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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那天的风,那天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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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姚府,昏暗的夜空开始飘起了雪花,恐又是一场大雪。
  在快回到李府时,许丰遥望到路口似有一个清瘦而立的人影。
  那时,风雪已交加,她就如苍松立于那里,仿佛有千万年之久。走近了,许丰愈发觉得熟悉,猛然间一股惊涛泼天压来,几乎让他喘不过气。
  “小姐。”他惊道:“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李雅戴着帽子,头顶压了一大块积雪,听到呼唤才转过头。
  “等你。”她道。
  许丰脸上满是惊慌,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雅竟在风雪中等了他三个小时!
  她又道:“不是专门为了等你,只是觉得无聊,别自作多情。”
  风雪很大,可许丰心里却满是温暖。
  他知道,李雅在此就是为了等自己,这让他不知所措。
  许丰鼓起了前世今生所有的勇气,牵起李雅的手夹在自己腋下。她怕冷,每年都会冻手,如今成了武者也依旧如此。
  李雅脸蛋微红,没有拒绝。她轻轻抬起头,看向面前近在咫尺的少年,忽然觉得他很高大,很遥远,似乎触不可及。可他们两个明明已经这么近,这么近。
  静默良久,许丰开口道:“小姐,你不该等我了,外面太冷了。”
  “我是武者,什么都不怕。”她倔强地道。
  许丰不置可否。
  “以后别再回来太晚了,就你这三脚猫功夫,跳墙也不怕摔着。”
  许丰这才想起,在李雅眼中他并不是什么青衫剑客,而是一个一品武徒的下人。可即使如此,她为了这么一点理由,却在风雪中站立了三个小时。
  “下次,我绝不会再让你担心。”他保证道。
  李雅抽出一只手,从兜里拿出了一个小方盒。
  “送你的。”
  许丰打开一看,是一枚洗髓丹。丹药在龙城极其稀有,不单是价格高,往往有价无市。洗髓丹是入门丹药,世家子弟都会服用,一枚至少数万元。李雅虽是李府大小姐,恐怕也是花光了所有积蓄。
  他不知该如何接下。
  李雅塞进许丰口袋里,嘱咐道:“打好基础,努力修炼,不要白白浪费了那么好的天赋。你尽管放心,我会和父亲好好商谈,以后有我的资源,就一定有你的资源。”
  许丰心里升起一股愧疚。丹药分九品,洗髓丹只是一品,他随手都可以炼制一把。可这一枚小小的丹药,却是李雅所有的积蓄,而其中所带的情分,更是太重太重。
  正当他打算说出一切,说出他就是青衫剑客时,刺眼的灯光闪花了两人的眼睛,随后一辆汽车停在面前。
  车窗摇下,原来是李泽天从姚府回来了。
  他看了一眼两人,李雅赶紧把另一只手也从许丰腋下抽了出去。
  “家门口就在旁边,这么大的雪有什么话不能回家说,都回家。”
  李雅瞪了许丰一眼,再次嘱咐,“好好努力,努力变强,争取像青衫剑客一样。”
  许丰不再打算说破。
  因为……少女心中,英雄不易。
  那天风雪交加,似有冰封万里之势,可许丰心里却温暖成了一个春天。
  ……
  第二日,许丰踩着点来到武林中学,一进班级就明显察觉到气氛略有怪异。
  一向喜欢炫天耀地的丁天工出奇地安静,他身边的狗腿子们也都一幅病恹恹的模样。
  洪春冬好奇道:“许丰,丁天工那是怎么了?”
  丁天工手脚打着石膏,像是刚从医院出来。
  许丰笑道:“不知道,或许是走路不小心被电线杆撞的吧。”
  洪春冬又道:“其他人身上为什么也都有伤?”
  许丰道:“他们或许是想把电线杆撞断吧。”
  不远处的丁天工听到后,差点暴起,心里大骂:“你丫的才想把电线杆撞断呢!”
  洪春冬道:“活该,不知道他们撞的哪个电线杆,可要好好谢谢它。”
  这时,丁天工朝他们走了过来,洪春冬立刻如母鸡护小鸡似的挡在许丰身前。丁天工不屑地笑了笑,对许丰道:“昨天的事情希望你守口如瓶。”
  信莱饭店一事,他敢保证其他人都不会说,但唯独许丰是一个变数。
  许丰笑了笑,道:“你是在求我?”
  丁天工皱眉,低声道:”让我求你?也太高看自己了。”
  许丰轻笑道:“那我可就不敢保证会不会说出去了。春冬,你想知道丁少身上这伤是——”
  丁天工猛地一拍桌子,怒道:“许怂蛋,你别太过分了!”
  许丰视若罔闻,继续对洪春冬道:“前天在信莱饭店……”
  丁天工攥紧拳头,杀气腾腾,然而许丰却丝毫未被他的气势所动摇。
  两人对视了良久,最终丁天工低声道:“我求你。”
  大丈夫能屈能伸,今日所受之耻辱,他一定会全部找回来。区区一个下人,区区一个一品武徒,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他正要转身离去,却又听许丰道:“你刚才说什么,声音太小,我听不到。”
  丁天工浑身气机爆发,如暴风席卷而来。
  “许怂蛋,若不是看在青衫前辈的面子上,老子早就杀了你。”
  许丰只是淡淡地笑着。
  “我求你!”
  丁天工加大了声音,班内的所有人都可以听到,议论顿时此起彼伏。
  “发生了什么事情?丁少竟然向许怂蛋低头了。”
  “不知道啊,以前都是丁少把他摁在地上摩擦再摩擦的。”
  “是不是许怂蛋掌握了什么关于丁少的把柄?”
  丁天工一言不发地回到座位上,脸上乌云遍布,随时都要打雷下雨。
  童华荣忽地拍桌而起,喝道:“都他妈的闭嘴,谁再说一句,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班内顿时安静下来,谁也不想得罪龙城第一大少。
  洪春冬更加好奇,问道:“许丰,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丁天工借聚会为由,本就是为了给许丰一个下马威,自然不会叫着洪春冬这个碍事鬼,所以信莱饭店的事情她并不知情。
  许丰忽地一笑,道:“你很快就会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洪春冬更加疑惑。
  上课铃响,孟经领着一位少年走了进来。
  “我给同学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班新来的同学,姚承运。”
  看着讲台上的少年,丁天工本就阴沉的脸,瞬间像是吃了苦瓜,童华荣更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少年邪邪一笑,道:“大家好,以后还望多多关照,可别欺负我这个转校生。”
  欺负你?
  丁天工听后一口血差点喷出来,堂堂姚家大少,八品武徒,竟在装弱小?装可怜?还要不要脸!
  孟经道:“姚同学,你就与丁天工坐在一起吧,希望你们能互相帮助,互相提高。”
  姚承运邪笑道:“好,说起来我与丁少也是老朋友了。”
  丁天工心里那叫一个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昨晚父亲丁成天回去后,他立刻就将信莱饭店所发生的事情诉说了一遍,然而父亲给出的回答却是:讨好青衫剑客,远离姚家大少。
  他深知姚家在中原省的势力,也只能暂且忍气吞声。可谁能想到,过了一晚就再次见面,而且还是同桌……
  第一节课讲的是武者世界五千年历史,许丰听得饶有兴趣,不知不觉下课铃就响了。。
  孟经刚走出教室,丁天工霍然起身,怒斥道:“姚少,姚家这棵树的确很大,但龙城绝不是你们一家的。就算四大家族点头,青衫剑客也不会同意!”
  许丰一脸懵逼,干嘛什么事情都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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