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开了阴阳眼

　　
　　李有忠只是倒下，摔的挺惨，又没有昏迷，那一刹不知道他看到什么，这时脸上显出绿色，脑门上豆大的汗珠一阵乱滚。
　　好在火球一样的太阳给了他勇气，当他心中的阴冷被阳光的火热熔化，又不能确定刚刚的经历是否真实发生，挫着牙，还想跟乔禾拼命。
　　衰马乔禾可是十几年的名声，他们在乔禾手底下吃过的亏都多到数不清，不然也不至于把乔禾神化，而且是公认的衰神。李有忠睚眦欲裂，他的三个兄弟却显得踟蹰不前。
　　“乔爷今天没心情陪你们玩，再敢爬起来，乔爷真对你不客气！”
　　李有忠还没站起来，乔禾先一脚踹过去，李有忠这次仰面倒下，声音更大，绝对比上一次严重。他的三个兄弟被乔禾凶神恶煞的样子吓住，看神情都知道暂时打消了报仇的念头。乔禾走开，李有忠都没能爬起来。
　　“哥，你撞鬼啦？”
　　乔禾这一脚，比刚刚摔那一下重的多，李有忠忘记一样，没理会身上的新伤，都因为李有学说他撞鬼啦！
　　乔禾已经离开，不用再考虑对付乔禾，当然也不用再防备乔禾，之前的一幕再次浮现眼前，顿时李有忠的冷汗，遏制不住地又冒出来。
　　隐约记得像是有一个人影扑向他，身体上找不到人影造成的伤口，又分明清晰地记得，被人影用力撕扯，受不住地倒下，不就是因为感觉身体已经支离破碎四分五裂了么？
　　“有学，扶我一下，今天不能再去找衰马，太邪性，我得去给我姑父说说这事。”
　　李有忠不得不求救，只是匆忙回忆一下，那种压抑就倾覆碾压过来，不再是脊背感受到寒意，分明是身体内部都被冰冷侵蚀，忍不住连连打冷颤。
　　十几年前乔禾家经纪条件还是不错的，是村里最早改善居住环境的一批人。
　　变故太突然，乔禾认为是因为他，父亲在他三岁的时候就进山意外身故。家里的顶梁柱倒下，经济条件也每况愈下，乔禾的妈妈，还有爷爷奶奶接连生病，不几年就掏空了家里老本，到今天能给乔禾留下这座宅子已是万幸。
　　乔禾家宅子占地一亩只多不少，正房就有十二间，后院里还有几间放杂物的屋子，足以证明乔禾家在乔家村也是有过鼎盛时期的。
　　“衰马，是不是你回来啦，快给我开门！”
　　乔禾进家。两个月没回来，前前后后打量一遍。虽然他不在家，家里也有人隔段日子来收拾，看不出主人已经离开很久的样子。屋里屋外都很整洁。后院看不到荒草，还种了几席长势很好的菜。
　　乔禾正准备弄点饭，院子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怕得山响。
　　“有钥匙进来就是了，非要我给你开，青蛇，你怎么知道我回来？”
　　门外是一个比乔禾只大一岁的少妇，也是他们十二个生肖兄弟姐妹中的一个，青蛇顾芬。顾芬还有另一个身份，她还是飞狗赵铮的媳妇。目前他们十二个人，成家的只有赵铮和顾芬。
　　“谁有你动静大，回来就惹事，我听李有忠他们说你的名字，一猜就知道你没见到你狗哥，衰马，你咋想的，真回家来抓鬼，咱这儿真有鬼？”
　　顾芬不如何小琪脾气火爆，也不是胆小怕事的主儿，说出鬼的时候，眼睛里还迸射出激动的亮光。
　　“李有忠最近没惹你们？”
　　“他敢，老娘一鞋底子扇得他找不着北，再说还有狗哥呢，咱们人少也不怯他们，李主任也没向着他侄儿，前两天还大义灭亲，把李有忠教训一顿。”
　　“那就好，以后再不用怕他，有今天这一次，估计能让他老实一阵儿。”
　　“衰马，你咋他了，我看李有忠失魂落魄，比你还衰的样子，身上还有伤，你们打起来了，出去才两个月，怎么感觉你跟过去不一样了？”
　　“小小地惩戒一下，你吃了没？”
　　米饭蒸好，又随便炒了两个后院里种的蔬菜，午饭就弄好。
　　“我也没吃呢，本想等你们回来去饭店吃一顿，家里也没做饭，好久都没吃你做的饭，要我说，你就该去牛哥那里，这么普通的小菜，都能让你炒出不一样的味道。”
　　乔禾不置可否的一笑，顾芬成家的时候还不会做饭，乔禾可是没上小学就开始照顾爷爷奶奶，做饭的本事是顾芬能比的嘛？
　　吃完饭，顾芬收拾完，约好晚上一起吃饭后离开。听到敲门声，乔禾发觉时间还不能任由他支配。敲门声不对，不可能是青蛇顾芬去而复返。
　　“小子，你这是怎么回事，凶巴巴的，我可没得罪你？”
　　“李有忠让你来的？”
　　“你们的事我才懒得管，你只管收拾，只要不打残就行，那小子也欠收拾，咋，到你家门口还不能进去坐坐？”
　　“你？算了，想进就进来吧！”
　　乔禾无语地转身让开。来人是李有忠的姑父许田。对许田谈不上有多深印象。许田的话也没说错，他从来都不介入乔禾与李有忠他们之间的恩怨，全村的长辈都是一样的态度，不打残就没事。
　　许田四十冒头年纪，他是农村人，又是一个不会干农活的闲人。在乔禾眼中还有几分神秘色彩，因为他是乔家村唯一一个阴阳先生，跟死人打交道的时候，他在乔家村有无可争辩的发言权。
　　乔禾总感觉许田身上带着说不出的阴气，不想得罪他，又赶不走，只好给他倒了杯水。
　　“小子，看看你这儿，人不在家，还是有人帮你收拾得利利索索，我那妻侄整天就知道胡闹，还是你有眼光，有那么多好兄弟！”
　　许田在院子里桃树阴凉里坐下，煞有介事地打量乔禾的小院儿。他一番赞叹让乔禾彻底没脾气。
　　“你找我不是给李有忠出头？”
　　“早告诉你，我不管你们之间那点破事，来找你的确是因他而起，小子，你的状态很不妙，刚刚你们发生冲突我知道了，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用什么手段开了阴阳眼？”
　　这一刻许田像神棍，那眼神鹰一样透着犀利，想把乔禾看穿一样。不伦不类的有了一分高人的样子。
　　乔禾在见到许田之后，尽管许田再三解释，他还是不相信许田的说法，直到许田说出吓乔禾一跳的阴阳眼三个字。就这三个字，让乔禾给许田贴上高人的标签，不然怎么猜得那么准，一眼就看出乔禾的真相呢？
　　“你说的状态不妙是什么意思？”
　　乔禾不想急于否认，那样岂不是更表明此地无银三百两？再说许田经历过的事多，乔禾还想听他多说一些，也好从中学习借鉴，毕竟乔禾心中的疑惑与忧虑还是很多，很重的。
　　“不要怪我老人家说话直，你不会自己照镜子去，年轻人不要为了一时好奇，断送了大好年华，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
　　“照镜子？”
　　乔禾疑惑着掏出手机，发现屏幕已经稀碎，哪里还能照出清晰人影，又站起来进屋。乔禾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气色更不好，对许田期待太深，如今看许田不过如此，神色中还有浅浅的义愤。
　　哪能随便就遇到，只有小说里才会多如猪狗的高人。许田不来，这时候乔禾就打算去寻周公的。从昨天早上开始，到现在的三十多个小时里，乔禾除了昏迷那一两个小时，再没合过眼，双眼布满血丝，脸色差一些有什么可稀奇的？
　　“就凭这，你就知道我有阴阳眼？你也是靠这一点骗吃混喝的？”
　　乔禾抬手指着自己一双血红的眼睛，更有阴翳的凶相。
　　“年纪轻轻就元气大损，不是透支生命力，怎么能开阴阳眼？如果能恢复过来也就罢了，如果身体受到深度损害，伤了根本，过不几年你就能体会到开阴阳眼的代价，不听老人言……”
　　“行了，夜里没休息，我这是累的困的，跟你说的阴阳眼没关系，你看不出来我眼皮在打架嘛，我要休息，没事就不留你了。”
　　“小子你不用想糊弄我，我许某人可不是浪得虚名，注意你也不是一天两天，别人叫你衰马，绝不可能是空穴来风。”
　　既然赶不走，乔禾无奈只好坐下，给自己也倒杯水。
　　“阴阳眼是什么意思？你有阴阳眼？”
　　“我没有，不过我师门有前辈开过，你是怎么开的阴阳眼，别告诉我柳树叶或是乌鸦眼，那些我都试过，根本不管用。”
　　“我什么都没用……”
　　乔禾一不留神就说出来，后悔地急忙收住，果然发现许田的神色出现剧变。
　　“你小子果然天赋异禀，村里老辈人说的没错，你不是普通孩子，所以才会命运多舛，我妻侄说他像是被鬼缠住，你当时真的看到啦，不是说鬼白天不能出来嘛？那个鬼为什么只纠缠我妻侄，不缠你？你还有什么本事？”
　　“我不是小孩子，你不要用人贩子的眼神看我，我也不确定看到的是不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