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韦伯斯特魔工会

　　车门再次关上之后，同样坐在后边的那位大叔摇着头叹气。
　　“可惜呀，可惜呀……”
　　“大叔你死心吧，你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尼克忍不住吐槽道。
　　“切，小鬼！你懂什么，我只是单纯的在欣赏美！所以说你们这些小鬼……”大叔还想继续说些什么。
　　“大叔，车要开了，小心咬到舌头。”
　　“哼！”
　　尼克扭回头，继续看着车外的风景。从车窗外吹进的风，此时似乎都带上了来自斯贝尔特湖水的湿气。
　　斯贝尔特湖被北部森林包围，是岛上最大的湖，它经由瑞博恩河向东与大海相通，首都古尔维格就坐落在瑞博恩河的入海口附近。最近还沿着瑞博恩河南岸新修建了一条连接古道和首都的道路。
　　前往湖畔的路尼克再熟悉不过了，魔动车刚开通的时候，他就会在闲暇时跑去湖畔，背靠大树，坐在草坪上读书。
　　湖畔的清风拂过脸颊时会让他无比舒适，闭上眼偶尔还能感到有“星光”在空中浮动，而那些“星光”似乎还在向他低语，传达着某种古老、隐秘而充满睿智的信息，他曾以为那些“星光”就是传说中的“湖之精灵”，还把这件事当成了心底的小秘密，现在回想起来他都觉得有些脸红。
　　尼克想起了三年前和哈里斯先生初次相遇时的情景。那天尼克上完了教区学校的课，艾达的酒馆又没有什么客人，就拿着一本从老珠宝匠那借来的《宝石图签与切割技术初探》跑到了斯贝尔特湖畔。
　　他正在专心读书，不知什么时候，哈里斯先生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咳咳，抱歉打扰到你，但你这专注的神态实在是很吸引人。对知识的渴求是人类最正当的欲望，真知之火是驱散愚昧黑暗的光。如果人们都像你这样，‘人类’这个群体肯定会更加的理性和睿智呢。孩子，我叫休姆·哈里斯，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尼克·诺斯，哈里斯先生。我只不过是喜欢在这里读书，而且人们都像我一样说不定世界会变得无比沉闷和无趣。”
　　尼克抬起头，看到一位有着浅棕色短发的男人，他的发间还夹杂着些许白发。男人身形消瘦，穿一件大领灰色短上衣，身前围着一条深蓝色带兜的大围裙。额头浅浅的皱纹因为微笑而明显了几分，墨绿色的眼睛炯炯有神，从中正流露出赞许的目光。
　　“哈哈哈，尼克，也许你并没有发现自己的潜力！我刚搬来这里没多久，以后说不定会有很多机会见面哦。”哈里斯看了一眼尼克手里的书，接着说。“你想成为一名珠宝匠么？”
　　“不，实际上我是对魔法技术感兴趣。听说魔晶回路是由魔水晶制作的，我就在想宝石制作技术是不是也是魔法技术所必须的。”尼克答道。
　　“哈哈，看来你对魔法技术有自己的想法，光靠宝石切割、打磨技术是没法制成魔晶回路的，但那也是其中一道工序。那么孩子，你知道‘魔工匠’么？”
　　“嗯，据我所知，魔工匠的全称是‘魔法技术工匠’。魔工匠们掌握着‘魔法施放器’，也就是‘魔器’的制作方法。”
　　“完全正确，尼克！‘魔法’普遍被认为是神赐给人类的技术。而这种技术在古精灵王国覆灭之后几乎在世间绝迹了，直到大约五十年前首个魔工匠的出现，魔法才又重新回到人们的视线。从那时起一直到现在的时间，人们都习惯称呼为‘魔法复兴时代’。”哈里斯转身面对斯贝尔特湖，目光望向远方。
　　“魔法需要一定的天赋，好在这种天赋并不算特别稀有，一般而言发动魔法就是用精神力来催动‘魔素’流过魔晶回路，使之结成魔素体，并继续注入精神力来使魔法完成。而‘魔器’包含除精神力之外的全部魔法所需要素：核心部分的‘魔晶回路’，消耗性的‘魔素’，以及将他们链接起来的‘链路’。噢！抱歉孩子，我谈起魔法的事就会喋喋不休起来，给你造成困扰了吧。”
　　“没有的事，先生。和你聊天让我感觉很愉快。”尼克难掩兴奋之情。
　　“尼克，可能你已经猜到了，我是一名魔工匠。”哈里斯顿了顿，脸上神色严肃了一些。“虽然有些唐突，我还是想问你。”
　　“你愿意当我的学生么，作为代价我需要你在学习期间无偿帮我制作一些魔晶回路，怎么样？”
　　“求之不得，哈里斯先生！”尼克本能般的回答，接着又面露一丝难色。
　　“但我还在教区学校上课，恐怕要在课余时间才能学习魔法技术。我知道这样说有些傲慢，还请你能允许我完成教区学校的学业。”
　　“完全没问题，尼克。就像我之前说的，对知识的渴求是人类最正当的欲望。魔法知识固然美妙，我也绝不会妨碍你追求其他知识。你以后可以在教区学校的课余时间来找我，任何时间都可以。如果你家里人同意，甚至可以留宿在这里。那么现在，让我带你参观一下我的魔器工坊吧。”
　　尼克跟在哈里斯身后，使劲按捺着内心的激动。
　　“尼克，魔工匠的历史你一定听说过吧？毕竟最初的魔工匠韦伯斯特就是这片土地，利伯瑞特共和国的人。”
　　“只有一点点，先生。还得请你详细说说。”尼克虽然听说过一些，还是决定听哈里斯说说，毕竟他对魔法相关事项的讲解有着相当的热情。
　　“魔工匠的出现还要追溯到魔法复兴时代的开端，距今大约五十年左右，魔器的出现，标志着魔法复兴的开始。魔法技术中最关键的魔晶回路制作技术，在某个很短的时间内有了突破性的进展，至于其原因，有传言说是得益于古代遗迹的探索成果，还有传言说是精灵们无意中泄漏的技术，甚至还有人认为是第一个魔工匠，也就是魔工匠韦伯斯特，接受了神启才重新拾回了神的恩赐。然而这些都只是传言，谁也无法证明其中某个就是真相。”哈里斯皱了下眉，仿佛一时陷入了历史的迷思。
　　“总之，韦伯斯特最先掌握了将魔水晶制成魔晶回路的技术，随后由魔水晶制作‘魔素’容器以及‘链路’的技术也几乎同时完善，魔器的体系基本成型。后来他成立了‘韦伯斯特魔工会’，并随着魔法技术的普及，培养、吸引了大量的人才，积累了深厚的技术底蕴以及巨额的财富。时至今日韦伯斯特魔工会仍然是全大陆范围魔法技术研发及魔器制造领域最先进的组织之一。”
　　“韦伯斯特本人不仅擅长制作各种魔器，还对魔法理论颇有研究，其所著的《魔法理论基础及体系划分》更是魔导师入门必读书，而作为魔工匠也是重要的参考书。他对推动魔法技术的普及抱有极大的热情，有人猜测是因为魔法的普及有利于魔工会的发展，实际上他本人和书商也从各种魔法技术书籍中赚了不少！咳咳……”哈里斯觉得稍微有些跑题了，干咳了两声结束了对韦伯斯特的介绍。
　　“之前我也向你简单提起过魔法发动的条件，除了魔晶回路，魔法的最大限制就是消耗性的‘魔素’以及‘精神力’。精神力完全取决于魔导师的自身素质，经过后天训练也是可以提升的。”
　　“魔素虽然普遍存在于空气中，但是自然条件下非常稀薄。而高浓度的魔素是具有一定规模或复杂度的魔法所必须的，所以大部分魔器都包含单独的魔素容器，也就是俗称的‘魔罐’，用以提供高浓度魔素。而简单魔法则可直接依靠自然存在的魔素，从而省掉容器部分。比如用于照明的‘光亮魔法’。还有一种‘魔素富集魔法’，可以富集空气中的魔素用来补充魔罐，虽然效率令人遗憾，大概一天才能充满1‘韦伯’的标准魔罐，但用来应急的话聊胜于无。”
　　“所以魔导师的做法是找神启教会代为补充魔素，交付5铜狐币他们能瞬间充满1韦伯魔素容器，价格还算公道。高效补充魔素的方法并没有被公开，据说除了教会只有少数几个组织掌握，韦伯斯特魔工会当然是其中一个，只是他们不像教会，很少提供对外的魔素补充服务。”哈里斯说到这里摇摇头。
　　“哈里斯先生不是魔工会的一员么？”尼克抑制不住好奇问道。
　　“没错。实际上我没有加入任何魔工会，不加入魔工会是因为我不喜欢过于严密而缺乏自由的组织，并不是资质上的欠缺，这点你可以放心。”哈里斯坦然的说。
　　“对不起，哈里斯先生。我只是出于好奇，无意冒犯你……”尼克赶紧道歉。
　　“哦不，我完全不介意。相反我倒是很乐意跟你聊聊往事，只是我自己主动讲述的话恐怕会略显自大，而且你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所以还是等以后有时间了慢慢聊吧。”
　　“看，我的工坊就在那里，我们到了。”哈里斯指着不远处一座不起眼的木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