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十三点！”李莉回了我一句。
　　十三点是这个城市的方言，意思和普通话中的“有病”相近，但是又不像“有病”那般存粹是贬义的意思，尤其是从女孩子的口中说出，还会隐约带着那么一点欲迎还拒的意思。至少说明这个女孩对你没有反感。
　　从李莉的“十三点”中，我听出了那么点意思。于是我将手掌大胆地覆上了她的大腿。李莉的身躯哆嗦了一下。
　　她的这一哆嗦，让我的心也跟着一起颤抖一下。我想起了吴欣。记得我和吴欣刚在一起的时候，每次我挑逗她，她也总是会这样不经意的一哆嗦。想到吴欣，我不由得心中一阵惭愧与内疚。结婚这几年，我始终没有闲着，身边的花花草草不断。每次我总是在提上裤子，身体和精神都瞬间空虚无比的时候，心中深起无限的悔意。每每这个时候，我都在心里暗暗发誓，这将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做任何对不起吴欣的事情了，否则终生不举！然而，每次都用不了几天，当诱惑再次出现的时候，发过的毒誓立马就烟消云散了。很多时候我觉得蒋军说的一点不错，我就是个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下半身指挥着上半身。
　　出租车拐进了一个小区。小区没内除了路灯，只有零零星星地几间屋子还亮着灯光。我想那一定是为晚归的人留着的。有男人留给女人的，也有女人留给男人的。我不知道吴欣今晚是否有应酬，如果此刻她在家的话，我家窗口的那盏灯一定也亮着，即便是我彻夜不归。这是吴欣一直以来的习惯。
　　正想着出神，我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耳垂被一阵温暖包围，紧接着是一股含着香味的热气，喷得我全身一阵酥麻。
　　“去我家吧！”李莉在我耳边说。
　　我看了看她。她眼神迷离，两颊微红，一副发了情的样子。瞬间，我刚才心中涌现的对吴欣的愧疚被体内涌起的荷尔蒙冲击得一干二净。我屁颠屁颠地跟着李莉下了出租车，一把搂过了她的细腰。
　　我完全没有想到，看着如此单薄的李莉，身上却蕴藏着巨大的能量。我们刚走进屋子，她便像一只发了情的母猫，一把将我推倒在了沙发上。
　　当我从李莉家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微微亮了。我打了个车，回到家里的时候，客厅的灯还亮着，应该是吴欣为我留了一整夜的灯。刹那间，愧意又涌上了心头。
　　我蹑手蹑脚地走进了卧室。吴欣依旧在熟睡当中，我在她的身边躺下。吴欣在我身边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时不时地还砸吧着嘴。我俩刚确立关系的时候，吴欣就常常因睡觉砸吧嘴而被我嘲笑。那时我时常称她为少女猪，连睡觉的时候也在想着吃，嘴巴没有一刻是闲着的。想想真是时光荏苒，我和吴欣认识七年，结婚也已经五年了。
　　吴欣动了一下，她胳膊伸出了被子，露出了一双香肩。她穿着白色的内衣，明晃晃的胸罩带子挂在肩头，扎入我的双眼。
　　吴欣穿内衣睡觉的习惯是在我的逼迫下养成的。记得我俩刚同床而眠的时候，吴欣总是在我们折磨完出租房的木板床后又一件件的把衣裤全部穿上。后来，在我的多次抗议下，她这才妥协，每晚只穿着内衣裤睡觉。但是至今不肯光着身子睡觉。
　　正当我陷入回忆的感叹中时，吴欣醒了。她在我耳边小声地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侧脸看了看她，没有回答，而是在她的额头轻轻地吻了一下。
　　“昨晚喝了不少的酒吧！饿不饿？我给你煮晚面吃！”吴欣睡眼朦胧地问我，说着就要起身。
　　我拦住了吴欣，然后将她揽入了自己的怀中。
　　吴欣在我的怀中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直到她手机的闹钟响起。我躺在床上，看着吴欣起床穿衣。吴欣的内衣已经很久了。白色的内衣经过了不知多少次的洗涤，已经开始泛黄。可她仍旧不舍得扔掉。吴欣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她舍得给我买七八千的杰尼亚西服，却不舍得给自己添置一套新的内衣。我双眼开始湿润，怔怔地看着吴欣几乎完美的玉体上却包裹着极其不相称的老旧内衣。
　　“看什么呢？”吴欣发现了我在看她，笑着问我。
　　“我老婆真漂亮！”我笑着掩饰双眼的湿润。
　　吴欣停下穿衣的动作，走到我的跟前。她俯身在我的脸颊亲了一口。“算你识货！”吴欣对我说。
　　我伸手勾住吴欣的脖子。吴欣顺从地将双唇贴上我的嘴巴。我翻身，在吴欣“我还要上班去呢！别闹！”的抗议声中将她压在了身下。我发现，在女人身上，我有时候真的是精力无限。
　　吴欣挎着我的胳膊，一脸的红润。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一起出门了。我们在小区门口的早餐店吃完早饭，然后各自上班。临别前，吴欣又在我的嘴上重重地亲了一口。我们甜蜜地就像是一对刚结婚的小夫妻。
　　“你小子！早点收心吧！当心被你老婆！”王超经常这样警告我。王超是警察，也是我们寝室四兄弟之一。他的职业习惯让他深信纸是永远包不住火的。
　　如果有一天，我被吴欣人赃俱获。她会原谅我吗？我不知道！也不敢想！
　　刚到办公室没多久，同事就告诉我，缪总找我。我问:“哪个缪总？”这才想起来，新来的部门经理姓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