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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土匪也有情 / 第二章寂寞的猎场

第二章寂寞的猎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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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山心情很郁闷,眼睛呆滞。他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他走路有些跌跌装撞撞,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回家。他像个喝多了的醉汉。
  玉山心里很忧郁。草原要没有了,以前放牧的地方,打猎的地方都被圈起来了,不让我们牧民进去了。天啊,草原是我们牧民赖以生存的地方,要是没有了,我们可怎么办?
  玉山进屋的时候,妈妈没注意他的脸色,说了声:“玉山,你回来了?”说着,把饭菜端上饭桌。玉山最爱吃妈妈做的饭菜了,可是今天,当妈妈给他把饭菜拿来的时候,玉山竟一把倒在炕上了。
  玉山吃不下,没胃口吃。看见玉山不吃饭,妈妈还以为玉山是太累的缘故呢。
  妈妈伸手推推玉山:“玉山,起来洗洗脸,吃饭。”妈妈就玉山这颗独苗,平时最关心玉山了,玉山不吃饭,对妈妈来说那是最大的事情了。
  “嘿呀妈妈,我不吃!”玉山拒绝吃饭,拒绝妈妈的好意。在这个时候玉山什么也吃不下,他的脑子里都是旗卫队人的身影和他们黑乎乎的枪口。
  玉山也是个孝子,平时最听妈妈的话,可是今天玉山居然不听妈妈的话了。这让妈妈感到奇怪,平时很听话的玉山,今天怎么一反常态不听妈妈的话了呢?
  妈妈没再说话,她默默地坐在饭桌旁边。“咳”妈妈轻声叹了口气。玉山听出,妈妈在心里难受。玉山坐了起来,对妈妈说:“妈妈,咱们吃饭吧。”玉山最听不得妈妈叹气,也听不得妈妈心里难受。
  玉山和妈妈开始吃饭。为了妈妈,玉山装出吃饭很香的样子。可是,玉山的确心里烦,他吃不下。吃不下也装出吃饭很香的样子,这让人很难受。
  “玉山,要是实在打不着猎物,明天就别去了。”妈妈说道。玉山这才想起,今天又让妈妈失望了。他打猎满载而归的时候,才是妈妈最开心的时候。
  “不,妈妈,明天我还得去打猎。”玉山看了看妈妈,坚定地说。不管草场归谁,我玉山明天还是去打猎。我要打回猎物,让妈妈高兴一把。
  玉山勉强吃了一碗饭,就吃不下了。玉山的眼前又晃动起旗卫队人的神情。他们要断了我们的生活根基,我们牧民今后可怎么生活呢?
  第二天,玉山又扛着枪向猎场走去。天气好像比昨天好点了,打猎的人显得更多了。看到太阳,玉山心里感到好了一点。可是玉山走了一会儿,什么猎物都没见着。
  玉山又走了一会儿,有些累了,他坐在一棵树下,想歇口气,然后想再继续打猎。
  “喂,你怎么不打猎坐在这里?”突然,一道喊声在前面想起,把玉山吓一跳。玉山一看,是村里那个油嘴滑舌又懒惰不干活的吉木彦。玉山一向看不起他。他却总喜欢往玉山身边凑,在玉山看来,这个人有点没有自知之明。
  可是今天吉木彦的神情有些异样。一到玉山身边,就气呼呼地说:“真晦气,什么都没打着。”玉山扭头看了看吉木彦。玉山心里好笑,心里说,我都没打着,你打什么呀?这人说话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吉木彦一点都没有笑,“哎,玉山,我告诉你,我听说咱们这里来了很多人,现在是打猎的人比猎物还多。”玉山奇怪,今天爱说笑的吉木彦一点都没笑,一脸的正经。
  玉山心里明白了,旗卫队圈地里面的人都跑到这里来了,连吉木彦也知道了。
  “你说,为什么来了这么多人?”玉山向吉木彦问道。玉山故意套吉木彦的话,看看他怎么说。这个人可是无所不知的。
  “你这人总也不跟别人接触,知道的可就不多了。告诉你,咱们这里也危险,王爷要卖给张作霖了。”吉木彦神秘地说。玉山猛然一惊,咱们达尔罕旗就剩下这一片牧民放牧的地方了,难道这块牧民放牧的最后一片草原也要卖出去吗?
  听吉木彦这么一说,玉山心里更是憋得好像喘不过气来。他觉得那些木桩布满了眼前的草原,他觉得天空都灰蒙蒙的,眼前都黑乎乎的。他好像一时变成了无根之草。
  这时候,又来了几个年轻人,都是打猎的,拿着枪站在玉山这里热烈地唠家常。玉山看出,原来,这些人也无心打猎。想去打猎的玉山也没办法,只得凑在一起唠:
  “听说别的地方的人都没地方放牧了,都来咱们这里打猎呢,真晦气。”
  “我说今天打猎的人这么多呢,原来是他们那些人。”
  “我听说扎布思村有人活不了了,都吊死了。”
  “吊死了?这真的被逼上绝路了,王爷的心可真狠!”
  “听说没?那些卖出去的地方都开始垦荒了。”
  “垦荒了?”
  玉山本来就沉默寡言,现在他又不了解具体情况,也就没说话。但是,听了他们的谈话,心里很不是滋味。草场是咱们牧民赖以生活的根基,要是被王爷卖给军阀,咱们牧民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玉山越想心里越憋气。他觉得心里堵得慌,他感到问题严重,似乎看不到生活出路。
  玉山也没有打猎的兴趣了,这一天,他又是空手而回。可惜一个打猎的好机会了。日后,玉山后悔道。但是,玉山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他觉得自己有必要问个明白。
  恰好,玉山突然看见邻居那日苏也来打猎了。平时,玉山对那日苏是很尊敬的,这个人懂的东西多,很有学问,玉山总是去问他些问题。可以说,那日苏是玉山的老师。玉山举手老远跟那日苏打招呼:
  “喂,那日苏,你怎么也来了呢?”
  看见玉山在跟他打招呼,那日苏就走过来,问玉山道:
  “打猎的收获怎么样?”
  玉山不好意思地笑笑:“到现在都没有什么收获,唉,人太多,猎物太少。”听到玉山没有收获,那日苏的眼睛竟瞪大了。在他眼里,玉山是打猎高手,这样两手空空,实在违背了常理。
  “只怪王爷卖了那么多草原,弄得许多牧民生活无着,咳,往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呀?”那日苏发愁道。谁都知道这道理,草原是牧民们赖以生存的地方,要是草原没有了,牧民们就没有活路了。
  玉山觉得自己的胸憋得难受。有些事情他实在不明白,他向那日苏请教:
  “那日苏哥,问你个问题。王爷为什么要卖草原?”玉山眨巴着眼睛问道。他一个诚实的放牧人,确实不知道这些。他感到这些问题太高深,太复杂了,似乎雾里看花,总是看不太清楚。
  “为什么?为了他自己呗。”那日苏不满地说道。玉山跟着那日苏走在碧绿的草地上,热烈地说话。最后两人促膝坐在草地上。那日苏书读得多,知道的事情也多。他对玉山说:
  “咱们这个达尔罕旗的王爷,是清朝任命的,清朝一垮台,王爷的身份也就保持下来了。”那日苏说道。他看了看玉山,玉山好像心里在思考事情。果然,他提出一个童稚的问题:
  “他王爷的身份保留下来,跟咱们草原有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你想不到吧?咱们整个草原都是他的。”
  “他的就他的呗,但他不该卖草原哪。”
  “他怎么不卖草原呢?看来你还不了解咱们的王爷。听说在奉天(沈阳),北京很多地方,王爷都有房产和土地,听说王爷又娶了一房福晋(夫人),生活花天酒地,整天肉山酒海。”
  “你怎么知道这些呢?”玉山怀疑到。玉山看着那日苏真诚地问道。玉山的怀疑也有道理,那日苏一个臭放牧的,他怎么会知道这些呢?他甚至怀疑那日苏是胡诌的。
  “你还记得德乐速胡尔启(草原上的说书人)吗?我是听他说的。”
  “噢”
  玉山相信胡尔启他们能耐大。他们走村穿乡,消息灵通,什么事都知道,一个胡尔启相当于一个传声筒。所以,玉山一听说是从胡尔启那里听来的,马上就相信了。他不由得不相信。
  “王爷生活太奢侈,花钱像流水,化得钱不够了。怎么办?只能卖草原。在他眼里,草原地域辽阔,卖一些无所谓。”
  玉山听到这儿,顿觉热血往上涌,急得站起来,对着那日苏大声喊:“那不行啊,草原上生活着多少牧民,草原没了,那些牧民可怎么活呀,难道王爷不知道这些吗?”玉山没有了平日的矜持,好像变了个人。
  看着玉山激烈的反应,那日苏急了,觉得玉山真是刚强的人哪。他拽拽玉山,“你先坐下,激动也没有用,那张作霖和吴俊升是那么好对付的?”
  “怎么突然说起张作霖和吴俊升呢?”
  “王爷卖出去草原的卖主就是张作霖和吴俊升。”
  玉山明白了,怪不得王爷急着卖草原呢,原来东北最有钱的人就是这两人。买主和卖主都是臭味相投,穿一条裤子。他们只管自己花钱享受,根本就不管广大牧民的死活。
  玉山环视周围的草原,这草原不只是他王爷的,草原还是广大牧民的,玉山和那日苏气得内心像有个牛犊在撞击。
  因为谁也没有打着猎物,玉山和那日苏只得往回走,连他们回家怎么跟家里人说的话都想好了。玉山心里又在担心,又要让妈妈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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