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圣洛勒街

　　第二日，清晨。
　　阳光驱去了昨夜迷雾一般的黑暗，大地重获光明后，整个世界都焕发着勃勃生机。
　　......
　　克尔勒府的大门不知何时已经大开，在门前宽阔的街上，停着一辆外表十分古朴的马车。在马车的前面，巴赫和管家己经等候了多时。
　　“你说，将军他们什么时候才出发？维里管家。”也许是等的有些无聊，巴赫转向了维里，开口问道。
　　维里摇了摇头，说道：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在准备一些特殊的装备吧？”
　　“特殊的装备？”巴赫来了兴趣，“什么装备？”
　　“我也不太清楚，这东西...等等，老爷他们出来了。”
　　巴赫闻言，迅速地看向了大门——胡里安和克尔勒正一脸严肃地从府内出来。他们出来后，径直上了马车，一句话也没有说。
　　“唉。”巴赫轻轻叹了口气，“我们现在去哪？”
　　“圣洛勒街。”维里说完后，便戴上了绅士帽，利落地跨上了战马。
　　巴赫也跨上了战马。于是一行人便迅速地向着圣洛勒街行去。
　　......
　　在前往圣洛勒街的途中，胡里安一直在观察着沿途的景象——外面的天空逐渐由天蓝转向浅灰，空气中也弥漫起一股呛鼻的烟灰味。
　　胡里安被这些细小的烟灰呛着了，吭哧吭哧不停的咳嗽着。克尔勒倒是没有咳嗽，只是面色显得涨红，明显感觉也不好受。
　　“这鬼地方...”胡里安咳嗽着说道，“烟灰这么多，难怪没有贵族愿意过来了。”
　　克尔勒面色更红了。
　　过了良久，克尔勒才缓缓开口道：“的确，洛桑区这个地方是工业区，经常烧煤，这些烟灰大多是煤渣、煤粉之类的。”
　　“环境这么差...环卫局他们在干些啥？...咳咳”胡里安咳嗽的更厉害了。
　　克尔勒摇了摇头，脸上的潮红，稍微退去了些。
　　“环卫局？指望不了他们，这个鬼地方，每分钟都有大量的烟灰向外排，就算他们的工人一天清扫十次，也弄不干净。”克尔勒苦笑着说道。
　　胡里安没有再说什么，但是他没有再看窗外，而是关上了马车的窗户，静静的等待着马车到达圣洛勒街。
　　......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
　　胡里安和克尔勒都没有着急从马车里出去，而是由胡里安先谨慎的打开了马车的一扇门。
　　胡里安慢慢的把脚放到了圣洛勒街的地上，地上蹦起了一股细小的烟灰，飘到了空中，随着微风，逐渐散向远方。
　　“呃啊，这鬼地方，地上怎么这么多烟灰？”胡里安惊讶的说道。
　　“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胡里安。工厂里的工人在那些充满着煤炭的工厂里工作了那么久，身上自然是会带着些烟灰的。”克尔勒看着大惊小怪的胡里安，苦笑着说。
　　“是这样吗？”胡里安听闻此话，便干脆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地上溅起一层烟灰，一瞬间将整个胡里安都包裹在其中。
　　“咳咳...”
　　克尔勒也跳了下来，地上建起了更多的烟灰，将整个马车都包裹了起来。路边偶然经过的行人见此情况，纷纷躲避。
　　“哦，该死，我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烟灰。”克尔勒咳嗽着说道。
　　“不要再抱怨这个烟灰的事情了，”胡里安苦笑着说道，“我们这次来，可不是因为这些烦人的烟灰，而是因为你的儿子。”
　　克尔勒点了点头。
　　巴赫和管家维里早已站在一旁，身上多多少少沾了一些烟灰——巴赫还在不停地咳嗽着。
　　“走吧。”胡里安说。
　　一行人都点点头，随即他们便慢慢的在这个充满着烟灰的圣洛勒街上行进着。
　　......
　　“胡里安，你不觉得这里的人，他们的情绪都很奇怪吗？”克尔勒一路走来，一直观察着四周，此时他正低声的问着胡里安。
　　“我注意到了。”胡里安点了点头，“这些人的情绪复杂多样，而且消极居多——他们大多都显得憎恶贵族，要不就是显得麻木。”
　　“是什么会使他们变成这样子？”克尔勒疑惑不解的问。
　　“我其实也不明白。”胡里安摇了摇头，“或许回头我们也需要好好来研究一下这个地方了。”
　　克尔勒默默的点了点头，成瘾了，一会儿他转过身来看着身后的管家。
　　“维里，我们现在离我儿子经常出没的地方有多远？”
　　维里摇了摇头，说道：“少爷，他并没有说是经常出没的地方——准确来说，在这一条街的任何地方都有可能见到他，或者说整个洛桑区。”
　　“那就难办了。”胡里安有些严肃的说道，“我手下的治安厅的那些人，他们也没有给我汇报准确的地址，如果要在整个洛桑区去搜查他，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克尔勒叹了口气，沉默不语，但明显能看出来他的心里很沉重。
　　“别担心。”胡里安拍了拍克尔勒的肩，“我们一定可以找到你的儿子，并把他带回去的，你要坚信这一点。”
　　克尔勒微微笑了笑——那笑容很勉强，而且显得极为苦涩。
　　“走吧。”他说道。
　　其余三人都点点头，于是他们又继续前进起来。
　　......
　　“等等，前面正在发生了什么？”胡里安突然让大家停了下来。
　　克尔勒疑惑地往前面看了看——前面就有两伙人正在争执什么，一伙做家仆打扮，另一伙人看上去像是普通的市民。
　　“不要说话，我们找个僻静的角落，再好好观察。”胡里安低声的说道。
　　其余三人都点了点头，于是他们快速地钻入了一个僻静的小巷，暗中观察起这场争执来。
　　......
　　“不你不能这么对我们家的少爷——他是贵族，你知道是什么是贵族吗？！”一个仆役打扮的人正在怒吼着。
　　对方那伙市民打扮的人，有一个脸上有着狰狞刀疤的男子，冷笑着说道：“贵族？呸，他们都是一坨狗屎！成天在上面盘剥着我们，还有心思在这里说自己是贵族？！”
　　刀疤脸男子顿了顿，又阴狠的说道：“我不管你家的公子是什么人，他触犯了我们公会的利益——哦，不，是我们市民的利益，他就必须受到惩罚。”
　　那名仆役已经气得脸色涨红，憋了半天，只憋出一个哼字。
　　“无话可说了吗？来人，把他们拿下！”刀疤脸男子见他们不再说话，便阴冷地对身后的人们下令道。
　　身后的几个市民迅速地拿着家伙将那几个仆役击倒在地，然后拖了下去。
　　巴疤脸男子望着附近的一处角落，自言自语地说：“这几个人...有点意思。”
　　突然，他身后的一个精干男子说道：
　　“巴特烈，你先带人下去吧，那几个人不是你能对付的。”。
　　巴特烈点点头，招招手，带着几个小弟，迅速的下去了——走之前，眼中闪过一丝令人难以察觉的寒光。
　　男子看着离去的巴特烈，冷冷地笑了。随即他将头转向了那个小巷：“出来吧，几位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