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这是一张陌生又印象深刻的老人的脸。
陌生是因为夏半只在电视上看到了几秒钟。
那是几年前的9月3日,京城长安街上,钢铁洪流滚滚而过,左右人群意气昂扬。
人群中有一排草绿军装的老人,在画面中一闪而过。
70多年的岁月过去,老人们都很老了,站的有些颤颤巍巍,腰都有些佝偻。
而其中一位,虽瘦骨嶙峋,却依然站的像标枪一样笔直,犹如一只瘦虎,双眼精光四射,威风犹存。
夏半见之不忘。
现在,那只瘦虎就在眼前,只是他双眼紧闭,扣着氧气面罩,面色苍白如纸,好似风中残烛。
夏半胸中一热,忍不住低声道:“我在电视上见过你爷爷。”
白纻衫微微一笑,道:“我爷爷就上过那么一次电视。”
“他?……”夏半意在询问。
白纻衫摇摇头,“一会儿再跟你说,先喂药。”
说着轻轻走到那护士身边,把她摇醒。
那护士大惊,刚要呼叫,被白纻衫一把捂住,道:“别怕,我是病人的孙女,是来给我爷爷喂药的。有汉针吗,拿给我。”
护士点点头,从用品柜拿出一包针灸用的银针。
白纻衫轻轻一掌把那护士打晕,又拿了一根银针在她某个穴位上扎了一下。
“扎她干嘛?”夏半问道。
“让她好好睡一觉。”
白纻衫拿下爷爷的氧气面罩,取出百灵丹,轻轻掰开下颌,放进药丸,对夏半道:“你帮我扶着。”
夏半扶住老人下颌,白纻衫取出一根银针,在老人面部“天突穴”扎了下去。
轻轻捻动几圈,又在两手的“少商”和“商阳”两个穴位下针。
几针之后,老人喉头微微一动,把百灵丹吞了下去。
白纻衫长长吁一口气,放松下来。
夏半道:“你很厉害啊,还会针灸。”
白纻衫道:“这是修炼的基础课,哪个修士不会,有什么好奇怪的。咦?难道你不会?哦,对了,你的功法跟我练的不一样,比较像师傅说过的上古炼气术,可能不需要。”
夏半眨眨眼,想到自己练功时,灵气的运行也是经穴位过脉路,要不是小时候爸爸想让他学医逼他背过经络图,那一晚根本不可能入门。
不过,修炼还需要用到银针?用针刺激穴位?可怕。
白纻衫紧紧盯着爷爷。
夏半道:“要不要再喂一颗?”
“不行,爷爷已经吃过玄机子那牛鼻子的药了,又吃了你这颗,不能再吃了。普通人灵药不能多用。”
白纻衫说着看了夏半一眼,道:“你家传承肯定缺失了很多,我看你许多常识都不知道。”
夏半心道,不是我家的传承缺失,是我前世那个小道童背书不努力啊。
“你爷爷到底是什么人啊?”夏半看白纻衫一直紧绷着脸,想让她放松一下——其实他心里也绷得紧紧的,这百灵丹如果不灵,爸爸妈妈怎么办?
白纻衫轻轻道:
“我爷爷叫白永邦。
他,是一位战士。
他14岁加入队伍,先是在华北晋察冀驱逐异族,然后到东北到38线到老山,一直战斗在特殊领域。
他的故事,很多,很长,我最喜欢听他给我讲过去的事,不知道以后还没有机会再听。”
夏半默然。
白纻衫沉默半晌,擦擦眼睛道:“走吧,爷爷是脑部的问题,我们也看不出什么,去给你爸妈喂药。”
夏半心一紧,点点头,身体微微颤抖。
自从车祸后,他就再没见过爸妈的模样,这时忍不住紧张起来。
两人转身溜进隔壁监护室,夏半看到值班的正是那位刘护士,也熬不住正趴在桌上。
夏半看着并排的两张病床,再忍不住,大步走了过去。
刘护士听到声音,刚抬起头,还没来记得转过去,白纻衫已一个手刀下去把她打晕。
白纻衫扶着刘护士的脑袋轻轻放下,转身一看,夏半正站在床前,泪珠一串串往下流。
她吓了一跳,以为大事不好,连忙来到病床前看监视仪器,其他看不懂,但看到心跳曲线在一下一下的跳动,知道人没事,才稍稍放心。
再往床上一看,忍不住眼睛一抽。
床上两个人全身缠满了绷带,连头上都缠的满满的,连嘴巴鼻子都缠住,只留了两个鼻孔。
不过留的鼻孔好像也起作用。
两个人喉咙切开,一根管子接到喉管上,管子另一端的机器,在有节奏的“呼哒……呼哒”的响。
“这应该是呼吸机。”白纻衫猜道。
而除了呼吸机的管子,两人身上还接着十几根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管子,里面流着不知名的液体,有的是往里面输,有的是往外面流。
往外流的,都是红色的血水。
白纻衫连忙一手拉起夏半胳膊,一手轻轻怕打他后背,轻声道:
“我知道你很难过,不要怕,把药喂下去,我相信你爸爸妈妈会没事的。”
夏半长长吸了口气,强迫自己镇静下来,道:
“护士说喂药得先把插的管拔掉,咱们需要护士的帮忙。”
白纻衫说一声好,回转身把刘护士弄醒,半威胁半解释把两人的意图说了一遍。
刘护士边听边摇头,对夏半道:
“夏半,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你们刚才把我打晕我也不怪你们,但我告诉你,你爸爸妈妈基本可以确定已经脑死亡。”
说着一指其中一个监视器屏幕,“这就是脑波仪,看到没,一点信号都没有。”
又指了指呼吸机的管子,道:
“你想喂药,让我拔管,可以,责任谁来负?”
夏半咬牙道:“我负!”
“那好,知情同意书呢?签字,签完字我就拔管。”
夏半下午从郭副主任办公室出来,激愤之下,早把那页纸扯了个稀巴烂。
刘护士说去拿一张新的来,夏半和白纻衫当然不敢放她离开,双方相持片刻,最后刘护士口述,夏半手写了一份,签字交给了刘护士。
“你真的想好了?”刘护士把同意书折好放进口袋,再次问夏半。
夏半心跳如擂,满头是汗,求救似的看向白纻衫。
他虽然心里已经接受爸妈除了车祸,命在旦夕,但亲眼见到,对人的心理冲击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虽然已经想好要救爸妈,只有试试百灵丹一途,但事到临头,面对爸爸妈妈活生生两个人——虽然已经几乎生机断绝,想到很可能呼吸机一拔,爸妈很可能立即就会彻底停止呼吸和心跳,他如何下得了决心?
“拔!”
白纻衫咬牙道!
她已经受过了爷爷病危的冲击,也亲眼看过了爷爷样子,受过了心理冲击,心理承受能力倒要大上许多。
她知道夏半现在只是需要有个人推他一把。
刘护士看夏半。
夏半闭上双眼,点头。
“把药准备好吧。”刘护士说道。
白纻衫点头,准备好刀和药。
刘护士看了白纻衫手里的药丸一眼,心里哼了一声,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中药丸,瞟了夏半一眼,忽然想到自己五岁的儿子,叹道:唉,爸妈忽然这样,做儿子的病急乱投医,理解吧……
三人走到一张床前。
床上的人高高大大,是夏济民。
白纻衫用刀子割开夏济民嘴部的绷带,把百灵丹塞进去,夏半扶住下颌。
“动手。”白纻衫道。
刘护士很快把呼吸管去掉。
夏半死死盯着心跳监视器。
白纻衫像刚才一样,依次刺激针刺夏济民的“天突”、“少商”、“商阳”三穴。
夏济民没有反应。
白纻衫额头冒汗,把六个穴位又扎了一遍。
依然没有反应。
“心跳在减弱。”刘护士看着监视器道。
夏半也看到监视器上心跳曲线幅度有明显的降低。
他彻底慌了,“快把呼吸机接回去!”
白纻衫飞速看了一眼监视器,忽然一针刺在夏济民胸口“膻中穴”上。
“咦?心跳又升上来了。”
刘护士惊道,看了看白纻衫心道这小丫头好厉害的针!
“能维持一分钟左右。”白纻衫说道。
又飞快取出六根银针,扎在六个穴位上,却不再取下针,依次捻动、提拉。
一分钟转瞬即逝,心跳又弱了下去。
夏济民喉咙没有一丝动静。
“插管吧。”白纻衫颓然道。
夏半眼前一黑,险些摔倒。
他脑袋中乱哄哄响作一团,想要大喊“爸爸”,又想放声大哭,整个身子却僵得死死的,丝毫动弹不得。
刘护士道:“把药拿出来吧,嘴里不能有东西。”
白纻衫答应一声,伸手去掏,却发现百灵丹不见了。
“已经化掉了?”刘护士惊奇道。
夏半哑声道:“那药入口即化。”
刘护士皱眉道:“那药液应该在积在他喉咙里了,更加危险,要吸出来。”内心暗道,那药看来有点门道,那么大的药丸,居然入口即化。
她说着,拿起呼吸管,拨开切开的伤口,要把管子重新插回去,忽然惊道:
“他在咽,他在咽,看。”
夏半急忙去看,看到伤口内爸爸的食管在轻微蠕动,在把嘴里的东西往下咽。
三人大喜!
紧紧盯着看。
几个呼吸之后,食管停止了蠕动,刘护士道:“应该都咽下去了,还插不插管?”
她这时莫名对那不起眼的药丸有了些信心。
夏半紧紧盯着监视器,道:“你看心跳是不是好一些了?”
刘护士回头盯着监视器看了片刻,一脸不可思议,“真的在慢慢变好,血压在上升,说明心跳越来越有力了。你这是什么药?是强心剂类药吗?”
夏半摇头,“具体功效我也不知道。”
刘护士一愣,不知道功效也敢拿来用?你还真是病急乱投医。
三人盯着监视器看了片刻,刘护士伸手在夏济民鼻端试了试,啧啧称奇,居然开始有呼吸了。
夏半和白纻衫对视一眼,大喜之余,同时想到白纻衫的爷爷白永邦,应该也会有所好转。
刘护士忽然皱眉道:“你爸爸虽然恢复了自主呼吸,但还是没有脑电波。”
夏半刚放松的心一沉。
“不过你放心,只要有自主呼吸,就不是脑死亡。”刘护士又道,“医院也会继续实施治疗,相信会再有好转。既然你的药那么有效,可以考虑继续服用。”
夏半又稍稍放心一些。
刘护士又道:“既然你爸已经恢复自主呼吸,那喉管就需要缝合上。我去叫医生。”
白纻衫道:“等等,再观察观察。我们再给他妈妈把药喂下去。”
“对,对。”
虽然有了前一次的经验,给华春慈喂药三个人依然紧张无比。
好在跟夏济民一样,在白纻衫银针刺激穴位下,华春慈也顺利地把百灵丹吃了下去。
心跳也跟夏济民一样,很快恢复了许多,也重新开始自主呼吸。
又观察了一段时间,确定二人情况十分稳定,刘护士啧啧称奇,问夏半喂的是什么药,却被白纻衫拦住,告诉她不能多问,也绝对不能向他人透露,甚至搬出了白家的身份,说那药属于绝密资源。
刘护士自然知道隔壁监护室住进了何等的人物,连连点头,发誓绝不向任何人说起今晚的事。
至于夏济民和华春慈病情忽然好转,只说是生命的奇迹好了。
看时间已经到了清晨,刘护士说医生们就快要来查房,正好叫他们缝合喉管,白纻衫和夏半才离开。
二人又转身去隔壁看了看白永邦。
老爷子还是静静躺在那里。
他情况跟夏半爸妈不同,要做脑部CT或核磁共振,才能确定病情如何,二人只能企盼百灵丹同样有效,离开了房间。
两人刚出房间,忽然叮一声响,电梯门开了。
…………
“二哥,小柔,你们来了!”
电梯里迈出两个人,白纻衫看到后叫道,几步跑了过去。
夏半看去,是一男一女两位年轻人。
他还没来得及细打量,那个男的目光忽然越过白纻衫,往夏半身上射来。
夏半与他目光正好在空中一对。
夏半忍不住皱了皱眉。
那目光,似乎比在监护室看到的手术刀还要锋利。
带着森森的寒气。
夏半从没见过眼神如此凌厉之人。
那人与夏半目光一碰,随即收起。
夏半却不知那人也是微微皱眉,暗道这个人的目光,怎么这么奇怪,从没见过,好像在高原看星星的感觉,可是怎么这么讨厌?
夏半已经收回目光,却不好再去打量,对那白纻衫口中的“二哥”和“小柔”只留下个模糊的印象。
白纻衫引着二人往监护室去,对夏半微微示意。
三人走到监护室门口,夏半听到那二哥问道:“那人是谁?”
“我同学。”白纻衫道。
回头看了夏半一眼,进到房间去了。
三人刚进去不久,电梯又响,白通水领着几个人也来了,匆匆进去看白永邦。
一夜没睡,夏半却神采奕奕。
百灵丹果然管用!
爸妈恢复了自主呼吸,是夏半无比振奋,虽然刘护士说脑电波还是没有,但他现在对百灵丹信心满满。
“回头继续炼制百灵丹!”夏半思忖道,不过旋即想到,“哎呀,药材已经用完了。娟姐说那是一万多块钱的药,医院这边的钱还差的远,除了手术费,以后每天的ICU费用,还要再加买药材的钱……”
夏半不禁头疼起来,到最后还是钱的事,没钱,就是修士又如何?
他刚皱起眉想怎么弄钱,忽然听到监护室一阵欢呼,紧接着门呼一声打开,白纻衫跑了出来,抓住夏半的手叫道:
“爷爷醒了!爷爷醒了!”
喊了两声,咚咚咚又跑了回去。
夏半大喜!
一喜救了白永邦老爷子一命,功德无量。
二喜这下更加确定百灵丹确实是灵丹妙药,治好爸妈的信心更足了!
夏半正自高兴,郭副主任领着医生护士来查房了。
郭副主任扭脸看到夏半一脸喜色,不由一愣,心说这小子怎么回事?摇摇头进屋。
很快出来,脸上挂满奇怪的神色,对夏半道:“嗯,你爸妈运气真不错,恢复了自主呼吸。
既然已有自主呼吸,那就不符合脑死亡的标准,你可以放心了。
但是,最重要的脑电波,他们还是没有。这个告诉你知道。
新的治疗方案我们会抓紧研究,你这边呢,费用也要抓紧,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说句不好听的,既然他们已经恢复自主呼吸,我们把他们转到普通病房,也说得过去。”
说完转身回了监护室。
夏半心一揪,普通病房?那绝对不行。
看来还得回去抵押房子!
夏半想到就要马上回家,又想起白纻衫,想去跟她打声招呼,隔壁监护室门一开,白纻衫又跑了出来,一把拉住夏半拖进电梯道:
“走了!”
夏半道:“去哪儿?”
“去给叔叔阿姨交住院费!”
夏半一愣,“你叔叔阿姨也住院了?”
白纻衫一乐,“给你爸妈啦。”
“啊?”
“啊什么啊?那天你从酒吧走了之后,我就想找你一下,借钱给你。现在好了,你救了我爷爷,不用借钱给你了,直接给你钱就好了。你账号发给我。”
事情发生的太快,夏半有点懵。
看夏半发愣,白纻衫噗呲一笑,道:
“你也看到了,我可不一般哦,可是正宗的富二代!”
夏半这才反应过来,暗骂自己笨,又叹道白纻衫大大咧咧的,想不到自己的事一直放在心上,胸口不由一热。
看白纻衫大气慷慨,夏半也着实要钱救命,掏出手机道:“以后我再还你。”
“你再说,我可生气了!”
夏半抬眼看了白纻衫一眼,只见她双眼认真盯着他,一脸严肃。
夏半心头一热,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白纻衫一笑。
俩人加过微信,夏半把账号发过去,一会儿手机短信一响:
“您尾号为8392的账号转账收入1000000.00元,转账人白纻衫。”
“哇,你果然是富二代啊!”
夏半张大嘴巴道。
白纻衫笑道:“一般吧。我就这么点了,先给你这么多,不够了我再找我爸要。
知道我爸是谁不?”
“谁?”
“白通山。”
“白通山,白通山……”夏半喃喃念了几声,忽然啊一声道:“原来你爸是白通山!
仁山医药的董事长!
年初给咱们学校生物学院捐了一所实验室!”
白纻衫嘿嘿一笑,“对,就是他,要不我能插班?”
“插班?”
“对呀,我今年才从康奈尔大学退学回来的。”
“啊?为什么?那可是康奈尔,世界排名前20,虽然咱们学校也很不错,但差距还是不小的。”
“哼哼,学校是不错,可是我打架了。”
夏半一愣,“你不会又抓小偷了吧?”
“那倒不是,回头再跟你说,先交费。”
两人说着,已到了缴费窗口。
夏半直接刷了80万,留下20万准备买药材。
交完钱,夏半终于搬开心里一块大石头,浑身轻快了许多。
对白纻衫道:“我先回家了,家里没药材了,得赶紧进点药材,再炼百灵丹。”
白纻衫摇头道:“你把钱给娟姐打过去,让她进药嘛。咱们回学校上课。”昨晚聊天,白纻衫知道了夏半家里开着诊所,也知道了娟姐。
夏半一想,倒也是,医院里待着也没用,买药材也不是非自己不可,其实自己反倒什么都不懂,就算是回去,也是娟姐看着买。
说一声好,给娟姐打电话,告诉她多进些药材,把曹友良的钱还掉,然后把剩下那20万打了过去。
娟姐电话那头高兴的连连尖叫,又问夏半是不是卖身了?
夏半哭笑不得,嘱咐两句挂掉了电话。
白纻衫眨眨眼,看着夏半道:
“你把钱都打过去了,你用什么?”
“我身上还有200多,饭卡里有钱,够了。”
“够吗?没有花钱的地方了?”
“没了啊,在学校不就是吃饭花钱嘛,我又不怎么吃零食,200块钱能花一段时间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不用花钱?”
夏半莫名其妙,“什么日子?”
白纻衫微微一笑,脸上颇有喜色,不过却没说什么,只道:“走,回学校。”
…………
在车上,夏半又问起白纻衫为什么从康奈尔大学退学,白纻衫道:
“因为歧视。”
“歧视?”
“对。上大学之前,我也去米国玩过,感觉很不错,遇到的人也很nice,哪知道等你那里长时间的读书、生活,更加深入当地社会时,才知道旅游时感受到的,远远不够。
那种刻到骨子里的对我们的歧视,是无法掩盖的,时不时就会显漏出来。
原来我想算了,忍几年毕业回国。
却碰上了一个……”
说到这里白纻衫脸一红,顿了顿道:
“你知道有个词叫easygirl吗?”
夏半点点头。
白纻衫咬牙恨道:“有个家伙在我们这边做过两年交换生,碰到了很多那种不自爱的女生,他回米国后,有一次聚会就大肆吹嘘如何如何,我越听越来气,把他……把他废了!”
夏半一呆,暗道:废了?呃,真够狠的!不过废的好!
又担心道:“那米国警察没抓你?”
“你傻呀,当然是偷偷下手了。不过虽然没人抓我,感觉待的更加难受了,就了国。”
夏半心说幸好你回来了,不然再待下去,不知道你得在外面闯多大祸呢。
万一哪天惹到惹不得的人,可就危险了。
…………
车到学校,两人挥手作别,白纻衫走出两步,忽然回头道:
“夏半,阮明香真是你女朋友吗?”
夏半不知为何她忽然问这么一句,大感尴尬,摸摸头,嗫嚅几声,什么也没说出来。
白纻衫嘻嘻一笑,转身跑走了。
夏半看着她掀开两条大长腿,瞬息已跑远,心神微微翻滚,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
两人回到学校时,离上课时间已近,同学们大多已经进了教学楼。
夏半匆忙去寝室拿了课本,一路小跑进了教室。
看到夏半进来,同学们一阵骚动,大家都已知道他爸妈出了严重车祸,纷纷围过来慰问。
夏半连说情况没那么糟糕,爸妈已经好多了。
刚说了没两句,班长马茂才过来把同学们赶走,“马上上课了,回去坐好!”又对夏半道:
“夏半,下周运动会报名,可就剩你了,你报什么项目?”
夏半心里一动,想到自己开始修炼,也不知道身体机能到底变的怎样了,参加一下运动测一下也不错。
随口道:“你看着报吧。”
马茂才眼睛一亮,道:“好!”好像生怕夏半反悔,连忙转身走了。
上课铃响的时候,夏半的三个室友岳青柏、梅子雨、杨树高拉着他坐到了最后一排。
三个人都是夏半在大学最亲密的好哥们儿,这次夏半家出事,三个人都掏了个精光。
杨树高蒲扇般的大手拍拍夏半肩膀,道:“夏半,钱凑够了没?兄弟们力量有限,帮不上你大忙,我们几个商量了半天,准备去学生会帮你申请一下,组织学校捐款。”
夏半忙摆手,“借到了,已经交上了。”
三个人喜出望外,“真的?那太好了。”
杨树高笑道:“是不是阮大小姐借给你的啊?”
“不是。我找她借过,她没钱。”
“她没钱?”梅子雨皱起细细的眉毛,尖声道,“不可能!”
“真的。”夏半把那晚在爱朦胧酒吧的情况简短说了一遍。
梅子雨皱眉道:“有问题,绝对有问题。那帮大小姐自己打工挣钱买衣服买包?她们得打的是高级的工,才能买得起那么牛叉的包?”
岳青柏也点头附和,“是有点不对。”
夏半知道梅子雨向来心思多,说好听点叫为人谨慎,思虑周全,说难听点,叫为人多疑,道:“别瞎想,人家没钱就是没钱,再说人家也没义务借给我。”
不过梅子雨这么一说,夏半回想那晚的情况,感觉是有些不对劲儿。
那时他刚遭逢巨变,整个人都是蒙的,对外部事物只有直愣愣的接受,现在问题得到解决,脑子终于平静下来,能正常思考。
但那晚他昏昏沉沉,想了想也回想不出什么,也觉得想那些没什么意义,很快扔到一旁。
梅子雨看夏半不以为意,撇撇嘴,没再多说什么,转而道:
“刚才马茂才让你报项目,你还真让他随便报啊?”
杨树高和岳青伯也凑过脑袋低声道:
“你都不知道这次的运动会有多坑爹……”
几个人窃窃私语,正聊的火热,讲台上教授严厉的声音传过来“后面的同学!”
四个家伙连忙正襟危坐,好好听讲。
过了片刻,夏半手机忽然震动,摸出来一看——
“晴子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晴子?哪位?
打开一看,有验证信息:
“夏半你好,我是许多晴。”
夏半诧异地抬头看了看,看到前排一个纤细的背影。
许多晴?她加我干嘛?
通过。
那个背影微微一动,很快发过信息:
“夏半你好,我刚刚知道了你家里的事。你不要太难过。这些请你收下。”
夏半还没来得及回,一个转账信息:
“晴子转给你10000元。”
夏半吓一跳,什么情况?
自己好像跟这位许多晴同学没说过几句话。
随即心里一热,看来这是位特别心善的同学,知道自己遇到了困难,主动帮助自己。
夏半心里暖烘烘的,连忙回道:“谢谢,不过我已经借到钱了,问题解决了。不过还是谢谢你!”
然后把钱转了回去。
那背影一颤,“哎呀,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那就好。”
夏半看着许多晴的背影微笑,心道真是位善良的姑娘。
他正看着背影微笑,许多晴忽然回头,正看到夏半在看她,小嘴微张,慌忙转回头去,满脸飞霞.
因为这道温暖的善意,夏半整整一天都多了一丝好心情。
直到下午快放学时,收到一条信息:
“半半,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