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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崖高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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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艮龙的刀虽然又厚又重,但却比他的话更快。
  啸山举起手中偃月刀硬生生地接了他一招,顿时只觉虎口被震得又麻又痛。还来不及皱眉,艮龙第二刀便已自头顶向下劈来,啸山只得又是举刀架住。艮龙随即把刀锋一横,竟像甩马鞭一般将一口百余斤的砍山刀从头顶绕了一圈又甩了回来。
  啸山一声狂吼,声音又低又沉却霸道异常,正是他赖以扬名立万的虎啸功。霎时间木石簌簌作响,兵刃火花四溅,只听得“乓”地一声,长刀劈落有如猛虎扑食,竟将艮龙横飞而来的刀势按在了地上。
  这两人武功皆是浑厚刚猛,交起手来气势不免骇人,一旁观战的晟修篁心中也不禁砰砰打鼓。然而数招过后,双方虽仍勉强战个平手,啸山的虎口处却早已没了知觉,血滴答滴答地淌落在地上。
  两把大刀又是开合聚散,碎岸断石。啸山渐渐支持不住,“镗”地一声,犀背砍山刀就架到了自己肩头上方三寸处,他只觉得两臂酸痛愈发难忍,有如擎着千斤巨石一般,一寸一寸地在往下压。眼见刀锋已经要贴到他的肩膀,下一秒便可将他左手齐肩斩断。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间艮龙听得背后一阵狂风怒卷,一双肉掌向他后心拍来,出招之人便是霸林。
  艮龙暴喝一声,将砍山刀拉回横在身前,左掌“砰”地一声将刀背向啸山平拍出去,同时转身右掌打出雄浑掌力,与霸林双掌相接。
  啸山本已到达极限,被飞来的砍山刀一拍,登时向后踉跄几步,险些躺倒。霸林双掌对艮龙一掌,竟丝毫不占优势,随即化掌为拳,砰砰砰砰,双拳齐发,呼呼作响,正如虎踞深山撼百兽,风扫密林震八方。啸山心知凭霸林一人之力绝非此人对手,强忍伤势提刀参战。“哼,好功夫!”艮龙刀劈拳打独斗两虎,一时间酣战兴起,竟也物我两忘。
  三人鏖战间,一个又一个,一批又一批的天衣教众已如飞虫见火一般越聚越多。晟修篁眉头紧锁,凝视着前方战斗,又时而抬起头观察一下那诡异的蓝袍客,心中不由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将平阳叫至身边,低声道:“恶贼有备而来,我们恐怕要吃亏。你轻功好,趁我们还未被包围之际,快快冲杀出去,去找苍峰接应。”他说至此处语声忽顿,偷瞄了一眼晟逸群又续道:“顺便,把逸群带回去。”
  他本以为天衣教主力尽数前往总坛,此次任务无甚风险,这才带出晟逸群来好叫他涨涨阅历,顺便斩功立威。却未料想事情竟会败露,引来如此众多的高手。晟修篁思路发散出去,不禁想得出神,暗自忖道:“此事只有身边几名亲信知晓,首先温良三人不知我们上山路线和时间,可以排除,就连同来的精干也是在出发时才知道的。苍峰已随我三十余年,且对天衣教仇深似海,也可以排除。那么叛徒究竟是谁呢?是谁呢?”
  平阳见城主话说得好好的,目光却突然有变,不禁一怔,道:“城主,怎么了?”
  晟修篁尽力收起狐疑之色,缓缓道:“平阳,我平日待你如何?”
  平阳道:“城主待我自然是恩重如山。”
  “嗯,我把亲生儿子交付于你,望你......”
  平阳这才恍然大悟,鼻头一酸,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城主这是......唉,城主放心,您待我恩同再造,我赵忠海绝不会做负您之事!”又突然小声道:“少城主就交给我吧。”
  他虽然嘴上这么说,心中却也不免难受。自己一向尽忠职守,关键时候却被人怀疑,换了谁,谁能不寒心呢?
  晟修篁这才略感宽慰,又叫来晟逸群小声道:“贼人势大,你和平阳速回府上,叫苍峰派人前来相助。路上顺便留意一下。”
  留意什么?他却没说。晟逸群也没有多问,抱拳道:“是!”说罢,与平阳对望一眼,随即飞身离去。
  坎龙在树上见他们鬼鬼祟祟,早知有事,又见二人向山下飞奔而出,便猜到他们要跑,立刻喝道:“哪走?初神信众们,拦住他!”
  一干天衣教众如马蜂倾巢一般向二人追去。晟修篁怒喝道:“你还是先照顾好自己的命吧!弟兄们,杀尽邪教恶贼!”十余名精干之士也飞扑而去,晟修篁本人拔出长剑,剑花一抖,直刺坎龙咽喉。坎龙抽出匕首,用出一招曹沫举鼎,连人带匕向上飞将出去。晟修篁剑被格开,看他将大部分躯干暴露于自己身前,不禁大喜,挥剑便砍。谁知他明明砍中,坎龙却“腾”地化为一股白烟,立时便从烟中跃出两个一模一样的蓝袍客来,一个攻他面门,一个刺他小腹,一个左,一个右。
  晟修篁大骇之下剑光疾闪,快如青鸟啄木,厉如玄铁斩钢。可他无论怎么砍怎么刺,都好像是在抽刀断水。蓝袍客的人数越打越多,到后来,即便晟修篁有三头六臂,也难以招架了。
  圆月还兀自挂在天空,这一夜怎的如此漫长?
  晟逸群和平阳二人冲出来时听得背后杀喊声震天,两边同时下令动手,背后乒乒乓乓的兵刃相击声不绝于耳。跑了一会,发现追喊声逐渐弱了,却只剩下了一支。又跑了不知多久,终于再也听不到追兵的声音,二人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晟逸群捂着胸口,喘着粗气道:“平,平阳伯伯,我实在是,实在是跑不动了。我们慢些走,好不好?”
  平阳愁容道:“少城主,此地绝非久留之地,后面追兵未绝,怎么能停下来呢?再坚持一下!”
  晟逸群面上痛苦异常,但想到后面追兵,只好咬着牙准备继续跑,可刚要动身,便发现前面的路上站着几个人。夜色之下难以辨别,晟逸群和平阳缓步走上前看去,顿时大骇。在路上的,竟正是几名天衣教众。
  二人想也不想,马上转头向侧面跑去。跑了没多久,发现前面还有一群天衣教众,只得再换方向。
  他们怎会不知既然被人追上了,无论怎么换方向都是徒劳的,可即便如此,内心中还是不免存在一丝光亮,哪怕这光亮越来越小,越来越暗,最后看也看不见了。晟逸群和平阳站在绝崖边,心中却平静地很。面前的天衣教徒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他二人自知今日是插翅难飞,万念俱灰之下,人反倒平静起来了。
  “平,平阳伯伯,你走吧。”晟修篁忽然道。
  平阳身子一震,回头颤声道:“这怎么行?我既然答应了城主要保护你,怎能抛下你一个人走?况且今天这阵势,我纵然想走,也是办不到的。”
  晟逸群微微一笑道:“我现在只能是累赘,你若放下我这个包袱,拼死一战,未必会困死在这里。可要是还顾着我,我们二人便铁定都走不出去了。”他平日里养尊处优,人到此时居然大义凛然起来,可着实出乎平阳的意料。平阳内心感动,不禁激动得颤声道:“少,少城主,你莫要再说了。我赵某人虽说是一介武夫,却也懂得忠义二字!别看我老了,我好歹也还是条虎!这群狗杂种,我今日纵然死,也能掰下他们两颗牙来!”
  一个慷慨赴死,一个义胆忠肝,两人生死关头情义深重,胸中激荡,皆不自觉留下两行热泪来。晟逸群苦笑一声道:“唉,也罢。与其落在他们手里,还不如从这里跳下去。”他想得倒是气节清高,可歌可泣,可真的走到了崖边,望着深不见底的绝崖,腿却不自觉地发软了。
  跳吗?跳吧。可这一跳,这一跳下去眼前的一切便都没有了,什么武功盖世,什么琴棋书画,什么美人良缘,就都灰飞烟灭了。不跳的话谁知道会怎样呢,或许还有活的机会。跳吗?
  晟逸群犹豫了半天,眼看天衣教众已经逼到眼前了,心越跳越厉害,气也越喘越粗,到后来竟带着些哭腔语无伦次地喊道:“平,平阳伯。你把我,你把我一打掌下去,快,快把我打下去!”
  “好,好。少城主,你可准备好了吗?我数到三,可就要打了。”
  晟逸群疯狂地点着头,就好像怕平阳看不见一样。
  “一!”
  “二!”
  “三!”
  这真是十几年来过得最快的三秒。晟逸群什么都没来得及回忆,但觉胸口传来一股力,随即脚下一空身子急坠下去,心跳突然停止,一口气也喘不上来。
  只记得崖岸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而后眼前一黑,就什么都没有了。
  ......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只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刚开始这感觉尚自模糊,可却极快地清晰起来。朦朦胧胧中从外面透进一束光,晟逸群缓缓睁开眼睛,只觉得浑身已散了架,四肢也不停自己使唤,好像已变成了别人的。
  他先是挣扎着动了一下眼球,看到自己躺在一滩沼泽里。然后试着把手抬起来,也做到了。最后挣扎着爬起来,沼泽虽大,却是不深,他折腾了好一会才勉强站起,所幸未被沼泽吞噬,这才一瘸一拐地也不知是爬还是走了出来。
  天色很暗,似乎是黄昏刚过,准备入夜。晟逸群浑身湿漉漉的,深秋的夜风一吹,不禁冷得发抖。他也正是借此才稍微清醒一点,想起昨天的种种,突然袭来了一丝恐惧。
  “爹他们不知怎么样了?不会......”他自言自语道,后面的话已不敢再想。看了看周边环境,想起昨夜的悬崖和家的大致方向,心想:“无论如何,我得先回家看看,有苍峰的帮忙,一切便都好说。”
  于是便哆哆嗦嗦,一瘸一拐地向家中走去,期间歇了四次,走了大概一个时辰,方自记起路来,待走到家时,已是深夜了。
  晟逸群远远望见自己家的屋子,不禁喜极而泣,一股亲切感顿时崩出,赶紧加快脚步向家中走去。走至半路忽然身子一震,整个人似钉在了地上,再也一动不能动。
  只见他瞳孔收缩,浑身抖得像筛糠一样,望着自己家的府邸惊恐道:“怎,怎么到这个点了,还没掌灯?”
  他刚刚初见家门时喜悦之极,以至于行至一半才发现已是深夜时分的围墙之内却是一片漆黑,一点灯光也没有。一股阴冷的恐惧感刹时间便从后背爬上了头顶。
  晟逸群走到大门前握住门环扣了扣门,里面没有一丝动静。
  他此时泪水已在眼眶中打转了,深呼吸了两下,嘴里在不住地祈祷,终于鼓起勇气推开了门。
  “嗡——”门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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