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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大明小驿卒 / 第017章 话不投机半句多

第017章 话不投机半句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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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刚才说什么?”看着女乞丐被拖进了废弃烂屋子,替符瑯通报的兵卒才回过头来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问问哪里可以方便一下?”符瑯打定注意,要拿烂屋里的兵卒出一出心中恶气,改口说道。
  “就到那边巷子里解决好了,小的在巷口,大的往里面多走几步,别臭到外面来。”兵卒说罢再不理会符瑯,去跟其他人谈论刚才的女乞丐,皮肤如何如何的白,长相如何如何好看等。
  符瑯跑进一旁的巷子里,看着左右无人便飞快地脱下官服,塞进墙缝里。想了想再脱一件把自己的脑袋蒙上,只露出双眼。
  然后沿着巷子,绕衙门跑了一大圈,来到那间废弃烂屋子后面,攀着泥砖墙上的砖缝,爬上了屋顶。
  烂屋顶上的瓦片没剩多少,符瑯轻易便落到横梁上。一下横梁,马上就听到耳房那边传来女乞丐‘呜呜呜’模糊不清的声音,像是被捂住了嘴巴,却仍在不甘心地挣扎求饶。
  符瑯在梁上慢慢摸过去,只见女乞丐躺在地上,两个兵卒一脸的坏笑,一个在她头顶抓住她的双手,一个压在她上身捂着她的嘴巴,正在扯她身上的衣服。
  情况紧急,不容符瑯多想,随手从身边扯了一根手臂粗的,不知道是房顶什么零件的木棒,来到兵卒顶上的横梁蹲好位置。
  在他的计划中,找准时机一跃而下,用手中的木棒,往一个兵卒的后脑敲去,把他敲晕或敲死之后,马上化掌为刀,在另一个兵卒发出声音之前,劈向他的喉咙,让他叫不出来,再慢慢折磨他一番。
  可就在他将要跳下去的时候,屋下的情况发生了变化。
  抓住乞丐双手的兵卒忽然轻呼一声,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似的,放开了女乞丐。
  女乞丐双手一空,便用手背朝压在上身的兵卒喉咙划去,兵卒立即捂着喉咙瞪大眼睛,黑色的血液不断从指缝流出,身子往一旁慢慢倾倒。
  黑血?中毒?
  符瑯赶紧收住向下跳的势头,细看女乞丐的左手,中指上果然有一枚黑黝黝的戒指,戒指前端伸出长长的尖刺。刚才没看见,是因为她的手上也满是黑色的泥污,一时间难以发现。
  这哪里是乞丐?明明是个乔装之后的刺客。
  不等另一个兵卒有所反应,女乞丐便半个后滚翻,把整个身体倒立起来,双脚牢牢钳住他的脖子,跟着腰上猛然一扭,加上双腿的力量把兵卒摔到地上。
  兵卒始终被钳住脖子发不出声音,落地的同时,一根长长的黑针已是抵在他的眼珠之前。
  “不许出声。”女乞丐低声威胁道。
  见兵卒颤抖着点头,女乞丐这才慢慢松开双脚,问道:“听说胡尧元近日会来武缘,具体是那一日?”
  “会……会随新总督一起过来……但总督现在,现在还没上任,所以没有人知道……”
  他的话刚说完,黑针就已从他眼珠插了进去,几下抽搐之后,便一命归西了。
  女乞丐慢慢站起来,抬头看了看横梁上的符瑯。
  “方才你是打算救我?”
  “原来你看见我了。”符瑯丢了手中木棒,笑着说道:“早知道你身手这么好,我就不用来了。”
  “快离开这里,对任何人都别说见过我。”女乞丐说罢,从窗户翻出。
  “喂,等等……”
  这是符瑯在当代遇到的第一个刺客,自然有许多事想向她了解,可不等他多说半个字,女刺客便消失在一片断墙之间。
  ……
  符瑯回到衙门前,那些兵卒还聚在一堆说说笑笑,似乎根本没人注意到他什么时候走,又什么时候回来。
  又等了一阵,兵卒们才留意到进烂屋子的两个,似乎是进去太久了,商量着是不是进去看看。
  也就正是这时,衙门里终于出来一个穿得比较好的兵卒,说是胡守备有请,来带符瑯进去。
  跟着兵卒连穿过两个院子,才来到胡守备日常办事的厅堂,看里面摆设,却没有半点办公的样子,更像是以前知县居住的后厅。
  胡守备穿着便服半躺在安乐椅中,团团一张圆脸皮肤白净,头发胡子梳理得一丝不苟,要在别处看到他,怎么也猜不出竟是个带兵的守备,多数人会以为他是某个没晒过太阳的地主老爷。
  另有个年近五十的干瘦老头,一身幕僚师爷的打扮,坐在胡守备一旁,端着茶杯慢慢品茶。
  “你是总督府来的人?”胡守备显然是刚刚午觉起来,半眯着眼睛问道,“王守仁都还没上任,是谁叫你过来?有什么事找我?”
  符瑯站在厅堂中间,既没有被请坐,更没有茶水招呼。在这个年代,即使下官来向上官禀报公事,也多会请坐奉茶,只有下人见家主才是这种格局。
  只是进门之前,符瑯心里就有了准备,猜到胡守备这个人架子不是一般的大,所以也不怎么感到意外,只平静地说道:“属下符瑯,是王军门去信布政司,叫我先到这边重建驿站的。想必布政司也有札子下来,只是路上驿传不顺畅,或许未到胡守备手里?”
  “建驿站?你是经历还是驿丞?”胡守备抬起眼皮瞄一下符瑯。
  府里的经历是八品官,一般府州县等衙门,都会指派一个官员总管协调辖区内的驿传,往往是由经历或者知事兼任,所以胡守备才会有这一问。
  “我是荒田驿的驿丞,不过桂林的意思是叫我暂时兼管荒田、苏聿、思龙、宾州共四个驿站。”
  胡守备一阵失望,又垂下眼帘,把玩手上的玉扳指,“是个驿丞啊?那会有多少出息?你……”
  “守备稍慢。”师爷说话了,“我听城上守兵说,昨晚有个公差误了时辰进城,结果跑去王贼那边过夜了,得先问清楚是不是他?”
  见他们果然挑剔自己,符瑯心里暗叫侥幸,好在昨晚高雄提醒,不然就让他们抓住了把柄,“误了时辰的公差是我没错,但我没有走进王受营里半步,昨晚是在荒田驿里过的夜。”
  胡守备经师爷这样提醒,像是才想起这回事,马上说道:“荒田驿就在王贼大营旁边,到驿站和进贼营有什么区别?你是跟王受有交情吧?”
  符瑯一笑,心想这个胡守备脑子里的是浆糊吗?竟说出这样不合逻辑的话来。
  “胡守备,荒田驿的地址不是我选的,它原本就在那里,王受的大营要扎在旁边,也不是我能左右的事。我奉命出任荒田驿驿丞,不往站里住该到哪里住呢?你不能因为这个,就认为我跟王受有关系吧?”
  胡守备想了又想,却无法回到符瑯的问题,只好望向一旁的师爷。
  师爷放下茶杯,这才正眼望向符瑯,“你一个小驿丞,嘴巴倒是叼得很啊。你该不该住驿站先不说,为什么王贼近在咫尺,却不俘虏你去做人质?这就够理由怀疑你了吧?”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或许是他有了其他人质,不在乎多我一个小驿丞?”符瑯笑着问道:“要不哪天你们打败了王受,抓他回来问一问?”
  胡守备是卢苏王受的手下败将,符瑯的话直接触碰了他心里的痛处,气得他当即从安乐椅上直起身子,瞪着符瑯喝道:“无礼!一个小驿丞竟敢这样跟我说话?告诉你,你跟王受的关系,我说有也行,说没有也可以,一切尽在我高兴,你懂了么?”
  符瑯当然懂得他的意思,桂西地区的驿传瘫痪多时,所有的消息都是从他们军队中传出去的,自己是不是通敌完全由他胡守备说了算。
  这其实是在索贿了,弄得胡守备高兴,符瑯就不是通敌。如果不给些好处,符瑯即使没进过王受大营,也要被说成进去通敌了。
  从驿站出来的时候,符瑯也料到跟官老爷兵老爷们打交道,少不得给些好处,所以身上带了一些银子。
  有两份比较大的,正是为知县和胡守备而准备,但现在看到胡守备这幅嘴脸,心里无限地厌恶,竟又不想给他了。
  而且一般官员拿好处,都是由得下属随心意给,给得多的日后就多照顾一些,给得少的便少些照顾罢了。
  像胡守备这种要先抓住下属把柄,再问要钱的,绝对不是好相处的上司,多是贪得无厌之辈。若是给了一次,以后在这片地方做生意赚了钱,还不都是白替他辛苦?
  “守备的话太深奥,我懂得不多。不过这件事以后再向你请教吧,我想先说说正事。”
  符瑯说罢拿出布政司衙门的札子,过去递给胡守备,“我要重建的驿站之一,是武缘县的苏聿驿,桂林的意思是让我在当地筹钱,所以还请胡守备给些资金,好早日把驿传恢复了。”
  胡守备拿过札子略看一眼,便丢回给符瑯,“别拿布政司的札子压我,知道我长兄是谁吗?这种札子我要多少有多少。哼,见你只是个小驿丞,本想问你给些许意思也就罢了,你倒反过来问我要钱,真荒天下大谬。”
  “我没有拿什么压胡守备的意思,这是布政司下的札子,给或不给也就胡守备一句话,我还能怎样?”
  符瑯不慌不忙地说道,心想你胡尧初不给也好,反正也不缺你那百十两银子。但是你当场敢说不给的话,一个把柄就稳稳抓在自己手中了,这是公然抗命啊。
  “不给,老子没钱……”
  “守备慢说。”师爷又说话了,这次直接救了胡守备的前程,“我们不是不给,布政司衙门有意重建苏聿驿,武缘县理由出资,这个无话可说。但是我们虽暂住武缘城,却不是武缘县衙门的人,这笔资金,你还需等知县回来后,问他要才对。”
  胡守备听罢也点头说道:“嗯,陈师爷说得对,武缘虽暂由我掌管,但这事你得先去问知县,我不能直接给钱你。”
  算你运气好,有个好师爷,符瑯咬了咬牙又不禁想道,师爷原来有这种好处,将来有机会,自己也得请个这样的师爷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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