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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山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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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关的将领是人龙国的名将飞跃,他和摩礼家的四兄弟是人龙国的“五虎上将”。他们跟着大元帅丹信一起,为国家立下了赫赫战功。
  三人持有国君手谕,盘查的军士见此,忙将情况报告给大将军飞跃。
  此时飞跃正在楼头眺望着南方出神。
  接到奏报后,飞跃身后跟着两人,从关上走了下来。
  三人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飞跃了。
  记得第一次见他,是在尚武堂的课堂,教官请飞跃给他们一帮学生讲授兵法。飞跃讲完后,让他们写自己的心得体会。飞跃对剑客和弓箭手的体会十分满意。后来,飞跃还私底下见过他们。不过,那已是两年前的事儿了。
  飞跃年纪不过四十上下,他坚毅果敢,目光如炬,下巴上留着几绺胡须。长期的军旅生涯,使得他皮肤有些呈古铜色。他勇猛无匹,而且熟谙用兵之道,不仅是个猛将,还是个智将。大元帅丹信有两个得意门徒,他是第一个。
  三人见飞跃下来,慌忙向他行礼道:“见过大将军!”
  飞跃示意他们免礼,道:“你们不是正规编制的军人,无需多礼!”
  “谢大将军!”三人齐声道。
  剑客从怀里掏出国君手谕,双手奉上。
  飞跃毕恭毕敬,双手接过,读毕后,归还给剑客。然后缓缓走向一边,若有所思。剑客知道他有话要说,随即跟了上去。
  黑脸大汉待要跟上,却被原地不动的弓箭手挡住了。黑脸大汉欲言又止,看了一眼站立着的弓箭手,他也只得待在一旁。他本是个待不住的人,禁不住四下探望。
  弓箭手注意留心看了下周围地势和进出的军士,暗道:“大将军治军有方啊!”
  “哥哥,你说,当年希亚王费那么大的力气,修这么高的城关干什么?”
  “当然是凭城据守,保家卫国咯。”弓箭手答道。
  “要我说啊,据守还不如进攻来的爽快!带领大军直接杀过去,攻城拔寨,全歼半兽人,打垮蛮族,一统天下,多好!”
  他边说边比划着,更像是在表明自己的志向。
  弓箭手看了他一眼,知道他鲁莽,也不和他计较。
  “不过还好希亚王没有杀过去!”黑脸大汉又说道,“留下这么多给我们杀,哈哈哈……”
  “不要胡说!打仗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事儿!”弓箭手制止他道。
  飞跃走到一边,对剑客道:“我前几天才向陛下上表,想不到陛下这么快就派人来了,而且还是你们三人!”
  他眼中流露出喜悦的神色。飞跃十分赏识这几个年轻人,似乎从他们身上可以看到年轻时候的自己,可以看到国家的希望。
  “陛下接到将军的奏报后,十分重视此事,于是下令盟重城城主负责侦查此事。城主就安排我们前往南疆一趟。”剑客说着,向飞跃问道,“不知将军是否有新的消息?”
  “日前派出的秘密斥候昨日回来了”飞跃叹了口气,接着说道:“目前南疆形势似乎不容乐观。只怕此刻已经变天了。”
  他眺望着远方那黑色的天空,只见遥远的雾峰山顶电光闪烁,他神情凝重。
  剑客大惊:“有这种事?”
  飞跃点了点头,道:“或许此时厄连温已经控制了南疆了!但具体情况还要看你们接下来带回来的情报了!”
  飞跃正视着剑客,见他阴沉着脸,微笑着问道,“城主他还好吗?”
  飞跃所说的城主,正是盟重城城主,也就是剑客的父亲。
  “多谢将军挂念,家父一切安好!”剑客答道。
  原来那剑客名唤星魂,今年二十四岁,是盟重城城主摩崖之子。而那神箭手乃是盟重城卿相析渊之子星愿,比星魂小两岁。
  他二人奉城主摩崖之命前往南疆刺探军情。
  而那黑脸大汉乃是“人龙四杰”之首罗格的次子星轸!他今年刚好二十。
  盟重城是人龙国的老都城。八百年前,黑暗势力肆掠,东部、西域、南疆、北国的各种人类势力,再加上精灵,他们在这里相约盟誓,从此不再相互攻伐,一致对抗外,共同抵御强大的黑暗势力。人龙王为了纪念这一伟大的壮举,将国都更名为“盟重”。
  虽然盟重城已经不再是人龙国的国都,但他的战略地位却至关重要。北国的四座城池,右城东接孤竹,左城西通西域。现在的国都梦都则离大河只有两百余里,而且正好在左、右两城连线的中轴线上。而盟重城正好跟梦都在一条线上,正好可以沟通三座城池。
  盟重城历来是战略要地,这里也驻扎着几支军队。一旦有战事,盟重城的驻军可以及时驰援各地。到最远的梦都骑兵可以朝发夕至,到左城、右城就更快了。
  人龙国的传承体制与别的国家不一样,不是简单的父子相传家天下,而是择国中贤者立之。这种体制自一千余年前的开国君主时便是如此。一千年以来,这种传承方式早已深入人心。如果父子皆贤,国人认可,那么父传子也是可以的。但是人们不会容许他们永远这么传承下去,最多也就传承两代。饶是功高盖天的希亚王也只传了两代而已。
  按照惯例,储君人选由国人公选。国人认定后,国君会将储君人选召到梦都加以培养考察,以便尽快熟悉政务,当然也是为了让元老院的元老们进行甄别。如果通过了元老院的考察,储君人选会被安置到盟重城当城主。
  人龙国的国君一般是可以终身制的。如果国君不愿终身制,是可以提前下诏退位的。这时候,储君就由国君加冠冕,即位为君。一朝天子一朝臣,退位的国君和首相一般都是同时让位,或进入元老院,或衣锦还乡。当然,首相也是可以留任的。
  摩崖即是盟重城城主,也是人龙国未来的国主。他在人龙国可谓德高望重,又曾在过往的战争中为国家安定立下了汗马功劳。他是人们认定的储君人选。
  摩崖在盟重城已经四年了,整个盟重城在他和析渊的治理下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人们生活安定富足。
  原来南疆局势有变,飞跃得到消息后,派出精干斥候确认后,立即上表呈报梦都。
  却说人龙国老国主严据王已经年近七旬,老态龙钟,身材佝偻。他满头的银发上顶着一顶金色的王冠,宽大的紫袍包裹着的瘦弱身躯坐在硕大的王座上。
  首相收到飞跃呈报的消息,立即来向国王禀报。
  人龙国有“一王二相”的古制。一个国王,左右两个丞相,左辅右弼。左相治国领政,右相领兵治军,即是兵马大元帅,可上马治军,下马治民。人龙国以左为尊,所以左相也是首相,右相为亚相。
  严据的左相是莘道,他比严据略小几岁。他看上去十分精瘦,虽然上了年纪,精神却很矍铄。他下巴上留着几绺长须,威仪赫赫,自有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
  此刻老国王坐在王座上,眼睛半闭着。
  莘道走近前去,低声道:“陛下,陛下……”
  严据睁开眼,见是左相,说道:“左相——”良久才又道,“有事吗?”
  “陛下,”左相道,“南疆有些异动。”
  老国王听了这话,才显得有些精神,略一沉吟,道:“左相做何评价?”
  莘道知道,这位老国王一贯从善如流。他们多年的合作,国王对他的话一向言听计从。这么多年来,他用满腔的忠诚回报着他的国王,而他的主子对他也是深信不疑,除了军权外,赋予了他无上的权力。
  “陛下,臣以为此事还有待详查。”
  “那……”王一挥手,道:“着盟重城主查明南疆动向。”
  他缓缓地站起来,好像十分费力。看来,他是真的老了。
  “陛下圣明。臣马上去办!”莘道忙扶着他边说道。
  原来严据自知年老力衰,他多次向元老院提出将王位禅让给盟重城城主摩崖,无奈摩崖以自己无德无能,不敢窃据高位为由拒绝了。众元老也认为严据年事虽高,但精神尚好,可以继续为人龙国造福,于是没有同意。
  这几年来,严据王自感来日无多,虽表面上仍是一国之主,却不大理事。诸事都交让左相交给摩崖去处理,以便他能够建立威信,将来接手国君之位。
  左相立即派出密使传旨摩崖。
  摩崖接到旨意,丝毫不敢疏忽,立即召集自己的卿相析渊。
  那摩崖年近半百,淡紫色面皮,天庭饱满,眉宇开朗,眼神温和,温而不厉,威而不猛。在人们的心里,他就是大德的表率。
  摩崖膝下有一子一女。儿子便是剑客星魂,女儿是兰若。他早年在军旅,在抵御南疆入侵的战争中为国家立下了汗马功劳。多年来,析渊一直担任着他的军师。他们之间的配合亲密无间,而且屡建奇功。
  后来严据将摩崖定为自己的继承人,一朝天子一朝臣,到时析渊自会接替莘道而成为人龙国的首相。
  析渊得知摩崖召见,马上入得盟重城的城主府中。
  那析渊体态优雅,双眼闪着智慧的光芒,国中人皆呼为智者。他对中土世界,人龙王国诸多预言,无有不应验者。
  摩崖将国君密令出示给析渊。
  析渊看过后,道:“陛下既然将此事交与主上,主上以为如何?”
  “陛下用心良苦,臣焉敢不尽心尽力!丞相以为该如何是好?”
  “属下以为此事应该尽快派人前往南疆打探,明确南疆具体动向,然后在做决定。”
  “那何人可担次任?”
  “不如仍派臣子与少主走一趟!”
  摩崖点了点头,道:“也好,是该让他们好好历练历练!但我们还是要做最好的准备!”
  “主上所言甚是!属下这就吩咐下去加紧操练,积极备战并加强城中守备!”
  “记住尽量不要走漏风声,要明松暗紧,免得百姓恐慌!”
  “是!属下这就去办!”
  于是这才有他们三人此次南疆之行。
  飞跃走回到星愿他们身边,星愿与星轸拱手行礼,飞跃忙示意他们免了。
  “此次任务十分艰险,你们要做好准备!”飞跃望着他们说道。
  “我们才不怕呢……”还没等星愿开口,星轸答道。
  见星魂他们不说话,星轸又忙住了口。
  飞跃报以一笑。
  虽然星轸不像星魂他们稳重,但飞跃知道,星轸是个猛将,论单打独斗,只怕连星魂他们都不是他的对手。而且星轸两臂有千斤之力,足以扛鼎。他们在尚武堂学习搏击之术的时候,星轸经常可以一人独斗十几个人,而且面不改色。只是飞跃不知道为何星轸也在其中。因飞跃一向处事稳重,如果是他是话,他应该不会派星轸去的。
  “报告将军,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星愿仍然保持了在尚武堂中的军人作风。此刻他表情严肃,站着军姿。
  “无需如此!”飞跃十分平易近人,他一向以体恤下属见称。这几个人他十分看好,对他们自然也十分和蔼。
  星愿浅浅一笑,道:“大将军治军有方,星愿佩服!”
  “国家代有人才出,以后天下就是你们的了!”飞跃脸上挂着的笑意突然不见,严肃地对他们说道,“即使刺探不到什么东西,也不要紧,安全回来就好!”
  本来,飞跃是军人,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完成任务是军人的职份。但此行的确凶险,他派出的十几个斥候只有一个人平安回来,有几个严重带伤,而其他人恐怕早已殉职了。为了给国家留下几个将种,所以他才说了这番话。
  然而飞跃这么说,却反倒激起了他们几人的斗志。
  三人都下定决心,一定要完成任务。
  星轸待要说什么,却被星愿拉住了。
  “多谢将军挂心!”星魂道。
  几人又闲聊两句,然后飞跃将三人安置在军中,并安排人往大河渡口命他们准备好船只,明天一早过河。
  军营扎在两边的山坳里,这里背靠大山,旁边就有水源。从营盘的规模来看,这里该有五千人马。附近还有士兵们耕种的田地。虽然人龙国最近几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粮草满仓,但飞跃依旧在这里边练兵边屯田,粮草不仅可以自足,不用国家供给,而且数年下来,他还存了不少余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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