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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谪仙罚也 / 第二章 灯火化蛇

第二章 灯火化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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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山深处。
  “诺,看到那团浓雾没,那就是阴水潭。”顾管家眼神闪过一抹忌惮,指向前方横卧的一汪清潭。
  陈凡挑目望去,目光穿过布满荆棘的丛林,一片霍然开阔的地带呈现眼前,仔细望去丝毫看不清潭水,只有一片迷雾笼罩潭上。
  “嘶,这就是阴水潭?”
  “乖乖,在我印象里这里以前可都是一片茂盛的森林啊,没想到这阴毒竟如此恐怖,寸草不生。”
  “啧啧,平时只听说过这阴水潭有冰寒之感,含有阴毒,阴毒剧毒无比,沾染一点必死无疑,现在见来当真是一处死地啊。”
  二当家身后的众人啧啧称奇,感到四周气温明显下降,众人浑身一颤,打了个哆嗦。
  “小子,前面就是阴水潭了,再靠近会吸到浓雾里的阴毒,阴毒入体,腐蚀四肢百骸,听说哪怕魂魄都能吞噬个干净,我们也只能止步于此了。”刘虎满脸认真地看向前方弥漫的浓雾,转身对陈不凡说道。
  “趁现在你反悔还来得及,就当你是冒名顶替之罪,二爷我大人不记小人过,顶多把你揍个半死,小命还能保住,要是真的踏入进去,一不小心可就一命呜呼了,到时候后悔那就真的来不及了,可别怪二爷没提醒你啊。”刘虎盯着陈不凡,语重心长道。
  “二爷,多谢关心了,但小弟还是想试试,毕竟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不是吗?”
  二当家从身后少年眼中看出一抹倔强,甚至还有一丝激动和火热?
  刘虎苦笑地摇了摇头,可能是他看错了,随即一拍陈不凡肩膀,爽朗大笑道:“哈哈哈,好!有气魄。”
  “二爷我最欣赏有气魄的人,不管你是不是真的认识大当家,或者是大当家的衣钵传人,只要你有胆进这阴水潭,我刘虎就认你这个兄弟!”
  “那当真是小弟我的荣幸,只不过......”陈不凡双手合拳,微微一拜,语气一转。
  “只不过什么?”顾管家心里一叹,并不看好眼前这个不会一点武功的少年,追问道。
  “只不过我需要一样东西。”
  “哦?但说无妨。”刘虎眉毛一挑。
  “毒蛇。”
  二当家眉毛微皱,面带疑惑地看了看陈不凡,没有询问丝毫,只是挥了挥手,身侧一个叫王山的精瘦短发男子躬身一拜,就转身钻进丛林。
  只过半盏茶的功法,王山就提着一条红色条纹的毒蛇走来,当走到陈不凡面前时,咧嘴一笑,故意装作脚步不稳,假装要摔倒,手掌一松,手中的毒蛇迅速摆脱。
  二当家身后,几个年轻的小伙子,看到这一幕,面颊吓得泛白,情不自禁地朝二当家身边靠了靠。
  毒蛇婴儿手臂般粗细,全身布满鲜艳的红色条纹,一看就带有剧毒。刚从王山手中挣脱,就昂起头,吐出血红的蛇信子,发出刺耳的嘶叫,冰冷的竖眼紧盯着离得最近的陈不凡。
  众人谁也未动,戏谑地看了看陈不凡。
  陈不凡脸上露出淡笑,丝毫不在意毒蛇正在愤怒地吐出猩红蛇信,抬腿随意一挑,将毒蛇临空挑起,瞅准时机,指甲从蛇腹轻轻一划,冰凉的蛇胆扔进口中,砸了砸嘴,同时从背后布袋摸出一个破旧的油灯。
  毒蛇蛇腹指甲大小的口子,不停地冒出鲜血滴在油灯里,毒蛇只挣扎了几下,就被陈不凡举在半空,一动不动,众人看到这一幕,纷纷一窒,只有快要流干的蛇血,间断地滴在油灯里。
  陈不凡仿佛什么都没有做过一般,始终是面带微笑,平静地盯着看笑话的精瘦青年王山。
  王山脸色微微一怔,后退了一步,内心不由得暗道,这小子够狠啊,而且看他杀蛇取胆的熟练手法,不知干了多少次了。
  “呲”的一声,陈不凡拿出火匣,点燃了油灯,右手平稳地托起,缓缓道:“小弟去去就回。”
  说完,就径直向浓雾笼罩的深潭走去。
  刘虎等人看着少年奇异地托起一盏油灯,瘦小的身影走向浓雾,每走一步,众人的心脏跟着颤抖一下,陈不凡的身影也跟着稀薄一分,直到彻底消失,连明晃晃的油灯灯光都没法看见。
  此刻,众人仿佛跟炸开锅一般,立刻议论起来。
  “他......他竟然进去了!小小年纪胆子倒是够大的。”
  “唉,又是一个不要命的。”
  “上一次我进后山打猎,眼睁睁看见一只野猪误入浓雾,转眼间就化作一片骨骸,唉...”
  “看这小子也够机灵的,他以为弄死一条毒蛇就能唬住我们?真以为能逃得过令人命丧黄泉的阴毒。”
  就连一向闭口不言的书生模样傅东来,也阴沉说道:“呵,一些雕虫小技罢了,看你如何活着回来。”
  “好了。”刘虎雄厚的声音响起,打断众人的热议。
  他往浓雾方向深深地望了一眼,犹豫了一下,吩咐道:“顾管家,还是派几个人盯着这里吧,要是有什么情况,立即通知我。”
  “是,二爷。”顾管家点头领命。
  虽然众人对陈不凡踏入阴水潭,有褒有贬,但全部想法总结起来只有一个观点——必死无疑。
  阴水潭,浓雾深处。
  一盏油灯突兀出现,一道身影穿过浓雾,映照出陈不凡的面孔。
  陈不凡环顾四周,也是微微一惊,他此刻站在阴水潭,能明显感到空气的阴冷刺骨,潭水四周都是一些动物的骨骸,显然是山中的一些猎物误闯进来,被阴毒腐蚀而成,骨骸旁还有一些灌木丛,只是灌木丛完全丧失了绿色的生机,全部都是腐败的灰色。
  他俯下身躯,轻轻一吹,果然失去生机的灌木丛尽数化为灰烬,四处散落。
  “呜呜——”一声阴森的哭叫声音从潭水中传来,陈不凡忍不住全身汗毛倒竖,毛骨悚然。
  只见潭水之上,浓雾慢慢旋转凝聚,成为许多略显虚幻的鬼影,散发出阵阵阴气,前仆后继地向他扑来。
  “没想到此处竟然孕育了这么多的阴鬼。”陈不凡头皮一阵发麻,背后冷气直冒,果断抬起手中的破旧油灯。
  “能不能起作用就靠你了。”陈不凡内心也是一阵惴惴不安,这手里的油灯太普通了,普通到基本上每个农户家里都有几盏,能灭得了这些恶鬼吗?
  他心里实在没底,脑海里又仔细回想了一遍大当家的交待,确定没有什么遗漏之后,陈不凡一咬牙,手中的油灯猛然咂向扑来的恶鬼,口中念念有词:
  “大当家啊大当家,我虽然背地里不知道骂了你多少次,但你一直是我大爷,可千万别坑我啊。”
  原本随时可能熄灭的油灯,刚一接触浓雾凝聚成的厉鬼,油灯轰然碎裂,骤然火光四射,幻化为一条嘶吼的火蛇,立即向扑来的厉鬼,撕咬而去。
  厉鬼发出歇斯底里的痛叫后,在一片火光中,陡然消失不见,只要腾在半空的火蛇,不停吐出火光,饥饿地扑向四周的恶鬼。
  陈不凡呆呆愣住,随即内心一片火热,没想到这么管用,而且他发现火蛇每吞下一个恶鬼,自身的火光竟也扩大一分,刚开始可能每灭杀一个恶鬼还需要扑上去撕咬几下,才能彻底让恶鬼泯灭。
  但只是转眼的功夫,火蛇不断吞噬厉鬼壮大己身,如今竟然蛇口一吸,数个恶鬼还没来得及发出痛叫,就在一片血盆大口的火光中消失,化作火蛇的养料。
  体积不断膨胀的火蛇使得潭水阴冷的温度不断上升,潭水上飘荡的浓雾都在炙热的烘烤下,发出“滋滋”的蒸汽声,肉眼可见地逐渐变得稀薄,只是眨眼间以火蛇为中心就被烘烤成一片真空地带。
  陈不凡惊奇地看着眼前的变化,再看了看潭水不断冒出毒气,眼神一片凝重。
  “这就是大当家说的阴毒吗,倒是希望它真能压制住我体内的璃阳火脉。”
  快速地脱下身上的青色布衫,陈不凡微微打了个冷颤,一咬牙,纵身一跃跳向深潭。
  要是刘虎和顾管家他们在场,定然大声惊呼,一脸不可置信,这个人肯定是疯了。要知道他们刚才之所以止步不前,就是因为怕吸入浓雾,要知道一旦吸入一丁点浓雾,体内的器官都会衰竭,要是浓雾里的阴毒在体内积累到一定程度,全身上下直接被腐蚀成一个空壳,下场就像刚才潭水四周的骨骸一样。
  单只是浓雾就有如此剧毒,汽化成浓雾的深潭潭水可想而知!
  陈不凡只感觉身体在深潭里不断下沉,潭水中浓郁的阴毒,直接化作一条条细丝钻进他的毛孔,侵蚀他的四肢百骸,原本跳动有力的心脏竟然逐渐慢慢停下,逐渐失去生机,浑身也被冻得发紫。
  冷!痛!
  这是陈不凡逐渐陷入昏迷状态前,最直观的感受,他痛苦地扭曲脸颊,浑身上下的毛孔不断有冷汗冒出。
  随着身体下沉,当心脏的律动越来越小时,陈不凡能清晰体会到冷痛之感深入骨髓,凭着陷入昏迷前的最后一丝挣扎,陈不凡双手立即摆出奇异的手势,双腿盘在一起。
  下沉的身体骤然停顿。
  周围的冰冷阴毒化丝成股,疯狂地钻入陈不凡的口鼻,透视之下不难看出陈不凡身体发生的神奇一幕。
  他的身体里原本略带青色的经脉,竟然完全被一种奇怪的能量堵塞,这股能量略显血红色,仿佛高温的岩浆,把他全身所有经脉燃成了血丝,凡是有经脉之处,就有这股血红色能量的存在,当从外界钻入他体内的阴毒接触这种能量时,奇异的是,这种血红色能量仿佛遇到天敌一般,竟然一点点被挤压,沿着陈不凡的经脉缓缓游动,汇聚到他的丹田之海。
  显然,深潭的阴毒就是这种能量的克星。
  陈不凡经脉里的血红色能量有些部分从毛孔溢出,逐渐扩散到他四周的半米范围,在这血红色奇异能量笼罩的半米潭水,竟然有逐渐沸腾的征兆,再与阴水潭冰冷潭水相交的界面,挤压出细小的水泡,形成半米光罩,把陈不凡的躯体包裹。
  “啊——”昏迷的陈不凡因痛苦紧皱的眉毛逐渐舒缓,口中忍不住发出畅快的呻吟,仿佛梦里他躺在雪山之上,四周都是热腾腾的火炉驱逐严寒,让他的躯体被温暖包裹。。
  当经脉的血红色能量全部退入到陈不凡的丹田中时,阴毒如跗骨之蛆,迅速将这种奇异血红色能量紧紧包裹,不断压缩,冰封在他的丹田之中。
  “呼——”正在这一刻,陷入昏迷的陈不凡眼睑微微一动,舒服地呼出一口浊气,浑身毛孔冒出腥臭的黑色粘稠液体,被激荡的潭水冲刷个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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