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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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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沈正雄从小就啥都比较好奇,那时没有几家孩子能有的玩具,他却几乎都要拆开。
  周田馨为这没少说他。
  而妹妹周田香却说,“这样的孩子聪明,能锻炼智力。”
  当时姐俩还开玩笑说,“那你给你外甥买。”
  周田香说:“买就买,我给我姐夫要钱。”
  周田馨:“哼!”接着姐俩就笑。
  .
  周田馨不由又想起了沈正雄以前的事。
  那还是在他四五岁的时候,正雄姥家。
  有一天他正在鼓鼓捣捣的要拆魔方,周田馨看见了,就用手拍了一下沈正雄的小手说:“小坏蛋,干啥哪?”
  但却被正雄姥姥看见了说:“干啥打孩子,以后可不许这样了啊。”
  沈正雄看着妈妈和姥姥。
  姥姥拿过外甥的小手,对着他那被母亲用手拍过的地方吹了吹,然后说:“孩子,要听你妈的话,以后好好的东西不能拆,拆坏了容易,再往一块拢的时候就难了。”
  周田馨以后又发现,每当自己做缝纫的时候,只要沈正雄在家,他就经常在一边看,小眼睛儿忽闪忽闪的。
  而有一天正好绞线,沈正雄看母亲掀开了缝纫机头,就要过来也想看个究竟。
  周田馨一想起这些,联想起沈正雄砸手这件事就直后悔,心里在想:”要是早告诉孩子不能自己掀机头,或许儿子就不会遭这罪了。当时砸手那会,孩子该有多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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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间黑白日月明,世上最是慈母心。
  沈正雄虽然是在无常的命运与苦难中长大,但更是在家庭爱的氛围中成长。
  一点点的,他终于开始变的懂事起来。
  尤其是他把弟弟正中砸伤以后就开始稍显得比较明显。
  慢慢的,沈正雄也懂得了父亲过去与现在的不同,爸爸妈妈的不容易。
  有时候他会想,自己的亲舅都莫名其妙的从姥家往外撵母亲,如果他再不好好带弟弟,母亲就会更操心,自己不懂事的话,别人就会更瞧不起。
  有缝纫活的时候母亲周田馨就在家里做缝纫,没有的时候就去上班。
  日子在一天天的过着。
  一来二去的,沈正雄就到了上学的年龄。
  但说起上学这件事,也还是费了一些周折。
  那天沈正英带着弟弟沈正雄去报名。当时在登记报名的一个老师姓金,他问旁边的一个老师说:“他们家的这种情况能报名吧?”
  那个被问的老师姓董,她说:“是沈天河家的吧?”
  另一个姓金的男老师说:“是。”
  董老师说:“可能不中吧。”
  沈正英听了说:“为啥不中?他今年正好八岁了!”
  负责报名的金老师和善的对两个孩子说:“先回去吧,让爸妈去问问,没准还许中呢。”
  沈正英带着正雄姐弟俩只好回到了家里,把情况跟爸妈说了一遍。
  沈天河不由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原来,沈天河自从被开除下放回家后,就变成了被劳动改造的对象,而那时被劳动改造分子的子女,不经允许是不能报名上学的。
  有一段时间,沈天河时常就被传唤,然后和沈大民的父亲他们一起,接受贫下中农的训导和教育。
  当时还有大民的老爹和老妈(昌黎方言,老爹,老妈,是指父亲的哥嫂,伯父,伯母的意思)。两个都是省里一所医科大学的教授。原因是由于沈大民老妈的家庭成分是资本家,老爹的家庭出身和父亲一样是地主,所以妻子就随丈夫一起,被戴着帽子下放回了老家,接受许许多多没有上过学的贫下中农再教育。这同时,两口子一边接受劳动改造,一边还总是给社员们看病,谁给钱也不要。
  由于看病看的好,对人热情又不收钱,所以就经常有人这样说:“这么好的人咋还都是坏分子?”
  但日子不多就又都回去了。
  而后来却听说,两口子都死了。究竟是啥原因,没有几个人真正的知道。有的说是自杀,有的说是煤气中毒。全村人都为他们既心疼又惋惜:”为啥会这样呢?要是还在家里,可能就不会这样了。“
  ”老天啊!这是为啥?为啥?...“沈大民的父亲哭的像个泪人似的。
  沈大民和弟弟说:”老爹,老妈,你们安息!但愿人生会有轮回,咱也出身贫农!爸,挺起来,你还有我们!“
  在这个世界里,任何时候都必然会是这样的: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或者是将来会发生什么,好事也好坏事也罢,喜乐或者悲伤,一切都将成为过去。而那些所有的发生,也必然会成为我们每个人生命过程中的一段经历。
  有的人或许愿意去回想,去反思,去聆听,去感动,去领悟,或者依然还是那样的无动于衷,过一天是一天的得过且过,甚至麻木不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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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晚饭。周田馨对丈夫说:“可咋说孩子也不能不上学啊!”
  沈天河说:“我现在就去东升大哥家一趟吧,你说呢?”
  周田馨说:“嗯,要不我也去吧!咱家跟东升大哥家老辈子上还有亲戚呢。”
  沈天河说:“这我知道。”
  周田馨说:“嗯。那我也去吧?咱都去好好跟大哥说说。不说有亲戚这一层,再咋说我也是这里土生土长的。还有咱孩子的姥家和你姥家,还有咱孩子奶奶家现在的成分也都是贫下中农,贫下中农的孩子是允许上学的。”
  沈天河:“是。这是对。但在我印象里,东升大哥是个比较有个性的人。”
  周田馨说:“是,但他再有个性咱也不能耽误了孩子啊!还有,不是你俩关系还挺好吗?”
  沈天河说:“那是以前工作上的事。”
  周田馨说:“那不一样吗?对了,咱还有几瓶酒,要不就拿两瓶去吧?咱是去找人家办事,再说还是个大哥,空着手一码儿(昌黎方言。一码儿,指可能,或许的意思)不好看,你说呢?”
  沈天河看看妻子,然后点点头说:“嗯,那就拿吧,估计拿了他也不能要”。
  周田馨说:“那我也拿着,咋说拿去了还能让拿回来?”
  沈天河没再说啥。周田馨拿来了酒说:“咱这就去吧,你说呢?”
  “嗯,那咱走吧。”沈天河说。
  周田馨装好了酒。临出门时嘱咐沈正英和沈正雄说:“你俩好好哄着弟弟,打盹了就让他们睡觉,我和你爸出去一会办点事。”
  “妈,我知道了。”沈正英说。
  “妈,放心吧。”沈正雄说。
  沈正英和沈正雄姐俩都知道爸妈去干啥,懂事的答应着。
  周田馨接着又对沈正中和沈正国说:“你俩要听你姐和你哥的话,不许气人,听见了没?”
  小哥俩看着妈妈,一个个的都在点着小脑袋儿。
  到了当时的大队革委会主任许东升家,两口子都很热情的把他们迎进了屋里。和沈正雄同岁,在姥家那时候经常和他在一起玩的许艳红(十多年以后和沈正雄的童年伙伴尤恩义结了婚。两个一直都过着恩爱,日子中上水平的生活。在以后沈正雄办了厂子破产后,他是唯一主动借给他二十万块钱的一个)说:“大姑,正雄咋没来?”
  周田馨说:“他和他姐哄着弟弟呢!”
  许艳红说:“啊。大姑下回也让他来啊!”
  “嗯,好!”周田馨笑着用手摸了摸小艳红的头。
  那边沈天河和许东升两个彼此的寒暄着,两个说着话。这时周田馨也走了过来,两口子一起说了来意。
  许东升说:“这件事没啥。我跟仁爱田打个招呼。说实在的,那些年你对咱庄里不薄,还有你们的为人大伙也都知道。放心吧!大哥不会让庄里人骂我!”
  周田馨听了不由感动的不知说啥好了的说:“大哥那你就多费心吧!你说咱这一大家子,我家,他姥家,还有现在孩子的奶家都是贫下中农。孩子真要是上不了学,长大了连个字都不识,这当爸妈的可就等于犯了罪了!”
  许东升说:“我妹子说的是啊。家家的谁不这样为孩子考虑。别多想了,明天一早我就去找爱田。”
  沈天河说:“那就谢谢大哥了。”
  许东升说:“妹夫啊,你要这样可就外道了,别说你在公社时咱哥俩那多年的情分,咱老辈子还有亲戚呢!”
  说到这,两个都笑了。
  周田馨也在笑着的说:“来的时候我还和你妹夫这样说呢!”
  许东升说:“是啊,就算不沾亲,也是一个庄里住着,谁都难说用不上谁。再说孩子们谁长大有了出息,没准儿还能看看他这个大舅呢!”
  周田馨说:“那是肯定的!”
  许东升说:“妹子,你把这酒拿回去,大哥不喝这样的酒,再说了,咱都是亲的!放心吧。”
  推让了一会,周田馨不由的看看许东升,又看看沈天河,竟不知了咋样才好。
  “我比你们大,这事听大哥的。”但到最后还是没有争过连着这样说的许东升,只好就又把酒拿了回来。
  第二天早上,许东升找到仁爱田,把这件事和他说了。
  当时的大队长仁爱田,是和沈正英同岁,也是同班同学仁小玉(后来被保送上了大学,在将近二十年以后,与同在一所大学里毕业的苗青哥哥,也就是严清华的外甥苗壮结了婚,后来两口子一起去了澳大利亚)的父亲,而且对沈天河也一样有着好感:“人家在公社说算那时候,可没少帮过咱庄儿。咱做人不能忘了好,做出事来挨大伙骂。”
  许东升说:“这又和我想一块去了。”
  两个人说着也都笑了。
  接下来他们又说了一些大队里的事,在这里就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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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庄稼院,往往都讲个庄稼情,老一辈少一辈的住着,几乎千丝万缕的也都连着线儿,这儿不沾亲那儿还带故。
  人不亲土还亲,低头不见抬头见。
  虽然有的也不讲这些,一时只看一时,但那也分啥样的,都是各自人。
  但只要稍有着一点长处的,顾及点家人和个人名声的,做出事来都怕搁不住大伙评论,挨人骂。
  而只有缺大德的人,才会落井下石,忘恩负义。
  其实在生活中,谁都一竿子支不到头,谁敢保证八辈子不求人?人,你知不道自己会到啥时候,说不定这会儿不如你,但不定哪会儿人家又会强你八百倍。
  所以人活世上,还是仁义,乐于相助,宽厚待人有人夸夸,让人赞成。
  一个人付出了多少,虽然不一定就会回来多少,但人家这样的人往往不求这个,而只是凭心做人。
  庄稼园里的庄稼情,在沈正雄的记忆里,往往还都是很纯朴的,尤其是周家村人,不讲良心的恐怕没几个。
  沈正雄终于按时入了学。
  在那以后,他还总会想起父亲对他说过的话。
  “正雄,人这一辈子,啥人啥事都行碰上。以后你不管到了啥时候,能抬手时就抬抬手,能让的就让一让,能帮的就帮一帮。你咋样对人家,人家就会咋对你。人都不容易,别跟那些不走人道儿的学。至于受过的那点苦啊累的,伤啊痛的,当你们以后都长大了,走过一段路的时候,就会知道,你经历的那些,不管好事儿还是坏事儿,那都是给你上的一节一节的课,让你从中学到更多的知识,经得起风吹雨打。咱人活活个啥?就是活个腰杆直,啥事经得起,行的端走的正。相信往后一定会好,相信自己!”
  “有的时候,生活就像爬山。你只要敢于翻过去,山顶还有山的那边才有你所知不道的一切,山外才会有美景!天底下没有啥是永远不变的。好好去上学吧,慢慢就会长大的。”
  那时候的沈正雄虽然不如姐姐沈正英懂事早,但在父母的灌输下,再加上终于上了学,以后也渐渐变得懂事多了。
  他看到爸妈每天都要下地去干活,刚五六岁的二弟在家哄着三弟,看到姐姐每天放学回来,总会首先看看两个弟弟,然后帮爸妈做些啥,他就也跟着姐姐学这学那的学干活,学做饭。
  看当时也才只有两岁多的沈正国哭着要找妈妈,姐姐哄他就不哭了的时候,沈正雄就和二弟沈正中一起去捡柴抱柴,而需要抬水的时候,姐姐就嘱咐正国听话不哭,然后再让沈正中过来和弟弟一起玩,她却和沈正雄一起去抬水,然后往锅里舀水。
  沈正雄一点点跟姐姐学会怎样煮晒干的白菜叶,萝卜缨子,学会了用一两小把米做一锅的菜粥。
  而姐姐沈正英不管干啥,也总是想法让自己多干点,恐怕弟弟会累着。
  就这样,沈正雄跟着姐姐学会了不少,同时和姐姐弟弟们在一点一点的长大。
  每当他们姐俩把饭做好,而爸妈上班干活还没有回来的时候,就热在锅里。然后再把桌子放上,筷子碗的摆好,然后姐几个一起说说话,亲一亲,玩一玩,等累了一天的爸妈下地回来,也好能让他们及时的喝上一口稀饭,并且努力的帮着父母减轻一些负担,好让他们少挨一点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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