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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青溟之下 / 第七章 送灵

第七章 送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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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棺盖被慢慢的盖上,箫长弓这是最后一眼看到姚老太太。每一颗钉子都是由箫长弓亲自砸进去的。
  盖棺定论,信陵郡的老太君一生并不是那样的丰富多彩。
  十六嫁入姚家的大门,做着一个女子应该做的本分事。相夫教子,为姚家开枝散叶。看着自己的儿子长大,娶妻生子,她本以为会这样的安静的生活下去,含饴弄孙,颐养天年。
  就在她六十岁的时候,一支异人的小队突破了哨所,直击信陵郡。父亲战死,丈夫战死,儿子战死,成年的孙儿战死,男人战死接下来就是女人。
  忍辱偷生的她带着五个年幼的孙子逃出了信陵郡城,一只臂膀也在混乱中被异人砍断。她游荡在信陵周围时,遇上了神都来的执法者。
  执法者不但没有帮助,反而要治姚氏失城之罪,罚姚氏一人到无尽海流放。
  而后,在某个夜晚,花白的头发变成雪白,无数种的痛苦夹杂于胸口。受到传统教育的她在那个夜晚发出了凄惨的哀嚎,惊得飞鸟出林,猛虎不归。
  那夜,她感受到了天地破镜,闭关半旬,一跃成为扶摇,孤身一人夺回了信陵郡城。
  箫长弓持刀在前,姚见撒着纸钱,其余兄弟带着棺椁,向着姚氏世代战死埋葬的祖坟前行。
  姑苏在郡府中等待,书生蔡不才拿着古籍同箫长弓一同出来时就分别开来。
  “我去劝劝那位新来的信陵君,能否劝动不可知,但是尽量的会拖延一些时间。路上可能会有些小鱼小虾,相信你也不会放在眼里。”在蔡不才离开的时候就是这样说的。
  果然,在没走出多远的距离,第一条小鱼就浮出了水面。
  “信陵君有令,不允许姚氏妇人葬入英雄冢。”一个穿着信陵郡郡兵盔甲的队长拦截道路,义正言辞的说道。
  “我不会允许姚氏葬入英雄冢的。”
  在城中南部一个小院里,一个穿着素衣,头发花白的老者坐在摇椅上,一边品着茶,一边对着站在门口的蔡不才说道。
  老者浓密的白眉淹没不了那锐利的眼光,高高的鼻梁下两缕长须,及顺滑的垂在胸口上。
  “老先生这样做是不是太过专横霸道,毕竟,姚老太君为人族夺回过这信陵郡。”蔡不才弓着身子行着晚辈礼,手中的书卷直指院中的老者—卢庆泰。
  “我从未霸道过,不许姚氏进英雄冢,是因为在城破之时她临阵逃脱,不许姚氏族人离开,是因为那五个小家伙已然成为止境修者,焉能不为神国出一份力量。”卢庆泰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的说道。
  “在下不敢苟同老先生的话。”
  在姚老太君棺椁前,箫长弓指着拦路的人大骂:“放你娘的屁,老太太当年还不是修者,至于这五个不孝子孙,等安葬了老人家,我就把他们都废了。你要再不让开,休怪我不讲道理!”
  “此人违反信陵君命,怀疑是异人的奸细,如若反抗就地革杀!”郡兵队长大喝,身后一队人马向前一步,腰间的挎刀拔出半尺寒芒。
  “诺!”
  箫长弓的腰刀拔出一尺,盯着面前的郡兵喊道:“跟着我走,不用停!”
  城中南部的院子里,老者卢庆泰坐起身来,看着面前的书生,有些好像的问道:“难道就因为你是个书生,所以才认为我是错的吗。难道天下的道理都是你读书人一家的吗。还是因为觉得一个连止境都没有的小家伙,就能决定这件事的对错吗。”
  “对错不论,只要能将老太君葬在英雄冢就可以。”
  “我会出手。”
  “所以我今天来就是好好地劝你不要出手的。”
  老者朗声的大笑起来,叹了一口气笑道:“真是后生可畏。是我们老了,还是你们这些年轻人不知道天高地厚。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是谁,以后跟人说起时,说杀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少年。”
  “在下圣山脚下蔡不才,喜读书,好读书。教我读书的先生说我,青溟天下有一斛,不才独占八斗。我思虑很久,不敢小看天下人,研究剩下的两斗是什么。”
  “剩下的两斗大约就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所以我又叫,蔡八斗。”
  “有趣,很是有趣。”老者从摇椅上站起来,双手背着,云淡风轻的问道:“一个凡胎独占八斗的书生,该如何打败我,我很是期待。”
  “劝你不出手即可。”
  箫长弓从来不会用嘴讲道理。
  箫长弓出刀很快,自从得到了影之刃出刀就更加的快,快到郡兵队长刚刚看到那道寒芒的时候,箫长弓的那把腰刀就刺进了他的喉咙。当箫长弓从他腰间抽走挎刀的时候,他才隐约的感到疼痛。当箫长弓横刀砍翻身后两名下属的时候,喉咙上的伤口已经裂开,喷涌的鲜血扬撒了整条街。
  “队长死了!”
  “杀了他。”
  余下的郡兵冲杀了上来,箫长弓将双刀十字驾于胸前,于是他砍翻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直至街面上再也没有一个郡兵站起来。
  肩部被一刀砍的皮肉外翻,沐沐流着鲜血,箫长弓却丝毫不在的耍了两个刀花,将刀别于腰间。
  “继续走,不要停。”箫长弓头也不回的对着姚氏兄弟说道。
  南部小院里,老者看着发生械斗的地方笑道:“像这样的小鱼小虾,我只要轻轻的拍一下,他就会化为肉饼。”说罢,老者伸出手来向着械斗的方向,想要拍下去。
  “圣人言,非礼勿动。”蔡不才撕下手中的那姚氏孤本中的一页,那页纸在空气中燃烧着,却让卢庆泰的手掌在空中顿了一下。
  “怪不得你敢前来劝说我,原来你看得懂姚文圣的话。”老者神色复杂的看着面前的年轻读书人。
  “从小经常看,也经常听,自然懂。”蔡不才不卑不亢的说道。
  “文圣留下的书籍有限,你能用几次这样圣人言。”卢庆泰说罢,出来一掌朝向蔡不才。
  “圣人言,不受外力所扰,固然本心。”蔡不才再次的撕下一个,但这一页很快的就燃烧殆尽。
  “圣人言……”
  “圣人言……”
  “圣人言……”
  老者卢庆泰不断的向蔡不才拍下一掌,每拍下一掌,空间便震动起来,蔡不才手中的姚氏孤本就变薄了一分,直到姚氏孤本烧尽最后一页,卢庆泰才停手,面色有些发白。
  “你手中所谓的圣人言已经消耗殆尽,给你个机会,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留着有用之身,为人族贡献力量。”卢庆泰背着手,循循善诱的劝着蔡不才。
  “卢老先生看起来在扶摇境的底子很厚,醍醐灌顶了五个止境,又击碎了一本的圣人言,竟然还有余力。”蔡不才颇为心疼的看着手中的姚氏孤本,再次从怀中掏出一本古籍。
  “圣人言,开卷有益,多多益善。”
  看到蔡不才手中又出现一本古籍,卢庆泰脸色大变。
  能够拥有两本古籍的读书者,不是他的奇遇也太好了,就是他的背景极大。
  箫长弓现在已经气喘吁吁,手中的刀已经不知道不换了多少把,但上面还是有着缺口。
  算上脚下这一队,箫长弓已经砍翻了三十余人,除第一个队长痛下杀手,其余的只是将其砍倒。
  呼吸越来越急促,行动越来越缓慢,身体开始摇摇晃晃,箫长弓觉得,他会倒在下一个小队的手中。
  “将军,我们不再派出小队来截杀姚家的人了吗。”一个裨将对着镇守在信陵郡的将军问道。
  “这小子不错,有些无尽海的味道。每一刀都可以做到精确的位置,简单直接,没有任何的花架子。这是常年厮杀学会的,不同于任何招式。”信陵郡的镇守将军回道。
  “我们不出兵阻拦,会不会惹恼信陵君。”裨将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说道。
  “无妨,我们是神国的士兵,又不是他信陵君的私兵。姚老太君活着的时候,从来就没有难为过我们这些当兵的。不过,不出兵也说不过去,所以就让我会会这个从无尽海来的小子吧。”
  “将军不可……”
  箫长弓面前站着的这位郡兵,迎面就扑来肃杀的味道。这种味道箫长弓很熟悉,在无尽卫里浓郁的充斥着。
  当然,自己的身上也有这种味道。
  郡府将军身材高大,一脸大胡子,圆圆的脸上露着一排雪白的牙齿,笑着对箫长弓说:“嘿,小子,你很不错,我很喜欢你。”
  “谢谢,我也挺喜欢自己的。”箫长弓不咸不淡的回复,腰却像上了弦般的用力扭着,双手已经紧紧的抓住刀柄。
  “哈哈,我他娘的有些欣赏你了。”郡府将军手搭在刀柄上,目光灼灼的对箫长弓说道:“接我一刀,无论怎样,我都会放你过去,可好。”
  “骨头正痒呢,你能帮我松松?”箫长弓反问道。。
  郡府将军的眼睛目光灼灼,抽刀,屈腿,弯腰,猛地跳起,一把大刀狠狠地劈向了箫长弓,箫长弓同时跃起,在半空中相遇,出刀。
  两声清脆的声响和两声沉重的落地声,箫长弓紧握着两柄断了刀,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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