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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大明小驿卒 / 第032章 击杀

第032章 击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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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江楼用料讲究,都是从桂西运过来的好木料,不但美观体面,隔冷隔热,而且还隔音。即使坐在相邻的两个雅间里,只要不是大声说话,那边也完全听不到。
  符瑯推开雅间的雕花糊纸木门,从一楼传来的热闹声音顿时冲进雅间,当他身后那个瘦弱的师爷把门掩上之时,吵闹声又戛然而止。
  “是你?!”
  雅间里的人同时发出惊呼,瘦子甚至从椅子上跳起来,躲到胡守备的身后,惊恐地看着微笑的符瑯,用颤抖的声音说道:“他……就是他,就是他杀了大壮他们……我是说,带头冲舍房的就是他。”
  符瑯的身手胡守备和陈师爷都见识过,这时瘦子一说,都有种难怪大壮那几个家仆会被杀的感觉。
  “快,快去把下面的人叫上来。”胡守备显得慌张,朝雅间门外大声喊道。
  符瑯带着戴曲,大大方方地坐好,“不用喊了,门外那三个兵,在明日天亮之前估计听不到你的声音。”
  陈师爷也凑近胡守备,低声劝道:“暂且先不叫人,大庭广众的他未必敢动手,先听听他说些什么。”
  胡守备不愿露怯,“我,我是想趁机把他拿下。”
  “那更不妥当,别忘了他身后有林富,而且很可能还有新总督。”陈师爷继续低声地说道:“知道跟他有关就够了,以后总有机会的。”
  符瑯早已拿起碗筷,挑着桌上的菜夹来吃,“喂,我可不是来看你们两个大男人咬耳朵的,有什么大声说出来。”说罢替戴曲夹了一块晶莹剔透的肥猪肉。
  “我听说你杀了我家四个家仆。”胡守备定了定神,首先质问道。
  “嗯,应该说杀了三个,坐在你身边那个侥幸跑了。”符瑯毫不推卸,直接便承认下来,“不过他既然又让我碰上,估计也活不了多少天。”
  “你……你放肆,当着我三爷的面前,就大放厥词?”瘦子嘴上不输,身体却抖得更厉害,“再说我们,我们无冤无仇的……”
  符瑯敛起笑容,“无冤无仇?你们为了多勒索些银子,杀驿卒李四在先,栽赃陷害在后,还说你我无怨?我看简直不共戴天。”
  “胡说!”瘦子喊道:“明明是你带着府门驿的贼人,带刀闯入我们舍房,杀人抢货,随后又把尸体……”
  瘦子这套说词也不知私下练习过多少次,竟在这样慌乱的状态中说得如此流利。
  而事情的前因后果,戴曲早已听符瑯说了明白,当即问瘦子,“既然是带刀闯入,动静不小吧,你们为什么不跑呢?”
  瘦子愣了下,似乎从没想过会有人这样问,不过这不是什么难回答的问题:“他们人多,把门窗都看得死死的,怎么跑?出去也是被乱刀砍死。”
  “这么说你们都是在房里被杀的?”
  “是。”
  “那你受了什么伤?伤口在哪里?”
  “这……刀,啊不对,是枪伤,他们也拿着长枪。”
  戴曲淡淡地说道:“你的三爷是带兵的,再不济也能看懂伤口吧?你给他看看,让他说是枪伤还是箭伤。”
  瘦子终于明白了戴曲这样问的意图,顿时脸色又青又白,比戴曲好不到哪去,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胡守备愣愣地听着,却像是不懂什么意思似的,并无别样反应。
  陈师爷不得不又凑近他耳边解释道:“看瘦子那样,受的伤多是箭伤而不是别的,但他又说是在房里遇袭,试问舍房里能有多宽?哪里能放箭呢?”
  “这么说他骗了我们?”胡守备面露怒色,瞪一眼瘦子问道。
  “八成是了。”陈师爷说罢,意味深长地瞄一眼符瑯。
  “好你个瘦子,回去再跟你算账!”胡守备吼一句瘦子,却马上又对符瑯说道:“我什么都不管,既然来了就不能空着手回去,你们那满库房银子到底藏在什么地方?我劝你老实交代。”
  符瑯哈哈一笑,“我倒是要劝胡守备下次投胎谨慎些,怎么投了个人头猪脑的?都说你被瘦子骗了,我们哪来的满库银子?你还不明白,真当我们是土匪么?事实上他杀了我们驿卒,我也要杀他报仇而已,当时他们的车子就是空的,我在他们身上一文没拿。”
  “胡说八道!”瘦子见被胡守备识破,又怒又急,反驳道:“我们只是打断驿卒一只脚而已,哪有杀他?还有你竟敢说一文不拿?车上的三百……不,九百多两银子去哪里了?”
  “我说得没错吧,他现在自己承认了,胡守备……”符瑯说着,戴曲悄悄用脚踢了他一下,示意他时机到了。
  符瑯会意,当即用力一脚踩在地下的木地板上,同时‘嘭’地拍一下桌子,站起来大声骂道:“胡守备你就是头猪!这么简单的事情也看不透?瘦子拉货途中被山贼劫了货物,怕回去被你责罚,所以污蔑梧州府门驿偷了他货,这不过是畏罪骗主而已。你倒好,竟信以为真,从武缘带人过来把府门驿的人全杀了。”
  胡守备和瘦子愣了一下,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面带笑容的符瑯,忽然发火大喊大叫。而且不是说了瘦子杀了某个驿卒么?怎么现在又成了被山贼劫道了?
  陈师爷却像是心里清爽,见状赶紧对胡守备说:“守备,我看是时候叫人了,你拖着他千万不要示弱,我下去一趟。”
  说罢飞快地溜了出门去,而符瑯竟也没有阻拦。
  见陈师爷下去叫人,胡守备心里踏实了许多,不示弱地也拍案而起,大声说道:“杀便杀了,一个小小的梧州府门驿,有什么打紧?我告诉你,九百多两也不算少的,你若不乖乖地交出来,我连你也杀掉,信么?!”
  他骂起人来倒也算气势十足,人肥嗓门大,符瑯感到杯里的酒水都震得起了涟漪。
  “信,我怎么不信?”符瑯接着说:“你不但在府门驿里烧杀,还杀了我兄弟莫三一家,之后又怀疑银子被戴驿丞藏在家中,去他家里搜索不得,动手灭门。这些大案你都敢作,现在杀我,小菜一碟对吧?”
  “知道就好,反正我这一趟过来,不得银子是不会走的。”胡守备大声说道。
  他却没发现,被符瑯踩一脚的楼板,已经断裂,一个大大的破洞接通了楼上楼下。他们雅间里的声音,毫无保留地传到了二楼去。
  这正是当时符瑯跟戴曲来望江楼踩点时,所做的准备,为的就是随时破坏雅间的隔音。
  地面的木楼板,早就被符瑯凿出一条半穿的缝隙,只要往上面再稍用些力气,就可以把厚厚的木板踩断。
  “你错了,我说过多次府门驿没拿你们半文钱。戴驿丞的为人你可能不知道,走路遇到蚂蚁还得跨过去,幔帐里有蚊子也只是赶出去的善良人,怎么杀你的人抢银子?”符瑯终于放低些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劝胡守备罢手。
  胡守备却以为符瑯这是示弱服软,“哼哼,不大声嚷嚷了么?迟了!一会我的人上来,你不认也得认,我不知道谁的为人怎样?我要的只是钱!”
  ‘哐当!’
  雅间的门被一脚踢开,几个兵卒冲进来,分了两排一左一右,把符瑯胡守备等人夹在中间,却也不亮武器,只稳稳地站着像是在等待命令。
  “来得好,给我把这个匪人拿下!送到……”胡守备以为是自己的人,说到一半便看出不对劲,怎么这些兵卒都穿着战袍?从黄宅出来的时候明明都是便服的。
  “你不知道戴驿丞的为人,我知道。”一个瘦瘦的老头边说边走进来,“老戴与我知己多年,正如符驿丞所说,我从没听人说过他作恶,只有说他善良的。”
  胡守备见老头穿着便服不知道是谁,皱眉正要喝诉,却听旁边的瘦子说道:“啊,这不是把我救起来的老头吗?你来这里干什么?赶紧滚……”
  “畜生!”一个穿着绯色官袍,补子绣着孔雀的从三品官员从老头身后走出,肥肥白白的样子竟跟胡守备有些相似,“这是新任总督王守仁,王军门。是你可以放肆的么?”
  他气得满脸通红,五官扭曲,像头发了疯的野兽般冲进来,睁圆了双目狠狠地瞪着胡守备。
  “二……二哥?”
  “老爷……?”
  胡守备和瘦子同时叫道。
  “不要叫我哥,我没你这种兄弟!”胡尧元越来越怒不可歇,走到一个兵卒身边‘锵’地抽出他的腰刀,“今天我就要行家法,替我们胡家除害!”
  “啊?二哥你……”
  “胡大参且慢……”
  这次是胡守备和王守仁同时叫道。
  但什么都迟了,胡尧元收起刀落,胡守备的颈动脉已是被砍断,血液冲天飞溅。
  胡尧元又转身面对瘦子,喝道:“我和王军门在二楼都听得一清二楚了,你们竟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来,看刀!”说罢抡起手中的腰刀,又朝瘦子劈去。
  瘦子本还想说些什么,见胡尧元这架势,吓得连忙躲闪,慌不择路地跳出窗外。
  望江楼和西江还有一小段距离,瘦子是跳到水中,还是落到坚硬的地面?
  那全凭他运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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