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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牛逃出奴斗场,在东城的闹市不停地奔跑,即便赤着脚,即便脚踝已经被脚镣磨得鲜血淋淋。
他只想往前跑,不管前面有什么阻碍,都不会使他改变方向。他撞倒了几个没有及时躲避的路人,撞倒了几辆推车,撞倒了几个摊位,撞得满身是伤,但他不会感觉到丝毫疼痛。
他知道,一路向东,就是自由。
由于脚镣的原因,不管大牛怎么跑,始终甩不开离他越来越近的守卫们。跑着跑着,忽然觉得额头生疼,大牛竟撞到一辆马车上,马车很大,是四匹马拉的多人马车,大牛被撞得踉跄倒地,赶紧用双手撑地,爬起身来,拖起身子继续向前跑,并没有理会马车上坐的是谁。
杜月明从马车里探出头来,他刚一进到琅琊城内,便看到浑身是血的大牛,随即又看到身后不远处追来的守卫,便跳下马车,向大牛追去。
不一会儿,大牛终于跑到了东城的城门口。然而,眼前的景象彻底让他死心了。
就在大牛将要跑到城门处时,城门关闭了。
“军爷,谢了!”
守卫头目对看管城门的官兵打了个招呼,带守卫们围到大牛面前,对其笑道:“还真以为你能跑了?”
大牛恶狠狠的看着这些不给自己留任何生路的人们,他要做最后的抵抗,大叫道:“来啊,有本事就上来杀死我。”
他非常强壮,浑身血污加之凶神恶煞的表情着实让守卫们有几丝忌惮。
此时,城门前已经围过来了数百名平民,像看热闹一样嘻嘻哈哈,指指点点,对大牛责骂道:
“这都太平世道了,怎么还有奴隶逃跑啊。”
“奴隶逃跑,不是应该凌迟吗?”
“他这种行为着实可恶,如果让其他奴隶知道,那琅琊城还不得乱套了,一定要杀了他!”
“对,杀了他,以儆效尤!”
“我认得这个奴隶,他在奴斗场胜过很多场,我买他赢,还赚了不少钱呢。”
“你们看看,身上脏死了,血都臭了,好恶心啊。”
“离他远点,别被传染上脏害病。”
“……”
守卫头目看着垂死挣扎的大牛,笑着吩咐属下们:“快快快,杀了他,回去领赏喝酒。”
众守卫举起刀枪,向大牛杀去,大牛也做出了要鱼死网破的准备。
几个冲在最前面的守卫被大牛一一撞到在地,连连呻吟喊疼,其他守卫围在一旁,寻找机会。
“等等!”
这时,杜月明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对大牛叫道:“好汉,不要冲动,我可以救你!”
“不用假惺惺的,我不会上你的当!”
大牛恶狠狠的对杜月明叫道,他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位纨绔公子哥就是他要找的杜月明,他以为杜月明会像那群奴隶主们一样,先用花言巧语让自己失去戒心,然后再抓捕自己。
大牛对着围在身旁的守卫叫道:“来啊,谁先上,我杀谁,杀一个不赔,杀两个赚了!”
“好汉,你听我说……”
杜月明刚一开口,话未说完,突然看见一枝飞箭从大牛后背穿至胸前。
琅琊城北城门的城门长站在城前上,收起了大弓,对城下叫道:“你们奴斗场想钱想疯了吗?这种凶残的武奴竟然不给他吃‘子母丸’。”
子母丸是武人堂研制的一种灵药,用于管教力量较大、难以驯服的奴隶。子丸和母丸相依相存,不能远离。他们让奴隶吃掉子丸,然后把母丸锁到铁盒子里面。子丸和母丸之间有一种药性吸引力,倘若子丸远离母丸十里以上,子丸的毒性就会慢慢发出,令所食者浑身剧痛而死。主人若对奴隶不满,也可以用力揉捏母丸,释放出子丸的毒性,折磨奴隶。
不过,奴隶制度已经十分健全,奴隶身上的奴性也早已根深蒂固,很少会有奴隶忤逆主人的情况发生。加之制作一对子母丸需要多种药草和磁石,自是价格昂贵,所以用的人并不多。
“你们不许我活下去,我也不许你们决定我怎么死!”
大牛对着城墙上下的众人怒喊道,他被利箭穿身,自知不能再做抵抗,怒吼一声,转身一头撞向城墙,顿时脑浆迸裂,鲜血飞溅。
他没有死在守卫的刀枪之下,他用惊艳的一撞,向世人证明了他生而为人的尊严。
守卫头目看着血肉模糊的大牛,骂道:“这个贱奴,真是不识抬举。”为了让大牛的这番举动不被其他奴隶效仿,他又恶言道:“来人呐,把这贱奴拖回去,大卸八块,分与众人食用!”
一众围观者皆拍手称快,连连称好,丝毫不对这个受尽折磨、死得痛快的奴隶有一丝怜悯。
杜月明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连连摇头叹息,忽然感觉身旁气流涌动,无数水滴随之浮于空中。
是水仙儿的“凝水针”。
原是这杜月明跳车走后,水仙儿也紧接着跟了过来。她也是奴隶出身,在看到大牛惨死后,心中愤怒,便想杀了这些奴斗场的守卫和城门上的官兵。
“住手!”
杜月明立刻对水仙儿喊道。
水仙儿没有听他的劝阻,运足内力,准备将水针射出。
“你忘了我带你来的时候说过什么吗?”杜月明道。
水仙儿这才意识到之前承诺过此次泰山之行,不管杜月明说什么,自己都要唯命是从,立刻收下内力,无数水针也随之化作水汽消失。
“为什么阻止我!”水仙儿对杜月明质问道。
杜月明道:“如此冲动,只能坏事,早知道就不带你来了。”
被杜月明嫌弃,水仙儿站在原地不作回答,心中仍然愤愤不平,委屈望着杜月明。
杜月明没有理她,径直走向守卫头目,塞到其手中十两银子,指着大牛的身体说道:“这钱给你,这俱尸体我买了,你找人帮我把他葬了吧,剩下的钱请弟兄们喝酒。”
“花钱葬奴隶?你是不是有……”
那头目接过钱,刚想嘲笑几句,却见到杜月明的眼神凌厉,身上流露出的气息压迫的他喘不动气,当即回道:“行,我答应你。”随即安排两个守卫将大牛拖到城外葬了。
这时,杜安、傅云谦、阿火也乘马车赶了过来。
杜月明朝水仙儿笑了笑:“阁主,上车吧,别发牢*******仙儿撇了撇嘴,斜鄙了杜月明一眼,没有回话,随其上了马车。
马车刚一调头,杜月明便对水仙儿轻声道:“阁主,现在可以动手了,要神不知鬼不觉。”
水仙儿捂嘴轻声一笑,轻轻拨动手指,那守卫头目当即应声倒地,停了呼吸,后颈处的一滴细小的水印随即挥发,没留一丝痕迹。
杜月明看在眼里,心中暗暗赞赏,随后便靠在一边,闭目养神。
“少爷,这就是之前您吩咐我租的店面了。”
几人向前行了一会儿,杜安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店面说道:“这琅琊城太繁华了,店铺的生意都特别好,我找了十几天,才租到这样一个偏僻的店面。”
杜月明点点头,道:“走,先去把行李安置下来。”
“好。”杜安回道:“按您的吩咐,钱庄已经开起来了,不过生意还不太好。”
“钱庄的生意我倒是不怎么担心。”
杜月明说道,此刻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刚刚被人迫害致死的大牛,想的是一众围观者那丑陋的面孔,他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我们得先去一趟奴隶市场,看看这里的奴隶行业到底脏到什么程度了。”
“跟你出来真没劲。”
水仙儿没有好气的说道:“我行走江湖多年,向来都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到你这杀个人都要偷偷摸摸的了。江湖本就应该快意恩仇,要都人人跟你这样婆婆妈妈的,那江湖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杜月明没有回复水仙儿,他叹了口气,把头伸向车窗外,轻声自语道:
“要是人人都快意恩仇,那不就是血雨腥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