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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天地不仁,蝼蚁不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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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阙与谷老头二人对上无垢境宋禅,可谓高下立判,毕竟一境之差天壤之别,即使是两个通玄境联手。
  宋禅有些无聊的打量着二人,说道:“今天你们都要死,所以我们速战速决,或者你们分头逃命,然后再被我逐一追上,打死。”
  他话音刚落,一道寒光由严阙袖中激射而出,是一把无柄短剑。严阙毫不犹豫,听过对方废话便率先朝着黑裘黑帽男子奔去。谷老头见状,下一刻也是一步登出,紧随其后。
  他将酒囊抛出,酒水洒出,在空中又被他揉入掌中。之后他右拳紧握,酒水裹住拳头,与拳罡合二为一,捶向宋禅。
  无柄短剑被无形之气弹飞。宋禅眼神蔑视,看向扑来的二人,在距自己不足一丈之时,他闪电般出手,将右手从左袖袖桶内抽出,掌心向上继而抬起至胸前,他深吸一口气,右掌翻覆下压,同时右脚猛然跺地。
  随着这一脚跺下,四周天地浩然气轰然一阵。严阙与谷老头身体仍在半空中,突然受到一股力量的牵扯失去前冲的势头,紧接着就被凭空出现的数道剑气压下。
  剑气虽强,却并没有直接对二人造成伤害,更像是一种定身手段。他们只觉得像是背后压着千斤重物,根本直不起身来,半蹲在宋禅身前,呈跪拜状,苦苦支撑身子不至于趴下,动弹不得。
  宋禅面露灿烂微笑,他右手横于腹部,保持着下压的姿势不动,那数道剑气没有丝毫减弱。
  看着已成盘中餐的二人,他得意的说到:“怎么样,我这一剑可是接近小长生的实力,只要再打磨打磨,假以时日,我定进境小长生境界,所以你们两个死在我手上,不冤!”
  他突然抬头看向大月河边,视线被蒙古包阻隔,那边爆发的青光却尽收眼底,“与你们公主对上的是我家二爷,他的境界……我相信以他的体魄神魂,你家主子必败无疑。”
  宋禅轻佻眉头,说完,他右手轻微下压,严阙二人被巨大力量直接压趴在地,口喷鲜血。
  胜局已定,没有急着弄死眼前两人,他转身走向一根斜撑在蒙古包的圆木,斜躺靠在上面,意态闲适的看着篝火旁即将上演的杀戮,自言自语道:“蝼蚁,死不足惜!”
  那边,人们皆沉浸在热闹欢快的气氛当中,没有人发现远处夜幕下逐渐靠近的壮硕巨人。
  阴森小童坐在大块头肩上,手中一枚银针闪现,他面无表情,随手弹出。银针刺透夜幕,射向十数丈外的篝火。
  噌!噌!
  毫无阻滞地穿过一个中年女人的脑壳后,又掠过篝火没入一个草原男人的眉心,未见一滴鲜血。女人扑倒,男人则仰面倒地,二人皆死不瞑目。
  见两人倒下,众人一时间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有个女人去试探倒下男人的鼻息惊叫出声后,众人才开始惊慌。有人远离,但更多的人则围了上去。
  金石摩擦声渐起,一个蹲在女子尸体旁检查尸身的男人率先发现了远处身缚铁链,手托巨剑走来的巨人。他缓缓站起身,目光有些呆滞,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众人顺着那男人的目光看去,一个个面面相觑,不好的感觉垄上心头。
  随着巨人汉子载着黑衣小童一步步走近,本来围着女人尸体的几个人不约而同向后一步步撤去,独留一具尸体。
  壮硕巨人停在尸体旁边,目光有些呆滞地看着篝火,倒是身着黑衣的光头小童对最终退至篝火另一侧的众人一个个的打量过去。
  气氛开始变得有些沉重压抑。
  驼背老人走到巨人汉子身旁,他从怀中取出一支白净细长的瓷瓶,冲阴森小童说道:“每人一滴心头血。”
  小童呲牙咧嘴,满口黄牙。他手中又是寒光一闪,又是一枚银针,但和上一次不同,这次的这根末端多了一条红线牵引。
  他随手一弹,银针瞬间刺入人群左侧最靠外站着的一个中年男人的心脏。尤如蜻蜓点水,下一瞬又反射回去。阴森小童左手持瓷瓶,右手一抖,针尖血珠低落。
  男人倒地,众人惊慌,乱作一团,四散奔逃。
  黑衣小童身形一晃,像一只黑色的狐狸,从巨人肩头一跃而下,在人群中肆意穿梭。寒光细若游丝,受到手中红线牵引,形成凌乱轨迹。
  无论大人、小孩抑或是老人,一个接一个,在奔跑中突然失去平衡,扑倒在地,失去生机。
  驼背老者冷眼看着很快就会被屠杀殆尽的人们,面无表情。突然他微微侧身,眯起眼睛,看向距离篝火较远较远却与自己对立而站一席白衣,一时间竟然没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生气,那更像是一具披白衣戴面具的尸体立在那里。
  黑衣小童急速奔驰,没一会就把惊慌四散的人们杀了个七零八落。最终他锁定了那席白袍并朝着对方奔去,而手中银针早已率先弹出,直刺白袍左背心。
  老人余光瞥见黑衣小童,感到不妙,却没有阻止。他双眼眯成一条缝,眉头紧锁,盯住白衣。
  就在那枚银针转瞬而至之时,白袍则以更快的速度躲过银针,瞬间移至小童身前,像踢球一样一脚踢在对方脸上。黑衣小童到飞出去,接连三四次撞在地上后又被弹起,跌出老远。
  老人声音沙哑,他轻喝一声道:“去!”
  巨人汉子表情木讷,闻声后一跃而起,地面荡起一圈尘土。巨剑被他由后向前抡起。在经过头顶之时双手握住剑柄,劈砍向白袍。
  白袍转身后没有丝毫凝滞,身体前倾似一把飞梭直刺像巨人汉子。半空中她右臂横于眉前然后挥出,一记手刀砍在对方的脖颈上。
  青芒乍起,像是砍在一块坚硬顽石上,巨人汉子没有任何反应,白袍则仰面旋转一周,躲过巨人汉子的巨剑后与他擦身而过。
  不得不说,汉子筋骨之强世间罕见,但速度却要差得多。
  白袍落地后低着头一动不动,即没有转身看向汉子,也没有看向距自己仅两三丈远的驼背老者。她低头颔首地立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巨人转过身与老者一齐看向白袍,眼神仍然迷茫浑浊。老人眼神阴冷,有些摸不清对方底细,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黑衣小童鼻青脸肿,他艰难的站起身,手中仍紧紧握着瓷瓶,到最后都没松开。瓶虽完好无损,可里面的心头血却一滴不剩了。他低头耷拉脑,摇晃着走向巨人。
  毫无征兆的,白袍发难,她转身奔向黑衣小童。小童面露惊色,一时间竟忘记还手或是躲避,看着冲向自己的身影,迈不开步子。
  在白袍经过篝火的一刹那,驼背老者出手,隔空一掌推向火堆。火焰猛地窜高壮大,似火上浇油,然后由底端爆炸。
  就在火焰之中,老人看见远处又有一白袍急速奔来。他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凌厉阴狠。他双臂微曲,再提一口气,地上草屑受到掌力牵引聚于掌下,形成拳头大小的草球。他冲向因躲避爆炸而退居一旁的白袍,二人两掌相对,炸出一团青气。草球在两人掌心高速旋转,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枯黄变至焦黑。
  白袍戴着面具看不出表情。老者神色癫狂,嘴角裂开弧度,笑得极为阴险,他冲着巨人汉子高喝一声道:“上!”
  巨人闻令再次托剑而起,一步踏至白袍身后,一剑横斩向白袍脖颈。
  白袍右掌十指纤纤,美如柔荑,此刻却被一团黑气笼罩。掌心更是被黑气浸透,她欲要收手却发现无法自拔,气血疯狂涌灌右臂,不受控制。而背后已是巨剑临头。
  三十丈外,一条如虹剑气,撕裂大地,长达数丈,直劈向巨人汉子的后背。巨人汉子一刀马上砍下却越过二人头顶飞扑了出去,身后的铁链被齐齐割断,而他后背则从左腰到右肩割裂出一条拇指粗细的伤口。伤口似一条火山裂口,烧红的皮肉冒着火星,渐渐暗淡变成焦炭。
  只是伤及皮肉!
  巨人汉子撑起身体,晃了晃脑袋、揉了揉太阳穴。有些蒙。
  驼背老者没空去理会巨人,此刻他睚眦尽裂,欲要拼死抵抗。他的脸皮似层层波浪,劲风冲冠而起,将他掀翻了出去。
  月尊落地,按住身旁白袍的肩头,冷眼看着驼背老者。
  “拓跋奴,我们与此事无关。”
  说完两席白袍便向北遁去。驼背老者想要起身,胸部却传来剧痛,最终他放弃了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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