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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大明小驿卒 / 第008章 落魄官二代

第008章 落魄官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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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符瑯不说话,戴曲又说道:“今天出来,是因为我有个办法,能让你不用娶我,也可以得到我爹的提拔,你要听一听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符瑯也不打算强人所难了。这是他第一次和戴曲见面,谈不上有什么感情,还不至于非娶她不可。
  “好吧,既然戴小姐一心向佛,我理应成人之美。不过我得说清楚,我愿意娶你确实不是出于勉强,更不是为了讨好戴驿丞。”
  戴曲眉头微皱,似乎略有些失望,却也不再说什么,从衣袖取出一个绣花荷包递给符瑯。
  符瑯下意识地接过,扯开绳子看了看,里面竟是一些碎银子,约摸三四两左右,“戴小姐你这是……”
  “小时候给我算命的道士,就住在大云山上的白云观里。过段时间我会再病一场,你给些钱,叫道士跟我爹娘说,这次我嫁人也好不了,只有出家才能保命。”戴曲缓缓说道:“到时候我爹娘就会跟你退婚,你到时装得可怜些,他们便觉得亏欠了你,自然要继续提拔你的。”
  符瑯喷地一笑,这是打算装病出家?戴小姐倒是把她父母的心理抓得很准啊。
  “不得不说是个绝妙好办法,亏你想得出来。行吧,我空了就走一趟道观,到时候会先通知你。不过戴小姐,我符瑯虽然入不了你的法眼,世上还是有很多优秀的男子的,你还这么年轻,不妨先别出家,多看几年?”
  二人这时已经走到豆浆馆门前,戴曲站在门口,瞄了一眼符瑯,眼神里有些复杂,“别误会,我对你并不厌恶,这世上的男子大都是差劲的,比如我父亲,看似正直实则懦弱,我长兄看似惧内实则勾栏常客,二兄看似豪爽实则赌徒,他们都不如你。又比方说那边两个……”
  她说到这里,眼睛往来路看了看,“一个姓黄,一个姓吴,都是城里大富人家的公子,打扮得像模像样,但内里未必像表面一样干净,我是看透这虚伪世界了。”
  符瑯顺着她目光方向看过去,果见两个风度翩翩的年轻公子,款款而来。
  为首的一脸嬉笑,大冷的天还拿着一把纸扇在手中轻敲,走路的姿势十分张扬,而且走几步就往大腿上挠一挠,像是那个地方很痒似的。
  后面那个却垂手而行,面上带着愁容,眼神有些茫然。
  “啊哈,你不是戴家的大小姐吗?”纸扇公子来近,用手指无礼地虚点几下戴曲,“那这位一身寒酸的,必是当年跟你定亲的穷夫君了?”
  说罢大笑几声,跟身后忧愁的公子解释道:“吴兄你可知道?那时她重病将死,她爹……就是府门驿的小驿丞,居然厚着脸皮叫媒人来我家说亲,要我娶她冲喜,我爹当然不答应,结果就找了个穷小子充数。”
  符瑯听了眉头紧皱,这人怎么回事?刚见面就出口伤人?正要跟他碰上一碰却被戴曲抢先。
  戴曲还是面无表情,朝纸扇公子行了一礼,说道“见过黄公子,幸亏当年令尊不答应,不然还是让我病死好了,免得进你家门染上花柳病。”
  吴公子和符瑯,听了戴曲的话都是一惊,赶紧退开几步远离黄公子。
  黄公子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你胡说什么?你自己才是个病秧子……”
  “正因为我是病秧子,所以有天去抓药才会遇到你的小妾。”戴曲不疾不徐地说道:“听她说你一家上下,所有女人都被你害苦了。只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伺候你娘子的那些男下人,也会被传染了?”
  “戴曲你……你你……”黄公子颤抖着手指着戴曲,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符瑯则是哈哈大笑,心想就戴曲这小刁嘴,刚才对自己算是十分客气温柔的了,“他小妾真的这样跟你说?”
  这时候,正好莫三和娟娟从远处走来。
  戴曲朝那边看了看,说道:“没有,是我看到他挠痒乱编的,我怎么会自己去抓药呢?不过你看黄公子的表情,就知道我编得对不对了。”说着侧身要走,“豆浆下次喝吧,你记得我交代的事情,尽快办了。”
  “等等!”黄公子涨红了脸,伸手拦住戴曲,“乱编造我的谣言,就这样想走?”
  符瑯敛起笑容,握了握拳头,心想他要是对戴曲动手,就要让他再受辱一次。
  戴曲却不慌不忙,说道:“我当场说了是编的,就不算是造谣,你再不拿开你的脏手的话,我就要大叫了,让你再落个当街欺负民女的名声。”
  一旁的吴公子显然不想闹事,也劝道:“碌高兄,大事要紧,就不节外生枝了,我们约了先生,一会让他看见不成体统。”他说着想去拉,伸出手却又不敢去碰黄碌高。
  “哼!”黄碌高犹豫了一阵,重重哼一声收了手,“不可理喻的病秧子,往后再见到你必让你知错。”
  戴曲看也不看他,径自迎着莫三他们走过去,跟娟娟说了句什么,便带着娟娟朝回家的方向走了。搞得莫三站在原地,来也不是去也不是,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
  看着戴曲的背影,符瑯心想这个女人聪明,能说会道又勇敢,还挺有意思的。即使不娶她,也找个机会把她的身体调理好吧。
  跟着朝莫三摆摆手,示意他送戴曲回家,莫三这才拎着大包小包,追了过去。
  符瑯自己不走,是为了盯住黄碌高一阵,以防他叫人去戴曲回家的路上找麻烦。而且他实在也想试试冰泉豆浆。
  “你还不滚?”黄碌高厌恶地瞪符瑯一眼,“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来这里当然是喝豆浆了,难道抓花柳药么?”符瑯一笑说道。
  黄碌高的额角抽动几下,这才上下打量符瑯,也笑道:“嘿嘿,就你这样还想喝豆浆?是蹲着喝吧。”
  这话符瑯还真不好反驳,因为他现在才看清豆浆馆里的状况。
  果然像戴曲说的那样食客满座,几个小二端着木托盘,在大厅几十张桌子之间来回穿梭,豆浆糕点香味扑鼻,呼朋唤友之声充耳。
  空位?当然是不会有的,这下糗大了。
  正在他郁闷的时候,一个声音忽然从两个公子身后传来。
  “三位贤侄都在?太好了。”
  众人看过去,正是符瑯来时不小心撞倒的那个干瘦老头,带着小厮缓缓走来。
  吴公子和黄碌高赶紧深深一揖,“见过先生。”
  他们脸上的神情都恭敬得近乎夸张,黄碌高甚至有些面色发白,“先生认识这位……兄弟?”
  老头笑道:“是啊,本来要跟他交个朋友的,可他又是戴家的女婿,戴驿丞和我知己多年,只好称他一声贤侄了。还想着改天约他煮酒呢,既然现在遇上,不妨就一起喝个豆浆吧。”
  黄碌高尴尬了,刚说完符瑯要蹲着喝豆浆,马上就跟他一样,变成老头的客人。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得赔笑着在前面开路,带众人上二楼雅间。
  符瑯哈哈一笑,大咧咧地跟在后面,嘴上却说:“不会打搅吴兄和碌高兄吧?刚才你们还叫我快滚呢。”
  见老头邀请他一起,吴公子不敢怠慢,忙拱手道:“兄弟千万别这样说,刚才一场误会而已,还望海涵……晚生吴泗,敢问兄弟台甫?”
  “符瑯,梧州人,府门驿小驿卒一个。”
  “啊……久仰久仰。”吴泗的表情有些僵硬,仿佛想不通一个驿卒怎么也能让老头约他一起。
  那边黄碌高却似早就知道,只忙着安排小二上菜,装作听不到。
  到了雅间,老头很自然地坐了上首位置,笑道:“看来你们是不打不相识了,符贤侄虽在驿站当差,但也不可等闲视之,我这就给你们正式介绍一下。”
  “先是这位黄贤侄,乃黄熊兆的公子,年初捐了布政司的都事,等札子下来,便要到桂林上任了的。”
  黄碌高讪笑着略一拱手,飞快地斜了眼老头,像是怪他把‘捐’字也说出来。
  老头又继续介绍吴泗,“这位吴泗,吴积照,是城东吴期英的大公子,人品学问都是极佳,今年乡试告捷,想必明年就要金榜题名了。”
  符瑯听罢愣了一下,问道:“吴公子中了举,明年二月就要会试了吧?怎么还在梧州,不出发上京呢?”
  吴泗低头轻叹一声,愁容越发明显,说道:“唉,还不是因为父亲的事……”
  听他这样说,符瑯这才想起来,黄熊兆,吴期英?那不是派去桂西的两个流官吗?顿时心里已是雪亮。
  前总督姚镆平了岑猛之乱后,把田州改土归流,派去的流官知府正是黄熊兆。但黄熊兆作为田州府第一任流官知府,仅做了几个月,便被卢苏等岑猛旧将攻陷城池赶跑了,随着张经的败军退到向武洲。丢了治地,可以说正是走也不对,打回去也不着的尴尬时候。
  而思恩府很早之前就已经改土归流,用流官替代了土官,现任的知府就是吴泗的父亲吴期英。
  不过这个知府当得是又累又窝囊,近年思恩叛变不停,乱军四起,府里那些卫所兵不敢迎敌,只好不断从邻州邻府调土狼兵过去维持,而这次卢苏、王受也反了。吴期英不单只无兵可调,反被王受一举破城,成了俘虏。
  父亲被俘生死未卜,难怪吴泗连上京赶考也顾不上。只是他不知道,王受在不久之后,就会主动放了他父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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