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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这便是幽冥,这便是我心中的钟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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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蛮荒天下是个对与浩然天下那些个土生土长的人来说是个陌生的地方,除了那些个顶尖的大佬,任凭文人墨客怎么想象也很难明白,三个月亮同是悬挂苍穹顶下的风景。
  认知局限了思想,思想受困与眼见为实。
  那么即将眼见为实的幽冥又该是个什么光景呢?
  说道幽冥,这里就不得不提到轮回二字,万物都有轮回,这本就是一个圈,生死也不单单是起点与终点的直接关系,因为起点和终点它们都在这个轮回的圈子里,然后一点点的泯灭。
  人生人死人困苦,修仙修道修超脱。
  陈平安此时此刻就在人们谈之色变的黄泉路上,他不是孤身一人,准确的来说,他不是孤身一鸟,他的脚下还有一个人,再一次准确的来说,脚下的那个也不是一个人。
  一鸟一鬼,就在这肆无忌惮的行走在黄泉路上。
  钟魁赶路的方式有些奇怪,一步三尺,三尺之外就是另一个光景,但是一步之后必然停顿几秒,再跨出下一步,看似只走了小小的几步,但肩头的陈平安并不好受,如同坐上了能飞入高空的秋千。
  急速,停止!急速,停止!如此反反复复。
  这种感觉并不好,甚至看不清周遭的景象,就好比刚睁开睡醒的眼睛,看到了两头夺食洪荒巨兽,一个眨眼就变成了一座巍峨的高山,最为神异的就是钟魁明明双脚踏在了实处,而他肩上的陈平安完全就是被扔来扔去的皮球,只剩下了头晕目眩的难受,这是陈平安第一次行走幽冥,相信这也不是最后一次,旅途并不是很愉快,好在钟魁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细心的陈平安数了一下,钟魁一共踏出去十七步,每一步都是缩地成寸,但他不知道钟魁走了多远,钟魁自然也不会告诉他。
  十七步走了半个幽冥。
  这要是换算成浩然天下的里程,大概就是宝瓶洲与桐叶洲之间四五个来回,就算是擅长奔走的飞升境大修士都做不到,还在二境徘徊的陈平安自然想象不到这是一种怎样的不可思议。所以钟魁才不会说,说了肩上这土包子也不会相信,他钟魁如今在幽冥的能耐要是拿出去吹牛只怕没人会相信,反而会挨揍。
  想到这这里,停下脚步的钟魁望着灰蒙蒙的远方,用手摸了摸自己扬起四十五度角的俊脸,十分忧伤的叹了一口,如今这幅模样没有一壶美酒还真是可惜,更可惜的是就算他有酒也不能痛饮,这幅没成型的鬼神之躯除了能想想九娘,能听能看能缩地成寸,实则是什么也做不了,要不然幽冥的大佬也不会让他在酆都挑选几个保镖,虽说不用担心什么自身安危,这些个保镖也被浩然天下的规矩压制的厉害,可好歹也能差遣一二不是?
  小白小灰这么好听的名字怎么就没人喜欢呢?不对,应该是怎么他手底下那两位擅长厮杀的大妖怎么就不喜欢呢?简单易懂好使唤,枉费他钟魁的一片苦心,当然,这番心里话,他可没对着那两位劳心劳力、任劳任怨的大妖细说,保不准人家直接抽刀就砍,那就闹出天大的笑话了。
  已经死过一次,算是死的不能再死了,再来一次,妈耶,不提也罢,想想就头疼。
  陈平安稍稍往外边挪了一下小爪子,旁边这位仁兄脸上的表情变化莫测,时而咧嘴一笑时而哀声叹气的模样让他有些心慌。
  目光瞥向远处,眼前的光景,又是一番难以用言语来形容之地,那怕是之前尽量去构思这个陌生的世界,可真正看到了这个世界的这一瞬间,惊愕依旧无法避免,好奇和兴奋皆有。
  
  目之所及乃是一望无际的昏暗,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虽说昏暗但依旧有光亮。
  这片土地之上,是那数以亿计的形似萤火虫之物交织在一起,它们看着好像一模一样,实则大不一样,它们是这幽冥的萤火,也是幽冥的光。
  
  朦朦胧胧,浑浑浊浊,鸡蛋里塞下了一颗西瓜,西瓜如此的无限大,视线也不再被局限,在彻底停下来的那一瞬间,就能感受到这幽冥的一切,特别是那些莫名的悲伤快乐还有愤怒恐惧的情绪,一股脑的涌向了陈平安的心湖,许久不曾波动的心湖边缘挤满了人群,他们拿起手中的石子用力砸向了湖面,为何会如此猛烈?涟漪不断,波动不止。
  都是些没有故事的情绪,没有那种被当头棒喝的感觉,但是这些个情绪却是如此之多,多到陈平安不得不紧闭双眼,紧挨钟魁。
  “是不是既难受又吃惊?”陈平安看不到钟魁脸上的调笑,“这幽冥我是第二次来,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就和土包子进城没什么两样,恩,差不多就是你现在这个样子。”
  无奈不能张口说话,陈平安只能狠狠的啄了两下钟魁的肩头,以此示意他的不满。
  钟馗这人向来跳脱,为此还有不少夫子说他放浪形骸,眼中无那礼法礼度,长此以往下去定然要走歪门邪道。对此钟魁向来是不予置评,就算听见了这些个牢骚话也不会去与人争辩,说不定还要用手挠挠耳蜗子,然后大笑三声,潇洒离去。
  放浪形骸的机会不多,有了这种机会当然要抓紧,至少钟魁抓着陈平安的手·····很紧,他又开始抚摸那顺滑的羽毛了。
  讲真的,陈平安现在要是能恢复人身,他肯定要舍命递出一拳的,指不定还要来个擂鼓不断,拿出十二分的气力反抗到底。可谁让他现在这个最强五境下幽冥,还是被这未来板上钉钉的幽冥大佬攥在手心,现在嘛,只能任人宰割,就连狠话都说不了两句。
  说来也奇怪,本体这只三眼乌鸦就算在浩然天下也绝对是有金丹之上的实力的,不同于那些个浩然土生土长幻化人形的大妖,陈平安是和来自幽冥的三眼乌鸦交过手的,相信就算是擅长杀伐的金丹大妖在这只小鸟面前也绝对讨不了什么好,说不定一个不小心还要丧命。
  身如金刚混铁,速度奔雷闪电,用来形容这只小小的鸟儿在合适不过。
  可到了他陈平安这里,怎么连飞都是个困难事儿?
  “三眼乌鸦是幽冥特有之物,可随意穿梭人鬼两界,而且它们的祖先更是厉害,曾经的幽冥共主九烙之后,身而金丹可不是开玩笑,但是也有几个致命的缺陷。”钟魁蹲坐在一条望不到尽头的漆黑河边,像是在等什么人,等人向来就是一件极其心烦的事,为了打发打发时间,百般无聊的钟魁只得在这里说着这些个只有陈平安能听到的幽冥密事。
  “第一个是不能拥有智慧,第二个就是不能修炼成人形,天道多少还是有些公平的,但也因为如此,三眼乌鸦成了生人寄主的最佳选择,只是寄主之后会暂时失去所有神通,仅仅能延缓幽冥天下对生人神魂的腐蚀,说白了就是,没了我钟魁在这儿,就算你知道了这个法子,你也没办法在这里生存,指不定还没开始扑腾呢,就被路过的小鬼儿给碾死了,要么就是被幽冥的大道腐蚀的连渣都不剩,绝无第三种可能,这事儿就算是在幽冥怕是也没几人知道,我也是偶然翻到过几篇残缺不全的古典才侥幸得知一二,但是我事先说好,这法子我也是第一次尝试,日后要是有个后遗症什么的,你可别来找我啊。”
  啄不到肩头,那就奋力去啄这家伙的手指,总要让这没谱的家伙付出点代价,就跟练拳是一个道理,反正都是拼命,用拳头和用嘴也没什么区别,看着陈平安奋力挣扎的模样,钟魁脑子里有了一个古怪的想法,若是有那些个正义之士能瞧见这光景,指不定得站出来大声呵斥他,“你这么大个人欺负一只鸟,你有脸吗你。”
  自从身死之后,钟魁许久不曾这么开心了,所以自娱自乐的钟魁笑得很欢畅。
  陈平安奋力挣脱出了钟魁的魔掌,一蹦一跳的挪到了钟魁脚下河边,幽冥天下的萤火是移动的,却不是什么活物,类似一种漂浮的发光物质,不好形容,因为只要陈平安一靠近这些光点,这些光点便马上熄灭然后消失,细心观察之下,就可以看到不远处的另一个地方,又会多出那一抹光点,这些光点在组成了一道有型的屏障,就像是河堤,拦在了钟魁和他身前。
  之所以说是河,是因为陈平安老远听到了涛涛的水声,看到了漆黑如墨就算萤火都不敢靠近的地方,不管是听还是看,都应该是一条河。
  为什么说是应该呢?因为陈平安从远观到近在咫尺,认知也就变得不那么肯定了,浑然一体的漆黑,滔滔滚动的水声,脚下也不是泥土,更像是海边的细沙,一条黑色的长线贯穿这个世界,黑线的上方就是那浮动的绿光,两种颜色泾渭分明,互不打扰。
  黑线的一边是钟魁陈平安和无数绿豆大小的荧光,黑线的另一边则是没有一点点波动的死寂,黑的纯粹,静的可怕。
  “不要去碰,黄泉之水可不是你现在能碰触的,就算是你阳间的肉身,碰到了不死也要脱层皮。”
  钟魁的及时制止打消了他的念头,陈平安一向惜命,既然提及那自然不该冒险,钟魁也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片刻之后。
  那条不知多少丈宽的河面上蓦然出现了庞大到不知多少丈的异物。
  又是一种别样的颜色,通体猩红如血。
  “酆都巨舟了解一下?”
  钟魁话音刚落,这边的陈平安又稳稳的吃了一惊,陈平安是有乘坐过跨洲巨舰的,但是要是和眼前的这艘船一比,其实没什么好比的,这简直不像是一条船,而是一座漂浮的大山,说句不是笑话的话,家乡的披云山恐怕都不及这‘大山’的十分之一,只是这‘大山’长了一张船一样的脸。
  钟魁转过头笑了笑,随口说出了一件惊掉陈平安下巴的小事儿:“这不是漂浮的大山,是船也不是船。而是幽冥最有实权,实力也是最强之一度厄冥王的本体身外身所化,而且还不止这一个,像这样的巨舰,幽冥有十三艘,按浩然天下时辰来算,大概就是十二天往返一次,千年不歇。”
  巨舟之所以能在没有一丝光亮的黄泉之上远远看见,在于它自身散发着刺目的红光,在这混混浊浊的幽冥,这艘庞大的巨舰就是一座灯塔,亡魂最后的港湾,下了船面对他们的不是十八层地狱便是轮回转世,甚至还要磨灭掉活着的最后一丝情绪。
  又是一幕奇怪的景象,那些个不敢靠近黑线的荧光在巨船停靠的瞬间,竟然像发了疯一样向着船身放下的过桥梯涌去,数量骇人,没有实质的荧光挤压的那艘大船都有些颤抖,开始左摇右摆。
  如果之前说这些个荧光是河堤,那现在更像是决了堤的洪水。
  它们在肆无忌惮的宣泄,只想奔流到世界的尽头。
  “从现在起,不要回头。”钟魁说的很认真,肩上的鸟儿也听的很仔细,“就算是在这里破口大骂,那怕是元婴玉璞的修士使出全力一击打在这船身之上,顶多也就是鬼将现身拘禁。这话只是说与你听,因为没有神志的亡魂被莫名的事物牵引,完全不由自主,但是你不一样,你有回头的想法,和能回头的行为,行船之上的一次小小回头,冥王会直接从沉睡中苏醒。”
  好奇心会害死猫,陈平安索性闭上了双眼,只留一条细缝探视,能看到的事物少了许多。
  钟魁双手插入衣袖,缓缓登船又像是在爬一座直通天庭的长桥,并不崎岖,很是通途。脚下的这条过桥梯格外的小,也就只有他一人行走,除了陈平安,无一人一鬼胆敢踏足。
  登船行至一半,钟魁又说了一件幽冥所有鬼怪都知道的事,只是这回神色不那么跳脱。
  他的眉头紧皱,很是肃穆。
  “这里的每一点萤火,都是一个死去的生灵。”
  这个说法算是彻底打破了陈平安对生死之后的认知,心湖之上回荡着钟魁这随口说出的一句话,先前的小石子被钟魁反手一抓就成了一座小山,这山砸向的还是陈平安的心湖,那怕是今天已经吃了足够多的惊,也不足以形容陈平安此时此刻的心情。
  沉重而又复杂。
  因为可能死在自己手上的人就在其中。
  可能还有在陈平安儿时就喜欢蹲坐在水井边,喜欢晒着太阳感受余光,年迈的街坊邻居。
  想到这里,陈平安肃然惊醒,一个如同被闪电击中的念头再也挥之不去。
  离去多年的爹娘就在这无数的荧光之间,他们甚至看到了自己。
  埋在心底的那股子的难受,变得更加难受。
  他也从未像现在一样渴望着,盼望着一次小小的回头。
  
  钟魁停下脚步,叹了一口气,“执念越深,停留在黄泉路上的时间也就越长,先前不与你说这个,就是怕你多心,但是既然知道了,却故意不告诉你,心里想着这是为你好,这种事钟魁做不来,哪怕告诉你晚了些,你也不要怪我,你这副肉身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你的神魂时刻被这幽冥之气腐蚀,在这里你待不了多长时间。”
  “我也不知你爹娘是否就在其中,想回头就回头看一眼吧,这后很长的一段岁月里,恐怕也没这个机会了。”
  陈平安没有回头。
  钟魁知他心中所想,语气轻松的说道:“你别看我先在就只是半罐子的玉璞境,可我好歹也是十殿阎王钦定的天师,不是和你吹牛皮,就算现在度厄冥王现身,顶多也就是训斥我两句,不会怎么样的,你大可放心。”
  钟魁越是这么说,陈平安也愈发的坚定了决心,老老实实的蹲在他的肩头,索性连眼帘下的那条隙缝也彻底消失。
  他陈平安不是君子,但也知道什么是有所为有所不为,为了自己的私心陷朋友于不义,钟魁不会做,他陈平安也一样不会做。
  朋友之间,不必太多的言语,那怕是心中再怎么不舍,也阻挡不了一个事实,回头于事无补,只求心头安稳的回头更会害了朋友。
  从新登船的钟魁站直了身子,没有风,他的双鬓发梢浮动,周身一件红袍若影若现,头上一顶礼冠呼之欲出,不多时,钟魁手中又多了一支笔,正是临别之前陈平安送于他的小雪锥。
  “陈平安,现在的钟魁做不了太多的事,但钟魁可以答应你,日后掌管幽冥,不管做什么我都会多想一想,陈平安的爹娘是否就在这些荧光之中。”
  “不说十年百年,哪怕就是千年万年亦会如此。”
  蹲在钟魁肩头的那只鸟儿依旧紧闭双眼,周身轻羽微微颤抖。
  此生有此一友,他陈平安只觉无憾。
  ································
  “不管管?”
  酆都巨舟之巅有一棵泛着淡淡清香的桃树,高不过十尺,蜿蜿蜒蜒郁郁葱葱,有些许灵气的桃树枝都能让一些鬼物心头不适,更何况长在酆都巨舟之巅的桃树,肯定不是凡物,但是有多不凡,没几个人能看到,自然这四座天下也没几个人知道。
  说话之人,就在桃花树下百般无奈的折着桃花,是一位身姿俊朗,玉树临风的男子,只是腰间的那串玉佩有些大煞风景,不是寻常的白玉翡翠,而是一只小巧的墨绿骷髅。
  可怜的桃花,被人如此糟蹋,而这桃树的主人居然也不出声劝阻,全然不放在心上,就这么疲懒的瘫坐在竹椅之上,双手十指交叉放于腹部,仰头看着漆黑一片的天空。
  名副其实的天空,连一颗微弱的星辰也无,这不是浩然的天,这是幽冥的天,也是他度厄冥王的天。
  “等这桃花开完的时候再来糟蹋岂不更好?”
  树下男子闻言,停下摘花的手,转过身来笑问道:“怎么?这就心疼了?”
  度厄冥王是一位什么样的存在,知道的人不多,但是知道的人一定会像钟馗一样,哪怕嘴上不说,内心始终怀揣敬畏,只可惜这幽冥至今无人能合道,自然没有功德一说,如果有,那自囚黄泉之上为世间送去无数新生的度厄··········
  大道不可名言,能说出来的道一定不是完整的道,脉络障也不单单是文字,道这一字之上的障,糊住了不知凡几的眼睛,自以为明白了道祖的五千言就是道了吗?那写出五千言的道祖是不是就是世人口中的道?
  道祖是道不是道?桃花的主人一向不置可否,他也总是如此,多听多看多做多想,方得始终。
  度厄站起身来,走向了不远处的阑珊,阑珊下方清晰可见无数荧光冲撞巨舟,而这巨舟之巅并无丝毫波动,明明就是一体,好似船巅与船底不在同一平行时空,也没谁能想到在这幽冥留下无数传说的度厄,居然如此瘦弱,甚至平平无奇。
  “我要是真心疼这没开完的桃花,你这会儿应该在黄泉河底了。”
  俊朗男子嘿嘿一笑也不反驳,做那些无用的意气之争,事实就摆在那里,他本来就打不过眼前这家伙,这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话又说回来,这幽冥黄泉之上,谁能与他度厄相抗?
  度厄只要还在这黄泉之上泛舟,他就是无敌的,毕竟当初号称真无敌的道老二,赤手空拳的来到这黄泉之上不一样没讨到什么好?后面要不是道老二厚着脸皮回家一趟拿了那把剑,俊朗男子坚信,真无敌一定灰头土脸。
  “真不管?小家伙坏了规矩,老家伙不站出来说两句是不是太不合适了?”
  俊朗男子口中的说两句,可不真的就只是说两句,像他这种存在,两句话整死一只小鸟,一个小小的半罐子玉璞是真的很简单,简单到就只是一口茶的功夫。
  度厄不怎么笑,至少万年之内,微微一笑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这会儿这个不爱笑的人倒是笑得很开心,因为登船的小家伙在说出那句“不说十年百年,哪怕就是千年万年亦是如此”之后。
  幽冥雀跃,黄泉沸腾。
  见之不可见,闻之无所闻。
  如此异象就算是站在世间巅峰的俊朗男子也是吃惊不已,瞠目结舌的望向度厄,莫不是眼前这家伙踏入了幽冥从不曾有的十五境?其实俊朗男子有所不知,此等异象之前曾经有过一次,并不是什么合道破镜。
  万年之前,度厄以身化舟,立誓度尽善恶之时,幽冥黄泉也是这般欢呼,但比起当下稍有不如,度厄无私馈赠幽冥,何尝不是幽冥对他的另一种偏爱?至少这开了万年都不曾开完的桃花,现在不就已经结出了果实吗?
  随手一抓,那人手中多了十一片散落在地上的桃花瓣。随手一撒,凡是乘坐过巨舟的生灵,心湖深处荡起了一朵小小浪花。
  就像头上突然掉下一粒肉眼不可见的微尘,自然无人察觉。但是这粒微尘会在他们再一次变成鬼的时候,化作一句不是圣人更甚圣人百倍的大道箴言。
  度厄更像是一条大江之上唯一掌船的艄公,数十年如一日的往返,只为让昨天坐船的因,在今日结出了如同桃树一样的果。
  其实就是简简单单如同呢喃往事的一句话。
  “世间万鬼,自此俯首钟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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