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百花香月楼

　　长安城，夜晚。
　　在其他城市早已沉睡的夜晚，这儿的长安却灯火通明，烛光依旧。种种小吃铺掌着红灯，开着炉灶，灶里飘出腾腾带着美食的热气。
　　各类玩意店亦琳琅满目，应接不暇，有的店家门甚至戴着脸谱，以求客人的到来。
　　“没想到长安这么大，这么热闹”一位背着书箱的少年面容带有一丝劳累，却一脸的兴奋，望着四周，赞道。
　　“苏施主，未到过长安？”身旁一名小僧人问道。
　　二人，便是从古驿道风尘仆仆赶到长安的苏叶和沙伽。
　　“嗯，一直在兰溪呆着，小和尚，你来过？”苏叶好奇地顾视着四周，随声应道。
　　“来过几次。”
　　“那你知道哪里好玩吗？”苏叶转过头道。
　　“我上次来是奉故人之托取经书，还未仔细看过，且出家人应断尘缘，这些与小僧并无关系。”沙伽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对此并不感兴趣。
　　苏叶冲着沙伽狡笑一声，道:“小和尚，你不知道哪儿好玩，我知道！”
　　说罢，便拉起沙伽走。
　　半个时辰后。
　　二人站在一座外楼华丽的阁楼前，楼门前还有两名打扮花枝招展带有风尘气的女子招揽着男客。
　　“苏施主，你觉得小僧适合吗？”沙伽平淡地问道，眼盯向楼上的那一块招牌——百花香月楼。
　　“你怎么这种眼神看着我？”苏叶见沙伽用一种看色鬼的目光看着他，旋即摆了摆手，“我可是世家，我有必要做你心里想得那种事吗？”
　　“那施主来这儿做甚？”沙伽一脸地不信，嘴角的一瞥表示心中的鄙视。
　　苏叶清秀的双目眨了一下，神秘一笑，道“来找一个高人。”
　　百花香月楼内。
　　红灯挂朱梁，桃花散溢香。女子漫歌舞，看客掷银两。四处莺歌燕舞，好不热闹。
　　沙伽望着一切，要多不自在就有多不自在，微皱眉头，对吴叶说道:“苏施主，你真要待在这烟柳之地？”
　　苏叶本看着阁楼台上跳舞的女子，听到沙伽话，扭过头来:“哎，一会你就知道了。”说罢，再次把头转过去，恰好看到女子舞到精彩处，不禁同台下众男客喝起彩，“好！”
　　沙伽叹了一口气，纠结万分，看向一个个浓妆艳抹的女子，终于对苏叶道:“苏施主，小僧便在外面等你吧。”
　　说完，便转身欲离开。
　　就在苏叶想要拉住沙伽之时，顶楼处响起一声悠长悦耳的年轻女子声音:“梦婉姑娘到！”
　　众人听后，一阵骚动。
　　“来了！”吴叶惊喜地说道。沙伽好奇地寻声看去。
　　只见顶楼处有两列貌美女子，六女的纤细玉臂抬起一台红轿，她们小脚轻踩楼梯两侧的红栏杆，几步便跃到舞台上，轻轻放下轿子，迅速离去。
　　本来在舞楼台上起舞的女子，见此红轿，赶忙弯身:“梦婉姑娘安好。”
　　红轿里隐约一道身材曼妙的女子身影，轻挥玉手，如口吐幽兰，道:“嗯，你且先退下。”
　　女子闻声，恭敬地后退小步退去。
　　场面一时间安静了。
　　就在犹如时间停滞时，一道傲慢的男子声音传来:“我乃礼部尚书之子，今晚来此楼，听闻梦婉姑娘之名，还请现身一见。”
　　声音打破了寂静，众人寻声音看去。男子容貌白皙，眉眼端正，身穿锦缎，腰系玉环，好一个公子哥。
　　“嗤。”红轿中的女子轻笑一声，“刘二公子屈尊我百花香月楼，真是荣幸之至。”
　　那公子哥听后，眼中骄傲更甚，在看到众人投来的惊诧目光后，特地展开了自己的白扇，扇了几下，露出扇子上写得‘翩翩如玉’。
　　“我去。”苏叶在一旁看到这刘二公子的架势，用胳膊肘拐了一下沙伽。“沙伽，你说这人怎么这么显摆？”
　　“嗯。”沙伽点了一下头，又看了一眼苏叶，随口一道，“我怎么看你有点羡慕的意思？”
　　“什么？！”苏叶听后差点跳起来，拍了一下沙伽，并指着忙着摇扇子的刘二公子，“我羡慕这个？他哪点比我好？”
　　正当二人窃窃私语时，舞楼台子上那轿中女子忽道起：“今儿晚承蒙各位看得起我香月楼。但香月楼的规矩，想必座下各位，都有些知晓吧。”
　　“知道，梦婉姑娘出题，若有人答得应姑娘满意，便可与他相会一个时辰。”台下一个粗犷的声音回道，那人一身武服，看来是一名练武人。
　　“嗯，既是知道规矩，那便按规矩来。”红轿里的梦婉姑娘说完，轻拍玉手，从台后走出两名长相颇为出色的女子，手捧一副画轴，走向阁楼台前，一打画轴，一副长七尺，宽六尺的画滑落而出，映入眼帘。
　　画中西湖美景，左有亭台，荷花映带。右置画舫小舟，文客闲坐。远处画有青山，隐有一名樵夫右手提柴木，左手携孩童，走向远山去。
　　上有朦胧烟雨，诗意无限。
　　此画画工如神，笔法细腻，将雨中西湖刻画得诗意非凡。座下一片叫好。
　　待众人捎安静，舞楼台左边女子道:“梦婉姑娘有言，请各位以此画作诗，令姑娘满意者，可入顶楼。”
　　顶楼！众人听后，一阵沸腾，要知那顶楼可是梦婉姑娘的闺房，梦婉姑娘还从未请人去过，入顶楼可是意味着有人将成为梦婉的第一位入幕之宾，还有这等好事？
　　“既然梦婉姑娘有如此诚意，那我先献丑！”之前那礼部尚书之子应声道，随后嘴唇念动嘀咕几声，然后目光一亮，道:“谁言六月不如春，西湖甘露天下分。远山静亭如画笔，幸得姑娘手仙真。”
　　此诗明了指出西湖雨景，后句又赞梦婉姑娘的画工身后。倒有几分意思。
　　众人听后，点了点头。
　　轿中的梦婉姑娘，笑了一声:“不愧是尚书之子，确有几分才气，不过公子对梦婉的夸赞倒是有些言过其实了。”
　　那刘二公子摆了摆手:“姑娘担得起，不必谦虚。”又看向红轿的女子，道:“不知姑娘可满意？”
　　未等梦婉姑娘答话，一位身穿黑衣，手持白剑的粗狂男人先道:“你个小子，文采倒没多少，就知道拍马屁！”随后又觉得哪里不对，对红轿里那人道歉:“梦婉姑娘，我不是说你是马，我是说这小子。”
　　“哈哈。”众人被这黑衣男人逗乐了。
　　“哈哈，沙伽，你看这傻大个逗不逗？”台下一直隐藏的苏叶拍着沙伽肩膀道。
　　沙伽看了那男人手中白剑一眼，摇头轻声道:“他不是傻大个，那是不良人副都统。”
　　“不良人？这是厉害？”苏叶听后，挑了一下眉，不良人属于皇都刑司，乃长安的重要部门。没想到这个傻大个还有这种身份，“你怎么知道？”
　　“小僧为慧禅大师送经书时，曾到过恭王府，谋过一面。莫看他有些憨厚，这位副都统的风行游蛟步，可是独步天下，日行八百里，自是不在话下。”沙伽正色道。。
　　“风行游蛟步？”苏叶心中自问道。
　　抛开一切问题，二人又将目光移到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