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在等人

　　出了无尽海，天气似乎不是那样的凛冽。
　　从无尽海离去，卸下了身份，放弃了财物，只带着一把刀离开。知道要到的地方，要做的事，却不知道要走多远，如何做到。
　　主仆二人一路上静静地走着，累了就休息，饿了就找些果腹的吃食。天渐渐地黑了，二人却找不到住处。
　　小姑娘尽最大限度的靠近火堆，感觉头发有些焦糊，背后却冷的一塌糊涂。
　　天知道这样的夜应该怎么熬过去。
　　小姑娘蹙起峨眉，搓着小手，怀疑的问道：“你确定这里会有人经过，让后把我们带到一个温暖的地方？”
　　箫长弓扒拉着篝火，时不时的填上几块，保证篝火不会灭，心不在焉的回应：“或许吧，如果那人说的是真的话。如果没有的话，就这样过一夜，雪窝子也不是没睡过。”
　　小姑娘感觉有些委屈，她可是未来要当神皇的人，怎么可以在这样的野外过夜。
　　冬季里的夜极为寂静的，任何风吹草动都听得一清二楚。一阵脚步声从远处传来，踩在雪地里咯吱作响。箫长弓仔细的听着，约莫着有六七个人的样子。箫长弓示意小姑娘躲进事先挖好的雪窝子，将洞口好好的掩埋。
　　那伙人顺着篝火的光走来，身上皆穿着兽皮大衣，为首的胡子大汉自来熟般的坐在火堆前，伸出手掌烤着火。余下的几个人放下手中牵着的白驴子，将其中一个双手被捆绑的人被扔到地上，慢慢的走到箫长弓的身后，形成一个包围之势。
　　被扔到地上的人看到稳坐在火边的箫长弓大呼：“壮士救命！”
　　烤火的大汉似乎手缓了过来，摸着自己的大胡子说道：“娘的，这是什么世道，下山一天就遇见一个穷秀才和一个穷光蛋，也就这驴子值点钱。”
　　抬起头，脸上印着篝火的火光对着对面的箫长弓质问道：“喂，小子，是不是吓傻了，没错，我就是山贼。我看你也没带什么随身行李，要是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或者家里有钱要提前说声，能保命。”
　　箫长弓噗嗤一笑：“很久没有见过这么有职业素质的山贼了。”
　　“职业素质是啥，听不懂，”大汉好像很羞愧的挠挠头道：“也不知道你们城里怪话那学的，那个穷秀才还说什么君子什么的。”
　　地上那人立即做起来说：“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身为堂堂君子，脚踏地头顶天，应用双手劳动获取，尔等这样剪径行为，岂不是食蹉来之食，要知道……”
　　“闭嘴！”
　　“闭嘴！”
　　大汉和箫长弓同时向那个书生大喊，吓得那书生一哆嗦不敢言语。
　　大汉转过头来盯着箫长弓，好奇的问：“敢问少年是谁家的，为什么在这里？”
　　“等人。”
　　“哦？”大汉感觉有些好笑很久没有见过这样胆色的年轻人了，不由分说道：“我等你调息了二十个呼吸还是不顺，看来是有伤在身。”
　　“没关系，杀你还不至于用尽全力。如果不信，大好头颅就在颈上，尽管来去便是。”箫长弓不咸不淡的回复，转手有填了一块木头。
　　“好胆色，那我就不客气了。”
　　随着大汉的话语声刚落，身后的五个山贼向箫长弓进攻，最近的可以感受到他呼出的灼灼热气。
　　箫长弓握拳，中指凸起一个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中那人的喉结，那人痛苦的弯下腰。顺着那人的后背，箫长弓翻了过去，一脚正踹中第二个人的脸上，猛地跳起用膝盖砸中第三个人的面骨，落地余下的两人，被一道寒光侵染。
　　箫长弓持刀转身，认真的盯着那个烤着火的大汉，手中的铁刀一滴血滴在了雪白的地面上。
　　“好身手，我可不可以收回刚才说过的话。”大汉感觉点子扎手，不由得退让一步说。
　　“我在等人，人来了，怎么能走呢？”
　　“好吧，”大汉站起身来，有些无奈的说：“你想怎样，可以商量……”
　　说着说着，大汉猛地将篝火踢向箫长弓，木炭火星都砸向了箫长弓。大汉抽出腰刀，奋起一跃，斩向箫长弓。
　　一声清脆的响声，箫长弓的铁刀被大汉的腰刀硬生生的斩断，大汉横刀横扫，想要将他拦腰斩断，却发现刀穿过一道虚影，背后猛的发凉。
　　大汉看着手腕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留着鲜血的伤口，喃喃道：“影武者吗，难怪。”
　　在无尽海，出刀最快的才会叫做影武者。
　　在你砍中影武者的时候，你的身上就已经出现三四个伤口。
　　大汉跪倒在地，箫长弓皱着眉头，身上的几处伤口似乎撕裂了，不过不耽误他弯腰捡起大汉的腰刀。
　　“有些话该我说了，”一阵阵的疼痛让他呲着牙，一脸狰狞的说道：“我看你也没带什么随身行李，要是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或者家里有钱要提前说声，能保命。”
　　再三确定那个书生没有什么威胁，箫长弓将雪窝子里熟睡的小姑娘拽出来。小姑娘迷迷糊糊的看着周围，习以为常的打着哈欠。
　　于是乎，大汉在前面领着路，白驴被箫长弓牵着，书生背着熟睡的小姑娘跟在优哉走着的箫长弓后面，一脸欲言又止。
　　箫长弓背后好像长了眼睛，悠悠的问道：“你想问什么？”
　　书生伸出两根手指，疑惑的问：“两个问题，第一们这是要去那？”
　　“去山贼的老巢，听说那里温暖而且有吃的。”
　　“这岂不是羊入虎口？”书生大吃一惊，差点将背上的小姑娘扔下去。
　　“为什么不是引狼入室？”
　　箫长弓踹了一脚磨蹭的大汉，笑着回答。
　　书生心中大叫呜呼哀哉，刚逃出虎穴，又进了狼窝。
　　箫长弓转过头看着神色复杂的书生，笑道：“你的第二个问题呢？”
　　虽然书生有些害怕，但还是说出心中的疑惑：“什么叫做专业素质？”
　　箫长弓有些恼火，这应该怎么解释，狠狠的瞪了那个书生一眼，恶狠狠的说：“好了，你问的都说了，所以请你闭上嘴。”
　　书生头如捣蒜般的点头，颇有些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
　　走了很久，小姑娘都在书生背后睡醒了，才走到大汉的山寨。
　　“什么人？”山寨上守夜的人率先发现这队人，在微弱的火光和身形下，不敢确定的问道：“带路的可是曹二哥？”
　　“正是。”大汉声音沙哑，轻轻地咳了几声，背后的那一道险些穿过肺腑。
　　“这……”离近了，守夜的人才看清那位曹二哥被束缚双手，后面牵着驴子的少年时不时的用脚催促着前进。
　　箫长弓一脚将大汉踹翻在地，腰刀搭在大汉的脖子上，狞笑着对守夜的人说：“告诉你们大当家的，我抓了你们的人，不给赎金我就撕票！”
　　守夜的人感觉很方，到底谁才是山贼。
　　“我知道，这样不足以让你们大当家出门相迎。”
　　箫长弓越过了地上的大汉，走到了山寨门前，深吸一口气，举刀向山门砍去。
　　碰的一声，木质的山门化作一地的废墟，门后那条青石台阶上，出现一条淡淡的刀痕。门里是两三个惊恐的山贼，门外是带着狞笑手持腰刀的少年。
　　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人走出来，看着地上的废墟，不谦不卑的问道：“少年所谓何事？”
　　“一顿饱饭，一宿好眠即可。”
　　“如影随形，已成刀罡，想必是无尽海中的影武者。也不知道我这个山门怎么惹到你们影武者了，每个影武者出无尽海，都会在我的山门试上一刀。”中年人淡淡的几句，近乎将箫长弓的来历道净。
　　中年人思索了一下子，侧身伸手：“那大当家有请。”
　　箫长弓不假思索的跟在那中年人的身后，十分自来熟的问道：“不知道大当家今夜请那些吃食？”
　　看着这位变脸如翻书般来去自由的少年，不由得有些好笑问道：“你想吃些什么？”
　　箫长弓舔着嘴唇，笑着道：“山珍海味不嫌腻，粗茶淡饭不嫌苦，果腹就可以。”
　　中年人笑道：“你倒是不客气。”
　　于是指派一小山贼带路，带着箫长弓一伙到后面的一个偏房。书生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新奇带着些恐惧寸步不离着箫长弓。
　　很快，吃食摆满桌子，看着满桌吃食，书生日子不曾进食的肚子不争气的叫唤起来，报羞的看着主仆二人，在两人的同意下，书生开始大快朵颐，吃到一半，突然发现主仆正在静静有味的看着书生狼狈的吃相，不由得小声的问道：
　　“你们怎么不吃？”
　　“你吃。你先吃，”小姑娘虽然很饿，但是仍然没有动筷子的想法，咽了咽口水说道：“我们都是穷苦家出身的孩子，吃点残羹剩饭就可以。”
　　书生一位这是为了照顾自己一介书生，便心安理得的吃起来，刚吃了几口，突然想到什么，焦急的说道：“这里可是山贼的老窝，若是在饭菜里下毒怎办。”
　　小姑娘拖着下巴，理所应当的说道：“所以先让你吃啊。”
　　书生嘴里的东西咽也不是吐也不是，突然大叫：“糟糕！”
　　小姑娘也有些慌张，箫长弓也眯起了眼睛。。
　　“我的驴还没喂呢。”
　　书生有些狡黠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