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先声夺人

　　话音刚落，便有一名少年翻身上台。
　　那少年十分白净，白净的脸上微微泛红，看得出他此刻十分激动。
　　“在下白月生，代表大家第一个向你挑战！”
　　“请。”
　　尘歌躬身行抱拳礼，给予了挑战者足够的尊重。
　　白月生也躬身行礼，双臂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紧张，亦或是兴奋。
　　二人相对行礼，比试随即开始。
　　只见白月生手持长剑，杀将着向尘歌跃击而去。
　　尘歌却是不闪不避，待长剑凌身，轻巧一个侧身躲过，随即一掌击在白月生胸口。
　　白月生哀嚎一声，身子顿时倒飞出去，猛然坠地，捂着胸口，登时吐了一大口鲜血，一脸惊恐地看着尘歌。
　　他本来对那普普通通的一掌毫不在意，只当自己一击落空，吃尘歌不痛不痒的一掌，稳住身形，再战便是。
　　但那不是普普通通的一掌，那是尘歌击出的一掌。
　　掌劲及体的瞬间，白月生只觉胸腹之中五脏六腑都在翻涌，全身的骨头似乎都要碎掉，然后自己便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鲜血顿时从口中喷涌而出。
　　那普普通通的一掌，却是无法承受的一掌，甚至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一掌。
　　所以，白月生看向尘歌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心中更是悔恨交加。
　　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了，白月生只好用眼神示意旁边的静微长老自己无力再战。
　　“第一战，尘歌胜。”看着白月生被抬下场去，静微长老的声音充满失望。
　　“请下一位挑战者上场！”静微长老环视众人，声音中充满了期待。
　　一名少年举起了手，静微长老心中一喜，却不料那少年从人群中走出来之后，没有上场，而是走到了另一边。
　　“我认输。”
　　少年的声音不甘却无奈，只用这一掌，他便看到了自己与尘歌实力的绝对差距。与其上场丢人现眼，不如及早认输退出。
　　“我认输”
　　“我也认输。”
　　……
　　似乎是看到有人打了头阵，紧接着便有十余名少年少女退出人群，与那少年站在一起。
　　人群很快稀薄了不少，见到还有人要退出，沈齐脸色一沉。
　　这第一战，他看出尘歌确实有足够惊人的实力，仅凭一掌就使挑战者倒地不起，无力再战。
　　并且，这只是第一战，所以这只可能是尘歌实力的冰山一角，他一定还隐藏着更加惊人的实力来对付后来的挑战者。
　　不过，尘歌实力再强也终归没有剑魂，没有剑魂的他注定无法使用剑法，也注定无法抵挡剑法的进攻。
　　只要上场的人足够多，尘歌总会疲于应对，待他到强弩之末，自己上场施展沈家霸道剑法，便有把握将尘歌一举击败！
　　“尘歌少侠果然厉害！不过只要我等众人协力一心，轮番上阵，只怕你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要在强弩之末拼个鱼死网破了吧！”
　　沈齐这句话不仅是对尘歌说，更是对场下围观的众人说。
　　对尘歌说是为了扰乱他的心境，对场下围观众人说是为了刺激他们上台挑战。
　　果不其然，场下众人纷纷看到了希望的曙光，重新燃起了斗志。
　　见效果还不明显，沈齐转身对众人说道：“在下沈齐，天南郡沈府长孙，我沈家的财力和信誉，想必各位心中自有定数。凡上台挑战者，沈府赏白银千两！”
　　此言一出，场下顿时躁动起来。
　　“原来是沈家沈齐沈公子！我愿意上台挑战！”
　　“我也愿意！上台挨顿打就能得赏白银千俩，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
　　附和声此起彼伏，剩下众人纷纷抢着上台挑战。
　　见到这一幕，高台观看的朱青，慕白和宁馨三位掌门人皆唏嘘不已。
　　他们这般境界的修道中人早就视金钱如粪土，不过场下众人还未能免俗，一千两白银的诱惑他们的确抵挡不住。
　　此外，沈齐此举虽然有违道义，但是并没有违反挑战的规则，因为凡上台挑战者都是自愿的。
　　所以，三位掌门人虽然对沈齐此举颇有微辞，但是却不能站出来为尘歌说些什么。
　　天际，祥云之中，宗主厌恶地蹙了蹙眉头，显然对沈齐此举极为不喜。
　　场上，静微长老无疑最希望看到这一幕，于是用更大声音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请下一位挑战者上场！”
　　场下，沈齐向尘歌投去挑衅的目光。
　　沈齐的想法尘歌心知肚明，只是想不到他竟然可以如此卑鄙，用金钱诱惑众人上台挑战，哪怕只为消耗自己体力。
　　不过，对于沈齐这一奸计，尘歌心中早已有应对之策。
　　并没有理会沈齐挑衅的目光，尘歌转身看向静微长老，淡淡问道：“敢问长老，比试中若有死伤，我是否要负责任？”
　　静微长老一惊，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犹豫片刻，回答道：“比试是双方自愿，若有死伤，双方概不论责！”
　　话声落下，静微长老才明白方才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不觉心下一寒。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尘歌转过身来，俯视着场下众人，嘴角扬起一丝平和的微笑。
　　他不曾说一句话，只是以擂主的身份站在那里，以淡淡的微笑迎接下一位挑战者。
　　场下，一片死寂。
　　众人，无一人上台。
　　他们都听明白了尘歌方才话里的意思。
　　他们都没有把握能够活着走下演武场。
　　为了一千两白银搭上自己的身价性命，实在不是划算的买卖。
　　很快，又有人退出人群，走到另一边。
　　接着，大批大批的人走到了另一边。
　　看着众人相继退出，沈齐急的咬牙切齿，却是无可奈何。
　　诚然，如果众人争相拼死消耗尘歌的体力，那么尘歌最后或许真的要拼个鱼死网破。
　　但是，沈齐这一计谋有一个致命的弱点：没有人敢第一个去死。
　　这就是尘歌破解这个局的关键所在。
　　终于，大批人都选择退出，场间包括沈齐在内，竟仅剩四人！
　　高台之上，三位掌门人方才还在担心尘歌如何应对众人的轮番挑战，现在却为尘歌的智谋所折服。
　　“不战而屈人之兵。妙啊！这一着甚是妙啊！”
　　朱青忍不住赞叹。
　　“这一着先声夺人固然巧妙，只不过剩下这几人想必均为各门各派各家中的翘楚，尘歌想要全部应对下来，怕是有些难呀。”
　　慕白缓缓摇头，并不认为尘歌能够坚持下来。
　　宁馨凝神注视着场中运筹帷幄的尘歌，沉默良久，不知为何，心中竟不自觉地相信并且愿意相信尘歌会赢下所有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