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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古来才子皆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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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首七绝一从张彦嘴中念出,满座儒生,尽皆无言。
  
  看来这张彦果然重情重义,心潮澎湃之下,灵感徒然迸发了……众人默默想道。
  
  却见他一个转身,提起桌上酒壶狂饮,随后掷之于地,又一次放声吟道:“晚风拂袂意难销,始愧无能一力挑。青史他年烦点染,张家有女唤灵箫。”
  
  青史他年烦点染,张家有女唤灵箫……
  
  又一佳句问世了!
  
  全场诸人,无不心生无力之感,与这妖孽相比,任尔再是自诩诗才盖世,都不得不低下那颗高傲的头颅……人家不光产量惊人,水准更是没得挑。
  
  一时间,厅内又开始冷场了。
  
  那厢间,任、木二人也注意到了这边非同寻常的动静,不觉已停下笔来,目光投向张彦。
  
  边上,有人及时将张彦新作的那三首诗复诵一遍,任时用听了之后,脸上露出苦笑,随手将那毛笔一抛,起身向张彦走去……
  
  这一举动,落在众人眼里,便都晓得他这是要认输了。
  
  有人出声劝道:“任兄何必妄自菲薄,你且静下心来,或可扳回一城。”
  
  “是啊,任兄素来工于词作,不妨换个比法试试。诸君不妨细想,那张彦蜚声至今,是否词作寥寥?由此观之,此子定如传闻所言,长于写诗而不擅作词……”
  
  “不必了。”任时用摆了摆手,说道:“今日之宴,我等本已落了下乘,却仍无法胜过张若拙,可见其人诗才无双,非我等凡俗之辈所能企及也!”
  
  事实上,他并不赞同此次斗诗,只是受了声名之累,才为本县诸学子所推举,对于两大首县的考生们那些龌龊的提议,心里也是看不惯的。
  
  现如今,眼见得张彦如此才华洋溢,诗酒风流,他更是为此感到懊悔不已,自己当时怎会鬼迷心窍,与他们同流合污,行那阴私下作之举?
  
  相比之下,木知福却是没有这样的洒脱心态,心里仍对张彦不服气。
  
  尽管他也同样是受了本县学子的推举,但在其内心里,其实很渴望胜过张彦,进而声闻于士林。为此,哪怕使些小小手段,也在所不惜。
  
  今夜的雅集上,为了能够彻底压倒张彦,他甚至还主动找到任时用,私下里互换了几首诗词,以备不时之需……
  
  手中紧紧攥着毛笔,却又迟迟落不下去。
  
  总觉得,任何一首临时想到的诗篇,都难以达到张彦那样的水准。
  
  长久的冥思苦想,使得他额头早就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然而心中越是焦灼,情绪就愈加烦乱,不知觉间,已是汗如雨下。
  
  “怎落笔都不对……”
  
  心下沉沉一叹,他突然起身,一把将狼毫拍在了桌案上,愤然拂袖而去。临出门时,耳中忽又听得身后张彦那半歌半吟的声音:“谁翻乐府凄凉曲?风也萧萧,雨也萧萧,瘦尽灯花又一宵……”
  
  乍闻如此词句,木知福身子不由一震,继而一脸颓丧地摇了摇头,心中苦笑连连。只这片刻,对方又有佳词问世,偏生还是用了萧之一韵……这是成心在气人罢?
  
  这厢间,张彦又从别桌寻摸来了一壶温酒,仰头猛灌一口,步态不稳地晃着个身子,俨然已是大醉之态,继续放声高歌道:“不知何事萦怀抱,醒也无聊,醉也无聊,梦也何曾到谢桥。”
  
  边上,众人围着他啧啧称赞:“果然是名士风流,洒脱不羁!如此无双之才,果真无愧于「小诗仙」之誉,斗酒百篇,定然不在话下。我府有此风流人物,姑苏狂士何能及也?”
  
  “斯言大善!只是这「谢桥」一典,怎会用于此处……”
  
  这人说着,似是想到了些什么,脸色顿时变得十分古怪。张若拙既是在思念其妹,那么这词应当也是赠予那位‘灵箫’的,莫非他俩……
  
  想至此,他急忙止住心中这种旖旎的念头,不敢再往下去深想。
  
  啧啧啧……狂生行事,果然古怪得紧,教人难以琢磨。这般放浪形骸,不顾世俗礼法,又岂是普通读书人敢想敢做的?
  
  张彦本是在表演,为的就是能震慑住所有人,继而飘然离去。哪曾想过,还会出现某些不可预料的后果……比方说,自这一夜起,他又成了苏东坡第二。
  
  各种兄妹不伦之恋的版本,开始从一些文人的口中流传出去,为人津津乐道。
  
  又有这首新词可为印证,显得故事愈加逼真。后来,居然还被多种版本的野史所收录,大加渲染之下,异常详尽地为世人阐述了一个‘古来才子皆风流’的奇特现象……
  
  当然,这都是后话,却说张彦猛喝灌了自己那么多酒,已然处于半醉状态。
  
  趁着神志尚还清醒,他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撇下众人,一路高歌着狂奔出了小院,最终消失在诸人视线之内。
  
  见此一幕,有人甚至还忍不住臆测道:“诸君以为,张小诗仙是否会效那太白捞月?”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赶忙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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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大才子当然没有落水。
  
  这大冷的天儿,哪能如此作践自己的身体?
  
  他在两位兄长的一路紧随下,安然回到了自己客居的酒楼,倒头呼呼大睡。
  
  之后两日,随着那几首诗词的广泛流传开来,府城里的文人艺妓们竞相登门投送拜帖,客馆的门槛都快被人给踏烂了。
  
  但府试在即,张彦决定要休整两天,没有再去参加任何的应酬。
  
  因此一事得到好处的,除了他以外,还有那位云娘子。自打那夜雅集过后,云巧儿身价徒然翻了好几倍,一跃而成为绍兴府里独一无二的花魁。
  
  为此,云娘子也曾遣人送来拜帖,欲设宴款待之,以作答谢。
  
  张彦仍是婉拒。
  
  花魁娘子也未多做纠缠,或许也是最近风头正盛的缘故,人家可能正忙于应付诸多慕名而来的宾客,故而抽不出多少时间来。
  
  等待开考的日子里,张彦每日也就温习一下经义,抽空看看几篇时文而已。
  
  相比之下,王清倒是如临大敌,每天都在用功背诵时文,希望能够压中考题。三人之中,也就数他最为紧张了。
  
  没办法,他的亲事虽然早就定下,女方却是执意要求,等他考过府试才让闺女过门。对此,林氏倒没多大意见。
  
  她也想着要给儿子一点压力。
  
  于是王清苦逼了,考不上童生,就别想娶媳妇了。眼瞅着自家表弟都三房妾室了,其中一个还貌若天仙,他当然眼热得紧,府试又哪有不拼的道理?
  
  “男儿岂能无功名?”他如是鼓励自己道。
  
  府试前夕,他突然来到张彦面前,神神秘秘的道:“表弟,你要不要怀挟?我考过一次府试,晓得他们如何搜检……”怀挟就是携带小抄。
  
  张彦听得这话,当即厉声打断,喝斥他道:“休要作此蠢事!科场怀挟,非同小可,你想断送自身前程不要紧,莫要拖累我!”
  
  在张彦看来,这确实是下下之策,就算真想舞弊,也不该用这种低级手段。
  
  要知道,舞弊被查出来是要重惩的。王清自己犯蠢不要紧,关键是他们互结联保,他可不想平白无故的受到牵累。
  
  王清仍不死心,又提议道:“表弟若是觉得不妥,不妨走通一些关节,让府衙差役为我们携带,绝不会被查出来的……”
  
  张彦觉得问题很大,这人一心想要作弊,若不严厉警告一番,非得被坑死不可。
  
  他当然有把握买通府衙个别差役。
  
  只不过,有了此前吴教谕设局,险些害死他的阴影,已然令他打消了投机的念头……要知道,他那可是直接通的主考关节,尚且风险不小,其他手段也就可想而知了。
  
  最终,他目光注视王清,淡声说道:“劝你莫要再想这些旁门左道,否则,我让人拿你沉了钱塘江。”
  
  王清听得一个激灵,顿时什么想法都没了。
  
  他相信,自己这表弟绝对是个狠人,说要拿他沉江,应该就不是在开玩笑。功名再重要,也没自身性命来得珍贵,所以还是算了罢……
  
  短短两日的功夫,一眨眼便过去了,时间来到腊月初五的清晨。
  
  这一天,张彦三人早早起身,早饭都没来得及吃,便提着各自的考篮一同出门,融入了满街赶考的儒生群体当中。
  
  漫漫科举路,张彦再次踏出了一小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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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感谢万赏,明天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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