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张清雪

　　一圈圈空气波自棕熊口中而出，与青羽箭青色箭支迎头相撞。
　　”嘭～”巨大的气浪自两人中间而起，席卷着漫天雪花，向周遭滚去，几个离气浪较近的人，直接被气浪带着飞向高空，如被飓风卷起的游鱼，落在几十米的远处，落地便已经身亡。
　　独眼山匪在气浪而来的时候，立马强吸了口气，周身聚起棕黄灵气，强壮的手臂紧紧抓着深入雪地的铁抢，硬着头皮抵抗着气浪的冲击。
　　气浪过后，终于忍不住胸间的翻滚，从嘴间喷出一口鲜血。
　　艰难地挺直了腰杆，看着对面银灵力不支，摇摇欲坠的老者，独眼山匪伸出左手抹了抹下巴上的血滞，目光如剑，杀意骤然横生，别着嘴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话音刚落，拔起七尺铁枪，脚下雪泥翻飞，身体如脱弓箭矢般直冲老者而去。
　　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
　　枪尖自老者后背而出，夹带着心脏的碎屑，手腕一转，枪身在老者体内搅动，老者眼眸骤然灰暗，失去了原有的生机。
　　“黄爷爷！”看着向雪地倒去的老者，马车中的少女终于忍不住心底传来的剧痛，清澈的眸子中，泪水凝集而出，滚滚落下。
　　随着老者的身亡，山匪士气大增，车队最后的一丝也跟着消散。
　　“男的杀光，女的带回去。”一手握着铁枪，独眼山匪看了一眼场间残余的战斗，然后对着最近的两个山匪淡淡的说道，“过会把这个老头好生安葬好。”
　　两个山匪恭敬地点头。
　　欢笑淫邪的声音和少女痛苦的尖叫声在马车周围响起，周围的婢女一个个地被山匪包围，不用多想，也知道，这些山匪要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官道，干一些猪狗不如的事情。
　　婢女的哭喊尖叫声，传入马车，车中少女面如死灰，手中的匕首已经对准左胸，穿透带绒的锦衣，触碰到洁白无瑕的肉球。
　　“啊呜～”一声狼啸，凭空响起，森寒的狼爪将爬上马车的山匪撕裂，巨大的狼身一头钻进马车，驮着自杀为遂的少女，毫不犹豫地向北奔去。
　　……
　　“你混蛋！”跳下狼背，少女哭花了淡装的脸上带着让人怜悯的悲伤，冲到江宁面前，两支玉手奋力地推了一下江宁。
　　“你为什么之前不救我们，现在又偏偏把我救出来？你知不知道，我最亲的人，对我最好的人，都被杀了，被那帮禽兽玷污！你怎么不让我去死？”眼泪疯狂得从少女眼中滑落，滴在雪上，留下浅浅的雪坑，少女对着江宁歇斯底里的吼着。
　　看着眼前悲伤的少女，许木实在提不起火，也无法解释，按照他一贯的作风，此时他会给她一个拥抱，然后满嘴的“我的错，我的错。”再开始动手动脚。。。
　　可江宁现在满脑子的都是赵琳琳那吃醋的样子，要是自己真那么做，那小妮子，不知道是不是又得骂他混蛋，骂他假情假意。
　　倒是雪狼王，一脸嫌弃得看着江宁，好似用着眼神骂江宁是呆子，是木头。
　　深深地吸了口气，伸出右手猛得在少女脖上一砍，下手不轻不重。
　　“或许，好好睡一觉对你来说是最好的吧。”把少女安稳地放在雪狼王背上，江宁拍了拍狼背，“走得安稳点，要是让她摔下来，你懂的！”
　　闻言，昂着狼头，看了看江那平静中透着狠厉的表情，雪狼王顿感下体微凉，连忙敲木鱼似的点头。
　　一人一狼，狼上睡着一少女，在星空下行走。
　　夜深时，天空开始飘雪，看着少女有些寒冷地蜷缩着身体，江宁撕下一条衣袂，用长剑在少女左胸的锦衣上小心得穿了两个洞，然后用将少女衣服上的洞系好，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少女的身上。
　　走乏了，在一株还算不小腊梅树下，找到一处比较干燥的地，雪狼王小心翼翼地匍匐下身子，江宁则靠着雪狼王，雪白温顺的皮毛，安静地睡去。
　　黎明，当第一缕阳光，划破黑夜，温柔的抚摸北疆时，一人一狼还有狼上的少女都睁开了眼眸。
　　“谢谢。”将外衣递给还给江宁，少女勉强地挤出一个微笑。
　　“嗯嗯，你衣服的洞，我帮你粗陋的缝上了。”穿上外衣，江宁捧了一团雪，用灵力将雪融化，递到少女面前，“洗一下脸，会舒服很多。”
　　少女的脸确是有点花，而且昨天的打击对她而言太大了，一时半会是缓不过来的。
　　少女看着江宁捧着雪水的样子，突然感觉有些害羞，有些花的俏脸上莫名地泛起一些红晕，略微冲淡了些心底悲伤。
　　“你叫什么名字？”细致地清洗了一下俏脸，少女清澈的眼眸细细的大量了一下江宁，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悲伤。
　　“江宁，你叫什么名字？”洗完脸，拍了拍还有些睡意的雪狼王，江宁翻上狼背，对着少女伸出手。
　　江宁的意思很明显，便是要张清雪坐在她身前。
　　“张清雪！”看着江宁伸出的手，张清雪俏脸微红，可眼中却没有丝毫的娇羞的味道，更多的是对世事的淡漠。
　　“希望一时的狂野可以略微忘记过去的悲伤！”看着身后极速远去的风景，和身前张清雪一副心死如的模样，江宁手上的青黎剑再次猛地抽在雪狼王狼臀上，后者立马又加快了几分奔跑的速度。
　　……
　　北都，是北疆的都城，三番之乱之前，北疆还属于大汉朝管辖，那时的北云城还不叫北都，三番之乱后，北疆王李牧才将其更名叫北都，带有一层脱离大汉朝，自理疆土的意思。
　　从北都高大宽阔的城门而入，如眼的还是一面城墙，和外城墙一样，上面站满了身穿白色盔甲的士兵，两道城墙之间相隔两三百米，都是由巨石切成，内墙和外墙一样高，大概十来丈，只是不如外墙厚，只有三四丈厚实，大概是外墙厚度的一半，期间不时有几队巡逻士兵在内外墙之间交替巡逻。
　　进北都之前，江宁便江雪狼王放生了，毕竟雪狼王在北疆名声不好，若是进了北都，怕是要给江宁惹不小麻烦。
　　临近年关，北都家家户户都是张灯结彩，门上贴着北疆历史上两个著名将领的画像，两边挂着写有祝福话语的的对联，高挂的红色灯笼里放有可以燃烧半月特殊油灯。
　　看着北疆的这一片热闹，江宁有些想家了，想有赵琳琳的家。心底里莫名的孤独又一次侵袭江宁，行到一处十字路口，江宁转过身子，看着有些低落的张清雪，“我们就在这里分离吧，答应我每天都笑口常开。”
　　明明知道两人总是要分离，可当真正听到江宁说出分别的话语时，张清雪还是没忍住的红了眼眶，上前几步紧紧地搂住江宁，带着有些颤抖的声音道，“我还能再见到你么？”
　　“总会相见的。”脸上挤出一个微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我家在南城，东二街。”俏脸紧紧贴着江宁厚实的胸膛，略微调节了一下心情，张清雪鼓足了勇气，跳起身子，湿润的嘴唇在江宁脸上印下一道淡淡的唇印。
　　“傻姑凉。”看着少女渐渐消失的身影，江宁心底还是起了一层淡淡的涟漪，感受到左胸传来淡淡的凉意，江宁低下头，胸前白色的锦衣上有一圈淡淡的泪滞。
　　北都被一条大河由东向西横贯切开，将北都分为南城河和北城这条大河是灵墨大陆东部最大的河流，叫巨罗河，即使在北疆最寒冷的冬季，奔涌的河面也未曾结冰。
　　从清晨走到夕落，江宁终于见到，这条著名的河流，站在河边的街道上，极目远眺，可以看到大河上每隔千米便有一座大桥，将南北两城连接，大河上映出一轮微红的残阳，河上行驶这几轮大船，船上高楼已经挂着红灯，等待着黑夜的狂欢。
　　这一幕的北都，像极了刚出浴的少女，微红的轻纱下，裸露出雪白的肌肤。
　　走在大桥上，江宁有些被大桥石护栏上的图案吸引，花草鱼虫，飞鸟走兽的图案遍布，数量很多，每一个石块上都有，个个图案都雕刻精细。
　　取下腰间酒袋，闷了几口，几分醉意袭身江宁喃喃道，“飞雪笼北都，人间欢声语，孤鸟南飞去，残阳添醉意，烈酒浇寒意，娇人带泪离……”
　　大桥很宽，中间是各色各样的商铺，酒馆，茶楼，客栈，两边才是供行人、马车通过的行道。。
　　随便找了一家客栈，走上二楼，在靠窗的桌前坐下，江宁一边看着桥上的行人，一边吃着小菜。
　　“此去长安，已距千里，琳儿，我还有多久能见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