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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生命有终何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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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磨刀不误砍柴工,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高勒心知,一旦踏上石阶,非三五日则不可回,故他虽急于开练迷踪鬼步,眼下却是不可。他回到阎罗殿所在的中台,备足了数日的干粮和清水后,又回到鹫峰下,方才行桩、甩身、摆步,开始攀登石道。以他的脚力,即使是不吃不喝的全力狂奔之下,也得需要一天多的时间,何况这种慢吞吞的一步一桩的走法。
  高勒一步一阶向山上爬去,速度之慢,浑似龟爬,动作之丑,又似醉蟹左横右跨,看着当真是怪异无比。好在山上无人,只有素月清辉、斜枝疏影、寒鸦孤啼,皆是苦心之类,却又有谁笑话谁呢?
  待到月上中天,高勒于陡峭的石道旁寻了个大石缝,用干草铺了个简单的床铺,吃罢干粮,喝了一口水,倒头便睡。此刻人在半山腰,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茫然四望,竟不识此身何处,不知已爬过多少石阶,更不知到山顶还需爬过多少才可?
  高勒的意识,只余两件事,一件是模仿石阶上的足印,以行桩的方式学习迷踪鬼步;第二件则是从四肢百骸传来的阵阵酸痛。每迈一步,痛上一次;咬牙忍痛,再迈一步…此中苦楚,非亲历者不能知也。故他在干草堆上一躺下,便呼呼的睡了过去,说是睡着了,倒不如说是昏了过去更合适。
  深冬时节,天寒地冻,虽说清凉山是龙城周边的一大福地,四季温暖如春,常有繁花似锦,不似别处的寒凉深重、一派萧瑟,但此乃夜半时分,又是高山之上,却也冰冷刺骨、难挨得很。
  高勒睡了有一个时辰,便被冻得直打嘚缩,醒了过来。他开始时攀登石阶,身体活动开了,自不觉得冷。待睡着了,血液流动转慢、变凉,便觉得骨子里也像结冰了一般。
  幸好他打小即在漠北严寒之地长大,又吃惯了牛羊肉,血气壮的很,此刻只是受冻,却没被冻坏生病。这也是佟犴的疏忽,凡是新到这鹫峰习练迷踪鬼步的,都是筋疲力尽、腰酸腿痛脚抽筋后,即打坐调息,哪有睡觉的呢?佟犴武功练到正心境已有多年,内功雄厚,早自寒暑不侵,就忘了高勒可没有这本事呢!好在高勒身强体壮,又打小就跟父亲高俅学习高家练体术,不然迷踪鬼步没学会,就要先病一场了。
  高勒手脚冰麻,知是睡不成了,便也罢了。他手掐剑指,将祖传的练体剑术演练了数遍,练罢了剑术,又变剑指为拳掌,将飘风鬼手又演练了几遭,如此血液周流,手脚渐渐回暖,终不再冷冰冰的了。
  仰头去看,只见石道飘摇而上,仿佛直通天上月里,在草原上时,即听人说,那月亮上有好大一座月宫,住着一位绝美的女仙人,即是广寒宫的祖师,也不知是真是假!高勒看了半天,直看得眼也花了,脖子也僵了,却看不出个所以然。
  如果能到那月亮上看几眼,该有多好,他对那绝美的女仙人倒无兴趣,只是想看看那精美绝伦、清冷无辉的月宫。此愿实难圆,无路通广寒,垂首空叹罢,心唯凄凄然。高勒不知凄的什么,只得叹了口气,将心思转回石道上,甩袍,行桩,抬步,又想登这石阶。
  哪料到,高勒一抬脚,一阵剧痛,差点栽倒在地。却是身体热时,疼痛虽烈,却还挨得,此刻睡了片时,非未缓解,反而转巨。他不再练这迷踪鬼步倒是不妨,但只要一练,这疼痛即不可忍。在此时,唯有打坐调息,才可缓解此状。就好比跑马拉松,或十公里、半马跑,在跑前和跑后,都要充分的拉伸,不然对身体损伤很大,亦不利于恢复。对练武之人来说,这打坐调息也有此功效。
  高勒虽有心用功,眼下也得罢了,心想:觉既睡不成,迷踪鬼步也练不成,若就这样睁眼挨冻到天明,却怎生熬得?对了,我何不打坐调息运功,岂不好过这般苦等。
  想通此节,高勒即结跏趺坐,五心朝上,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少时,即心无旁骛,进入了妙境。他却是歪打正着,补上了在这鹫峰习练迷踪鬼步最重要的一环。
  高勒泰然端坐,抿口合齿,舌顶上腭,即舌反卷以舌尖底面顶住上腭的“天池穴”,缓缓吐出体内浊气,再自鼻中吸入清炁qi4,用意咽入下丹。呼时收腹,吸时鼓腹,呼必呼尽,吸必吸满。如此几遭,便觉身子渐暖,已不惧山上的冷风寒气侵袭。
  古传有寒玉石床,睡在上面,奇寒难熬,只得运功相抗,久而久之,自成习惯,纵在梦中,亦是练功不辍,实是修习上乘内功的良助,一年抵得上平常修练十年。
  除此之外,还闻世间有人,坐于蒸笼之中,或是铁锅之上,下燃猛火,借此练功,直练到热浪扑面,汗也无一滴,就算练到了境界。
  若一个人的内功有了小成,自是不惧寒玉床和猛火之威力,高勒此刻却是不成的,好在这山间的冷风寒气,却也似那简易削弱版的寒玉床了,他这般运功抗寒,倒也大有助益。
  如此过了一夜,待到鸡鸣之时,高勒自入定中醒来。或说此孤峰之上,何得闻鸡鸣之声?此鸡鸣之声,却非来自家养的公鸡,而是清凉山鹫峰之上特有的一种鸟类,名叫褐马鸡,古称为鹖he2。
  褐马鸡全身褐羽,头上黑绒,红嘴红脸,脑后两簇雪毛突出,像对白犄角,殊为独特,因而又得名“角鸡”。其翅短,不善飞行,只能自山上向下短距离滑翔,两腿粗壮,善于奔跑。又性机警,健勇善斗,古人有语赞之曰:鹖之为禽,猛气,性爱侪党,有被侵者,径往赴斗,一死乃止。
  自十六国时赵国武灵王,至大元天朝的历代帝王,都用褐马鸡的尾羽赏赐给各门派的大武师,用以装饰其盔帽,称为“冠”,内励勇武,外示荣宠。
  高勒以打坐代替睡觉,醒后倒也觉精神实足,估摸着已到卯时,便先练了几遍练体剑术,虽他已学会了顶级的武学,十六式飘风鬼手,但却不敢数典忘祖,故每日醒后都要先将这套祖传的强身练体的剑术练上片刻,虽不指望其能有杀敌致胜之道,全当是正式练武前热身,效果却是不差的。
  练罢了剑术,待觉身体活动开了,高勒这才重新踏上石阶,继续习练迷踪鬼步。经过半夜的打坐调息,高勒的内力强了少许,而且浑身的疼痛,也缓解了很多。受此鼓舞,他精神大振,当即将迷踪鬼步一式式施展开来,继续向山顶爬去。
  如此这般,或习练步法,或打坐调息,直到第三日傍晚时分,高勒终爬到了山顶,虽身体已是筋疲力尽,但精神上却因登临绝顶而颇为兴奋。古人云: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又云:不畏浮云遮望眼,自缘身在最高层。又云:九月九日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可见,自古以来,登高揽胜,即为人的一大天性。
  皆言登高望远,可登的高了,是否真能看的远呢,若是眼不清、心不静,即使平步青云、登上了天,怕也无用。高勒不为插茱萸而来,亦不为望远而到,纯因习练迷踪鬼步而至,故就此免却了不知多少烦恼。
  人要是傻一些,活的就开心得多;若是多了几分聪明,快活就要相应的减上几分;待到了“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地步,活着恐怕就无一丝快慰可言矣。
  鹫峰虽陡峭,但山顶之上,甚为平坦,有数十步见方,却不是想象中的唯立锥之一角。高勒打眼四望,但见这峰顶上,除长有几颗参天青松外,就余一口三尺见方的寒潭了。他凑近去瞧,但觉一股寒气扑人,此潭之深,真是不知其数了。
  因有寒潭之故,峰顶比山下却是冷了数倍。若此时即下山去,却不知何时能再寻得一处平坦的安歇之所,眼下峰顶虽寒,但高勒既学会了打坐运功之法,于此倒也不惧了,故即打算于峰顶安歇一夜,于明早再循原路下山。一夜无话,唯闻几声婴啼的哭声,这千米绝峰之上,要说是鬼却或有之,婴孩却何得来也,高勒只当做是恶风作怪,浑然不理,也幸得他如此,才又逃得一难。
  上山易,下山难,高勒又不是如常人般走下山去,而是要以迷踪鬼步的步法,一步步挨下山去,自是更加难上难了。阎罗殿祖师董岳之所以花费大量人力凿此石道,并将此设为殿中弟子习练迷踪鬼步的所在,就是要其后辈弟子将轻功练到登山、下山如履平地、快捷如飞的地步。
  好在下山虽难,但有一点却强于上山之时,即已先知尽头所在,故只要慢慢走下去,这石道就终有尽时,却不似上山时的茫茫无所知。
  生命亦如是,尽头既早已注定,又何必匆忙而心急而焦迫呢?又何必轻易的自杀寻死呢?反正最终都是死,我们既已先知结局,何必急于去一探究竟呢,就慢慢的向那终点走吧!天下最公平的事,莫过于此了,故于死不必生怯心,因无论怯与不怯,结局却是不可变的。所以想做什么,只要不是害人之事,即顺心去做,莫要瞻前顾后、思虑过多,要记得多思亦无益,要不去做,要不睡觉,如陈抟tuan2老祖一般,一睡五百年,不亦快哉。
  人在归途之际,脚步总是较离家去时,要快上三分,高勒此刻亦如是,故下山虽难,他所用时日却较上山时反少了,除归心如箭外,也是他对迷踪鬼步习练得熟了的缘故。
  “小师弟,小师弟,这里,这里!”有人唤道。
  山路陡峭,一不小心,失足滚落,却不是闹着玩的,故高勒心无旁骛,全部心思都用在了习练步法上面,待闻得有人相唤,才停步打望,却不觉已到山脚下,在不远处的暖亭里,正有人于窗口挥手相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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