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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甲仁这话来得太突然,林染一下犯了迷糊,等回过神来时,顿时大惊失色,正要开口,却被孙甲仁两根手指抵在了嘴上。
“小林子,让我把话说完,留给我们时间可不多,我知道你会怀疑我刚才所说的,但你要明白,这个世界上唯一没理由骗你的人只有我,你父母的死,绝对是喻志海一手造成的。当年你父亲打破禁制双修源术,只将此事亲口告诉过四人,同时,你父亲还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这个秘密直接关系到我们这个世界的本质,关于地球的辛秘……”
话音刚落,孙甲仁突然抱着头,嘴里低声咆哮起来,脸上时而扭曲,时而狰狞,仿佛妖邪入体,痛苦不堪。
林染见此顿时不知所措,急忙将孙甲仁抱住,急切的问道:“外公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孙甲仁痛苦的症状持续了大概一分钟,慢慢平息下来,脸上挂着滴滴汗珠,就像刚洗了个澡,坐在地上不停的喘着粗气。
“发作的……间隔……越来越短,我……差点控制不住……思维了。”
随着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孙甲仁猛地喷出一口黑血,惊得林染魂不守舍,孙甲仁虽然全身还在颤抖,面色却舒缓了下来,道:
“舒服多了,别担心,外公坚持了几十年,现在还不是断气的时候。小林子,雪原镇是一座牢笼,我们都是牢笼里的试验品,地球人原本的生活不该是这个样子……但这个秘密我却不能告诉你,不是不能说,而是说不得,它同时是一种疫病,一种诅咒!徘徊在雪原镇中,如同无情的死神,无影无形的融入了我们每个人体内,试图了解真相的人,都会将它唤醒,知道的越多,发作得越快,最终如我一般,半疯半痴,生不如死!”
一气将这些话说完,孙甲仁长出口气,双手变换了几个手势,指尖快速射出几道绿光,绿光刚一飞出手指,便在空中拉长,旋转着将全身覆盖,如同一层薄薄的绿色光幕,又缓慢的渗入体内,孙甲仁颤抖的身躯渐渐平缓。
“喻志海应该给你说过四柱的事,他也算是我的老师,但他更是个狱卒,因为某种原因将我们囚禁在此,还悄悄抹去了所有人本来应有的记忆,我只能推测,只要进入雪原镇,这种诅咒就会开始运作,我这失心疯,便是因你父亲发现的秘密勾起了我往日回忆,开始触碰到“真相”时才发作的。”
说到这里,孙甲仁向倒塌的房梁一指,一道灰光击中房梁,房梁如同风中的落叶一般,缓缓的飘了起来。
“把石桌移开,下面埋着一个包裹……将包裹挖出来。”
孙甲仁伸出的手指不停在微微抖动,吃力的对林染说道。
林染有些慌张的望了悬空房梁一眼,咬着牙吃力的将石桌推开,又花了点时间将一个黑色兽皮包裹从地里刨了出来,包裹上面沾满了泥土,有的地方已经开始破败,露出一个个小孔,看样子已经埋了很长一段时间。
包裹不大却有些沉,不知装着什么,林染拿着包裹,没有犹豫的将其递向孙甲仁。
孙甲仁先轻轻将房梁放下,又剧烈的咳嗽两声,郑重其事的接过包裹,当着林染的面将其打开,包裹里装着四样东西,几十颗源晶,两枚球状物体,一块黑漆漆的木块,一支包在油布里的弯把铁管。
林染仔细往包裹里看了看,几十颗源晶颜色各异,各种属性的都有,以白色居多黑色最少,但加起来也有二千源左右。
两枚球状物体一黄一蓝,通体生满圆润的倒齿,大概直径四五厘米大小,色泽自然纯朴,不像人造之物。
黑漆漆的木块只有半个巴掌大,像是一樽木刻,隐约被雕成一头不知名怪兽的形态,看不出有什么作用。
而最奇特的是那支弯把铁管,大约二十厘米长,一头是笔直的空心铁管,而另一头九十度曲折成柄状,手掌刚好能够紧握,弯折处有一根弯钩,造型很是怪异,林染以前从未见过,不知有何用处。
孙甲仁打开包裹,不假思索的将油布展开,拿起了那支弯把铁管,满脸严肃的对林染说:
“这个东西叫“手枪”,是上一个人类文明的科技物品,靠火药爆发出的冲击力,喷射出枪膛内的弹丸,百米内均是它的有效杀伤范围,它最主要的用途,就是杀人!”
说完这话,孙甲仁突然握住手枪的枪柄,将枪口对准了瞠目结舌的林染,还没等林染有所反应,迅速扣动了扳机。
猛烈的巨响从铁管里轰鸣而出,伴随着黄色的耀眼火光,一颗黑色的东西从铁管里喷发而出。
林染被孙甲仁的这个举动吓了一大跳,但更让他惊讶的是,射向他的黑色物体,在离开铁管的刹那,突然在眼前分解成了白色的颗粒状物质,并快速的消失不见了,简直匪夷所思。
“如你所看到的,上一个世界的文明其“本质”已经被某种力量改变,“科技”不允许出现在这个世界里,以往的一切都成为了传说,煤炭、石油、天然气蒸发一空,替代它们的能量是各种属性的本源晶体,就连我们所居住的地球,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孙甲仁叹了口气,将手枪放下,又拿起一块白色源晶捏在手里,一脸的落寞表露无遗。
“我并不是雪原镇之外的人,我出生在这个地方,这里以前叫“虫洞研究所”,是上个人类文明社会所建造的。四柱曾经将这部分记忆从我脑海里抹去,也许因为我是精神型体质者,在精神力方面较为出众,当你父亲告诉我那个秘密时,我又慢慢将这些遗忘的东西都回忆起来,但是接下来的一连串变故让我无暇应对,诅咒一直侵蚀着我的思想,我只能竭尽全力保住你我的性命,而现在,我希望你作一个选择。”
话音一落,孙甲仁的眼睛爆发出一道精光,牢牢的锁定了林染,林染身体一颤,顿时发现自己全身僵直,手脚动弹不得,而后身体猛地离开了地面,凌空飘起。
“第一,在你没真正接触那种“本质”之前,我会让你忘记今天的事,在雪原镇平静的度过一生。第二,找到杀害你父母的真凶,为他们报仇,并探明世界的秘密,一生都背负着诅咒活下去!”
林染在半空中眉头紧锁,孙甲仁所说的一切让他毛骨悚然,但更让他在意的是,孙甲仁眼中的那种期待之色。
“外公,我选第二条路,我知道这是你所希望的,这也是我所渴求的路,就算它如何痛苦,我也会咬牙走下去……”林染低下头若有所思,只一刹那就抬了起来:“我已错过了我的父母,这次我绝不错过他们为之牺牲的道路。”
林染不再迟疑,眼中流露出一种决然。
孙甲仁听到林染的回答欣慰的笑了,眼角流出两行热泪,握着源晶的手开始绽放出层层白光,让孙甲仁邋遢的外表染上了一层昏白色的光芒。
“诅咒也是一种本源之力,若你的实力超过了诅咒的力量,那诅咒对于你来说,就只是个舞刀弄剑的婴孩而已。我现在将我所知道的传入你的意识,并将它们封印起来,它们会随着你的实力增长慢慢解开,不会让你马上接触到诅咒,你只需要闭上双眼放松心神,马上就好。”
林染闭上眼睛感受着周围的一切,漂浮在空中让自己有一种奇怪的无力感。
突然头顶上传来一股钻脑般的疼痛,疼得林染张大了嘴巴,正欲大叫出来,疼痛感立刻消失了,只是脑子里好像多出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这时林染也降落到了地面,连忙张开双眼,眼前的孙甲仁似乎一瞬间老得更厉害了,身体佝偻成一团,上气不接下气不断的咳嗽。
“外公,你没事吧。”林染慌忙问道,眼中满是担忧之色。
好半天孙甲仁才缓过来,指着包裹里的东西道:
“这些都是你父亲林越留下来的遗物,这两枚源核,是他当年从捕获的源兽身上得到的,你父亲林越因它们得到启发,明白了为何传播型体质无法储存本源之力的最主要原因。”
孙甲仁分别指着黄色蓝色两枚球状物体,接着说道:
“这是擅长土系魔咒的土甲兽体内的源核,而这是擅长水系魔咒婴鲵怪体内的源核,除了属性和大小不同,外形居然是一样的,同时它们所包含的本源之力,比同体积的源晶多出好几倍,这说明什么?”
林染瞪大了眼睛盯着孙甲仁,大气都不敢多出一口,生怕听漏了一个字。
“同源而不同形,林越认为无论是源术还是魔咒,都是这个世界本源之力的一种使用方式,传播型体质之所以无法储存本源之力,是百脉之枢的心脏出了问题,只要解决了这个问题,三种体质的源术均能修炼。不,严格来说,传播型是最正常的修炼体质,突变型和精神型才是出了问题的体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