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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雪晴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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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士兵们跟随军主到了以后,也都惊恐地看着如同修罗地狱般的树林,在那里密密麻麻摆满了匈奴尸体,他们没想到居然在他们营地之外,一晚上的时间之内,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看到匈奴身上的矛伤,他们深深望了一眼夏无言,原来除了几十具尸体,其他全部是被军侯长矛所杀,可以说,军侯一人杀了近三百匈奴,这是何等战力,已然超乎他们的想象,恐怕早已步入天下高手之列。
  更令他们震惊的是,听闻军侯她才习武没多久。
  他们满心震撼地收拾着尸体,依照军侯的吩咐,割去匈奴的耳朵,又将剩余的尸体埋入事先挖好的坑中,派了几支斥候四周打探,确认周围没有匈奴之后,这才歇下来。
  对于军侯,所有人心中只剩下了折服与敬意,暗道若能及军侯十之其一,也够自己受之终生了。
  “以后,谁敢说军侯一句不好,我老孙跟他拼命。”
  “算我一个,军侯真是大豪杰。”
  “没说的,以后军侯要我往东绝不往西。”
  ……
  腾出了一块空地,士兵搭好了帐篷,垫上了厚厚的皮毯,夏无言便将那陌生女子放入帐内,要来一壶热水,斥退了所有人,开始为女子拔箭。
  箭未射穿腹部,却算不上轻伤,也不是致命伤,女子多半是脱力太久而昏迷,至少没有性命之忧。
  夏无言将刀刃在火上细细烤了很久,轻轻割去箭支旁边的腐肉,捏住箭支,稍一用力,便将箭支连根拔了出来。
  那女子闷哼一声,面容皱成一团,表情显得十分痛苦。
  用热水清洗来回几次伤口,又涂上伤药后,夏无言取来干净的纱布,为女子包扎绕着腰部包扎了好几圈。忙完所有的事情之后,她这才打了个哈欠,折腾了一夜,也该睡一会儿。
  她随意躺在女子身边,不一会便迷迷糊糊睡着了。
  李鲜掀开门帘一角,看到军侯睡下以后,松了一口气,开心地笑了笑,还好她没事,又命令士卒时刻守在门口,不准任何人打扰她休憩。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一身匈奴皮甲的女子,嘤咛着睁开眼睛,像是想到了什么,猛然坐起身来,却被腹部的疼痛折磨的满头大汗。
  看着自己腹部紧紧裹了几层白布,女子白皙的脸上立刻浮现淡淡红晕,她还记得自己倒下前,那年轻兵将杀光了所有的匈奴兵,难道自己身上的伤口是那人包扎的?这样一来,自己的身子岂不是被那人看光了?
  她紧咬贝齿,又羞又怒地四处张望,却发现身旁躺着一个穿着铠甲的身影,仔细看去,才看清那铠甲上满是已凝固的深褐色血迹,原是银光闪闪的铠甲,如今却已通红一片。
  那俊美的脸庞上覆着的是长发?她心中一惊,仔细打量着那个身影。
  白甲身影斜斜躺在羊毛毯上,一头乌发散铺,熟睡时仍抹不掉眉眼间拢着的云雾般的笑意。女子的目光划过那身影蝴蝶休憩般的睫毛,恬静的侧脸,最后落在不慎裸露在外的香肩,那里有着洁白如羊脂玉一般的肌肤。修长笔直的两条腿随意搭在一旁,即便一身戎装也掩盖不了那曼妙的曲线。
  她心中一颤,伸出去的手也愣在空中,暗道这人莫非是个女子?
  有些释然又有些失落,女子静静地看着地上的白甲身影,这些年四处行走,她也见过很多王姬贵妇,却没有一个比的上酣睡中的女子,似她那般绝美,那般令人心旷神怡。
  在那熟睡女子的眉宇间还有一抹与生俱来英气,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
  手持长矛,浴血而战,虽千万人亦往矣,孤身只入三百匈奴中,如狼入羊群,肆意杀戮。
  正凝眉沉思着,她却听见身旁的身影动了动,她立即放缓动作,生怕打扰那人的休憩。
  然而,夏无言依然揉了揉眼睛,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唔”了一声,坐了起来,低声喊了一句:“梨落,我肚子饿了!”
  受伤女子“噗嗤”笑了一声,却没想到这样杀伐果断的兵将,居然也有如此童真的一面。
  夏无言这才记起身旁还有一个病人,连忙对那受伤女子尴尬地笑了笑。
  “你,感觉如何?”夏无言看了看受伤女子腹部,这个季节伤口若是处理不慎,很容易引发高烧。看到女子大病初愈后的苍白脸上蕴含着红润,她这才放心下来。
  “多谢军侯救命之恩。”受伤女子面色羞红,想要站起来拜谢,却被夏无言轻轻按下。
  “匈奴犯我赵国,自当杀之。至于为你治伤口,江湖儿女,自当守望相助。”夏无言故作豪迈,冠冕堂皇地抱拳说道。
  女子目光一愣,喃喃念了一声“江湖儿女?”,却也不再矫情,款款一笑。
  “那些匈奴为何追杀你?”夏无言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顿了顿,又淡笑着说道,“若是不方便,也可不说。”
  女子坦然地摇了摇头,沉声说道:“并无可不言,我杀了浑邪王之子屠斜柯。”
  “浑邪王之子?浑邪王有几个儿子?”夏无言惊讶地问道。
  “倒是听说有三个,屠斜柯乃是浑邪太子。”女子不解其意,迟疑一声说道。
  夏无言捂着胸口毫不掩饰地大笑一声,却让女子眉头微皱。
  “那浑邪王也真是够倒霉,我杀了他儿子,你也杀了他儿子,他是不是快发疯了?哈哈哈。”夏无言笑得前仰后合,对于这些匈奴没有一丝好感,心中十分痛快。
  “那匈奴太子作恶多端,死有余辜。”女子目光一凝,冷冷笑了一声。
  女子突然眉头一皱,像是想起了什么,盯着夏无言急声说道:“你是李牧之女?”
  夏无言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弄得莫名其妙,也没有细想,低声说道:“算是吧,他是我义父。”
  “匈奴部落集议时提过你,我也是偶然偷听到。”女子凝视着夏无言,目光中充满了仰慕。
  “他们多半是要如何杀我吧。”夏无言挑挑眉头,并没有放在心上,匈奴不恨她才是怪事。
  女子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不过以这兵将的实力,匈奴怕是要自求多福。
  “在下夏无言,字离,姑娘你是?”夏无言再次打量一番眼前的女子,她的年纪倒是和自己差不多,匈奴皮甲穿在她身上倒是有一种独特的异域风情。
  “南宫燕。”
  “南宫燕?”夏无言默默念了一声,一下子想到了南宫烈那个老头,暗道他们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你可认识南宫烈?”夏无言盯着南宫燕微微有些迷茫的面孔看了许久,却也没看出她与南宫烈有什么相似之处,她那巴掌大的瓜子脸与南宫烈南瓜一样的大饼脸简直格格不入。
  不过,这一看倒是把南宫燕看得浑身不自在。
  “不认识。”南宫燕摇了摇头,直截了当地说道。
  也许只是恰好姓氏相同吧,夏无言没有再多想下去。
  “对了,我偷听到匈奴开春将会大举南下,还请夏将军及早告知李牧大将军。”南宫燕拉住站起身的夏无言,沉声说道。
  “哦,那我这便回去。”夏无言闻言立刻知道事情的严重,也不再多说,唤来士兵。
  “传令一下,立刻回程。”
  兵士行礼匆匆退去,很快将军令传达下去。
  “南宫姑娘有何打算?”夏无言又看了一眼南宫燕,着实摸不清这女子的底细,看她一身武艺杀人只在抬手之间,倒有些像传闻里的杀手。
  南宫燕一抹额头的发丝,单膝跪地说道:“燕自十五岁浪迹天涯,如今大仇已报,再无牵挂,也无处可去,还望夏将军收留,以报救命之恩。”
  “这般,那便留下吧。”夏无言看到她那清丽的脸庞上有一道若隐若现的伤口,猜测她或许有一段痛苦的过往,心中颇为同情,想也未想便答应下来。
  夏无言轻轻走出帐篷,所有士兵纷纷利落起身,以崇敬的姿态迎接她的出现。
  “此次野训出现变故,大家准备回程吧,不过依然是日落前必须到达军营,若有违背,军法处置。”
  夏无言狡黠地笑了一下,笑得所有人心头微颤。
  没有人发出异议,皆都快速整理自己的物件,本是悬着的心也缓和下来,这才是他们熟知的军侯,威严却不失亲切。
  飞虎军离开的时候,雪早已停了,阳光普照。
  放眼望去,千里冰封,万里银装。
  银白覆满大地,天地连成一线,模糊了边界,模糊了天地,只有那一串脚印,如细碎的银花,点缀在天地的一角,成为静谧的注释。
  南宫燕依然紧紧裹着匈奴皮甲,看上去倒是极暖和,因为受伤的缘故,她被夏无言摁在了马上不得动弹。
  夏无言默默地牵着白马,抓了一把路边的白雪随意擦了擦衣甲的血迹。
  雪后初融,即便是行走在阳光下,他们依然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夏无言的铁甲下内嵌着一层皮衣,里层穿着单薄的素衫,可她却并不感觉冷,长长的铁靴上凝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晶,在阳光下散发出缤纷的色彩。
  日落之时,这一群人终于看到了雁门郡的城头,即便此刻他们再精疲力竭,也都齐声爆发出热烈的欢呼。
  赵俨沉着脸跪坐在大厅里,直到现在他才知晓夏离带着一营人不知去了哪里,现在大将军问起时,他只能连声告罪,同时心中默默祈祷:这爱惹祸的丫头,赶紧回来吧,千万别出事。
  李牧皱着眉头伏在案桌上,翻过一策策卷牍,却是草草看了看,又交给右手下方的幕僚。
  幕僚接过卷牍,望了一眼心不在焉的大将军,摇了摇头,耐心批复着卷牍。
  之前有人说看到一千多人往北而行,现在看来,真有可能是那丫头,可若是遇到匈奴又该怎么办?
  李牧站起身来,心烦意乱地扫了一眼下方的将领与郡守,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这时,一个士兵急速跑了进来说道:“大将军,城外出现一支军队,看着像是雁翎军。”
  李牧大步走下台阶,激动地说道:“此言属实?定是离儿他们。”
  此次擅自离营,许多将领对夏无言很是不满。李牧也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刻意包庇她,看着众将异样的眼神,只得咳嗽一声说道:“此事定饶不了他们,诸位何不随我一起看看,也好问清缘由?”
  李牧暗自叹了一口气,心中暗道,离儿若是你给不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为父也帮不了你,毕竟军法无情。
  看到大将军率领众将在善无城外亲自迎接,飞虎军的每个人兴奋地满面红光,再也感觉不到劳累,一个个挺直了腰板,只有夏无言一脸苦恼地躲在人后,她知道这些人必定是来兴师问罪的。
  等飞虎军众人看到一众将领脸上的怒色之后,一下子意识到事情可能发展的与他们想象不同。
  李牧按着剑柄,横眉看着从队列最后走出来的夏无言,本是一身鲜亮的铠甲,如今满是斑驳不堪的污点,甚至不难看出,那些都是已干涸的血迹。
  而飞虎军的成员,一个个衣衫污秽不堪,神情有些萎靡。
  李牧沉声喝道:“夏离,擅自离营,你可知罪?”
  夏无言单膝下跪,也不解释什么,说道:“末将知罪。”
  李鲜也扑通一声跪下,为夏无言辩解道:“父亲大人,离妹,她这也是为了训练我们长途奔袭。”
  “军队之中岂可随意称呼。”李牧瞪了李鲜一眼,这才注意到他们腿上绑着沙袋,身上背负着兵器和帐篷,甚至有些人背着锅碗瓢盆,顿时大感诧异。
  其他飞虎军士兵全都跪下来,低头高声说道:“请大将军恕罪。”
  李牧指着兵士身上的物件,好奇地问道:“这是何意?”
  夏无言撇了撇嘴,心里暗想着,看电视剧里别人这样做的,我哪里知道有什么道理,不过依葫芦画瓢罢了,可她嘴上却说的是:“平日负重而行,战时脱掉负重,必定身形矫健。”
  反正随便编吧,夏无言吐了吐舌头,继续说道:“长途跋涉提升他们的耐力,两兵相接陷入持久战时,谁能坚持到最后,便会多一分胜算,还能加强彼此团队协作能力,不再单兵作战。”
  李牧皱眉深思片刻,不时点点头,却依然抱有怀疑,“真有此效用?”
  “或许有吧!”夏无言讪笑,有没有效果她心里也没底,但愿这些部下到时别给她丢脸。
  这时,赵俨出列抱拳说道:“大将军,末将帐下夏军侯与公孙军侯有一场比试,定的是一月之约,各选部卒对阵,以试练兵之道。”
  “哦,竟有此事。比试还有多久?”李牧大声问道。
  “还有三天。”赵俨垂头说道。
  要是夏无言因此事受罚,赵俨也会或多或少受些牵连,只能帮她多说几句好话,拖一拖日子。
  “既然如此,那便三日后再追究此事,不过擅自离营,不处罚难以服众,那便惩罚五十军棍,罚俸一年吧。”
  “不过军棍之事,若是三日后,你赢得比试,便可免去责罚。”
  李牧瞪了夏无言一眼,也只能做到如此了。
  飞虎军众人大喜过望,好歹没有免职,却又为夏无言憋屈,军侯好端端的又少了一年的俸禄,还有那五十军棍,于是,他们暗暗下定决心三日后的比试一定要用尽气力取胜。
  其他将领互相对视一眼,暗道这惩罚也太轻了吧,连降职都没有,不过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李牧已经让了步。
  夏无言缩着脖子站起身来,看了看李牧,小声说道:“义父,我有重要军情禀报。”
  “何事?”李牧皱眉问道。
  夏无言看了看周围,却不答话。
  “无妨,都是军中兄弟,直说便是。”李牧摆了摆手,高声说道,这一嗓子却让夏无言差点吐血,他还有没有一点保密意识。
  夏无言耸了耸肩嘟囔道:“匈奴来年开春即将大举南下。”
  “什么?”李牧身后的将领郡守官员如同炸开了锅,这怎么可能,自从武灵王之后,娄烦、林胡归顺,匈奴从未大举南下,都只是袭边抢掠,可这次他们居然要来了。
  “此事当真?”一个将领出列疾声问道。
  李牧冷冷一笑,心思瞬间明了,匈奴果然还是要来了,不过这一切都在他的计策中,若是他们不来,这场戏又该怎么演下去?他摆了摆手,厉声打断将领的问话:“此事,回营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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