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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盛唐大反贼 / 第12章 百姓公审

第12章 百姓公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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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官府公然对抗,接下来无非是等待州牧的围剿,或者先行攻下州府。
  章叔胤决定乘胜追击,攻下县衙。
  两千寨民攻入淳安县,很快就控制了县城。
  成千上万的流民从四面八方赶来,加入章叔胤的队伍当中。
  为了防止生乱,章叔胤定下规矩,不许任何人烧杀抢掠,违者立斩。
  两千寨民对章叔胤的话敬若神明,然而却有部分流民杀红了眼睛,攻入士绅宅子里,抢夺财物。
  章叔胤当场令童文宝斩杀两个流民后,其余人才冷静下来。
  寨民将王栩在内的一干县城官员,全部押在县衙前跪下。
  章叔胤让陈硕真派信徒在城内四处散播口号:革命军奉天伐罪,诛杀贪官污吏,还世间一片朗朗乾坤,所到之处,秋毫无犯,愿有志者共襄盛举。
  本是大门禁闭的百姓听到宣言,好奇地探出头来,见他们果然遵纪守法,没有私闯府宅,也都对革命军产生了一丝好感。
  “听说了吗?革命军要在明日公审王栩等贪官。”
  “那王栩不是个东西,终于有人反了他。”
  “不错,明日我也去凑个热闹,看他王栩能不能活?”
  “莫非革命军真敢诛杀贪官污吏?”
  “明日看看就知道了。”
  ……
  薛万彻满意地点点头,对章叔胤又多了几分信心,这样的军纪,是能成大事的。
  李仁待在房里,难以心安,眼看他们公然造反,与唐王朝对立,自己身为高祖后代,却与反贼同流合污,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
  王栩等人被晾在露天场地上,冻了一夜,此时一个个无精打采,鼻涕眼泪流了一脸。
  一阵脚步声传来,他们激动地睁开眼,高声大喊:“饶命啊,我们知错了!”
  来人冷冰冰地呛了他们一句:“你们错没错,由人民群众定罪。”
  王栩张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可那人直接凑到他耳边说:“你作恶多端,罪有应得,早点保佑投个好胎吧。”
  王栩一听,立刻嚎啕大哭。
  寨民没有理他们,在他们头上戴了一顶白色的高角帽,在他们胸前挂着一条长幅:人民罪人某某某。
  中午的时候,越来越多的百姓闻讯赶来,围观王栩受审。
  章叔胤请人做了一个大喇叭,对着围观群众喊话:“乡亲们,我们革命军是反了官府没错,可是我们为什么要反?”
  众人相互看看,不明白章叔胤的意思。
  “我叫章叔胤,相信很多人认识我,我本是一个秀才,家有薄田,生活也算美满,可是那狗娘养的员外串通官府,占了我家田地,整得我家破人亡,爹没了娘也没了,没有办法,不反活不下去啊。
  “你们可能要说还有朝廷在,可是朝廷这些年除了加大赋税还做过什么?就因为我们淳安县富裕,可富裕的是官吏土豪,与我们贫民百姓有什么关系?他们鱼肉百姓,到头来将赋税转嫁到我们头上,他们喝的是我们的血,吃的是我们的肉。
  “你们其中也有很多人和我一样,甚至比我更惨,为什么还要忍气吞声?为什么还要做这些人的奴隶?该站起来了,我们的乡亲们!”
  章叔胤比划着手势,讲得激情轩昂、唾沫横飞。
  百姓听得一个个双目发红,像是醍醐灌顶一般。
  “现在,机会来了,王栩此人为非作歹,罄竹难书,大家有怨抱怨,有仇报仇,只要有苦就讲出来,批斗王栩等人。”
  随着章叔胤这一声落下,场中气氛达到了高潮,许多百姓不约而同地走出来,走到王栩面前,讲着自己的悲惨经历。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批斗,连王栩小时候偷看寡妇洗澡的事情,都被人有板有眼地揭露了出来。
  所谓三岁看小,五岁看老,小时候的王栩就心术不正,长大了果然不是好东西,于是,王栩毫无疑问被判处了绞刑。
  吓得昏过去的王栩也算幸运,没有痛苦地结束了一生。
  其他官吏也受到了相应的惩罚,革命军得到了群众一致拥护。
  然而,在处理土豪士绅一事上,章叔胤却犯了难,若是此时批斗他们,定能得到更广泛的拥戴,可是也会激起其他各地士绅的同仇敌概,引发更大的革命阻力。
  章叔胤经过一番深思,决定先放一放土地改革的事情,目前还不到时机。
  夜晚的清风拂动了山岗的落叶,也撩乱了李华的心绪。
  章叔胤白日里的那一番话,让她有些触动,本以为自己已经很惨了,没想到在这里,随处都是更可怜的人。
  她想阻止章叔胤,可是说不出理由,更何况他还救了自己两次。
  就在李华转身的时候,撞上了同样思索事情的章叔胤,两人都吓了一大跳。
  “又不是聂小倩,没事就不要穿件白衣出来瞎晃悠,吓死人了。”章叔胤拍拍胸口,离她远远的。
  李华突然叫住了他:“章叔胤。”
  章叔胤疑惑地回头:“嗯?”
  “一直以来,还未多谢你救了我,多谢。”李华声音很轻。
  “小事,我走了,你也早点休息。”章叔胤耸耸肩。
  “等等,你今天说的我都听到了,原来你与我一样,也有一段悲惨的过往。”李华微红着脸看着他。
  章叔胤皱皱眉,两世经验,哪里会看不出少女的情犊初开。
  她自以为找到了同病相怜的人,其实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那都是骗人的,你若信了你就真是笨。”章叔胤丢下一句话就走了,自己一身重担,还能被一个少女迷了心智?
  李华身子颤了颤,心里有些难受。
  回到房里的李华,很快被她哥李仁找到了。
  “华妹,我们逃吧,这山寨真的要谋反,我们不能做不孝之人。”李仁紧张兮兮地说。
  “王兄想走,我们可以跟章叔胤言明,逃走太失礼了。”李华摇摇头。
  李仁关上房门,轻声道:“华妹,你不会真的以为姓章的安好心吧?”
  李华有些不悦,皱眉问道:“王兄怎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章叔胤不是那种人。”
  “王兄也不想这般揣测,可章叔胤心机太深,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我身在皇家,知晓李家起兵史,自然也知晓他那一套煽动百姓的策略,他这是要造我们李唐的反,我们怎可同流合污?何况他当初挽留我,无非是想借我名义成事。”
  李仁幽幽一叹,最近他反复思考,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章叔胤千里迢迢赶到长安救人。
  “父王被长孙无忌逼死了,反了也好。”李华赌气地说道,她对长孙无忌和李治恨之入骨。
  “可我们毕竟是李家子孙。”李仁幽幽说道。
  “他们缢死父王的时候,可曾将父王当做李家子孙?”李华冷笑一声,继续说道:“既然他们栽赃父亲谋反,我就真反给他们看。”
  李仁叹了一口气,她说的又何尝没有道理。
  只是被人利用,终归意难平。
  第二天,寨民一直维持着淳安县的秩序,一切都井井有条地运转着。
  “要杀便杀,某皱一下眉头,便是你们孙子。”尉迟炎看见有人进门,颇为傲气地仰起头,一副不屑的样子。
  “好啊,那就送你见王栩,你们兄弟也好团圆,看他见了你会不会感动。”章叔胤走进关押尉迟炎的房间,闻言笑道。
  尉迟炎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问道:“你们杀了县令?”
  章叔胤摊摊手:“不止是县令,就连县丞、主薄、典吏我都一股脑宰了。”
  “你们,你们这是造反!”尉迟炎激动地指着章叔胤。
  “对呀,我们是造反啊,你我以后都是同僚,何必这种语气?”章叔胤拨下他的手笑道。
  “谁和你是同僚?你是反贼,我是朝廷重臣。”尉迟炎冷哼一声。
  章叔胤“咦”了一声,疑惑地说道:“可是外面都传言,多亏了尉迟县尉放水,山贼才能打败官府。这会儿怕是已经传到睦州使君耳中了,尉迟县尉通了敌。”
  “你,你们,这是污蔑!我只是一时大意!”尉迟炎双眼喷火,辩解道。
  “我知道啊,可是使君不知道,何况尉迟县尉不用急嘛,身在革命军,多的是你表现的机会。”章叔胤一脸无赖的样子,笑眯眯地望着尉迟炎。
  自从知道尉迟炎乃是尉迟敬德的同宗侄孙时,他就打起了尉迟炎的主意。
  龙生龙,凤生凤,他不相信同一个祖宗的尉迟炎会是个废物。
  “你们,你们这是逼良为娼!”尉迟炎指着章叔胤的鼻子,好久才憋出一句话。
  “对啊,我们是反贼嘛,当然会做一些出格的事情。你不能反抗,就好好享受,活着总比死了好,对不对?反正你已经左右是个死人,何不随我们拼一把?说不定跟你祖宗一样拼出个国公来呢?要知道王栩一直喊着饶命,如今你有机会,浪费了多不好,现在王栩的脑袋还不知道被人踢到哪里去了呢。”
  章叔胤觉得自己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要是再不知好歹,那就别怪自己心狠手辣。
  “我……以前是县尉。”尉迟炎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终于心一横,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明白,安排上,不过在革命军,还是要靠自身实力。”
  章叔胤会心一笑,尉迟炎这是想通了,跟自己要官呢,不过以他的能力,做个小队长,还是可以的。
  然而,山贼攻破淳安县的消息不胫而走。
  睦州各地纷纷效仿陈硕真的革命军,陡然爆发起农民起义。。
  桐庐、於潜等县相继失陷,震惊了整个江南道。
  于是,一封封急奏送入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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