忙松手,眼睛在地面上飞快搜寻一阵,终于捡起一块尖锐的石头道:“我把它身子斩断!”
  说着用石头的尖处对着蛇身一阵胡乱地凿砍。他从小在书香深墙中长大,因为对这些飞禽走兽并不甚了解,所以自然而然地也便有许多轻视之意。认为这蟒皮虽比人结实一些,却也不过尔尔,哪知道这巨蟒身上坚韧似铁,寻常的小块石头根本伤它不得。
  但温良这一阵胡砸下去,却也疼得那畜生够呛,发出一阵阵可怖的嘶嘶声,举止也近乎疯狂起来。
  就在温良手足无措,罗媚双全身骨头疼痛欲裂之际,忽听得身后林中一个粗旷的声音喝道:“别和它硬拼力气!我来赶走这畜生!”
  温良回头看去,见一个身材颇高,一身兽皮的猎户从林中窜出。他脸上虽然又黑又脏,一双眼睛却亮的很,平时咕噜咕噜地神采奕奕,此刻怒目圆睁瞪视着那巨蟒,气势却也颇为憾人。
  那汉子冲过来,从口袋中掏出一袋橘红色的粉末出来撒在布条上,又将那布条绑在随身的一根烧火棍上面,对罗媚双和温良道:“两位快屏住呼吸!”说话间便已将布条点燃,一股浓烟滚滚而起。
  猎户将火棍刺向那巨蟒口中,巨蟒“嘶”地一声,其状甚惨地向一旁躲闪。猎户并不放过它,棍头始终不离它嘴边,口中还喃喃骂道:“畜生!叫你害人!”那巨蟒想要逃命,却不愿放弃到手的猎物,于是企图将罗媚双一起拖走。
  罗媚双此时双手既开,怒道:“混帐!姑奶奶也是你能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暴喝之下双足撑地,将那巨蟒向空中奋力一甩,竟将它头从身前甩到头顶又顺势向身后飞了出去,砰地一声砸在地上,将那巨蟒朝下的半边脑袋直砸得脑浆崩裂,血肉模糊。
  温良和那猎户都不禁怔了一下,齐声暗道:“乖乖,人家都说女人发起火来宛如老虎。眼前这位姑奶奶恐怕一百只老虎见了也要逃之夭夭吧?”
  那猎户又将火棍挥至巨蟒口边,那巨蟒再也无暇顾及罗媚双,赶忙抽出身子仓皇向远处逃奔而去。
  罗媚双站在原地呼呼喘气,温良蹑手蹑脚地走到她身边,轻声道:“你,你没事吧?”话刚一出口,心里便暗道:“我是呆子吗?就冲她方才这么一下,看也能看出来她没事吧?”
  谁知方才还满脸怒色,连冷血巨蟒也要怕她三分的罗媚双,面上竟忽然现出无尽的哀婉和悲凉之色,转过头来注视了温良很久,才莞尔一笑,缓缓道:“我没事。”
  温良被她神色复杂地这么一阵瞧过,心里慌乱得很,讷讷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然后赶快把头转向猎户这一边,道:“多谢兄台出手相救。敢问兄台尊姓?”
  那猎户大嘴一咧,笑道:“啥尊姓不尊姓的,俺姓鞠,在家中排老二,人家都叫我鞠二哥。”
  温良躬身道:“多谢鞠二哥相救之恩。小弟姓施,你叫我施兄弟便好。不过小弟还有一事不解。”
  “什么事,老弟尽管说。”
  温良道:“方才见哥哥从怀中掏出了一把橘红色粉末,那巨蟒似乎怕得厉害,敢问到底是什么?”
  鞠二哥哈哈大笑,还没等开口,罗媚双插口道:“你真是个十足的呆子!雄黄粉你都不认得?”
  温良脸上一红,他从小便是养尊处优的少爷公子,雄黄他虽然听过千遍万遍,但用雄黄驱蛇虫乃是下人做的事情,他又哪里见过雄黄本身的样子?
  鞠二哥笑道:“哈哈哈,施老弟一看就是读书人,这种山野之事不晓得也不奇怪。那雄黄用火点了,会有一种极刺鼻的气味散出。那蛇蟒之类的畜生鼻子灵得很,一闻之下肯定受不了。”
  说到这里,他把头稍微扬了扬,眼角露出笑意,仿佛很得意地说道:“再考施老弟一下,你知道为何我要将火棍向那畜生嘴里刺去吗?”
  温良一愣,笑道:“我本以为是因为那蟒在试图吞人,用火烫它的嘴,它便不敢吞人了。”他说到这停住,至于后半句的“不过兄台既然如此说,那肯定是另有隐情。”却只在心里讲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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