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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眼泪之国的爱情 / 第三股

第三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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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就要开运动会了。
  在来校之前,我听说过许多有关运动会的传闻,每种传闻都如一部多彩的电影,能让我陶醉上两个小时。我初中老师曾对我说:
  变形金刚看过吗
  我说,看过。
  他严肃地说,有一年二中运动会,一个班学生就扮的擎天柱和大黄蜂,和电影里一模一样。
  那年我上初二。回家后我对妈妈说,我要考二中。
  妈妈说,做梦。
  我问,什么意思。
  妈妈说,做梦。
  我问,你想说什么?
  爸爸也说,做梦。
  我气愤地会床睡觉了,梦见自己考上了二中,擎天柱变成了一辆摩托车,我骑在上面,穿过慈龟山。在来校之前,我还听过一个运动会的传闻,那时一本二中宣传文件里说的:
  全校师生齐聚于慈龟山之上,玩密室逃脱,穿越重重山洞之迷宫,攀越通天之石阶,最终到达天堂……
  那时是初三一模结束,我考了全校倒数第三,走出校门是一个中年大叔又递给我一张宣传单,“青岛二中”四个金字闪闪这,十分骇人。
  回家,我对妈妈说,我要考二中。
  爸爸说,你考。
  妈妈说,你得考全校前十五。
  爸爸说,考死你。
  我开始背语文。
  然后我发现所有的语文课文都汪着奸滑的笑容,如前途一样诡谲。
  不考了,我对李白说。
  李白张牙舞爪地说,醒时相交欢,醉时各分散。
  然后我就恍然大悟,知道该怎么背诵了。
  考死你,我对杜甫说。
  忍能面对盗贼!杜甫恶狠狠地说。
  就这样我背完了整本语文书。我决定开始被历史了。
  神经病,我对历史书说。
  祖冲之!历史书有气无力地说,这个人有毛病,吃饱了撑的去算圆周率。
  有道理,我说。
  总之,我花了一天时间学会了初中三年的知识,开开心心地考二模去了。
  结果学校的电脑被黑客攻击了,因此我的二模成绩成了未知数。我就如是忐忑地参加中考去了。
  我至今犹能记得那天的场景,夏日,雨天。雨把路洗净,把书洗净,把天空洗净。世界开始变得透明。我的脑子开始脱去缰绳变成野马。在上了高中之后的每次考试时,我都会想起那天的雨,以及考点门口那重重叠叠、花花绿绿的雨伞,男人、女人焦急的或欣喜的面容,担忧的或憧憬的眼眸,还有那一刻轰离一切的电闪雷鸣。
  午休的下课铃响了,我下意识地将薛气凝的大头照吞进口中,面吧的香气还有蜡油的质感一并在口中游淌。
  很快就运动会了。
  我看了看黑板上的倒计时,它告诉我还有10天。
  还有10天,我看了看莫凰和冯小田的空座位,又看了看台上讲课的江老师。
  他正兴致勃勃地讲解荆轲刺秦王,将近两个礼拜了,他仅仅开了一个小头,将《劝学》的第一段讲完。
  至于他为什么会将荆轲刺秦王,这是一个令人心酸的故事。
  他讲到了“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已。”时开始介绍“而”在文言文中的用法。“有四十一种,”他昂然地说,“每一种都很重要。”
  他效率奇高地将四十一种用法将完,只用了一节课的功夫,其后的一节课他用了一半的时间复习,又用了另一半的时间扯皮。
  “你们将来学哲学,会学到整体与部分的辩证关系。”他说。
  他花了半节课的时间将此讲完,露出谜一样的笑容。
  第三节课,他花了一整节课告诉我们“整体与部分的辩证关系”与《劝学》有什么关系。
  “万物都有联系,”他说,“只是你还没有认识到。”
  第四节课,他告诉我们为什么“万物都有凉席。”
  “联系具有普遍性。”他说。于是他花了一节课的时间将联系的客观性。
  “你不能妄造不存在的联系。”最后他补充道。
  第五节课他笑着说:
  “我们今天复习一下整体与部分的辩证关系。”
  于是第一周的五节课就过去了。
  “周末作业,”他一本正经地说,“整理课堂笔记。”
  于是高一八班倾巢出动,去高二八班接政治书。
  “借政治书干吗?”学长问。
  “做语文作业。”我们一起回答。
  学长说:
  “我把笔记给你们吧。”
  他我们他的英语笔记。
  “去年,我们班的英语是江老师教的。”学长扶正眼睛说。
  我们在英语笔记本的首页发现了“and”的四十一种用法,在第二页发现了整体与部分的辩证关系,在之后的页数中发现了所有高二哲学课的内容。
  “现在我们用政治课补习英语。”学长说。
  我们做完周末作业,上第六节语文课。
  江老师拍拍脑门说:“同学们,今天我详细具体地介绍整体与部分的辩证关系。”
  为了详细介绍,他开始讲故事。
  “燕太子为了让荆轲刺秦王,就让荆轲欣赏美人跳舞。”他说,“跳舞完毕,荆轲说他喜欢美人的手。”
  “于是燕太子就把美人的手割下送给了荆轲。”他叹息地说,“这个故事充分说明了整体与部分的辩证关系。”
  第七节课,他继续讲故事。
  “既然昨天讲到了荆轲刺秦王,我们今天就把它讲完。”
  还有10天就运动会了。我看看正在绕柱走的江老师,又看看莫凰和冯小田的空座位。
  他们是在筹划运动会了吧。
  我有种想把语文书撕掉的冲动,因为一张纸能卖一份钱。
  我还有种冲出教室的冲动,我想去隔壁的空教室,看看莫凰和冯小田在做甚么,我仿佛看到了冯小田的小狗眼和一脸污浊的骚情微笑,还有他那蓬蓬如蘑菇的黑头发。我又看到莫凰和他相对而坐的样子,看到莫凰湿漉漉的头发垂下来的样子,看到一团红晕在她脸上绽开的样子。我还看到了此时自己的表情,像一只摇尾乞怜的小狗。
  那时的莫凰还是副班长呢,班长的小秘书。
  现在呢,一切都变了。
  我知道午休下课铃的响起意味着短暂的宁静的终结,短暂宁静的终结意味着可怖的另一个世界的到来。我还知道莫凰快回教室了,她已经睡醒觉了。我揣思这,反复揣思着,这怎么把这块棕色面包给她呢?
  秦王绕着柱子踉踉跄跄地转圈圈,荆轲叼着匕首双眼红光,一个急中生智的医生一筐药箱扔过去,将我砸晕在桌上。
  我晕晕沉沉地在江老师的催眠曲中进入梦乡。我梦到莫凰变成凤凰,冯小田变成盘龙。我是一只小鸡仔,在原地啄米吃。
  米很好吃。我吃完米,抬起头,看见他们双双飞走了。
  准确地说,是因为他们飞走了,我才敢把头抬起来。
  倘如他们尚未飞走,我就将头抬起,会不会正对莫凰的眼神呢?
  那月亮一样的眼神。
  梦醒了,我无神地抬起头。此时江老师已经讲完课了,黑板上的倒计时已经由“10”变成了“8”。我知道我与他人分用两种时间,他们用的是一往无前的钟表,我用的是没有刻度的卷尺。此时,莫凰和冯小田一同站在讲台上,宣读着运动会的流程和注意事项。读完后,莫凰甜甜地笑道:“同学们,我们下去练习方队吧。”
  我不想下去,我什么也不想干;我感到难受,耳根酸疼。我对文二说,我不想下去,文二瞪大眼睛说,到时候,莫凰在前面指挥,你可以一饱眼福的。
  我咬唇说,我肚子疼,你帮我请假!!
  他疑惑的说,你?肚子疼?
  我没有理他径直冲进了厕所。我倚在脏兮兮的冰冷石墙上仰头看着天花板那孤单的灯管和白花花的光。一股粪香味扑鼻而来,我一阵晕眩,胸中堆了三块冰迅速化掉,成了冷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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