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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早上,跟着叶彩虹一起出门。
实在是拗不过,背包里塞满了杂七杂八的玩意儿,这哪是郊游啊,是露营的节奏。
叶彩虹也是破天荒的非要送他,第一次坐车去学校,还有点不习惯,总觉得哪里不对了。
车子刚发动,赵扬帆突然说了一句:“其实,我觉得霍连捷这人不错,虽然有点古板,至少人还是靠谱”。
叶彩虹哪敢搭腔啊,闷头开车,还好几分钟就到了。
打开门正准备下车,叶彩虹叫住他,叮嘱道:“你可要跟女同学多接触一下,上次说有雀斑的那个,我去看过,长得还不错。”
真心懒得理她啰嗦,拿着包转身就走,
叶彩虹还没完,咋呼道:“儿子,别怕,东山森林公园离平远山谷远得很,不在一个方向。”
赵扬帆的脚步明显停顿了一下。
两人之间有默契,从来都不提那件事,每年的纪念日也从来不去。
叶彩虹也意识到说错话,打了两下嘴巴,又啐了一口,“妈说错话了,儿子,注意安全”。
儿子头也不回,背着身,挥了挥手。
上了学校的黄色大巴,一直走到尾部,把背包往行李架一放,坐在最后一排。
有几个人本来准备到后面,看了一下,都选择回头,在前面坐下,没谁敢招惹残疾人。
大巴车很宽大,七十人的标准校车,一个班加两个老师才四十人,有点空。他也没关注这些,一直看着窗外。
开车前,感觉有人在旁边坐了下来,回头瞄了一眼。
“嘁”有点头大,还真是那个雀斑女孩,叫什么名字来着?懒得搭理她,继续望向窗外。
校车出发了,眼前熟悉的景色慢慢地变得陌生。
赵扬帆已经十四岁了,上个月过的生日,身高也达到一米七,身板始终有些瘦削。
从小在这座城市长大,却极为陌生。除了几条固定线路,哪里都没去过,离开熟悉的范围,完全找不到北。
两个小时后,校车停了下来。
跟着大家下了车,往旁边人多的地方钻。那个雀斑小女孩在车上一直碎碎叨叨,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烦得很。
东山森林公园在通林城东面,属于比较多选的一个郊游地。
环境很好,景色也不错,建立了一些营地,很多人到此露营。
领队的那个男老师叫罗顺利,简单的给大家讲一些注意事项。大概划出一定的范围,毕竟都是小孩子,也不能跑太远。
女老师姓贺,叫什么就不知道了,罗哩罗嗦半天,才宣布解散。
赵扬帆观察了一下,往没人的一片小山坡跑去。
他来的目的,是为了完成任务,也不想跟谁玩,一群小屁孩。
根本没得选,如果不来,叶彩虹能天天这么念叨,每天回家头都要大。
今天跟着这么混一下,吃一些自带的东西,剩余的扔了就是。就说给雀斑小女孩全吃了,叶彩虹好忽悠得很。
找个没人的地方,背靠着一棵大树坐下,脑子里开始琢磨那种风一般的感觉。
他搞不清楚那是什么,只是本能的意识到,那种感觉对自己很重要。
这几天,不时的琢磨这事儿,挺入迷的。
十二点半,拿出自带的食物吃了起来,随手把手机放进背包,摸了一下靴子里的短刀,心里踏实了一些。
他很没有安全感,在家还好,出门都要把短刀放在身上。
叶彩虹实在没办法,就把行头给他全部换了一遍。高帮靴,野战裤,上身黑T恤,短刀绑在靴子里,裤子一放就看不出来。
吃完东西,喝了点水,起身在周围转了一下,捡了七八块石头堆在面前,都是鸡蛋大小,总算有了一些安全感。
这算是他的杀手锏,二三十米距离百发百中,砸老鼠练出来的。
树林深处有几个人走了出来,看到他就绕开了。
一个女孩爬上这边山坡,直接冲他而来,走到面前很礼貌的问:“我可以在这里坐下吗?”
赵扬帆抬头看了一眼,又是那个雀斑女孩,心想“我能说你不可以吗?”脸上却没有露出任何表情。
那个小女孩认为得到了允许,靠着旁边坐下来,侧过头,很是认真的打量,带着明显的好奇。
还有,一点说不清。
雀斑女孩犹豫一下,小心翼翼的开口:“我妈妈说,不该歧视有残疾的孩子。他们身体有残疾,心灵不能再受到伤害,也变成残疾。”
赵扬帆不知道她跟谁说话,瞄了一眼,没搭理,脑子里只管想自己的事。
小女孩又仔细的观察起来,心里大概有了数。嗯,有门,他果然是残疾人。
特意把声音调整的很软,自我介绍道:“我叫韩菲菲”。
伸出右手,想着友好的认识一下,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于是,又在脸上做出甜美的笑容,继续说:“我知道你能听得见,我妈说了,哑巴不一定是聋子,我看你上课能听懂老师讲话。”
说了一句,一直盯着那张带着酷酷味道的脸,还是没反应。
她锲而不舍的继续说:“我妈还说,哑巴都会手语。我就特意去学习了手语,别人不理解你,我会手语呀,以后我们两个可以交流了”。
雀斑女孩一边说,眉毛还挑了两下,一边用手肘在他腰上轻轻地撞了一下。
这是在跟我说话?赵扬帆终于反应过来,用眼角瞄了一眼,心里乱烦“跟我说话么?谁残疾了,你才残疾,脑残”!
韩菲菲看到点反应,连忙说:“我妈又说了,我们应该从小就有爱心,对于弱小的人要帮助,对于有残疾的人要多关爱。”
雀斑女孩真是有爱心,一边嘴里哔哔,一边用手语在他眼前比划,眼花缭乱。
“你妈说,还说,又说,你妈是社会儿童保护机构的吧?”
赵扬帆差点开口骂人,没敢。
这节奏,他敢说话,估计得被念叨到崩溃,低下头保持沉默。
看到“哑巴”已经被她的诚意感动,韩菲菲说话大声了一点:“我妈叫田丽丽,是儿童保护机构的专家,她说认识你”。
这说话真累,嘴里说着,手就伸到他眼前,不断的比划。
“靠,还真是,怎么就那么巧呢!”无数的神兽在他眼前飘过。
平心而论,他虽然显得有点瘦,倒是继承了父亲的优点。
说不上帅气,脸部确实很有型。一头遗传银灰色头发,配上一双蓝色眼睛,加上一贯的冷漠,酷毙了!
这种范,对小女生杀伤力巨大,关注他的还不止韩菲菲一个。
眼下如此危局,他是完全没辙,只能真残疾了。不但要装哑巴,还要装聋子。
随便怎么说,再也不看她一眼,残疾程度正在加深。
韩菲菲是一个很有爱心的女孩,一点也不生气。
继续对残疾儿童进行精神抚慰,一碗一碗的心灵鸡汤,兜头泼在他那残疾的身体和心灵上。反反复复,简直不厌其烦,爱心泛滥到了极致。
这一来二去,重复重复再重复,几个小时飞快的过去。
还好,世界的尽头就要到了,再这么下去,会死人的!
太阳已经偏西,韩菲菲带着天使般的笑容,从兜里掏出几块巧克力,硬塞到他手里。
“你终于接受我了,我一直相信能打动你,真的好酷,我很早就喜欢你呢”!
雀斑女孩没有用手语表达,话语声甜甜糯糯,怀春少女的情怀展露无遗。
有些羞涩的笑了笑,轻柔的嘱咐道:“我先去集合点了,等会记得下来集合呀”。
用手语翻译一遍,又摆了摆手,优雅的转身离开。
赵扬帆感动了天地,差点口水都流出来,双手捧着珍贵的巧克力,微微有点颤抖。
“谢天谢地,终于走了!再这么说下去,真的会死人”!
无语的望了望天,感谢上天,收拾一下受伤的心,继续琢磨那种飘逸的感觉。
正有点入神,一阵风从脸上吹过,带起了额前的头发。
嗯?风,就是风,怎么有点熟悉的味道?
他猛地抬起头,眼神透出一些凌厉,头发汗毛都立起来,顺着风吹来的方向看去。
几十米远的地方,有几人往森林深处走去。光线不太好,看不太清楚,好像扛着什么,长长的样子。
又一股风吹了过来,他蹭的从地上跳了起来,眼神竟然带着一点杀气。
两手从裤袋里摸出几个硬币扔在地上,飞快地从背包里拿出一块布,一个打火机。
用布把石头都包起来,扎紧,右手抓了一块石头,往着那个方向冲了出去。
弓着腰,在树木之间穿梭,速度极快,一点声音都没有,野外生存的基本规则。
距离接近了些,一阵阵风不断吹过,心里的怒火彻底燃烧起来。
他拼命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蓝色的瞳孔周围已经充满血丝,复仇之火已经点燃。
那几个人走得并不快,差不多就是小跑的速度,被他轻易接近到二十米以内。
仔细观察起来,四个人,其中两个人还扛着很长的大布袋,里面的什么东西还在动。
毫无疑问,那些人的身份彻底确定下来。接下来需要做的不是报警,而是干死他们。
瘦削的身影在树与树之间穿梭,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
一坨石头往吊在后面扛包的人左脸砸去,脸上发出“啪”的一声。
那人可不是炼体士,当时就“哎哟”一声大叫。
第一声哎哟刚完,第二颗石头就到了,又是“啪”的一声,还是那个家伙。
人被砸了,还傻愣愣的捂住伤口四处张望,这次正中面门。
“啊”一声惨叫,扔下大布袋,蹲到地上捂住脸,只顾着一声声惨叫。
“小狗,嚎丧呢?那么大声音,作死啊”?一个人朝着他低声喝道。
“哎哟,老子鼻子断了,疼死我了,”被砸的家伙瓮声说着,不断的抽着冷气。
另外一个声音喝道:“被人发现了,快跑,机动部队很快就会封锁这一带”。
几个人一下就慌了起来,转身就跑,地上的东西也顾不得了。
赵扬帆躲在树后,探头看了一眼,又缩回去,确定几个人真的跑了,小心翼翼靠过去。
打开地上的黑布袋,拉出来一看“韩菲菲”!
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拔出短刀,几下割断她身上的绳索,拉出嘴里塞的布条。
他的声音很沉稳,嘱咐道:“韩菲菲,你马上回营地报警,通知机动部队,这里有砀山寇,另外的那个人我去救”。
右手指了指营地的方向,眼光真的冷到极致,酷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