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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葵花风云录 /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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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也没有想到这条黑线是由两只镖组成的,第一支镖被打掉了,第支丝毫没受到影响。
  黑线继续破风之势,龙啸天跳开了,黑线直接穿入地上俘虏的后心。俘虏终究没有说完那句话。
  林子沙沙作响,枝叶摇晃。
  “跑了,追不上了。”吉宽道,看着自己碎成好几瓣的酒壶,一脸可惜的表情。
  “是啊。”龙啸天眼望林子深处,有那么一刻的忧郁,继而又回过神来,廖大师铸的酒壶,可惜了。回金陵咱们再寻么一个。”
  “我倒是不在意这个。”吉宽道,“这波人来的蹊跷。”
  “的确蹊跷得很呀。”龙啸天道,“恐怕事情还没有完,回金陵之前,不知还会遇上怎样的敌人。打起精神吧,我们也没什么好怕的。”
  “可是我觉得他们的目的不是劫镖。”吉宽道,“他们的目标是龙大哥你。”
  “你是说那两只镖?”龙啸天道。
  “是啊,那两只镖虽然打死了我们留下活口的俘虏,可是那两只镖最初的目标是你的脑袋。而且偷袭的人必定是个功夫好的。连续打出两只首尾相接,轨迹一致的镖,这手法可不一般呀。”
  说话间,已有镖师将两只镖拾了回来,防止镖上喂毒,用干布隔着呈了上来。
  “这是——”龙啸天道,“这是倭寇的东西吧。”
  “嗯,倭国的武器,手里剑的一种——飞苦无。”吉宽道,“自从倭寇犯我东南沿海地带以来,我们龙门镖局一向视其为仇敌龙三爷早就命令龙门镖局所有地方分埠,遇倭寇,力图杀之,无须奏报。这么长时间以来,有多少倭寇丧在我们手下。龙大哥你手刃了多少倭寇,恐怕已经不可计数了。这么说来,倭寇盯上我们也属于正常。”
  “那么这个飞苦无射向我的脑袋也是有理由的。”龙啸天道。
  “那个俘虏,死前不是说他们巨鲨帮投靠了谁。”吉宽道。
  “巨鲨帮是海上的强盗,活动范围和倭国的九州很近,那应该也是被倭寇收编了。”龙啸天道。
  “但愿我们猜得准。”吉宽道,“前边的路恐怕不能消停。”
  “有你有我,用怕么?”龙啸天一挑眉毛。
  “怕我是不会怕的。”吉宽嘴角一裂,“矮冬瓜有啥好怕的,干他娘的。”
  “大猫小虎归队,我们准备出发。”龙啸天道。
  “那这些?”小虎指了指一地的尸体。
  “劫龙门镖局的,嘿嘿,我们不管埋。”龙啸天道。
  跨上马,龙啸天微微运气狮吼功:“抬钩子,拉挂子,出发!”声音响彻林间,惊起一群飞鸟。
  穿过密林就上了官道。官道上镖师和趟子手便可以上马骑乘,可是并没有人跨上自己的马,因为他们看到路边的茶摊。
  红彤彤的太阳顶在头上,树荫外面连鸟儿也没有。虽说春日的太阳和暖,不像盛夏那样的让人心里枯焦,但也惹出旅途中人心里的疲惫。
  龙啸天传令在茶摊打尖。对于旅途中的人来说,打尖不见得是有多么渴或多么饿,或许只是在特定的时间段有水有饭地待一会儿,说说自己的经历,听听江湖奇闻。
  龙啸天一下马,趟子手李庄殷勤地跑过来牵马。李庄是跟随小虎的趟子手,时机好的时候也会跟小虎学两招,所以两人是亦师亦友的关系。小虎刚刚露了脸,李庄也跟着高兴,来牵马时脸上也荡漾着微笑。
  从龙啸天手里接过缰绳之后,吉宽恰巧也跨下马来,吉宽随性地把缰绳一甩,扔给了李庄。给龙啸天牵马时一脸殷勤,接吉宽的缰绳时却是一脸的不情愿,连之前荡漾的笑容也不见了。
  茶摊本来只有两波客人。一位是一个行路的读书人,头戴黑色公子斤,身穿藏蓝色的长衫,一个竹子制的书箱撂在脚边,正搭配一碟辣花生很认真地,甚至显得有些呆地呷着和面前的大碗茶。旁边的桌上坐着一老一小两个穿着袈裟的僧人。小僧人十一岁的样子,光头带着一个沙弥帽,明眸皓齿,嘴唇红得可以滴出血来,此刻正盘着腿啃一个比自己脸还要大的烧饼。老僧人估计没有七十也有六十,满头的白发根根支立,皱纹堆叠的脸上隐隐泛着红光,看上去很是慈祥。
  见龙门镖局的队伍来了,老僧人站了起来,对小僧人一脸笑意地说:“霆云,来的客人多,我们给他们让出一张桌子吧。”
  小和尚点点头,跟着老和尚来到书生的桌旁。
  老和尚双手合十微微欠身,算是一礼,小和尚学着老和尚的样子,也跟着施了一礼。
  “贫僧有礼了。”老和尚道。
  书生手忙脚乱地回了一礼,忙说道:“师傅坐吧。”
  龙啸天和吉宽以及两个高等级的镖师坐到一起,龙啸天并不说什么,自有镖局的趟子手安排打点。
  茶摊规模不大,同时来了这么多客人,伙计显然捉襟见肘,一味地在灶边忙来忙去,镖局的趟子手将一碗碗的大碗茶分发下来。
  给龙啸天这一桌送茶的是刚才的李庄。按礼数,风挡子的地位很高,端茶给总镖头后就该把茶端给风挡子,可是李庄拿着托盘,最后才把茶给吉宽,而且力度还挺大,茶碗咚地敦在桌上,撒出了不少,有热茶溅到手上,李庄下意识地一缩手,嘴里还嘟囔:“没见挡什么风,也没见干什么活……”
  龙啸天当场就要发作,吉宽忙把他按住。
  茶摆在桌上,龙啸天不端起来,所有镖师趟子手也不敢去端茶。龙啸天捧起茶碗,静静端详,他总镖头不喝第一口,所有人便没人敢喝。
  “哎,这茶有问题。”龙啸天放下茶碗,环视所有人说道。
  突然,有人哇哇大叫起来。
  发出喊叫的是李庄,此刻李庄左手攥着右手,表情因痛苦而狰狞,浑身发抖。李庄在给吉宽端茶的时候,茶水漾出一些,有几滴洒在了手上。茶水里有剧毒,通过皮肤渗进去,现在发作起来,半根手指变成了乌黑色。
  吉宽伸手把李庄拽过来,把他的手按在桌子上。
  “龙大哥,你来吧,我不好下手。”吉宽道。
  龙啸天拔出随身的大剑。此时,李庄的整个手指都已经变成了紫黑色。龙啸天毫不拖泥带水,动作极为迅速,切掉了李庄变黑的手指。
  李庄一声惨叫,龙啸天暗运内力,手掌按在李庄后背上。鲜血从断指喷出,目的是为了清除毒素。接着龙啸天钳住李庄的手腕,封住血管,另一只手掏出龙门镖局的秘制金创药,向创口上撒。同时吩咐众镖师道:“四捻子放招子,牙淋窑的主给我按住了。”四捻是指东南西北四方,牙淋窑是指茶摊,意思是“进入戒备状态,把茶摊的人控制住。”
  路边的林子里突然冲出一个人,黑衣黑帽,脸上还蒙着黑色的面罩。黑衣人速度奇快,直奔龙啸天而来。
  龙啸天提起内力,冲着来人方向运起狮吼功。这一吼龙啸天没敢怠慢,寻着声音方向的林子抖了三抖,发出沙沙的响声;龙啸天身后的镖师也被震得龇牙咧嘴,有些内力弱的,险些站立不住。可是冲过来的黑衣人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风挡子。”龙啸天唤到。
  龙啸天还没喊出来的时候,吉宽已经冲出去了,速度极快,龙啸天说完三个字的的时候,吉宽已经和黑衣人打了起来。
  见吉宽冲过来黑衣人并不减速,似乎没看见吉宽一样。吉宽运起浑厚的摧心掌的掌力拍过去,掌中带风,烈烈作响,这一掌有开山碎石的力道,任多高的武功修为也不可坐视不理。黑依然陡然停止他极速的前冲,没有任何的缓冲,脚步自然没有任何凝滞,这一手轻功可谓前所未见了,在场的所有人无不心下骇然。
  黑衣人并不接吉宽这一掌,腰一扭,上身转了半圈,避了过去。吉宽一惊,近距离他看得清,黑衣人旋转身体的角度太大太刁钻,换作自己完全做不到,真不知黑衣人是什么门道。
  吉宽收起掌力,变掌为手刀,又连进三招。黑衣人不接招,也不格挡,均以奇绝的身法闪开。
  吉宽大惊,刚才的手刀三招是吉宽博采众长,琢磨锤炼出来的三连招,穷其武学成就,再加上吉宽的内劲,正常来讲断没有被随意闪避的道理。黑衣人不但闪避掉了,而且闪避的身法是吉宽见也没见过,甚至想也不敢想的。
  吉宽没有退缩,连招快打,一招快似一招,一招急似一招,衣袂翩翩,上下翻飞,甚是华丽。
  吉宽快,黑衣人毫不落下风,起初,黑衣人囿于吉宽的凌厉招式,一味闪避。后来,渐渐摸索出吉宽的招法套路,还招多了起来。而且招式狠辣,往往是常人做不到的动作。
  吉宽并不害怕,越是强劲的敌人越激发吉宽的斗志。吉宽渐渐地发现敌人在自己的使出凌厉招式的时候,只闪避,不格挡,似乎不愿以内力相较。
  吉宽卖了个破绽,把面门露了出来。黑衣人没有错过机会,向吉宽面门打来刺拳。吉宽错后半拍,在黑衣人招式用的老了,又没有打到自己的时候,侧身一闪,伸手掇住黑衣人手腕,使出擒拿手法,同时暗运内力,即使擒拿不住,也要拼一拼内力。
  一抓住对方手腕,吉宽立刻觉察不对,惊诧地大喊一声:“这,这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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