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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秋色冷并刀 / 楔子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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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媒市是个奇怪的地方。
  天下事,皆在掌握之中,只要落笔绝无偏差。记得天册元年腊月初七,天降暴雪,一夜北方诸地大量民宅倒塌。
  那一夜各地人心惶惶,天册帝看着鹅毛大雪,熬过幽冷、孤寂、漫长的冬夜,等待天明前往蝶谷问策。
  腊月初八开宫门,风媒市的老令君素天枢披着风雪,捧贺表叩阙。老令君所奏是正在东海城发生的一件异事,没错,正在发生的异事。
  高耸接云的玉京十二楼上,天册帝与素天枢对座饮茶。室内云烟缭绕,霜影冰花,不似人间风景。
  须发皓白的老令君,陪伴着大离走过了六朝百年,看似年老体衰,气息奄奄,黄土埋到眼睛的老人,还在。
  天册帝正好相反,他看着年富力强,血气方刚,实则不然。年少坎坷经历,目睹两位兄长、一个姐姐和一个姐夫被母亲杀死,留下了难以抚平的伤疤,多年郁郁寡欢,血气郁结,近年又染了寒症,着实没几天了。
  劳模皇帝面色病态红,躺在楼上吸了寒气,不停咳嗽,似要咳出心肺,借此地登天而去。他歇了很久,又裹了几层被子,才舒缓过来。
  “爱卿快,咳咳——给朕说说,这场大雪怎么回事?是不是老天责怪朕征商税?要怪也对,朕比两位兄长差太多,比起父皇更不如……”
  听着皇帝的碎碎念,素天枢有些无奈,这位不曾被善待的皇帝,在民间吃尽苦头,却是大离百年最柔善的帝王。他体恤臣属,爱民如子,宵衣旰食勤勤恳恳三年,有无数政绩。
  可他还是自卑,最常说的就是父皇兄长,熟悉又陌生的人,都在他年少时离去,没有人疼爱,还要小心虎视眈眈的母后,真是可怜。
  素天枢叹息一声,说道:“昨日夜,神凰自瑶池起,飞掠大离北方诸州,只为入世完成神凤遗愿,未想到会把昆仑的风雪送往人间。它在蝶谷停留片刻,将前因后果说与老臣。天念我大离功德,降天人于人间,重修律条,整肃法纪,强国富民。此时东海春已至,救民生于倒悬,扶大厦之将倾的那位来了。”
  “果真如此,朕当如何?”
  “陛下安养身体,太极分阴阳,有阳必有阴,天降雏凤,非强龙难御。龙弱必为凤所食,龙强才能压制凤,收为麾下。”
  “朕……咳咳,明白。朕听闻大贤降生,必有异象,也方便朕日后寻访。”
  “此时东海白雪融化,群芳盛开,香飘十数里。百鸟绕庭院,凰栖在院外梧桐树上,吟唱成歌。他的母亲会梦见凤凰蛋滚入怀中,气运冲云而起,庇护即将生产的母亲。他出生,春满人间……”
  他们在十二楼谈了许久,直到夜晚才散,在这件事自然收录在帝王《起居注》里。
  可是后来发生一件惨痛的事,收藏《离史》的风媒市五千年司,因保管疏漏酿成大祸,离史区焚烧殆尽。
  风媒市落笔即是历史,那焚毁了呢?有人猜测前代不复存在,就有人反驳无前因何来后事,沉默的掌门人猜测世界会逐步生成一本《新离书》,可是要等到何时呢??
  可时间不会停,如果丢了秩序,风媒市将不复存在。年轻的风媒市掌门人,完成关门任务,在睡梦中误打误撞闯进离史区。
  屋外雨疏风骤,风铃叮叮,水庵托着腮脸上仰,阳光洒在脸上,有点小帅。他哼唱着小曲,“废材流、无敌流、退婚流、种田流……写点啥呢。”他突生恶趣味,在离史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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