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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珍珑传 / 第二章 迎神节 新

第二章 迎神节 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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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九八十一天后,大火终于熄灭。八块巨石被大火烧的崩裂,碎石填平了干涸的丹卢湖。几十年过后,这里覆盖上了茂盛的草木,走兽成群飞鸟成片,变成了一方世外乐土。
  这一日朝阳初升晴空万里,微分轻抚之下,一群金丝雀叽叽喳喳的飞来,落在山顶上蹦蹦跳跳四处啄食。前方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像巨石落地像大锤擂鼓,金丝雀惊的四散飞走,片刻之后不见动静,又小心翼翼的飞了回来。不远处的峭壁又是一声闷响,稀稀拉拉的掉下一片土石,金丝雀摇头晃脑不明所以,一蹦一跳的守在不远处好奇的瞅着。那峭壁宛如一张鼓面,每传出一声响便抖动一下,初时尚且完整,响了十多声后,土石越掉越多,峭壁上渐渐裂开了许多缝隙,已经有了崩塌的迹象。金丝雀不敢再瞧热闹,远远的飞走,这里面要是关着个怪物,冲出来只怕要把他们吃个精光。
  随着一阵轰隆隆的声响,峭壁终于碎裂开来。漫天尘土之中,一个黑影自峭壁中跳出,那黑影在黑暗中呆着太久,一时难以适应外面明媚的阳光,缓了一会儿才睁开了一对黑亮的眼睛。跳到水池中一阵活蹦乱跳,洗干净身上的尘污,再一细瞧,黑影成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
  少年生而灵敏活泼好动,听的懂兽言辨的清禽语,识的了森林中千奇百怪的灵物,身形瘦弱却力大非凡,有开山破石之勇。森林中的灵物都喜欢他,爱与他打闹,因他现世时恰逢朝云伴日而生,便给他取了个叫朝云的名字。朝云纵情山水之间,看秋来冬往,观日升日落,赏花谢花开,自由自在,逍遥快活。
  一日日上三竿,朝云吃了几枚野果,正躺在一块大石头上休息。远方飘来一阵喧闹之声,咿咿呀呀吹吹打打,吵的人不得安生。朝云听的烦闷,看到树梢上落着一只金丝雀,便问道:“那鸟儿,山下的那帮人在干什么?又吵又闹扰的人烦心。”
  金丝雀飞到最高处细细一听,分辨出声音里有唢呐的吹动、皮鼓的敲打、铜锣的响花,七八种乐器吹奏出一段喜庆的乐调,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树枝掩映处坐落着一个小镇,小镇上的每间房屋都粉刷一新,家家挂灯笼户户传笑声,街道上更是人来人往车马喧嚣,一副喜气热闹的景象。金丝雀飞到朝云身边叽叽喳喳的道:“山下的小镇叫庆丰镇,看那情形应该是镇子上的迎神节到了。”
  朝云好奇道:“迎神节是什么,说来听听。”金丝雀道:“详细的来历我也说不太清楚。大概是秋收之后人们聚集在一起庆祝丰收,祭祀一下保佑他们的神仙,盼着来年还能有一个好收成。”朝云道:“那迎神节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金丝雀道:“哪里好玩我不知道,不过节日里倒是有很多好吃的。以前我和几个同伴到镇子上偷吃过贡品,干炒的瓜子、油炸的花生、裹糖的栗子……现在想起来都忍不住流口水。”
  朝云笑道:“既然你馋的厉害,不如咱们到镇子里转上一圈,混上一顿贡品打打牙祭,天天野果子冷泉水的,吃再多也长不了个头。”金丝雀慌忙摇头道:“去不得去不得,贡品是美味,可也要有命吃才是。上次我和几个同伴去偷吃,去时是七个,回来只剩下三个。两个被守贡品的猫咬死,两个被守夜人设了陷阱抓走,几个可怜鸟儿被拔毛去皮开膛破腹,惨的不得了,我是再也没有那个胆子喽。”朝云道:“那是以前没人护着你,这次你跟着我,遇见猫我给你赶,有人过来我给你打走,保证能时时刻刻护的你周全,你只管敞开肚子吃便是。”金丝雀道:“不去不去。你虽然力气大跑的快,可哪能斗的过那些长了十个脑袋的家伙。你那核桃一样的脑仁,松子一样的脑袋,一遇见人有力使不出有劲用不上,自顾都不暇,哪里还能想起保护我。再说迎神节祭拜的可都是各路的神仙,你偷吃上贡给神仙的东西,可就是砸神仙的场子,当神仙的可没有哪个是好脾气。”说罢也不与朝云多言,一扇翅膀飞的无影无踪。
  朝云笑道:“你这呆头鸟,让你去占便宜,你倒是像躲瘟神一样躲的远远的。也罢,既然你不愿意我就自己去,到时候我吃饱喝足,给你们带些回来便是。”
  小镇在森林边上,几十里的山路朝云片刻便至。望着镇子里欢乐的场面,朝云心痒难耐,想混进游街的队伍中凑个热闹,一只脚刚探出去,想想又缩了回来。小镇上的百姓个个穿新戴喜梳妆打扮,有钱的绫罗绸缎,贫穷的粗布素衣,再看看他自己,虎皮衫鹿皮裤,乱乱糟糟入不得眼,如何能混进人群里。不行,得找件像样的衣服换上,装点一下自己的门面。
  隐着身形在高屋低墙间四处穿梭,朝云找到一件长衫,胡乱套在身上一试,衣角拖地,领口歪斜,袖子伸不出手,下摆露不出脚,走起路来一步三晃,不像是穿衣服,倒像是瘦猴裹了一张床单,十分的滑稽,朝云毛手毛脚的将衣服扯下,随手一丢又去找下一件。兜兜转转半天,找到的衣服没有一件令朝云满意,粗布衣服穿着不舒服,绫罗绸缎不合身,合身的不帅气,帅气的不威猛,试来试去就是不随心。瞎忙了一个多时辰,朝云跑的累了,下肚的几个野果早就消化干净,腹中空空如也。空气中飘来一股肉香,令朝云精神一振,顺着味道穿街过巷,前方是一座酒楼,临街的一处窗户开着,浓烈的香味正顺着窗口飘出。
  趁人不注意溜进去一看,屋里没有人,正中央的桌子上摆着满满当当的碗盏,瓜果蔬菜一应俱全。朝云食指大动,嘴角的口水都顾不上擦,抄起最显眼的一只烧鸡闷着脑袋乱啃。正吃的翻白眼,屋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听声音正是向着这边而来,其间还夹杂着三三两两的欢声笑语。屋内空荡荡一眼看尽,没有任何可以藏人的地方,朝云走到窗前想原路返回,不经意间看到桌上之前放烧鸡的盘子,空荡荡的有些扎眼。返身把空盘拿上,将空盘四周的饭菜往中间挪一挪,看着哪个饭菜份量较足,随手抓几把放在空盘上,直到实在放不下了,才依依不舍的罢手。嘴里叼着烧鸡,一手捧着盘子,一手扒着窗户轻轻往外一翻,脚尖于恰当处一借力,轻轻松松上了屋顶。
  天空飞来一只云雀,心急火燎的往屋顶上落,好巧不巧的正和朝云到了同一个地方。两个家伙丝毫没料到对方会突然出现,毫无防备间不及躲闪,结结实实撞了个正着。朝云匆忙护住盘子,吃食一点没掉,硬挨一下的脑袋没有任何不适,这点撞击对他来说连挠痒痒都算不上。云雀就惨的多,瞬间被撞晕,头上的绒毛掉了好几撮,顺着倾斜的房顶连翻带滑往下落。下坠间云雀显出真身,是一个和朝云差不多大小的小姑娘,身着五彩羽衣,头上插着几根鲜艳的羽毛,脖子上挂着一个润白的玉佩。小姑娘依旧昏迷不醒,转眼间已经滑到了房檐边。
  这要是真掉下去,引起别人注意倒是小事,万一脸先着地,小姑娘岂不是要破相。朝云立刻放稳盘子,贴着屋顶挪向房檐,探手一抓感觉揪住了衣服,手中却只有几根羽毛。朝云一愣神,小姑娘又往下滑了几寸,半边身子已经悬空,朝云急忙往前挪,双手合抱勾住小姑娘的下巴,连拉带扯终于把小姑娘救了回来。
  小姑娘鼻息正常,脸色也没有异样,看来应该是没什么大事。朝云不太懂如何让人复醒,对一个小姑娘不太好动手动脚,只好让她就这么躺着。赶快把盘子端过来吃上几口,压压惊。
  房顶上刚安稳下来,酒楼的房门便被人推开。进屋的是四个男子,三个衣着华丽趾高气扬,一个衣着朴素满脸堆笑。看到满桌的菜肴,其中一人笑道:“土地,没想到你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也能弄出一桌丰盛的饭菜,离海如此之远,也能找到海里的美味,你倒是花了不少心思。”满脸堆笑的土地道:“苦寒之地,四邻不通五路不畅,只能弄点寒酸的饭菜招待贵使,不周之处还望三位多多包涵。”说罢将三人奉到了上座。
  土地拍拍手,七八个捧着木匣的仆人拥进屋,一字排开立在桌子前。起身揭开一个木匣,里面放着一根人参,竟然有两尺多长,土地道:“小神守护的这地方,人文不盛灵气不兴,产不出什么能上台面的宝物。倒是村子后面的大山里土地肥沃,长出不少山野珍品。别的地方也有人参,个头上能和这个相比的只怕不多见,小小礼物不成敬意,万望三位贵使收下。”
  对面的三人是师兄弟,分别叫王甲赵乙钱丙,三人中王甲是大师兄又最年长,因而当了三人的头头。王甲起身踱步到人参前面,扫了几眼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土地急忙打开第二个木匣,里面放着一枚灵芝,个头也比寻常的灵芝大,王甲依旧是一副提不起兴趣的神情。一连打开所有的木匣,都是些山野之物,说特别倒也特别,然而对于他们这些修炼者来说,用处不是特别大。其中有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紫褐色物件,隐约间泛着紫光,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土地一说此物估计是什么草木的种子,王甲立刻也没了兴趣。
  土地送的东西形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不过毕竟是白来的,没有推出去的道理,王甲当下道:“土地你费心准备的东西,我等兄弟收下了。回到宗门之后,我等一定会为你多多美言。”土地暗暗松了一口气道:“那可就多谢三位贵使了。我让他们把东西送到三位的住处,贵使以为如何?”王甲点头摆手道:“土地费心了。”
  捧木匣的众人退到屋外合上房门,土地请王甲落座,连敬三人好几杯酒,自己也喝的有点微醺,熟络之后,土地问道:“三位贵使此番前来,可曾带着什么宝物,若是没什么不方便之处,可不可以拿出来给小神看看,让我这个山野鄙夫见见世面。”王甲闷了一口酒,摇头晃脑道:“不曾。”土地道:“三位贵使法力高强,连宝物都不屑于用,不知能否在小神面前露一手法术,让小神开开眼界。”王甲笑道:“土地你又说错了,我兄弟三人法力稀松平常,既不会搬山移海,也不会填河覆沙,举不动千斤锤,舞不动百斤叉,若是比起来,指不定还不如你这个土地,要不是近日来师门忙着大事,人手短缺顾不过来,这等肥差也不会落到我们兄弟三人头上。你老想让我们亮一手,不会是想看我们出丑吧?”
  土地本想拍对方马屁,让对方亮亮本事,到时候甭管厉不厉害立刻拍手叫好,把三人哄舒服。哪成想对方不吃这套,隐约间似乎还有些不悦,方知这一拍是拍到了马腿上,慌的土地急忙编说辞道:“贵使切莫如此想,小老儿有此一问,只是想到马上就是迎神祭拜的时辰,贵使想要显圣收贡品,不在那些乡野愚夫面前露几手,只怕会镇不住那帮刁民。小老儿治下的这帮人心中的小九九太多,敬的神五花八门,到时候不在他们面前显显神通,万一明年他们换了别的神祭拜,三位贵使难免要吃瓜落。”王甲笑道:“你这老倌慌张什么,我又不曾怪罪于你。我兄弟三人从师门领到差事时,师傅给了我们两副阴阳符,此符虽然算不上什么宝物,不过吓唬吓唬那些愚民倒是方便的很。”土地连连点头称是,也不敢再扯什么宝物一类的话题,推杯换盏间把场面烘托的热闹起来。
  房顶上的朝云听的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不过他也懒得理会,撕下一根鸡腿正要开吃,忽然听到一阵叽里咕噜声,顺着声音看去,发觉小姑娘鼻子动了几下,似乎还咽了下口水,明显是闻到了鸡腿的香味。“难道鸡腿能把她唤醒?”朝云将鸡腿缓缓伸向小姑娘,时刻注意有什么异常发生。鸡腿离小姑娘鼻尖只剩下一寸时,小姑娘突然间睁开了双眼,看到身边坐着一个陌生人,小姑娘手上瞬间翻出一根羽毛,刺向朝云眼睛。朝云下意识偏头一闪,羽毛在他额头划出一道白线,像是用一柄宝剑划过一块坚石。看到小姑娘要张嘴,朝云回过了神,屋里还有人,叫出声来要添上不少的麻烦,当下不假思索,一把将手中的鸡腿塞进了小姑娘嘴里。小姑娘怒目圆睁,另一只手变出羽毛再次刺向朝云眼睛。这次朝云有了防备,之前抓鸡腿的手扣住了来袭的手掌,稍微一使力便将小姑娘的手指外折成九十度。小姑娘痛的钻心,嘴里塞着鸡腿却叫不出声,朝云悄声道:“别出声,底下有人。”小姑娘眼角含泪忙不迭的点头。
  放开小姑娘的手指,朝云伸手去取鸡腿,哪成想鸡腿煮的很烂,取回来的只有一根骨头,鸡腿肉全留在了小姑娘嘴里,朝云尴尬道:“你刚才肚子一直在叫,吃个鸡腿正好解饿。”小姑娘想来是真饿了,还真把鸡肉吃了个干净。朝云道:“我这里吃食有很多,你若是饿了就起来吃,绝对够你吃饱。”
  小姑娘突然间想起了什么,爬起来环顾四周,确定在房顶后小心翼翼的掀开瓦片,顺着缝隙往屋里瞧。屋里的宴饮已经到了尾声,酒足饭饱的四人寒暄一阵后相继离开,小姑娘瞧了好一阵,嘀咕道:“这些人把木匣藏到哪里了?”朝云道:“你说的木匣是不是土地老儿捧着的木匣子?那东西早被土地老儿差人送走了。”小姑娘急切的问道:“送到了哪里?送走了多长时间?里面有没有一颗种子?”朝云估摸着道:“送走少说也有半个时辰,送到哪里我不知道,你说的种子长什么模样?”小姑娘道:“一个鸟蛋大小的紫色种子,散发着一股清香……”朝云道:“那便是了,送走的木匣里的确有这么一样东西。”
  小姑娘面容一垮跌坐一旁,看着一旁一脸不明所以的坏事者,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无助,渐渐的崛起嘴巴,眼睛蒙上水雾,两颗眼泪顺着面颊滑落。小姑娘泫然欲泣的神情令朝云慌了神,朝云急忙道:“你别哭呀,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小姑娘本来还绷着,朝云的哭字一说出口,瞬间就收不住了,抱着膝盖捂着脑袋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朝云更加慌乱,不知如何劝慰的他站在一旁手足无措,连一句整话都说不出。小姑娘泣声道:“我好不容易从哥哥那里要来不周种子,没玩几下就找不着了。我招来云雀百灵苍鹰,让他们陪我一起找,费了好大的力气探查到线索,有个狐狸捡到了种子,把它献给了土地,土地会在今天把种子当作礼品送给天罡宗的巡检使。我一刻不停赶到这里,想找个机会把不周种子要回来。谁成想不知从哪里跳出你这么个混蛋,一下就把我撞晕了。等我一醒来,什么都迟了,你……你……你赔我种子。”
  朝云道:“你莫要哭,这有什么迟的,再找到那什么种子要回来不就行了。”小姑娘道:“哪能来得及,我们族人马上就要开部族大会,我马上要赶回去,哪有时间去找。到时候哥哥一定会骂我的。”朝云奇怪道:“开会和你丢东西有什么关系,开会你哥哥就会问你种子在不在吗?”小姑娘一愣,呆了片刻又抽泣道:“万一要问呢……”朝云失笑道:“那你就编个瞎话应付过去呗,什么你朋友借去了,玩的高兴忘了拿,一会儿给拿回来,再不济找点东西做个假的。”小姑娘道:“我们族人新到此地,哪里有什么族人以外的朋友。我哥哥对我很好,我可从来没想过要骗他。这一切说起来都怪你,若是没有你捣乱,我早就把不周种子找回来了。”朝云无奈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撞了你,你不也撞了我?”小姑娘道:“我撞了你,那你为什么没有晕倒,你还教我说谎,一看就没安什么好心,你赔我的不周种子,你赔……”
  朝云被吵的一个头两个大,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应和道:“你只要不哭,我就给你找,行了吧?”小姑娘道:“你现在找有什么用,等你找到了,我早就被骂死了。”朝云拍着胸脯道:“你莫要小瞧我,在这片地界上,要论找东西,我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那土地老头算的上是一方地头,就他这样的,丢了东西也得带上好吃好喝的上门求我。你先去开什么族人大会,我找着种子后马上给你送过去。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找到种子后该如何找你?”
  小姑娘此刻别无他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勉强止住哭声,想了想从身上取出一枚和她佩带着的一模一样的玉佩。两枚玉佩轻轻相碰,立刻同时发出耀眼的五彩光芒,待光芒消散后,小姑娘说道:“我叫执羽,这种玉佩叫做知魂玉,是我们族人互相联系所用。持这玉佩的人,无论相隔多远都可以彼此联系。”将玉佩交到朝云手上,接着道:“此玉佩平常没有任何异样,挂在身上与寻常玉佩别无二致。你若是找到了种子,只需在玉佩上摸一下,玉佩就会发出蓝光,离我近的一侧光强,离我远的一侧光弱,到时候凭着玉佩的指引便能找到我。”
  听执羽说的神奇,朝云尝试着一摸玉佩,果然发出了蓝色的光芒,再一摸玉佩恢复如常。自己手中玉佩发光的时候,执羽佩带着的玉佩也发出了同样的光芒。玉佩两侧光芒强弱明显,非常容易区分。朝云疑惑道:“你说这玉佩是你和你们族人联系所用,那你如何区分是我找你还是你们族人找你?”执羽道:“知魂玉能设定不同的颜色,我和族人联系是一种颜色,和你联系又是一种颜色,很容易辨识。知魂玉不仅能寻人,还有知生死识安危的效果,譬如可以单独选出红色作危险之兆,一边的人遇到危难,令一边的玉佩就会通红如血。我们族人用无色辨生,用黑色辨死……哎呀,族人找我了,我得马上走,不能和你多说了。”执羽身上的玉佩显出淡黄色的光芒,如风中的烛火般忽明忽暗,再三嘱咐朝云别忘了找种子,身形一转变成一只云雀,振翅而飞消失于天际之间。
  莫名奇妙为自己添了一件差事,朝云既觉得好笑又感到无奈,茫茫天地之间的去找一个石子大小的物件,想想就让人头疼。思来想去,还是得广撒网多捕鱼,唤来蚂蚁蜜蜂麻雀,向他们道清原委,让麻雀留心高处、蜜蜂观察半空、蚂蚁注意地面,并让他们向同伴转告,所有能通知到的都一起寻找。大网撒了出去,朝云在原地等消息,此刻正是晌午,暖洋洋的阳光照在身上,他自己又吃的很饱,便生起了困倦之意。朝云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眼皮越来越沉,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过了多久,朝云被一阵噼里啪啦声吵醒。四下一望,街道中央点起了一堆篝火,几个祭祀模样的人将一节节竹子扔进火堆里,一连串的爆响声正从火堆中传出。火堆周围围满了兴高采烈的百姓,一个个吹拉弹唱手舞足蹈,场面好不热闹。一个祭祀拿出铜锣连敲三下,所有人立刻安静下来,祭祀卯足力气喊道:“吉时已到,祭天迎神。”
  远处又是一声锣响,街角处转来一队人马,衣着华丽神色肃穆,当先一人举着一面铜锣,一边走一边敲,后面两个武士打扮的男子举着两面旗,一面旗子上写着“敬神”,一面旗子上绘着“守礼”,其后是捧着各色贡品的百姓,娇美的女子捧着精美的绫罗绸缎、诱人的鲜美瓜果,孔武的男子扛着烹熟的三牲六畜、醇香的陈年美酒,可爱的孩童捧着精心挑选的五谷,德高望重的老者捧着盖着红布的漆盘,一行人浩浩荡荡,向着火堆走来。
  火堆旁的众人急忙让开一条道路,虔诚的跪在两旁。朝云大刺刺的站在房顶上,好像是众人向他跪拜一般,摇头晃脑道:“想不到此番前来,还能沾沾神仙的光,让人们拜拜我。这帮神仙当的真是舒服,啥事都不用干,那么多好吃好喝的全给了他。早知道有这等好事,我也该找个什么神仙当当,吃喝享受之余,还能看别人给我磕头。”
  长长的队伍通过后,众人方才相互搀扶着起身,留下几个人看守篝火,其他人全都恭敬的跟在后面。队伍穿街过巷,转遍小镇的各处要地,路过井口祭一祭龙王,路过城墙祭一祭城隍,出得城门祭一祭门神,转到坟地拜一拜阎王。大大小小的神祭拜了一圈,哪个神仙都照应到,谁也别眼红,盼着是阎王好说话,小鬼也别来烦,大家和和气气,一同保佑平安。
  忙乎了一个多时辰,贡品剩下一半,众人折向正北,来到了小镇中最气派的一座神庙。神庙最中央有一座大殿,名叫神武殿,此殿高出周围建筑一丈,大出其他屋舍一圈,气势雄浑庄严肃穆,自有一股一览众山小的气势。殿内摆着一溜贡桌,四周描金画银,顶上雕梁画栋,青烟袅袅仙音绕梁,和小镇其他建筑比简直是另一个世界。大殿最显眼处立着一排塑像,左边的举枪握棒英武不凡,右边的持鞭舞锏凌凌神威,前方还有两个孩童般的小将,眉宇间英气勃勃。所有的塑像都众星拱月般护着大殿最中央的一尊坐像,此像手不着兵器身不穿盔甲,然而举手投足间的不凡气势,却是大殿内的其他塑像难以比拟的。
  众人在外边整理仪容,敛神凝息的来到神武殿前,钟声飘荡而来,祭祀仪式正式开启。大殿外的空地上摆着一口鼎,里面正燃着熊熊火焰。大祭司来到大鼎前点燃香,插到大殿内的香炉上,几个男子将牺牲抬上来,摆在了神像最前方的贡桌上,一个祭祀随手往鼎内丢了几块小东西,鼎内的火势瞬间大了好几层。借着火势,祭祀摇头晃脑的跳了起来,口中咿咿呀呀含糊不清,说着或许只有他自己听的懂的神言仙语。一番折腾下来,祭祀大汗淋漓,向着下面跪在最前方的几位老者一招手,老者立刻捧上来一个盖着红布的漆盘。掀开漆盘,上面放着一张明黄色的绢帛,大祭司摊开绢帛抑扬顿挫的读了起来。
  “黄天圣德,后土载道……”大殿内一片庄严肃穆,然而在躲于暗处的朝云看来,这种仪式却是要多可笑有多可笑,特别是刚才祭祀又唱又跳神神叨叨的样子,十足的傻子样,看的朝云如同三九天刮来一阵寒风,想笑害怕被人发现,不想笑又实在忍不住,憋得十分难受。好不容易熬到祭祀跳完,没想到又是另一种煎熬,祭祀读的经文在朝云听来犹如天书,子乎了矣者乎了也,一会儿呜呼,一会儿哀哉,如同三伏天边飘来的念经声,听的人头昏脑胀晕晕乎乎,真想找个枕头马上睡上一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朝云打了个激灵回过神,原来是祭祀读完了冗长的词文,终于读到了朝云能听懂的部分。“敬天神五彩绸缎十匹,恳请天神保佑我等锦衣玉食福寿绵长。”几个女子将布匹捧到大殿内的贡桌上,恭恭敬敬的拜了几拜离开。祭祀又高声道:“敬天神五谷十匹,恳请天神保佑我等五谷丰登岁岁平安。”有男子将十个铜斗放到贡桌上,孩童依次将五谷倒入斗内,正好凑够了十斗之数。“敬天神美酒十坛,恳请天神保佑我等事事顺心年年欢畅。”……
  贡品一件件摆上来,朝云看的目不暇接,一阵微风吹过,扑面而来的肉香酒气勾起了朝云肚中的馋虫。“不行,此地离大殿太远,偷吃起来多有不便。”朝云暗自盘算,贴着墙根蹑手蹑脚的往大殿后面靠,转了几个弯,正好来到了大殿后方,顺着门缝溜进去,正好来都了塑像的背后。
  斜着脑袋往外瞧,离刚刚供奉上来的瓜果很近,朝云正想抓一个过来,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似乎有人向这边走来。朝云找了个地方躲着,猫着腰往外瞧,视线里出现了四个男子,正是他在酒楼中看到的那四个。朝云想起找种子一事,不由轻声笑道:“还真是找的好不如找的巧,在这里碰到他们几个,倒是省了不少事。”
  只听王甲道:“这般盛大的祭祀,土地上下维护,左右照拂,没有出什么纰漏。祭礼能顺顺当当的办下来,土地辛苦了。”土地慌忙拱手道:“贵使切莫如此说,身为一方土地,护佑一方百姓平安,本就是分内之事,更何况是如此重要的祭礼。职责所在,哪有什么辛苦可言。”
  王甲呵呵笑几声算作回应,一马当先走在最前方,赵乙钱丙随在身后,左瞧瞧又看看,一副见少识寡的模样。土地落后半步跟在王甲身边,和王甲有说有笑,对赵乙钱丙二人则很少言语。四人由大殿后面走到大殿侧面,四下张望,从这里能看清楚祭礼的全貌,别人则很难注意到他们。对着大殿中央的坐像行了一礼,王甲问道:“这些神像是何时所立?由什么材料铸成?”土地道:“最中央的神像是金子铸造的,其他的陪侍像是银子铸的,那两个孩童像好像是陶土的,至于铸成了多久,小神倒是不太清楚,反正自小神上任之时,这几尊神像就立在了这里。”王甲道:“这般地势偏僻物亏人乏的地方,没想到在造像上倒是有几分技艺。这坐像颇有几分我们宗主的神采,那些陪侍像倒不知道是谁,与我所见的师门尊长没有一处相似。天下所有供奉我们师门的殿宇,有童子像的只有这一处,也不知这里的百姓是怎样的心思。”
  大殿上的祭祀仍在继续,几个白发老者合力捧着十多个盖着红布的大盘,缓缓走到大殿内。掀开红布,十多副崭新的盔甲金光闪闪,晃的人目眩神迷。祭祀高声颂道:“敬天神神兵战甲,祝天神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老者将盔甲捧到每个塑像前,找来凳子为塑像披挂上。轮到坐像时,众人还抬出了一柄六尺多长的精铁大剑,放在坐像腿上。盔甲穿戴完毕,大殿内顿时金光灿烂,一众塑像更显得威风凛凛,让人望而生畏。
  这一出仪式大出王甲三人所料,赵乙道:“师傅命我们三人前来收贡品,那些绫罗瓜果倒是好说,一划拉全部带走,可是这盔甲兵刃该如何是好?见像如见人,我们若是把塑像上的盔甲取下来,是否有缴械的嫌疑?师门尊长会不会怪罪我们?”王甲道:“别那么多顾虑,那些盔甲属于贡品,自然也要带走。事急从权,师门尊长们知道我们的苦衷,他们大人有大量,不会和我们这些小辈计较。更何况就算咱们不取走,你以为那些东西就会留下?说不准三五天后就会被什么小贼搜刮一空。”
  土地低声提醒道:“贵使,这一项可是祭礼的最后一个仪式,若是再等下去,只怕时间上来不及。”王甲道:“多谢土地提醒。”从怀中取出两对阴阳符,两张阴符交给赵乙钱丙,阳符放回身上,走到大殿之外。一直在暗处观察的朝云好奇心起,悄悄跟出去,想看看王甲到底要干什么。
  王甲寻了一处隐蔽之处,念动法诀,抓起一把尘土往空中一扬,尘土飘然而落,立在地上的王甲瞬间没了踪影。朝云一下看傻了眼,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使劲揉了揉眼睛,前方依旧空无一人。朝云越发觉得不可思议,跑到王甲消失的地方敲了敲地面,硬邦邦的,没有陷进一类的机关,四下一看,周围也没什么草丛树木一类可以躲藏的地方。抓起地上的土看了看,和普通的土没什么区别,闻一闻也嗅不出什么味道。朝云魔怔了一般,手臂一挥也扬起了尘土,正巧一阵风迎面吹来,刮的他脸上身上到处都是。“难道是我眼花?”朝云环顾左右,突然觉得周围很诡异,大白天的心中越来越发毛,撒丫子跑回了大殿内。
  王甲使的这一招叫土遁,他片刻的工夫行了千里,转眼间便到了天罡山脚下。山门由两个身形魁梧的金甲武士守卫,王甲和二人加过礼,陪着笑脸道:“两位师门前辈,晚辈名叫王甲,奉师命去庆丰镇收集贡品。临出发前师父曾言,若是有什么事情,可到山门前找守山力士处求助。不知可曾有人知会过二位前辈?”力士道:“此事我二人已经知晓,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吩咐。”王甲道:“吩咐二字不敢,只是想请二位前辈亮出金身,威慑一下庆丰镇的百姓。”力士道:“此事倒也简单,只是我能二人身负守卫山门的职责,一刻不能离开,不好跟随你去庆丰镇。”王甲道:“不需二位亲自前去,只在山门前变一下就行。晚辈手中有两道阴阳符,可拟万物,可变万形,前辈只需把阳符贴在身上变化即可。”力士道:“如此说来倒也容易,取阳符来吧。”王甲将阳符恭敬的捧到力士面前,两个力士将符贴在手臂上,大喝一声变,身形立刻猛涨,片刻的工夫便涨的如铁塔一般高大。
  王甲急忙扬起尘土,使土遁又回到了庆丰镇。王甲一现身,朝云的眼睛都直了,自言自语道:“看来这家伙根本就没有消失,使了个障眼法骗人。”师兄弟三人于远处找到一处空旷之地,赵乙钱丙二人将阴符贴在身上,身形瞬间暴涨,片刻间变的和守山力士一模一样,成了威风凛凛的金甲武士。
  祭祀马上就要结束,众人正默念天神保佑,地面突然间微微震颤起来。一道黑影如同乌云般飘过,将阳光尽数遮蔽。远处传来隆隆的巨响,如天雷滚滚,似地崩山倾,那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近,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向这边走来。祭礼上的众人一时惊慌失措,你推我挤乱作一团。混于人群之中的土地向着大殿上空一指,高声喊道:“快看,天神下凡了。”众人望向天空,只见空中出现了两个极其高大的武士,腰如风轮,臂如巨蟒,头似洪钟,目如满月,浑身金光闪闪,一派天神气象。众人战战兢兢的跪下,磕头如捣蒜,不约而同的呼喊道:“恭迎天神下凡。”
  赵乙钱丙二人站定,钱丙道:“尔等敬天祭神的虔诚之心,我都看到了,今日特意现出真身,鼓励尔等一番。若尔等日后能继续秉承前人之志,积善行德,谦身有礼,众神于九天之上,自会保佑尔等平安。我等有职责在身,就不在此久留,尔等日后若还是能尽心侍神,天神自会再次显圣,为尔等排忧解难。”说罢一撕阴符,身形瞬间缩小,刹那间恢复原样。赵乙钱丙在殿后,众人在殿前,有大殿挡着,众人自然看不到真实情况,经历了天神下凡的激荡,众人自然会认为那是天神收了神通,腾云驾雾而去。
  这一次天神下凡效果极佳,众人激动之余又是磕头又是祈愿,乱成一锅粥。大祭司一看场面已经无法收拾,便顺势宣布祭礼结束。众人轰的一声四散开来,一步三叩的离开,盘算着回家赶快请上一尊天神的塑像,日日供奉时时祭拜,保佑一家人幸福安康。
  人潮一散去,王甲便借着土遁到了天罡山,谢过守山力士后收回阳符,再次借土遁回来。王甲向土地道:“劳烦土地在外面守着,若有人前来便通知我们。”土地连声道好说,到了大殿外守着。师兄弟三人取出纸笔,为贡品一一登记造册,刚清点了不足一成,土地便从门外跑了进来,轻声道:“贵使暂且停下,有人来了。”三人无奈,只好走到了暗处。
  只听得外面有人道:“前方何人速速停下,此处是祭礼重地不可乱闯。”另一个声音道:“我有急事,请兄弟行个方便。”那人道:“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此处是圣地,容不得大声喧哗,不可扰了神仙清净。”“我真的有急事,兄弟通融一下。”“啊?啊……那就进去吧,可别做出亵渎神灵的事情来。”这一个“啊”婉转起伏,一个字便包含了数重意思,听的四人忍俊不禁,多半是那人塞了什么金银之物给他。一个年轻男子来到大殿内,跪下拜了几拜道:“天神老爷,我叫吴孩,是这里的一个农夫。我家世代家贫,好不容易娶了一个媳妇,没想到媳妇的肚子不争气,一直到现在都怀不上种。天神您法力无边,恳请您保佑我家媳妇能生下个娃,好让我们吴家延续香火。”说罢又狠狠磕了几个响头,起身匆匆离去。
  钱丙笑道:“这人求的倒是古怪,这种事情不去求送子的神仙,反倒求起了咱们,当真是有趣。”王甲道:“管他求什么,咱们抓紧时间清点贡品。”铺展开纸笔摆开阵仗又忙乎了一会儿,外面再次传来了叫喊声,王甲三人只好又躲了起来。
  “前方何人速速停下,此处不可乱闯。”这次是换了一个女声道:“呦,这不是李家哥哥嘛,怎么几日不见,就不认识小妹了?”守门之人干笑了几声,最后还是抵不过女子的缠闹,说道:“记得小声点,不要让外边的人听到。”一个略施粉黛的女子走进大殿,施施然跪在蒲团上,低声细语道:“小女子名叫红杏,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几日前有媒婆到府上说媒,父母细心挑选,为小女子圈定了两个。一个家境殷实却相貌平平,另一个一表人才却家道中落。父母无法抉择,便要小女子自己选定,小女子看着鱼和熊掌,实在是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恳请天神托梦于小女子,为小女子指点迷津。”说罢匆匆磕了几个头,转身离去。
  如此婚嫁之事,不去求月老红娘,反而求天神解惑,四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王甲急忙摊开纸笔,接着上次的记述继续清点。外面又传来了叫嚷,一脸怒气的王甲咬了咬牙,带着三人躲到了殿后。
  “前方何人速速停下,此处是祭祀重地,不可擅闯。”“擅闯?就是擅闯又如何。瞎了你的狗眼,不看看洒家是谁,敢挡洒家的道。”守门之人哀叫连连,似乎被打的很惨,片刻之后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走进大殿,扑通一声跪下,撞墙一般连磕了几个响头,粗声粗气道:“洒家名叫王命,是一个莽汉,见不得天下不平之事,已经连杀了十几个恶人。几年前逃到庆丰镇,娶了妻生了子,也算有了家口。几日前洒家又看到有恶人在当街行凶,洒家动了杀心,想替天行道,可又顾及家中妻儿,害怕连累他们,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恳请天神为洒家指条明路。”说罢又磕了几个响头,一时头晕眼花。“谢谢天神老爷指点,洒家这就去了。”也不拖泥带水,转身就走。
  四人被莽汉求教的事情惊的瞠目结舌,许久之后钱丙道:“这种事情也来求神拜仙,这家伙是不是……”土地看到王甲面色铁青,急忙打断钱丙的话茬,说道:“庆丰镇四周山清水秀美景众多,贵使若是不急,不妨四处游览一下,晚上神庙关门的时候再来收拾贡品。”王甲深深吸了几口气,定着心神后风轻云淡的道:“也好,咱们就四处游览一番,也不枉来此一趟。”四人收拾心情,一同出了大殿。
  许久之后,神像后面突然冒出一个脑袋,正是一直躲在暗处的朝云。朝云围着大殿转了一圈,将所有的大门落闸,窗户上锁,能过人的地方统统堵死,回到神像前一步蹦到贡桌上,一手抓起一个桃子,一手抓起一个猪蹄,左咬一口,右啃一下,一边吃眼睛一边咕噜噜乱转。看到旁边有牛肉羊肉,朝云扔了桃子猪蹄,抓起羊腿牛头一顿乱啃。没吃几口,又看到旁边的五谷,抓起一把扔进嘴里,嚼了几口全喷了出来,原来五谷都是生的。朝云跳到绫罗绸缎旁,扯起布料胡乱往身上裹,花花绿绿的倒是好看,可就是穿不到身上,没走几补便滑落到脚边,绊了他一个跟头。
  这一个跟头让朝云摔倒在童子像边上,抬头一看,朝云立刻眼冒金光,童子像和他一般高,上面金光灿灿的盔甲正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朝云兴奋的一蹦而起,想解上面的盔甲,盔甲用绳扣记着,毛手毛脚的朝云完全不得要领,越弄越糟。耐心有限的他抓住盔甲猛的一扯,只听咣当一声,童子像被整个扯离了基座,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朝云吓了一跳,慌忙找了个地方躲起来,许久之后不见人出现,方才放心的回去,捡起地上的盔甲抖干净陶片,一边摸索一边往身上套,费了一番工夫,盔甲终于歪歪扭扭的穿在了身上。看看金护腕,瞅瞅亮银靴,摸摸护心镜,朝云大感满意,背着手在一众塑像面前走了几圈官步,自感有了几分英俊的模样。。
  看着一众塑像怒目而视、威风凌凌的样子,朝云感觉似乎缺了点什么,看到坐像膝盖上的宝剑,拿过来呼呼喝喝的挥舞几下,太轻不趁手,不过也无所谓,反正只是用它来装点门面,又不是用来打架。找来一根细绳把剑柄拴在腰间,背着手又踱了几圈,那宝剑比朝云的个头高出一大截,剑尖斜拖在地,走起路来拉拉作响,青石铺成的地面拉了一道又一道的印子。
  一道酒香飘来,引的朝云深深嗅了几口,这种独特的香味他第一次闻到,倒是特别的很。抱来一个酒坛拍碎封泥,手伸进酒坛里沾些酒水尝尝,味道有些辛辣,举起酒坛想多喝点,一个不小心用力过猛,酒水如瓢泼大雨般浇了满脸,鼻子里嘴里灌的到处都是。朝云一瞬间难受之极,眼睛睁不开,嘴巴合不上,又是咳嗽又是流眼泪,鼻涕口水一齐下,狼狈不堪。许久之后,缓过神来的朝云已经有了几分醉意,晕晕乎乎的满鼻子酒香,觉得味道不错,歪歪扭扭的走到另一坛酒旁,拍开封泥仰着脖子一饮而下,酒没喝几口,倒是全倒到了地上。一连喝了好几坛,朝云醉的昏天暗地,感觉有些尿急,解开裤子冲着塑像尿了一泡,踉踉跄跄站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靠在贡桌上睡了起来。也不知过了多久,朝云被刺眼的光线照醒,大殿外漆黑一片,已经到了夜晚。朝云在森林中睡觉时从来没有灯光,分外的不习惯,抓起烛台一个个全扔到了大殿外,倒头继续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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