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二十二节 异族的蓝眸

　　第二十二节异族的蓝眸
　　无论是风猎隼还是箭猎隼，属于蓝眸族的任何报急的情报，都是送到族长的家里。
　　当然，各显贵家族也有自己的猎隼传递情报。
　　当短管哨的声音在院落的上空响起的时候，正在屋子里思考的蓬经过瞬间的声音识别后，也是大吃一惊。这是他任族长以来，第一次接到风猎隼送的短管哨急报。
　　蓬极速奔到院子里。已经确认目的地的风猎隼，箭射般几乎是垂直着从空中俯冲下来，落于院中专设的架子上。
　　蓬走过去从风猎隼的腿上取下放情报的哨芦茎管，并解下另一条腿上的短管哨。风猎隼十分顺从地等待着，脑袋不停地转来转去，似乎很好奇地用眼睛打量着蓬。风猎隼是自己驯养的，但此时蓬并不知道这只风猎隼从哪里放飞过来？有什么急事？
　　蓬就在院中看完情报。瞬间，他极大的震惊了，脱口自语道：“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经过暂短的思索后，他通知了五长老艾和十长老苧，并让艾组织了五百人的勇士队伍，然后向崖口码头出发了。过程中，艾通知了八长老蒙；而族长蓬，则带上了喀。
　　然而，所有人不知道的是，塬中心发生的一切，都被每天在笔峰上好似无聊的观察着塬的蓝眸族神师荒看在眼里。
　　“发生了什么？”他喃喃自语：“看起来有五百人的勇士队伍；族长蓬还有几位长老；‘梅西耶’之子也在里面；他们向北去了。”
　　“这样简易的出发，目的地应该不会太远。”
　　他抬头望向北面的方向：“那里发生了什么？”
　　忽然脚有点痒。
　　荒低头看去，一只浅绿色的草蜥贴着他赤着的脚爬行了半圈，然后向远处逃去。
　　荒皱起眉头，自语：“我不喜欢这些绿色的四脚爬虫。”
　　他顺着草蜥逃向的崖边看去：几根万色花藤的须茎从崖下攀援上来，在峰顶伸展了数米远，大小不一的鹅掌状叶片翠绿欲滴，红黄蓝紫****的各色喇叭花节节开放，显示出旺盛的生命力。
　　荒继续自语道：“我不喜欢向上爬的藤，我喜欢垂落的藤。可是，没有向上的攀爬，如何能有向下的垂落？除非那根本来就扎在上面吧？”
　　他抬头向南上方的天空看去。
　　此时，在塬东北的崖口码头，蓝眸族的大长老妄和六长老芾，纵然是年老成精，阅历丰富，面对眼前的情况也是震惊无比，束手无策。好在他们知道，以风猎隼的速度，族长蓬肯定早已得到情报，并且会赶来处置当前情况。至于如何处理，还是等蓬来到后再说吧。需要他们俩当下做好的就是，稳定好目前的局势。
　　他们想：最好是蓬能带一队蓝眸族勇士过来，而且人数足够多。
　　妄和芾并没有等多久。随着部分人群的欢呼，一队五百多人的蓝眸族勇士队伍出现在他们的视野。很快，他们就看清在队伍前面的蓬和喀的身影。随即，又看到他们身后缀着的五长老艾和八长老蒙及十长老苧。这么多长老和族长集聚在一起，即便是在塬，也是少有的。
　　看着快速接近的蓝眸族勇士队伍及其他长老们，妄暗自思忖：蓬的反应迅速理智，正确得当；处置问题的能力，确实一流。
　　蓝眸族勇士的队伍在崖口码头几乎全部是射鱼族人聚集的庞大人群外站住待命。人们闪出一道缝隙，族长蓬、五长老艾、八长老蒙及十长老苧向人群围住的中心走来，喀跟在他们的身后。很快，他们和先期到达的大长老妄及六长老芾会合了。
　　人群围住的中心区域还是很大，数百平方丈，十分宽余。
　　喀惊讶地看到，最中心地带有五、六十个人，或坐或站，神色警惕，正看着自己新来的这几个人。他们的服装有说不出来的怪异；几乎每人手里都拿着一种更怪异的物件，前面是金属的筒，后面连着木制的托。喀判断，那应该是这些人的武器。尽管隔着十几丈远，喀还是注意到了这些人的蓝眸。
　　大长老妄已经开始向族长蓬介绍他已经了解到的情况。
　　这是一群未知的人类种族，前几个时辰乘两只巨大的木船在崖口码头登陆。由于他们异于我们蓝眸族的木船样式，特别是他们更特异的服装，当时在码头上的射鱼族就阻止他们靠岸，结果，他们就用手里的家伙攻击了，一下子就打死了十几个射鱼族人。正好今天是射鱼族的一个节日，人们都没有出去，等待晚上的庆祝。于是，射鱼族的青壮勇士都跑来，用武器攻击了这些人，也用他们的武器投死或投伤对方三、五人，就在这些外来的异族人自己围成的小圈中间躺着。或许看到射鱼族人太多，且不畏死，这些人放弃了主动攻击，但也不容许外人靠近。他们也看到了我们蓝眸族人，试图交流，但语言不通。码头的蓝眸族人说服射鱼族人，也停止攻击，但看到对方怪异的武器威力强大，且野蛮强横，感到事情重大紧急，于是放出带着短管报急哨的风猎隼。现在双方僵持着，等待着蓝眸族高层的处置。
　　妄神色凝重的对蓬说：“他们说，这些异族人手里的武器能喷火，几息间就射倒了二十几个射鱼族人，其中死了十几个，十分可怕。”
　　蓬没有说话，久久地凝视着这些陡然来侵的异族人的手里的武器，脑海中却浮出了一些画面：夏族的神秘的壁画洞里，洞壁上画着的各种怪模怪样的喷火的物件，其中一些手持的，和现在这些异族的蓝眸手中拿着的十分相似。他暗忖：这些人从哪里来？他们怎么会有喷火的武器？
　　妄的介绍尽管声音不大，但并没有刻意回避其他长老，因此，喀也听得清清楚楚。
　　“能冒火的武器？”他震惊地用眼紧紧盯住异族人手中的家伙。
　　蓬开口说话了：“看到他们的蓝眸了吗？几乎和我们的一模一样。”
　　几位长老点头。
　　蓬语言轻松，说：“说不定，我们会有一定的关系呢。”
　　他一面说着，甚至笑了笑，但眼神中的凝重却一刻也没消失。
　　一个一见面就攻击，而且是蛮横残暴的攻击，会是一个和善的人类种族吗？即便是和我们有关系又能怎样呢？
　　蓬和几个长老商议了一会儿，做出了决定，他们一起向外面退去。
　　异族的蓝眸人警觉起来，他们外围的二十几个人站立起来，紧张的注视着局势的变化。
　　五长老艾出了人群圈，开始发号施令。
　　射鱼族让开了一个很大的通道，并且向后退去。一队队蓝眸族勇士进入到内圈，代替了他们的位置，形成层层包围。然后，第一圈的人，拉弓搭箭，对准了中间的异族的蓝眸。
　　几乎是同时，异族的蓝眸又站起十几人，向外围成一圈，双手平举起武器，与头同高，对准外面的蓝眸族勇士们。
　　艾对一个勇士队长说：“示意他们，放下所有的东西，投降。”
　　勇士队长向前几步。顿时，有几支异族蓝眸的武器对准了他。勇士队长毫无惧色，演示了几遍要异族蓝眸投降的动作。
　　几个异族的蓝眸好似看懂勇士队长的示意，议论了一番，之后，没有动作，继续对峙。
　　艾对勇士队长说了几句。勇士队长喊起了号子。
　　一个一抱大的鼠尾藤缠绕的球被抛向了中间的空中，第一圈的蓝眸族勇士每隔两人弓箭上举，对准鼠尾藤球。勇士队长又一声口令。弓箭上举的勇士们同时射出，无一空发，全部中的。鼠尾藤球落地的时候，已被几十支箭射成刺猬般。
　　勇士队长没有说话，又将刚才示意投降的动作做了一遍。
　　异族的蓝眸有几个人又议论一番，似乎比刚才激烈。然而，一会儿静默下来，还是对峙着。
　　勇士队长又一声口令。
　　第一圈的勇士们还是隔两人一个，弓箭微垂，随着口令射出，在异族蓝眸丈数外暴起一圈尘土。在他们射完迅速重新搭箭的同时，随着口令，第二轮弓箭发射完毕，强劲的箭矢射在地面，暴起一个更小的圈子的尘土。
　　勇士队长的第三次口令响起。此时，所有第一圈蓝眸族勇士的弓箭都是平举。而后面的蓝眸族勇士们也已搭好弓箭准备着。
　　异族的蓝眸的几个人已经在激烈地争论着了。他们一面争论，一面惊惧地指点着外面铁通一般箍围着的平举着弓箭的蓝眸族勇士们。
　　蓝眸族勇士队长没有受骚动的异族的蓝眸的任何影响，依然按照自己的节奏，神色冷漠地准备发出第三次口令。
　　正在这时，无人注意的异族的蓝眸人围成的圆圈的最中央，发出了惨烈的被宰杀的野兽般的喊叫声。
　　异族的蓝眸们陡然吃惊，回头向身后看去，略略愣神，随即集体惊叫着四下散开。虽然一面警惕地不时看向更外围的用箭指着他们，或许下一刻就要射出箭矢的蓝眸族的勇士们，但还是毫不犹豫的迅速离开中心地带。
　　艾暂时制止了蓝眸族勇士队长的口令，一面警惕的注意着慌乱外撤的异族的蓝眸。
　　随着异族蓝眸人的散开露出缝隙，蓬和长老们及其他人逐渐看清他们身后中间发生的事情，随即，他们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