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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珍珑传 / 第一章 八卦丹炉阵,神器现世

第一章 八卦丹炉阵,神器现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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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隆隆一阵闷响,走在山道上狗熊精吓的一愣,好奇的顺着声音去找,转过一个拐角,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毫无预兆的架在了脖子上,狗熊精下意识举起双手,脸上一垮,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讨饶道:“好汉爷爷饶命,小的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妖怪,不会偷鸡不会摸狗,更没胆子杀人放火,今天只是偶尔路过此地,绝对没有任何的坏心思。”
  劫住狗熊精的有三个人,分别叫彭沙、肖什、刘黄,持剑的刘黄喝问道:“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若是老实回答就放你一条生路,要是敢耍滑头就立刻要了你性命。”狗熊精梗着脖子连声道:“小的明白,大爷有什么事情尽管问,小的绝对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不敢有半点隐瞒。”刘黄道:“此处是何地?可有人掌管?管事的叫什么?”狗熊精道:“此地名叫八卦山,方圆百里都被一个金鱼精管着,小的正是在那金鱼精手底下混饭吃。”刘黄点点头,撤去了剑上的几分力道,接着问道:“那金鱼精可有姓名?是何来历?本事如何?”
  狗熊精道:“那金鱼精的来历小的也不太清楚,传言讲似乎是天上来的。金鱼精刚现身此处时,小的倒是好奇了一阵,只是个巴掌大小的东西,富人家水塘里养着玩的娇贵之物,竟然也能在这荒山野岭里活下来。后来那金鱼精有了造化,拜了一个高人为师,练了一身的功法,不到半年时间里就修成了人形。他师父临走时还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姚引。那姚引利用学来的本事,对我们这些阿猫阿狗施了些法术,令我们也有了七八分人样。武艺高强的他就编成军士,配上兵器铠甲,用来征战守卫。身强力壮的他就当做劳力,配上镐铲锄头,用来筑城耕作。老弱病残的他就算作仆人,配上桌碗茶盏,用来端茶送水。那姚引修炼时间虽然不长,法术武艺可是高强的很。八卦山周围原来有许多山寨洞府,每个山寨洞府的首领都是法力高强之辈。姚引占了八卦山之后,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打遍了所有的山头,服帖的留下来收作附庸,令他们听候差遣,还向他们索要奇珍异宝,作修炼之用,不服的就地灭门,绝对不留下一个活口。小的此番出门,就是奉姚引之命去一个叫清风寨的地方索要修炼的宝物。”
  一旁的彭沙问道:“被索要东西的这些山寨可会派人向姚引复命?”妖怪回想一下回答道:“这个小的不太清楚,刚才接到的命令也没提这些。”狗熊精话音刚落,突然感觉下巴一僵,一粒药丸划过喉咙掉进了肚子里。狗熊精下意识项想掐喉咙、捅嗓子,把肚子里的东西吐出来,然而剑身上加重的力道令他不得不放弃了想法。只听得身后的彭沙道:“此药丸名叫烂心腐肠丹,剧毒无比,毒性发作时若是没我的解药,一时三刻必定五脏六腑全部烧穿,七窍流血而死。你要想活命,只需按照你们大王的吩咐,前去索要财物,但是回来时,一定要让对方派上几个人跟着你回去复命。明白了吗?”
  狗熊精连连点头,忙说明白明白,刘黄撤去宝剑,一把将烂泥一样的狗熊精提了起来。狗熊精缓了一会儿后正要出发,彭沙又问道:“此处离你要去的地方远不远?”狗熊精道:“算不上多远,半天的工夫就能到。”彭沙取出一份地图,指着上面的标记道:“此处就是八卦山,你我面向的方向是南,你要去的地方在何处?”彭沙的地图制作极为精细,山川走势河流流向标识的清清楚楚,狗熊精之前从没有见过的地图,只是细细瞧了片刻,便指出了目的地所在的位置。
  “此处便是……”狗熊精还没有说完,突然间发现自己腾空而起,惊慌间四下张望,才看到是彭沙揪着他的后心带着他飞了起来。腾云驾雾片刻,四人来到一处山寨旁,找到个隐蔽处落下,彭沙问道:“此处可是你要传命的地方?”狗熊精连连点头道:“正是,正是,爷爷真实好身手,这等腾云驾雾的本事,小的之前可从没有见过。”彭沙笑道:“莫要拍马屁,快去干活,小心时间到了毒药发作。”狗熊精忙不迭的应声,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彭沙满脸兴奋道:“若是那个妖怪没说假话,咱们多方打听的那个秘闻十有八九就是真的,也不罔咱们千幸万苦的追踪到此处。”肖什点头道:“一条成精的金鱼,倒是和秘闻中吞掉天帝棋子的主角极为吻合。一条普通的金鱼,若是没有这等神异的宝物加持,就算是有高人指点,想要在百年内修成人形也几乎没有可能。”刘黄眉飞色舞道:“若是咱们真的找对了地方,那可真是天大的造化。据说金鱼精吞掉的棋子可是天帝的至宝,蕴含的法力难以想象,谁能得到那棋子,谁就能立刻得到移天改地的本领,直接跨入超凡入圣的境界”
  彭沙笑道:“刘兄弟切莫激动,咱们到底找没找到正主,现在还说不准,再说即便找对了,也要先把那金鱼精捕获再说。秘闻所讲,在天罡宗新任宗主奕秋的继位大典上,谁都没有料到,贵为天下第一大宗宗主的牧云,会降尊来参加一个晚辈的庆典,好巧不巧天帝的贺礼围棋、棋谱也一会儿到了。牧云酷爱下棋,便要和奕秋对上一局,奕秋欣然应允。两人处于游廊之上,周围宾客如云无桌无椅,实在施展不开,牧云看到身前是一个不小的水塘,便提议以水面为棋盘,以天帝送来的棋子对弈。从头下上一局未免耗时,牧云又以轻风为手,选了棋谱上的一个残局,问奕秋是执黑还是执白。奕秋细观棋局,见白子已占七成胜算,大有席卷玉宇,一落子而定乾坤之势,黑棋虽然困守一隅,但生机尚存,隐约间有反败为胜的战机,便选了黑子。”
  肖什道:“天罡宗宗主叫奕秋,从名字来看想必是个精于方圆的高手,这两人位高权重,技艺相当,可谓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彭沙点头道:“说是棋逢对手,那是一点也不为过。牧云大袖一挥,水面上立刻出现了纵横相间的棋盘,随手一指,白子稳稳的飘落到水面上。奕秋抓起棋子一抛,白子如箭矢般激射而出,携着破空之声飞入棋局之中。牧云四平八稳,不急不缓,慢慢蚕食黑棋的生路。奕秋指挥黑棋步步为营,面对白棋的围剿不急不躁,沉着应对。你来我往几十招后,在白棋密不透风的压制下,黑棋显得越发的颓势,黑棋虽然沉稳如故,百般应对,可在大势面前却如同猛虎入笼,龙游浅滩,隐约间的那一点转胜之机也越来越难以察觉。”
  “那奕秋可不是个轻易认输的人物,他眉头紧锁,飞速思考着应对之策。照此情形下去,若是依旧用平常招数,只会慢慢被磨死。与其苟延残喘,还不如兵出奇招,搏出个一线生机。那奕秋着实不是凡人,目光在水面上飞速穿梭,一番计算之后,竟是让他在必死之局中找到了一处反败为胜的战机,他捻起一颗棋子,使暗器一般飞掷出去。只听得扑通一声,却是心情激荡之下的奕秋力道有失,棋子没有贴在湖面上,而是入水一尺后才在法力的加持下浮上来,勉强在水面落稳。一条金鱼忽然跃水而出,一口将棋子吞进了肚子里,落回水中后猛摇尾巴,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奕秋猛然惊醒,懊悔于入棋太深,竟有些失控,于是向牧云说晚辈孟浪了。那牧云笑着说,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棋局到了绝处,逢生之时失神在所难免。他袖袍一挥为黑棋补上失落的一子。此子一落,棋局上的格局立刻大变,白棋牢笼被破,浅滩涨潮,再难以控制黑棋的局势,黑棋则是画龙点睛,整条龙瞬间活了起来,翻腾入海,升腾入九霄。”
  “至此之后,黑棋策略一变,开始不断反攻,白棋处处围堵却处处漏破绽,十几手后再一观局势,不知不觉间黑棋已经可以和白棋一争长短。牧云不由赞叹,能将将死之局盘活,隐约间还能稍显胜手,奕秋这份棋艺,可以说是天下少有。奕秋急忙谦逊,说不敢承前辈谬赞。牧云说没什么敢不敢的,事实如此,以你的棋艺,若是能静下心来稍加磨砺,假以时日,必定会成为独步天下的棋手,然而……牧云话音未落又落下一子,说了一句令奕秋脸色大变的话——你终究还是败在了心急之上!”
  “眼看就要扭转乾坤,白子一落,黑棋的战局瞬间急转直下。奕秋急忙收束心神,全力应对,然而无论他如何厮杀,黑棋的局势都如同黄河入海,高堂白发,再也难以挽回,奕秋脸上渐渐有些躁红,额头上渗出了细细的汗珠。牧云风轻云淡的说道,你可知你如何落到这般局势?一切之肇始正是刚才那一步看似扭转乾坤的落子。有道是欲速则不达,你只瞧见表面上的胜果,却没有发觉胜局之下潜藏的危机。敢于冒险并没有错,然而脑袋一热不思前想后的蛮上,十有八九会把自己推入万劫不复之中……”
  “牧云捏起一子,正打算了结这棋局,忽然听到远处传来天帝正使到的声音。牧云会心一笑,将棋子丢回棋盒,一挥袖收回了水面上的所有棋子,说道,费心让你陪老夫闲玩一场,正使来的正是时候,老夫就不耽误你的正事了。”
  彭沙绘声绘色的讲述令刘黄心驰神往,相较于风轻云淡的牧云,锐意勃发的奕秋更合他的胃口。刘黄不由气急道:“方圆之道,权谋为重,奕秋一个年轻气盛的小辈,即便棋艺天赋再不凡,也很和有千年道行的牧云相斗。那牧云要下棋,他应付上一句棋艺不精,不敢与长辈争雄不就得了,干嘛非要争锋相对,到头来弄得自己灰头土脸。”
  彭沙道:“依我看,当时那情形,奕秋是想迎战得应战,不想应战还得应战。在别人继位大典上来这么一手,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外人十有八九都会认为这是天下第一大宗给天下第二大宗的一个下马威。奕秋未战先怯,岂不是说他一上任,就要矮天魁宗一头。天罡宗上一代的宗主,终其一生都在和天魁宗争雄。天罡宗明面上说是天下第二大宗,可是就实力而言,它离天下第一大宗天魁宗可是差的很远。为了弥补不足,天罡宗前任宗主用尽各种手段拉拢了一些小门派,倚为助力。等到前任宗主力不从心卸任之时,他又把宗主之位传给了锐意进取的奕秋,而不是那位以谦谦君子、天赋绝凡之名誉满天下的大弟子。能参加继位大典的,都是天底下有头有脸的人物,在天罡宗盟友和天下的看客面前,奕秋能低头,可天罡宗万万不能低头。”
  肖什道:“天罡宗前任宗主的几位弟子里,受人们赞誉最多的就是大弟子,对于这个奕秋,继位大典之前可是很少有人关注。即便有了解的,对他的评价也很是一般,说他性格上不及他大师兄的十分之一,本领上更差的极远。前任宗主卸任之时,人们都猜测新任宗主是大弟子,等到奕秋继位的消息传出,天下人一片哗然,不少人嘲笑前任宗主看走了眼。我要是这奕秋,心里肯定憋着一股火,一定要做出一番事业狠狠打天下人的脸。能应下牧云的挑战,估计也有这方面的因素在其中。”
  刘黄不以为然道:“这算的上什么由头,到最后不还是出了丑?”
  彭沙道:“刘兄弟此言差矣,残局黑棋本来就大劣,输了再正常不过,能赢可就是大大的出彩,这位新宗主可是好算计。若是真如兄弟所言低头认短,那才是大大的亏本。胜败不是人们关注的焦点,即将继位的少宗主有没有心气才是其中的关键。天下一陈不变太久,谈资也罢,利益也罢,太多的人期盼着这天变一变了。”
  彭沙的一番话令刘黄有些恍然,刘黄若有所思道:“如此说来,这棋是下给天下人看的?”彭沙道:“天不天下人我倒不清楚,不过当时,新宗主多半有下给周围人看的意思。传闻所讲,那场继位大典参加的人可不少,像天机宗宗主辟疆、地魁宗宗主季子……”
  肖什接口道:“这个天机宗宗主辟疆可是个妙人,江湖上关于他的传闻可不少。据说这位宗主的做派和其他宗主大有不同,别的宗主好抚琴,他喜好铜锣唢呐,别的宗主好品茶,他喜好捧碗牛饮,别的宗主好围棋,他喜好下象棋。你若是和他杀上一局,你可以吃他的马,可以吃他的車,可以吃他的炮,可就是不能动他的小兵,谁动他的小兵他就和谁急。别人问他为何如此,他说他这样宗派的宗主,不能像大宗门那样横冲直撞,不能像大门派那样信马由缰,充其量只能做个小兵,小心翼翼的步步前进,没有走回头路的本钱。要我说这番言论还有另一层意思,有道是小兵过了江能顶半个車,精于此道的人能用一个小兵逼的那些车马車无所遁形。那个季子我倒是没听说过他有什么特别的事迹,好像他一直和辟疆往来甚密,是辟疆最信赖的盟友。”
  彭沙道:“辟疆能说出自比小兵的这番言论,足以证明他是个人中雄杰。当年他没入正门的时候,在山林间做一方霸主,纠集了上百草寇,把方圆百里的地界管的服服帖帖。后来他被人打成重伤,垂危之际被前任天机宗宗主所救,辟疆为报救命之恩,拜入天机宗门内。天机宗前宗主发现辟疆是个大才,就在离任时将宗主的位置传给了他。辟疆当真手段了得,只用了半年时间就降服了宗门中所有的反对者,在短短十几年间将天机宗壮大为天下宗门中一股让人不可小觑的势力,就当前来看,天机宗已经隐约有了天下宗门探花的势头。”说着彭沙口气一转,接着道:“有道是成也萧何败萧何,天机宗宗主的位置令他闻名天下,同时也让他束手束脚,失了草莽时那股一往无前的气势。有天魁宗、天罡宗这两座大山挡在前面,他辟疆向前不敢越雷池一步,向后怕坠入万丈深渊,最好的抉择只能是附他人之骥尾,蛰伏暗处,以图一飞冲天。这对于他这个不甘人后的人来说,实在是太过憋屈,不当車当小兵这番话,想必就是他内心的真实写照。”
  刘黄道:“既然辟疆有雄心,那他为何不投向天魁宗,反倒是投向了天罡宗,要知道天罡宗的实力和天魁宗比起来,可是要差上一大截。”
  彭沙笑道:“锦上添花和雪中送炭的道理,刘老弟想必一定明白,投向天魁宗虽然稳赚不赔,可与投向天罡宗相比,获得的好处实在太少,要知道天机宗可是天罡宗所能拉拢到的最大的一股宗门势力。天罡宗要想天机宗在关键时刻出人出力,肯定要下不少的本钱。。当然还有一点不能忽视,一家独大的天魁宗,容不得依附它的人有歪心思,而一门心思寻求助力的天罡宗,短时间内还顾不上什么防人之心。”
  肖什道:“彭大哥此言,小弟不敢苟同。带着天机宗投向天罡宗虽说短时间内能得到大利,可他也让天机宗背上了与天魁宗为敌的危险,细算下来,这样的做法实在是因小失大。天魁宗可是千百年来的第一大宗,无数年间想挑战天魁宗魁首之位的宗门如同过江之鲫,然而成功的一个都没有。天魁宗势力之盛,连贵为万圣之首的天帝都忌惮三分,将治理天下的权柄拱手相让。与这样的宗门为敌,可是时刻都有覆没的危险。”
  彭沙反驳道:“天魁宗是强,可抬出天帝说事,未免有些不妥。自盘古开天地以来,除了上古混沌之时,天帝何时掌过权柄?能坐上天帝位子的,一直就是空有声望而无实权。否则天下的宗门,尤其是天魁宗,也不会拥戴其上位。与天魁宗为敌的确危机重重,可天魁宗真要拿天机宗开刀,天罡宗肯定第一个跳出来阻挡,天机宗既是助力,也是天罡宗买的马骨,为了保下天机宗,天罡宗一定会下不少的本钱,这样一来天机宗的危险反而小了不少,最起码不到天罡宗兜不住的时候,天机宗是不会倒下的。”
  肖什道:“彭大哥就怎么敢肯定,天罡宗不会一转头把天机宗卖掉?一个年轻人的心性,谁能说的准。”“肖兄弟凭毫无根据的臆断说事,未免……”彭沙忽然一愣,不由失笑道:“你我三人在江湖上连九流都算不上,与天底下那些知名的宗门相比,他们是鲲鹏,我等是蚍蜉。散修当中都排不上号的人物,反到为正门顶端大人物的的心思争论不休。”肖什也失笑道:“天生一副乞丐的命,反倒为皇帝的事操心。与那些不着边际的事相比,咱们还是多想想如何能抓的到那条金鱼。”
  清风寨大门徐徐打开,狗熊精左顾右盼的走出来,身后跟着十多个牛鬼蛇神,或抬或提或扛或拉,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彭沙三人掩着身形在这对人马后面悄悄跟着。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众妖怪来到了一处山道中央。彭沙观察左右,见道路的一侧山势耸立无处攀登,一侧是万丈悬崖深不见底,便对刘黄肖什说道:“此处的地形,正是隐藏尸首的好地方,跟了这么久,也不见有什么人追踪,咱们便在此处动手。我和肖兄弟处理路上的杂鱼,刘兄弟为后援,留心有什么漏网之鱼。刘黄河肖什点头应是,三人抽出随身的长剑,默念法诀,附着上法力的长剑破空而出,向着众妖怪杀了过去。”
  众妖怪突然受袭,顿时乱作一团,他们都是些法力平庸的小喽啰,面对突然而至的危险完全不知如何应对,被杀的鬼哭狼嚎。走在最前方的狗熊精一路上提心吊胆,是众妖怪中唯一回过神的,他躲闪间找到一处有缝隙的山石,收腹缩脖硬生生挤了进去。一柄长剑滑石而过,在狗熊精的躲藏处划出一片火花,惊的狗熊将惨叫连连“三位天爷,我是给你们带路的啊,莫要杀我!莫要杀我!”
  长剑再次划来,剑锋上附着的鲜血溅了狗熊精一脸。狗熊精惊的魂飞魄散,知道此处不能再躲藏,一使力从石缝中溜了出来。一直观察局势的刘黄立刻发现了狗熊精,指挥飞剑杀了过去。狗熊精使出吃奶的力气在山道上拔足狂奔,然而没跑出几步,长剑便贴到了他的脖颈。狗熊精急红了眼,想搏个一线生机,猛一转身跳下深崖。长剑剑尖一偏,绕了个大弯转了回来,这要是拧着劲继续追杀,十有八九会被一同带下深崖,再想找回来指不定要费多少的工夫。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山道上的妖怪被杀的一干二净,刘黄三两步跑到山道旁,向着悬崖下望,只见白雾茫茫混沌一片,没有一丁点狗熊精的影子。于是便自言自语道:“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肯定摔的粉身睡骨,哪里还有活路。”山道上散落着不少贡品,拆开包裹一看,大部分都是瓷器绢布一类的玩物,华而不实,没多大用处。倒是彭沙找到了一张礼单,结尾的一个名字令他眼前一亮。
  “百年山参丹?”一个精心雕刻的小木盒,里面放着两颗核桃大小的丹药,香气扑鼻,金光闪闪。彭沙将两粒丹药拿起来捏了捏,合上盒盖后在盒子上轻轻一拂,百年山参丹变成了千年地龙丹。选出几件打眼的贡品,收拾齐整,剩下的东西连同横七竖八的尸体被三人一同扔下了山崖。
  彭沙念动法决,周身浮起一道白光,鼻子变长,耳朵变尖,脸上生出长长的黑毛,长衫变作兽皮,手脚变作毛爪,整个人身躯浮胀了一圈,转眼之间,变的和跳崖的狗熊精一模一样。刘黄笑道:“彭大哥成了使节,我俩只好做个苦力。”念动法诀一摸脸,变成了一只黑牛精,肖什变作了一个豹子精。三人打起角旗摆开仪仗,在地图的指引下赶向八卦山。
  为了不显突兀,三人特意放慢脚步。一路上逢山寻路遇水过桥,游山玩水般走了两个时辰,转过一个拐角,一处山寨出现在眼前。此山寨建于两山夹缝之中,前有河水环绕后有群山阻隔,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可惜再好的地势没有人护持也是毫无用处,山寨门前守卫的妖兵看似凶神恶煞,实则稀里糊涂形同虚设,彭沙随便扯了几个谎,便带着刘黄肖什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一路上寻人问路左转右转,三人来到了山寨正中央演武场。此刻的演武场如同市镇中的集市,妖山妖海热闹非凡,看的刘黄连连感叹:“谁能想到这等荒山野岭,竟然有这么一处热闹的地方。”一旁一个维持秩序的妖怪道:“说来也是怪事,附近的那些山寨往常的时候最多派个人回个话,没想到这次竟然如此积极,都像商量好的一样,同一时间把手下的人都派了过来。本山寨自建立以来,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场面。看你们的打扮,想必也是送贡品的,现在人太多,账房先生肯定忙不过来,顾不上收拾你们的礼单,你们就拿着贡品直接去见我们大王吧。”
  三人点头应是,在一个小妖的指引下来到一处山洞。山洞之内是一处宴会之所,当中摆着十几张石桌,石桌周围或坐或站聚满了各色各样的妖怪。石桌对面是一处高台,高台上摆着一张金椅一张铜案,一个长相俊秀的男子坐在椅子上,把玩着铜案上一个水晶雕琢而成的鱼缸。
  “清风寨使者到——”一声毫无预兆的通报把彭沙三人吓得一怔。男子自高台处跳下,三两步来到三人面前问道:“你们又带来什么稀罕物,快拿出来给本大王看看。”自称是大王,想必他就是金鱼精姚引,三人拱手见礼,打开身上的包袱为姚引一一介绍。姚引一天内见到的奇异之物不少,眼前这些寻常东西令他兴趣缺缺。打开最后一个包袱,彭沙取出之前改过名字的木盒,作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捧给姚引。姚引眼前一亮,迫不及待的一把夺过,打开盒子深深一嗅,眉头一皱道:“这东西不像是地龙,倒像是人参。”
  肖什道:“姚盟主好本事,只是一闻就知道了其中的诀窍。我们大王费尽千辛万苦捉到千年地龙,炼制成丹的时候的确是放了不少人参。不光是人参,此丹药里还掺杂着许多用于增强法力的稀世珍宝,像百年的珍珠,一甲子的灵芝,深山中的蟠桃,好几架的虎骨……多的数也数不清。我家大王说,此丹药进补法力的能力极强,就算随便找一个没有根底的凡人,吃了这丹药过后,立刻就能有一百年的功力。”
  姚引笑道:“你家大王倒是说的玄乎,不过他倒是挺用心。自从离开老家,本大王已经很久没有吃到有灵气的地龙。”说罢姚引把药丸扔进嘴里,嚼都不嚼一口吞下,看到鸡蛋般大小的突起从姚引脖子上划过,彭沙三人立刻感觉噎的难受,忍不住淹了一口唾沫。
  姚引拍拍肚子,运起法决要从腹中调出法力,然而运了半天,腹中空空如也。肖什急忙道:“盟主莫要心急,此丹药是我们大王经九九八十一天炼制而成的,释放药力的时候需要一段一段的来,第一个九天过后,丹药释放出一层法力,再过九天,又释放出一层法力,一直到九九……八十一天后,药性才会释放的干干净净。”姚引道:“药性啥时候释放倒没什么,只是可惜本大王没有牙齿,嚼不动药丸,千年的地龙到底是什么味道也尝不出来。你家大王是从哪里抓到的地龙?本大王也想去抓几条。”
  “这……”肖什一下傻了眼,他刚才说的话都是三人合编的,他们盘算的时候根本没料到姚引会问这种问题,自然也没什么准备,只得含糊道:“这个小的不太清楚,临走的时候我们大王也没告述小的。”姚引道:“无妨,宝贝本大王收下,你们现在就回去问问你们大王,有了结果再来回话。”
  一招不慎步步失算,彭沙三人混进来就是为了抓金鱼精,此刻胜利就在眼前,哪里有走的道理,可是不答应又怕对方起疑心,看出什么问题来。贸然动手不知道对方深浅,一旦一击不中势必要面对周围密密麻麻的妖怪,根本无法脱身。三人正绞尽脑汁思考对策,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叫嚷“报告大王,大事不好啦。”
  一个蝙蝠精飞到洞内,身上背着一个血肉模糊、完全看不出是什么妖怪的重伤者。姚引立刻被吸引到伤者旁边,彭沙三人松了一口气,趁人不注意隐入一个小角落,一边观察局势一边等待时机。突如其来的一幕令在场的所有妖怪都大吃一惊,喧闹的宴客厅瞬间安静下来,几乎每个妖怪脸上都是一副古怪的神情。
  蝙蝠精禀报道:“小人刚才巡逻时,在一处悬崖的半腰发现了他,他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向大王禀报。”两个妖怪上前,将奄奄一息的伤者架起,姚引面色凝重的问道:“你是谁,找本大王有何事?”伤者气若游丝的道:“小的今日奉大王令,去下面的山寨索要贡品,半道上突然跳出三个强人把小的劫了,返程时那三个强人杀光了所有回使,他们此刻多半变成了回使的模样,混在兄弟们当中意图对大王不轨,小人是跳了山崖才捡回来一条性命。强人虽然变了模样,可声音一定变不了,大王只要让他们每个人说一句话,小的就能把恶人找出……”话还没说完,伤者脑袋一耷拉,没了动静。
  姚引探探对方鼻孔,感觉不到丝毫气息,摸摸脖颈,也不见脉搏跳动,运起法力渡向对方丹田,没有丝毫作用,忙乎了半天,对方渐渐现了原形,是一头黑熊。姚引瞬间火了,怒骂道:“吊着一口气,全用在了废话上,有用的一句没说,你是来消遣被大王的吗?”心烦意乱的对架着尸体的妖怪悄声道:“把这玩意儿拖下去,看看有谁能认出来,关上山寨大门,不要放任何人出去。”
  走上高台,冷眼扫过众妖怪,将底下所有魑魅魍魉的神色尽收眼底,姚引冷笑一声道:“本大王只是开个道场,没想到竟然引来了牛鬼蛇神。好在本大王还有些肚量,无论怀着好心思还是坏心思,只要没动起手来,本大王都不会追究。混进来的道友出来吧,本大王放你们一条生路。”
  众妖怪神色各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出声,姚引冷哼一声道:“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可别怪本大王不客气。”姚引双手上举作祈天状,山洞内的杯盘碗盏突然间震动起来,所有的酒水茶汁都汇聚到众妖怪头顶,融汇翻腾变化万千。山洞内的温度瞬间一降,墙壁桌椅立刻挂上了一层冰霜,升腾的汁水结成了众多冰剑,盘踞在众妖怪的头顶,一旦妖怪们有什么异动,冰剑立刻就会发动致命一击。彭沙三人面孔紧绷,有些沉不住气的刘黄一只手已经扣在剑柄上,彭沙急忙按住刘黄悄声道:“再等等,还不是时候。”
  “好你个妖怪,看我取你性命。”也不知何处响起一声暴喝,一柄飞剑破空而至,向着高台之上的姚引飞刺而来,飞剑到达姚引面前时气势已经耗尽,被姚引轻易拨落。悬浮于山洞上空的冰剑瞬间发现了偷袭者,几柄柄剑同时落下,在飞剑还没有飞到高台时便刺穿了偷袭者的双腿,将偷袭者定在了地上。
  偷袭者在哀嚎中褪去妖形,现出了修炼者的本像。姚引得意的笑道:“就这点本事,也敢来惹本大王,真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来人,拿下!”一声令下,却不见有人应和,众妖怪依旧是一幅幅千奇百怪的面孔,姚引怒气上涌,喝骂道:“你们这帮王八蛋,不是老子的手下,就敢不听老子的命令?老子可是你们大王的盟……”一句话还没说完,姚引突然双目圆睁,捂着胸口摇摇晃晃后退几步,撞碎了酒坛,撞翻了杯盏盘碗。勉强扶住铜案站稳,气息不稳的喘了几口气,姚引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山洞上空的冰剑失去了法力支撑,纷纷扬掉落下来,摔成一地碎片。
  三柄长剑挟风而来,攻向姚引的三处要害,姚引单手挥出一道气劲,将三柄长剑尽数弹飞,紧随其后的彭沙三人收回长剑,落地之后立刻背靠背结出一个阵势,一人挡着众妖怪,两人死死盯着姚引。重伤之下的姚引竟然还能化解他们的致命一击,这一大出其所料的情况令肖石、刘黄有些顾虑,一时不敢上前攻击。彭沙道:“两位兄弟莫怯,那妖怪中了我配置的剧毒,马上就会气力散尽,咱们只需跟他耗着,别让他跑了就行。”
  突然间四周长剑出鞘的声音响成一片,无数道凌厉的剑光闪过,晃的三人几乎睁不开眼睛。在彭沙三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山洞内所有的妖怪一瞬间全都化成了人形,各自握着兵器杀向姚引。姚引的惊愕比三人有过之而无不及,面对如墙一般压过来的剑雨,抽尽全身法力凝结于胸口,张口吐出一面巨大的水浪,将飞奔而来的攻击者全包裹在里面。修炼者几乎是一拥而上,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一点闪转腾挪的余地都没有。一个大浪兜头刮过来,所有的修炼者尽数被浪头掀翻,横七竖八的摔了一地。
  彭沙三人遭了池鱼之殃,也摔的七荤八素,想尽快爬起来,奈何沾了水的地面滑溜的很,根本无处借力,心急的抬头四顾,姚引已然无影无踪。幸好山洞处在山寨的最高处,存不住水,众人在水流尽后勉强稳住身形,或是扶着墙壁,或是拄着兵器,或是相互搀扶,摇摇晃晃的走出山洞。演武场内是一幕洪水过后的凄惨景象,贡品随地散落,房屋倾坯坍塌,妖兵狼奔豕突。众人匆忙擦干净身上的水迹,提着兵刃怒气冲冲的四下狂奔,想搜寻出姚引的踪迹。
  彭沙抓到一个小妖怪,逼问姚引的下落,妖怪颤声道:“我的天爷,小的去哪里知道。大水突然刮过来,小的逃命还来不及,哪还顾得上别的。”彭沙想了一下又问道:“你可曾听说过你家大王有什么藏身之所?”妖怪道:“八卦山山顶有个叫丹卢湖的大湖,据说是大王师父留下的。大王的师父曾经嘱咐大王,若是遇到什么难以应付的危险,就可以躲到丹卢湖里,丹卢湖能救他一命。”
  彭沙三人不及多想,马不停蹄的往八卦山上赶,没走出一里,周围便布满了匆匆前行的同道者,肖什忍不住泄气道:“真的是活见鬼,居然有这么多人和咱们抢同一个宝贝。”彭沙道:“天底下的聪明人可不光只有咱们。看这幅情形,咱们视若机密的那个传言似乎早就变成了天下皆知的消息。”肖什道:“和这么多人抢东西,咱们的胜率只怕连一成都没有。”彭沙道:“肖兄弟不要气馁,看他们刚才的举止,大概和咱们一样也是散修者,本事和咱们比也就伯仲之间。武艺难分高下,比拼的就是运气和计谋,运气可遇而不可求,谋略上他们未必比得过咱们。”
  蒙头赶路之时,前方突然传来几声暴喝,三人急忙寻个地方掩住身形,拨开杂草循声而望。远处的山坡上立着一块巨石,巨石上似乎刻着什么图案,一条溪流从巨石下流过,有两方人马隔着溪流对峙,一方是追杀姚引的修炼者,一方是十几个身形各异的妖怪。只见一个妖怪自阵营中走出,拱手道:“诸位道友不必紧张,我等是八卦山周围几处山寨的首领,来到此处只为取回被那姚引强取豪夺的宝贝,绝对没有多余的心思。”
  修炼者一方有人冷笑道:“取财务怎么不去下面的山寨,反倒跑到这里来了?”妖怪道:“我等一开始去的就是山寨,不成想姚引那厮狡兔山窟,把之前抢来的宝贝全藏在了一个叫丹卢湖的地方,我等问清楚了丹卢湖的位置,才来到了此处。”修炼者道:“难道你们这些家伙在监视我们,看到我们把姚引打伤了立刻就来坐收渔翁之利?”妖怪道:“诸位切莫误会,我们绝对没有那胆子,若是没有那个不知名的恩人相告,我们也不知道姚引被打伤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还在这里磨蹭什么。”众人的心思始终在杀姚引夺宝身上,看到不断有人从身边经过,便丝毫不想在此耽搁。一旦有人先动身,其他人唯恐落后一步,也立刻往山顶上赶,巨石前的两方人马片刻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彭沙好奇于石头上的图案,见他人离开后立刻走到巨石前,原来是至上而下刻着的三条横线。“是八卦的卦象?”肖石看到此图案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八卦。彭沙沉思道:“此刻还不太清楚,要找到其他类似的图案,才能确定它是不是八卦。”刘黄急道:“两位老哥,八卦山这么大,又是山高林密,去哪里找什么卦象,那些一门心思赶路的,此刻说不准早就到了丹卢湖,咱要是再不走,只怕连汤都喝不上了。”
  “也对,还是正事要紧。”彭沙扫了巨石一眼,压下心中无由来的不安,带着刘黄肖石迅速离开。
  跋涉了将近一个多时辰,终于有人到达了八卦山山顶。山顶上有一个大湖,湖水清澈水波荡漾,站在远处能清楚的看到湖中央底部的情形。“快看,姚引在那里。”有人一眼扫过,立刻发现了在湖底疗伤姚引。话音刚落,十多柄飞剑便向着湖中心飞了过去。
  料想中的交手并没有发生,也没听到兵器相撞的声音,杀向姚引的飞剑一瞬间全都静止不动,倾斜着悬停在湖面上,想收收不回想撤撤不出。众人小心翼翼的来到湖边,发觉湖水已经冰封,飞剑在击中湖水的瞬间全都被冻在了湖面上。探了探湖面,封冻的非常厚实,飞剑的主人一边谨慎的观察着姚引的举动一边来到飞剑旁边,双手握着剑柄使尽力气往外拔,飞剑纹丝不动。将法力集中在拳头上,挥拳以千钧之力砸向湖面,手震的生疼,湖面却没有一丁点损伤。
  越来越多的人到达了丹卢湖,众人无不对六月封冻的湖面啧啧称奇。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施展起法术,或是火烤、或是起爆、或是挥砍、或是凿击,用尽平生所学,使尽浑身解数,可就是伤不了冰面分毫。姚引就在几丈深的湖底疗伤,自己却一丝一毫都奈何不得,这种感觉真让人抓狂。
  “咱们的宝贝真的在下面!”修炼者出现后不久,之前和他们在溪水边对峙的众山寨首领也赶了过来。清澈的湖水一望到底,可以清楚的看到姚引周围颜色艳丽的珠宝锦缎,不过面对玄铁般坚硬的冰面,众妖怪也是一筹莫展。
  彭沙突然出声道:“各位道友,咱们这么一盘散沙似的施法,根本不会有任何击破冰面的可能。与其毫无用处的空耗法力,不如将宝物都聚集到一起,蓄积力量攻其一点,诸位以为如何?”众人纷纷点头称是,照当下的情况看,彭沙的提议是最好的选择。彭沙又转向对面的妖怪道:“诸位以为……”众妖怪急忙应声道:“我等为财务而来,自然应当尽一份力。”
  一番估算,彭沙在湖心处做了个记号,取出一个寻常的宝珠,默念法诀注入法力,宝珠缓缓升起,飘向丹卢湖上方的天空,彭沙催动法力,使宝珠飞速窜升,直到感觉马上就要脱离控制时才让其停下。其他的修道者依样画葫芦,各自取出寻常的宝物掷向天空,无数的宝物迅速从四周聚向一点,在丹卢湖上空结成一个巨大的法阵。
  看到所有的宝物都已经聚集起来,彭沙大喝一声,剑指丹卢湖的湖心。众修炼者突然感觉湖面微微颤动,头顶上传来如同台风过境般的巨大尖啸,刺的人耳膜生疼,有的人不由咧嘴道:“我的乖乖,汇聚到一起的宝物这么厉害,那些宗主一类的人物施起法来也就如此吧。”
  “不对!”人群中突然有人惊叫道:“咱们的宝物聚集起来最多也就一丈多宽,哪有现在这般铺天盖地的声势。你们快看,天上着火啦!”丹卢湖上空,凭空出现了数不清的赤红色火光,无数巨大的火球如同暴雨一般挟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向着湖面盖了下来。众修道者惊愕中瞬间乱作一团,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然而丹卢湖四周地势平坦,没有任何可供躲藏的地方,众人再跑也是无济于事。轰隆隆一连串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丹卢湖周围立刻陷入一片火海,顷刻间成为了人间炼狱。
  天火持续不断,倚仗宝物之巧、法术之强躲过第一波攻击的幸存者纷纷运起避火诀,一边隔开周身的大火,一边避开夺命的落石,向着丹卢湖外亡命狂奔。然而没跑出多远,他们便不得不停下来,半山处的巨石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丹卢湖四周,挡住了逃命者的去路。八块巨石上分别刻着“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个卦象。震卦处一阵雷声响起,逃遁此处的修炼者全被被天雷劈中,尽数化为齑粉;落于离石处的修炼者躲不开四处追人的火舌,拈着避火诀的情况下被烧的一干二净;巽石处刮着罡风,离的近的修炼者刹那间被撕成碎片;遇上坎石的修炼者突然间被大浪抛起,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便已经粉身碎骨;坤石处的被巨石吸住,动弹不得间大火焚身;兑石处的全都陷入泥沼,动弹不得间被大火追上;艮石处的法力迅速流失,周身的大火顷刻间将法力消散的修炼者吞没。
  彭沙三人御剑而行,遇到乾石时突然被巨石上生出的斥力弹飞,晕头转向的回到了丹卢湖中央。摔的七荤八素的刘黄刚要起身,他的衣袖便被火舌点燃,大火迅速蔓延,顷刻间将刘黄吞没。“快走!”彭沙的一声嘶吼将看着刘黄发傻的肖什惊醒,肖石正待回身,一枚火石破空而至,正砸在了肖什头顶,肖石刹那间尸骨无存。彭沙使出吃奶的劲躲闪,然而火舌依旧轻易的将他吞没,彭沙放弃挣扎仰天大笑道:“贼老天,好一个八卦丹炉阵!”
  滔天的大火不仅凶烈,而且诡异至极,遇水不灭无风不熄。冰面融化过后,许多火焰穿进了湖水,向着湖底的奇珍异宝烧去。伤势未愈的姚引有心逃跑却无力施为,没来得及闪转腾挪就被火舌引燃,化作了水中的一团火球。湖底的珍宝也燃烧起来,湖水中四处穿行的火焰将整个丹卢湖映的一片赤红。
  所有的生灵都被吞噬殆尽后,暴雨般的落石终于停了下来。众修炼者的灰烬周围,一枚枚包含他们毕生修为的金丹在大火中诞生,珍宝中的精华也被大火剥离,同样化作一枚枚金丹在半空中聚合。片刻之后,整个丹卢湖突然映射出奇异的色彩,一枚白色的棋子自湖水中升起,漂浮在丹卢湖正上方。所有的金丹立刻动了起来,如百鸟朝凤般聚向棋子,一枚枚一片片全都融入了棋子之中。吸收完所有的金丹后,棋子光芒渐渐变暗,沉入丹卢湖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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