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要搞事情?

　　“可怜的弟弟，我都没想好你的名字呢，你就遭到如此毒害。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不要忘记你的惨死，弟弟你放心，总有一天，哥哥会找到仇人，让他承受你百倍的痛苦！”
　　听完这一切，尘歌骇然一惊，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楚风说静微长老性格乖张暴戾，易急易怒，原来是有积怨在心，而且这积怨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逐渐消散，只会像深酿的酒一样，时间愈长，怨念愈加强烈。
　　在如此怨念下修炼的静微长老，每一天都笼罩在自责和自省的情绪中，那样的生活一定非常痛苦吧。
　　不知为何，尘歌忽然很是同情静微长老。
　　这时，远处依稀有万山剑宗弟子的身影走来，尘歌心下一凛，当即徐徐绕开了。
　　虽然是无意中听到，但始终是窥探了别人的秘密，尘歌心中总有些过意不去。
　　“罢了罢了，他的秘密本就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听到他的秘密于他于我都没有丝毫的影响，抑或许他自己根本就毫不避讳别人呢。”
　　背靠在一颗大树上，尘歌远远地看着静微长老打开房门，若无其事地与那两名弟子交谈，如此自我安慰，但他知道，这些话骗不了自己。
　　“你方才所说这番话能骗得了你自己吗？”
　　一声冷哼从背后传来，尘歌心下一沉，眼中有一丝寒芒一闪而过，暗怪自己太不小心。
　　“我对你窥探他人秘密的事情毫无兴趣，我只想知道你一介云水宗弟子凭什么能够得到宗主如此青睐。”
　　大树另一面，一名与尘歌同龄的华服少年缓缓走出。
　　“是你？沈灵均？我道昨日听你声音怎么如此熟悉，想不到你一个没有剑魂的废物也来参加万山剑宗选拔？还是以云水宗弟子的身份，真是笑煞旁人。”
　　此人正是沈家大公子，沈齐。
　　“你找我做什么？另外，我现在的名字是尘歌，那三个字令我感到恶心。”
　　尘歌面无表情地看着沈齐，心中一阵恶心，就好像被一条恶狗缠上却不想踢死它弄脏鞋子。
　　“哼，真不到宗主如何想的，竟然将你一个没有剑魂的废物收为关门弟子。若是我当众把你没有剑魂的真相揭穿，你以为你还会成为宗主的关门弟子吗？只怕会被立即赶出万山剑宗吧。”
　　沈齐嘴角扬起一丝阴险的笑容，脑海中忍不住幻想届时尘歌的窘况。
　　“剑魂是什么？能吃吗？你要揭发我？随你便，没人拦着你。”
　　尘歌耸了耸肩，颇不以为意。
　　“这种时候还嘴硬？没有剑魂你凭什么修炼剑法？看来也只有云水宗那蠢婆娘肯收你为徒，你还指望知道真相后的万山剑宗宗主肯收留你吗？真是天大的笑话！”
　　沈齐轻蔑地大笑，看向尘歌的眼神如同看向糟粕。
　　“你如果侮辱我，我只会当做恶狗狺狺狂吠，不会与你计较。但是你今日既然侮辱了我的师父，那么你只能为此付出代价。”
　　尘歌的目光中泛着些许寒意。
　　“你小子装什么？五年前我的确打不过你，但是今非昔比，我已经觉醒剑魂，而你根本没有剑魂，你还逞什么能？真以为我会怕你不成？！”
　　沈齐笑得更加狂妄，完全没有把尘歌放在眼里。
　　“好，既然如此，那就演武场上见分晓。”
　　尘歌收敛目光，心中忽然想到了什么。
　　“乐意奉陪。”
　　沈齐一脸不屑，随后转身离开。
　　凤岐山下，万山剑宗演武场。
　　同昨日一样，逾百名少年少女围在场间，脸上写满了对胜利的渴望。
　　与演武场不远相对的地方有一处高台，上面有三位长者并排而立，正注视着演武场，不时谈论着什么。
　　一名剑眉英气，豪气不凡，正是天岚宗掌门人朱青。
　　一名慈眉善目，虚怀若谷，正是太虚门掌门人慕白。
　　一名臻首娥眉，风姿绰约，正是忘尘阁掌门人宁馨。
　　放眼天边，祥云之中的依稀人影，不是宗主和尘歌又是谁？
　　“历年的弟子选拔三位掌门人根本不会现身，更别说宗主了。而今天不仅三位掌门人悉数到齐，就连宗主也亲自来了，那尘歌究竟是何人物？”
　　“宗主一眼就决定了收他为关门弟子，这可是我万山剑宗自创立以来的先例。想必那尘歌自有神奇之处吧，只是我等修为浅薄，看不出来而已。”
　　场间，万山剑宗弟子小声嘀咕，艳羡神情显露无疑。
　　场上，静微长老的脸色有些难看，并不是因为伤势未愈，只是因为这里是他蒙羞之地。
　　“经宗主和三位掌门人商榷决定，以及尘歌本人要求，今日的演武场比试尘歌照常参加……”
　　静微长老的话还未说完，场下参选众人便一片哗然。
　　“可笑！所谓比试只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无论输赢不都还是成为宗主的关门弟子？”
　　“就是就是，以为说出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就能骗得了我们吗？”
　　“不是我吹牛，昨日静微长老那一击我拼尽全力也能接下来，反正我看不出这尘歌有什么高人一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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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间众人，情绪最为激动的，莫过于沈齐。
　　他紧握双拳，目光冷厉，心中愤恨之余更是兴奋至极。
　　揭穿尘歌的话刚到嘴边，沈齐又咽了下去，因为他看到了天际的万山剑宗宗主。
　　直言戳穿多有不妥，那岂不是直言万山剑宗宗主有眼无珠？
　　想到这里，沈齐即便不吐不快也只好暂行按捺。
　　场上，静微长老听见场下众人对尘歌的纷纷议论，心中不由得畅快淋漓，竟是忘记继续说下去。
　　“苍天为证，我尘歌在此立誓，你们尽管上台挑战，我若有一场败场，便会自行退出万山剑宗！”
　　忽然，天际一道响亮而决绝的声音响彻四方，场间众人瞬间安静下来，不可思议地看向天边。
　　“这小子搞什么名堂？没有剑魂的他怎能如此狂妄？”
　　沈齐先是一惊，而后神情凝重，陷入沉思。
　　高台之上，三位长老也是蓦然一惊。
　　“这小子，有脾气！我喜欢！”震惊过后，朱青似乎猜到了事情原委，开怀大笑，“不愧是宗主选出的弟子！”
　　慕白锊了锊胡须，蹙眉道：“这少年郎临时变卦，勇气可嘉，只是怕他难以抵挡众人合力，若有败场……”
　　“我愿意相信他。”宁馨不以为然，打断了慕白的话，“自我万山剑宗创立以来，尘歌是第一名由宗主直接选出的关门弟子，我倒觉得他自有神奇之处。”
　　不过，说完这句话，宁馨却是叹了口气。
　　“少年气盛本是正常，但他如此这般，怕是有些狂妄。我本愿意相信宗主的眼光，但我更担心宗主如此一来丧失爱徒。”
　　听到慕白和宁馨的话，本来不以为意的朱青也皱起了眉头。
　　“说的也是，这厮要凭一己之力接下众人的连续挑战，哪怕他有通天本领，只怕也有些自大了。”
　　祥云之中，尘歌身背残剑，庄严郑重地向身旁的慧姐姐行了一礼。
　　“慧姐姐，少年人争得就是一口气，请允许我入场迎战。另外，承蒙慧姐姐这几日的照顾了。”
　　看着一脸决绝的尘歌，宗主眉头微蹙，隐有怒意，一番斥责的话刚到嘴边，却又不忍心说出口。
　　“你本不必如此，我既然要收你为关门弟子，他们谁敢阻拦？”
　　“慧姐姐的意思我明白，但我更想用实力让他们闭嘴。”
　　尘歌再次请战。
　　“好，我尊重你的想法。但是，你可不许败哦。”
　　宗主微笑点头以示同意，随即伸手一挥，尘歌便轻飘飘地向演武场落去。
　　来到演武场，看到旁边静微长老那震惊中带着一丝期盼的眼神，看着场下跃跃欲试的众人，看着众人之中正冷眸相对的沈齐，尘歌俯视众人，再一次，用更加响亮且自信的声音喊出了那句话。
　　“苍天为证，我尘歌在此立誓，你们尽管上台挑战，我若有一场败场，便会自行退出万山剑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