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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说什么?”圣哭老人暴跳起来,声音震得树上的积雪簌簌落下。
“你看不上老夫的灵法?在雪原之外,不知道多少人求着老夫收他做弟子!昨日那个魔族的分身,不是一样死在老夫的功法之下!没有足够的本事,如何守得住魔剑!守不住魔剑,做个屁的守剑人!你还想上天,没本事上个屁的天。”
云彻很冷静,等老人咆哮过后,道:“我不喜欢哭!所以不要拜师了,不过,我还是要做守剑人!”
圣哭老人真想一巴掌拍开这孩子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什么构造。
这孩子的思维,当真让人无话可说。
可是怒气消退之后,圣哭老人看着静立在雪原上云彻,忽然陷入了沉思!
他还有多少时间?
五年?十年?
也许他能撑过五年,却绝对撑不过十年。
他不是没有弟子,但那些不成器的弟子,心性不够,杂念太多,绝对无法接下守剑人的重任。
而眼前这个孩子,有资质成为下一代守剑人,却不愿成为他的传人。
余下的几年,他还能找到这样合适的人选么?
“罢了!与其练那些杂毛灵法,不如走练体强魂、结命于器的路子!”老人慢慢坐回木头上,重重叹了口气。
“你记住。练体强魂,需要通过练体,不断强化神魂,触发灵觉。这会比修有灵法的人慢很多,所以你要比别人更加刻苦。”
“有了灵觉,便会进入灵动期,这才告别普通武者的行列。”
“灵动之后,是塑魂、分魂,然后结命于器。结命之后,才算是人间圣贤。这个时候,应该能够与魔王抗衡了!”
老人又取出一本图册,递给云彻。
“这是百器图,它能助你磨练神魂,修出剑意。如果你能早日修出剑意,也算有了与灵法抗横的资本。进境也会加快。”
云彻接过百器图,发现图册的每一页,都是一样兵器。
说是百器图,其实并不足一百样兵器,不过五花八门的兵器,几十样倒是有了。
云彻在老人指导下,开始了日复一日的习剑。
除了练剑,云彻还要练字,茫茫雪原,成了洁白的纸张,木剑,便是他的笔锋。
老人学识渊博,对云彻的传教,豪不藏私。
余下的时间,老人会准备吃食——多数情况下,都是些妖兽或者灵植,偶尔,还会有毒物。
也不知道他从何处捕来。
有时,老人会去雪原外面的镇子买些必需品。
更多的时候,则是坐在阳光下,让血泪滴在黑剑之上。
从云彻答应做守剑人那天开始,每一天,老人都在滴着血泪。
有一日,老人带回一匹纯白的小马。
他告诉云彻:“这是妖马流萤。母马被魔族吃了。这匹小马,留给你当坐骑。好了,收拾东西,搬家。”
云彻看了看小马,心想:魔族果然找到雪原上来了。
随着时间推移,七年过后,小马终于长高。
一同长高的还有云彻。
他终于有了同龄人的正常身高。
甚至因为炼体以及食物的原因,在同龄人中,他应该也算是高个子了。
七年时间,每一天,他都要与圣哭老人持着木剑对练。
在这七年里,他们折断的木剑,足以插满一片山坡。
终于,老人流尽了最后一滴血泪,将黑剑,交到云彻手中。
他形如枯木,体如陈尸。
即便在冰冷的雪域高原,也散发出难闻的烂臭。
他最后一次看向云彻的灵魂。
在这个冷冰冰的灵魂深处,有一丝火种。
或许有一天,这一丝火种,会熊熊燃烧起来。
这个孩子,也是他播种在世间的一丝火种,等他发光散热,也许整片大陆的格局,都会发生改变。
是好是坏,老人不知,但他相信,总该是好的。
接过黑剑之时,云彻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剑,比他更冷,阴寒刺骨,邪恶非凡,种种负面情绪,在向他轰来。
一个阴森又孤傲的声音,对着他发出饿了一声冷笑。
于是,云彻握紧黑剑,也发出了一声冷笑。
那边像是受到了挑衅,损失了威严,在怒吼,在咆哮。
但云彻听不清那边的声音,像是有一层隔膜,隔绝了具体的感知,只能传递情绪过来。
云彻依旧回以冷笑,毫不吝啬的传递着自己的蔑视之意。
然后那边忽然间变得悄无声息,只有错愕与愤怒,滚滚而来,轰击在触不见的隔膜上,却只有极其微弱的一丝,能穿透过来。
圣哭老人点点头。几乎落光头发的枯槁头皮上,盘旋着数只苍蝇,干枯且昏花的双眼中,却流露出温情与激动。
云彻手拄漆黑长剑,面向雪山高原,天际的云层有一道亮晶晶的水壁垂下,那是落河的瀑布,从天而降的瀑布,雪原的信仰。
对于一个雪山下的弃儿,没有任何事物比这庄重圣洁。
云彻早已记下誓言的内容,于是毫不犹豫的开口。
“长夜将至,以吾之灵魂起誓:终我一生,不婚娶,不受封,不争荣华,不贪富贵,我将誓守魔剑,不死不休,如违誓言,魂解于世,永不复生。”
老人很满意,七年时间,终于走完这最后一步。
他对云彻说道:“你已立下守剑人誓约,现在,魔剑是你的了,守好你的剑意。”
“千万记住,我死后,魔剑的封印会逐渐变弱,魔神对魔剑的感应会越发清晰,魔族,必来杀你,夺回魔剑。”
“你要尽快找到新的封印之法。或者,你舍得的话,毁了魔剑。”
“去圣都学宫,查询《皇典》、《妖魔通录》、《巫迹》,几本古书,应该会有你需要的信息。”
“在你有实力与莫剋这一级别的强者抗衡之前。要隐藏自己守剑人的身份。在那之前,一定要远离落河源头的那些存在,绝对要远离他们。”
“剑法的魂是什么?是意!是你手中剑的意,也是你灵魂的意!剑意所至,无往不断。”
“还有些什么事情来着。算了,已经跟你交待不知多少遍了,你都听烦了吧!”
云彻摇摇头,他一直静静的听着,等着死亡降临老人身上。
“最后啰嗦一句,人心,比妖魔更可怕。此去圣都,万事小心!”
老人死了,彻底闭上了眼睛。
云彻将他埋在雪原之上。带上老人留给他的一切,向雪原下行去。
……
就在云彻下了冰雪高原之后。
雪山下的元氏部族内。
在全族的注视下,族长拄着棍子,将全族凑好的财物交到元刻手中。
“孩子,你是雪山之子的骄傲,是我族复兴的希望。此去圣都,万不可贪恋红尘,要干大事,要让雪山之子的名号,重新回到世人的眼前。”
元刻道:“族长。我不会辜负全族的期望。”
他只说了这一句,但心中所想,却不止于此。
他看了眼苍茫厚重的云层,暗中发誓:“我一定会上去。一定会见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