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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城大道千秋记》第二章神的旅程·我和埃塞俄比亚的神话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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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你们上面看到的,区别于牧神潘的孤僻和傲慢,我与山林边上爱打听闲事、热情得过了头的埃塞俄比亚当地人相处得非常愉快(按牧神潘、稷——埃及冥王尼罗河河神奥西里斯的形象,实际代表了流黄上埃及黄赤帝黄吴姖氏、炎帝郁芒【神农】之国——赤道非洲地区原始狩猎采集、畜牧及农业——所谓始稷、潘也。《河图》曰“大迹在雷泽【今埃及纳赛尔水库也】,华胥履之而生诸羲”及上言稷妻赤国妻氏【西王母之原型也】沿尼罗河上寻稷尸而遇牧神潘者,即谓流黄上埃及黄赤帝黄吴姖氏、炎帝郁芒【神农】原始狩猎采集、畜牧及农业以此为路传播到流黄下埃及【今埃及也】——所谓始稷、潘生稷、潘也)。我热爱他们,信任他们,与他们交上了朋友,庇护他们的田井和牧场,帮助他们让畜群繁旺。我也十分喜爱动物,不管是野生的,还是驯服的,我都把它们当成自己的兄弟姐妹。那里有我,哪里的动物就会成倍地繁殖起来,甚至树木也会快速生长。尽管我们兄弟俩十分丑陋,我却不仅与人和动物关系良好,与独石教堂诸神女们也关系密切,是她们最好的伙伴。在过去的几天里我抽空便混在她们之中,一起游戏跳舞,还用我的风笛为她们吹奏歌曲,搏得她们的喜欢。不过,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何况我还有一个特殊的使命在身上呢!所以,就在我打定主意要到遥远的肯尼亚、乌干达去寻找更古老的神袛时,我便把整个大自然都当作我的漫游之地,毫不犹豫地向哥哥及众人告别了。在临近年终的时候,我踏上一条小路,朝路人聚集的地方走去,我知道长城的某个垛口就在那儿等着我。
  路上一大群人,有中国第一所专业艺术学校南京两江优级师范学堂的校长、第一所女子学校上海务本女塾的教师、第一所国立大学京师大学堂的创办人光绪皇帝的侄子等等,他们用同一种表情争论着本年度最热门的新闻,什么法属西印度群岛马提尼克岛首府圣皮埃尔的3万名居民被附近圣皮埃尔山佩利峰火山爆发瞬间吞噬了,什么上海租界的中外法官共同审理穿马靴不留辫子和留辫子不穿马靴两个人的财产纠纷了,什么孙中山的第一本传记由日本人宫崎寅藏创作出版了------在路边一所房子的正门外也有一群人,他们是京师大学堂的首届成员。这些人或坐或站,只有七到八个像样的身体,却长了五六十个小小的头,就像挂在屋檐下的三、四排白色小灯笼,你压着我,我压着你,相互发着可怜的萤火虫似的一点点亮光。他们的胸脯和肚子完全看不见,和房子的正门融成了一大片可怕的黑色——这些黑暗中的“众生”正呆呆地旁听匈牙利人黎恒时独自大笑着讲话。“3月,当我驾着突突作响且能够在街头自动行驶的四轮怪物出现在上海时,”黎恒时大笑着讲完了,又大哭着讲起来。“当然,列位知道我说的是德国本茨先生发明的汽车,不过对于不仅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过的中国老百姓来说,它就是地地道道的怪物。”黎恒时好不容易收住哭,接着用一种想做爱的表情说:“我就这样一下子带来了两辆汽车‘怪物’,上海人大开眼界,他们比中国其他地方的人都有幸最早目睹这一新型交通工具------”我无暇听这些人和黎恒时先生的悲喜故事,只管走自己的路,等我好不容易从两大群人中间穿过去,长城果然就在我的眼皮底下了。可是就在我准备踏上长城垛口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河宗君皞陶益的子孙李利真背着几大包台麸,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对我说:“不好了,我家老大人皞陶益孙子的儿子按照您指的路去买台麸,结果被邻国宿索马里的海盗掳去了!”我一听傻了眼,看来这件事自己无论如何是脱不了干系了,只好暂且留下来,等救出人质再说。于是我命令李利真把那几包台麸往长城上一撂,让那一眼望不到边的垛口一个接一个地给传到中国市场上去,便一个人从胯下牵出一匹战马来,摇旗呐喊地向着索马里出征了。
  突然半道上冲出一黑骑来,我连忙勒住马高声喝道:“来者报上名来,本大爷刀下不死无名之辈!”谁知来人听了反而跑得更快,一转眼就过去了。“原来是我的手下败将呀!”我得意起来说,回头一看,那家伙马尾巴上还拴着一个香炉呢!
  第二天的事情就是这样的:我刚一到那儿,还没来得及开口,一群又高又大浑身长毛的海盗便兴冲冲地跑上来,争头功似的抢着告诉我说,打了败仗的那个家伙已经给我们送回去了。等我恍然大悟说:“我说半道上那家伙马尾巴上的香炉怎么那么眼熟,原来就是我要找的皞陶益孙子的儿子呀!”大家便一起哈哈大笑起来。随即便有人把各种香草的漂亮生殖器塞满我的怀,薰得我都快透不过气来了;接着又有人把各种果树上大大小小的生殖器编起来套住我的脖子,好让我拖着它多摔倒几次。然后,他们便排成一个方阵,对着我又唱歌又跳舞。从突尼斯的撒哈拉舞跳到摩洛哥婚礼上常见的《最好的牛》,又从摩洛哥婚礼上《最好的牛》跳到塞内加尔由格里奥表演的科拉琴舞,由塞内加尔格里奥科拉琴舞跳到马里的葫芦舞、加纳的加胡舞、赤道几内亚的木鼓舞------最后跳埃塞俄比亚的“鬣狗人”舞和索马里的“范戴德布”舞——众人的舞都跳完了,有一个人还没跳完,大家便把他揪出来揍了一顿。这时,阵脚突然乱了起来——有个人骑着马冲进人群,要为客人即兴表演中非套牛、羊羔的把戏——结果,很多人的肚皮都被他踩坏了,有人的鼻子歪到了后脑勺上,还有人的嘴巴裂到了耳朵根------等他好不容易把绳索抛出去,却又因为紧张套在了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橡树上。后来连橡树也被他连根拔掉了,拖着在沙地上跑------接着招来一大群没头没脑的牛羊,一起吃那跑着的橡树上的叶子,末了全给卡住了——于是连橡树带牛羊被一股脑拖着跑起来------直到橡树在沙漠深处被砂砾磨擦燃烧起来,先前还活蹦乱跳的牛羊一下子都被烤熟了,发出诱人的香味,于是大家便围上去大吃大嚼起来,连声赞叹。我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人,这时候不知为什么突然食欲大开,一连吃了三、五头牛和七、八只羊。如果不是有话要讲,我还会吃更多的。“谢谢各位的盛情款待!”我说,“我想现在该是我离开的时候了,我要到——”我话还没说完,马上有一个大嗓门接着说:“我是这儿的头领,你想什么我们都知道了!至于行程,我们也已经为你安排下了——不过不是去肯尼亚和乌干达,而是去埃及。”我循声望去,不觉吓了一跳,只见一个黑身长臂、反踵、象赣巨人一样一笑嘴唇把整个脸都盖住的家伙朝我走来,一边伸出两只手。等到跟前,我盯着那对毛茸茸的大爪子,心里一阵直犯嘀咕:“这家伙是如何知道我想什么的?”接着他又弯下腰来,像是有一张大脸从天上掉下来,还笑眯眯的——可就是无法让人马上想到彬彬有礼上去。“还要为神安排安排!”我还这样想着,就感觉自己两只脚已经离开了地面——原来是这个冒失鬼在抱起我朝一个山洞走。“你想干什么?”我当头棒喝——这还是我的印度老婆在临别时教我的佛家独门绝技。“别嚷嚷,小老弟!我可是有好东西要给你看哟!”他毫不为所动,一边逗着我自顾自往里走。洞外随即爆发出一片可怕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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