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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江山别闻录 / 第九章 缘起!

第九章 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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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高悬,衬托的整个墨蓝色的天空如同一幕凝固了的悲剧。
  月光似梦,如水银泻地般洒向人间,勾起了万千凡夫的万千种缠绵心思。
  雷顿一个人坐在茶馆的屋顶。
  茶馆是一个低矮的三层木质明式建筑,屋顶是青灰色的屋瓦。其实它并不孤独,这南城里绝大多数的房屋都是这个样子的。层层叠叠的屋顶在雷顿眼前蔓延开去,一直铺陈到了视线的尽头。如同一片被时间遗忘了的海洋!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发神经的大半夜坐在这里,而且有耍酷的嫌疑。也许是因为下午的时候接受了太多的信息,脑子发涨睡不着觉,百无聊赖的只好上了屋顶。
  说到下午发生的事情,雷顿不由得苦笑了一声。不过这苦笑也不完全来自下午的事情,还有一个原因是,自从他继承了九先生的记忆后,其实并没有很仔细的梳理他的内容。自己被突然地巨变和这突如其来的自由之身给冲昏了头脑。
  这几天光顾了享受了!
  下午自从认出了茶馆的那个老人是老刀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该干点正事了!至少是老刀口里的正事。
  这一梳理不要紧,雷顿险些自己揪着自己的脑袋往墙上撞!他真的不知道是该说自己运气太好了还是太坏了!
  首先一个让雷顿想撞墙的事情就是,他加入封妖盟都快要一年多了,但是他答应封妖盟的事情却一点眉目都没有呢!
  好不容易消化了自己是一个狐妖的事实,现在竟然还加入了这么一个光听名字就如此妖气冲天的组织!难道这个世界的妖怪品类如此丰盛,以至于都能成立自己的组织了!可是根据蒲松龄先生的记载,那些妖魔鬼怪们虽然大多不怕人,但还不至于嚣张到如此程度吧!
  其实他答应封妖盟的事情在九先生看来根本不值一哂——行刺聂公公!
  雷顿现在都有自己掐死自己的冲动了。
  先不管这个聂公公是何许人也,单就公公这两个字就足以让雷顿退避三舍了!在明末招惹公公这种生物,和自杀有区别吗!
  魏忠贤魏公公可是号称只比皇上少一岁的九千岁啊!可问题是,这个封妖盟就如此嚣张的挂出了这么个任务,而那个九先生就像是接下一个扶老太太过马路的任务一样接了下来。至于报酬吗,就是封妖盟有关于他母亲下落的一些线索!
  所以说这人就不能过于执着,任何的执着到最后都是心魔!
  雷顿恨意难平的想到!九先生活了多少年就找了多少年的娘。无数失望的累积之下让这件事变成了一种偏执。等到他和老刀都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心魔已成,只能直面面对了,否则九先生的修为将毁于一旦。
  雷顿心底再次哀叹一声,还以为捡了个多大的宝呢,原来是有瑕疵的。就知道这世上没有天上掉馅饼的美事儿!
  至于这个封妖盟为什么会嚣张如斯,甚至还掌握了九先生追寻了无数年都毫无头绪的关于母亲的线索,这就不得不说这个封妖盟的来历了!
  封妖盟,天下第一大组织!还有比这更嚣张的注脚吗!
  这是一个,怎么说呢,是一个除了人,谁都可以加入的组织。而对这个世界而言,除了让,剩下的,还能和人一样思考的东西,被统一了一个名字——妖!这也是封妖盟名字的来历。
  至于封妖盟的渊源,在九先生看来可能没什么,可是在雷顿看来就是比神话还要神话了,因为竟然可以一直追溯到上古黄帝时期的神魔之战!
  对,就是神魔,雷顿在艰难的接受了鬼这个概念后,现在毫不犹豫的接受了神和魔这种更加惊悚的概念,看来人要堕落起来还真是快得很!
  根据封妖盟的记载来看,当时的神魔之战可不是后世史书上记载的那样——因为黄帝代表人族和神族,所以品格过于高尚,而蚩尤代表域外一族,所以品格过于糟烂。然后黄帝为了天下太平,所以征伐蚩尤。
  根据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原则,神自然站到了黄帝一边;魔自然站在了蚩尤一边。双方开始火拼!当然了,邪不胜正,以后来的情况看也是如此,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黄帝获胜,然后开始了人族的历史!
  什么玩意!
  封妖盟的记载可不是这样的!
  在封妖盟的记载中,当时确实发生了一场大战,只不过交战的双方并不是什么所谓的神魔。其实在当时根本就没有这个称谓。神魔的称谓只不过是大战结束之后,人族给他们起的名字而已,成王败寇之下就有了神魔之分。
  当时混沌初分,秉承天地元气化生万物,而万物为了争夺生存空间就是这场大战的来由。只是话虽如此,这场大战可跟人族没有半点关系。因为当时的大战主要发生在那得天独厚的三千逆天灵物身上。
  他们最早生成,也获得了最多的天地元气,所以这些逆天灵物全部都有着几乎可以撕裂天地的能量,好在他们不多不少,只有三千,否则这方天地还能不能留下来都是个问题,人族的力量在那些逆天灵物眼里连蝼蚁都算不上。
  当时天地之间一片混乱,毫无秩序可言,足以撕裂天地的逆天灵物疯狂的抢夺着天地间所有可能抢夺到的生存资源!而像人族这样的生灵,只能躲藏在这些逆天生灵无暇顾及的角落里,战战兢兢地看着那似乎随时可以毁天灭地的抢夺!
  只不过这些逆天生灵再如何逆天,也是秉承天地元气而生。随着天地日渐稳固,他们意识到自己是无法突破这一方天地的,而天地之间的灵气也被他们抢的七七八八,所剩无几。
  只不过追寻更强的力量是所有生灵的本性,于是他们开始盯上了彼此已经到手的能量!于是一场更大的混战开始了,此时,合纵连横也就自然而然的出现了。到最后,就形成了两股力量,一股黄帝,一股蚩尤!神魔之分也由此而来!
  当时这场神魔之战的后果就是双方都拿出了压箱底的看家本领。可惜的是当时双方是势均力敌,逆天生灵纷纷折损!到最后都不甘心的双方使出了毁天灭地的最后一击。结果引发了一场几乎险些毁灭掉所有生灵的大洪灾!
  此役过后,双方都是元气大伤,动摇了自己的根本。不但传承尽毁,更可悲的是,三千逆天生灵中那些稍微有些名号的人物全部折损!只有一些近乎雕虫小技般的修为流传了下来!而黄帝之所以被尊为神,或者说被尊为人祖,这是因为他的传承留下来的最多,更适合于人族修习而已罢了。
  而封妖盟却是一个自诩得到了蚩尤传承的组织!
  就是这些在神魔眼中如杂耍一般的修为成就了今天这在凡夫俗子眼里如同神仙一般的封妖盟!雷顿心中不由得汗颜!
  神魔陨落之后,那种动辄毁天灭地的大战是没有了,但并不是说战争就结束了!恰恰相反,战争才刚刚开始。那些被神魔压制了无数年的其他生灵开始迅速行动起来,无一不想要填补神魔陨落后的权力真空!
  乱战开始了!
  只不过让所有生灵都想不到的是,这场乱战来得快,去的更快,因为一个谁也想象不到的意外出现了——人族!
  在乱战之初,人族被认为只配和蝼蚁为伍!别说和那些逆天生灵之下的先天灵物,珍禽异兽,洪荒异种相比了,就连那些稍微强壮一些的普普通通的生物都可以凭借速度,尖牙,利爪,蛮力来秒杀人族!
  但问题是,人族有两样它们不具备的优势——聪慧的大脑和恐怖的繁衍能力,就凭此,人族迅速填补了这神魔之后的权力真空。并且他们学会了不断利用自己优势,打压其他种族的生存空间,尤其是见识了神魔之力的人族,利用自己的聪慧,很快就学会了神魔那些残破不堪的传承,饶是如此,人族的力量也终于凌驾到了其他种族之上,成为了真正的万物之灵!
  而连番厄运之后,其他的种族只能在那些普通人族脆弱的身体无法到达,掌握传承的人族不屑一顾的蛮荒之地苟延残喘!
  有意思的是,见识了仅仅是一丁点残破传承就如此厉害的人族对神魔的敬畏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而导致的后果就是人族更加残酷的追剿神魔那留存不多的后人,搜刮他们的遗产,这就叫吃谁的饭,砸谁的锅!
  就这样,人族凭着这股子狠劲和不要脸最终确立了对天下的绝对控制权。
  不过,也许人族的宿命就是如此吧。在驱逐了外族之后,人族就开始了自相残杀!而且在这个过程中使用到的手段,并不逊于对付外族所使用的手段。这一点更是让雷顿觉得无地自容。不过想到现在自己可是个货真价实的妖怪,就觉得自己的感觉实在是错乱!
  于是这些异族终于盼来了难得的喘息之机。但毕竟是受损过重,恢复的极其缓慢。而对于那些完全丧失了传承的种族,最后都沦落为了没有自主意识的野兽。
  不过所谓是有苗不愁长!大约在两千年前,这些被人族称之为异族的种族们终于渐渐恢复了元气。就在此时,异族三大组织的雏形就出现了,就是封妖盟,无极观和昆仑山。
  如果说神魔的衰落是自作孽不可活,那么异族的衰落就是自相残杀后被人族趁虚而入。所以异族的现状人族算得上是始作俑者,于是就把怨气撒向了人族。
  可惜的是,异族低估了人族的智慧。他们早就觉察到了异族的崛起,只是忙于内斗的人族觉得这些异族只不过是介藓之疾,不值一提,所以只是派出了人族中的精英向渐成雏形的三大组织进行了渗透,希望掌控它们。
  有意思的是,虽然早就知道了异族的崛起,但是那些掌握了神魔传承的人却不希望更多的人知道这些东西。毕竟掌握了修行的人族成为了人族中绝对的强者,也就取得了别人难以想象的权力。
  而人族自私的本质就决定了他们不可能把这种权力与人分享。所以他们有意无意的把人族和异族的争斗转到了地下。一个地下世界自此出现。在这个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的地下世界里,掀起了一个个注定不会被后人知道的滔天巨浪!
  于是这股恩怨情仇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纠缠了一千年后,双方互有胜负。但是人族还是占了上方。因为他们终于在完全掌握了无极观后,李代桃僵,把无极观所有的异族绞杀殆尽。使得无极观成为了人族对抗异族的最大堡垒。而昆仑山则在意识到人族的阴险和渗透后,壮士断腕,损失三分之一的门人后,迅速抽身,遁入昆仑山,从此再不出世,至少表面如此!
  而封妖盟则反其道而行,将所有渗透的人族杀光后,登高一呼,以异族唯一组织的身份号令天下,实力迅速膨胀,最终成为了天下第一大组织!
  至此,地下世界最终定型:人族把持的无极观,视人族为不共戴天世仇的封妖盟以及自始至终都神秘莫测且置身事外的昆仑山。谁也奈何不了谁!
  就在地下世界保持这种微妙平衡的五百年后,有两个不稳定因素忽然出现了。一个是人族世界里出现了一个名叫神机营的组织。这个组织其实是转化自人族的军队,创始人自称是汉代名将李广的后人,一把弓箭用的是出神入化,竟然可以和无极观的修行者一拼高下。
  但是这个组织的宗旨却颇为古怪。
  他们宣称自己是李广后人,所以捍卫的是继承了汉家文化的人族。所以他们历代都只效忠于由汉人执政的朝廷,从不去管地下世界的风风雨雨。所以他们的命运也颇为坎坷,尤其是在元朝时,险些被赶尽杀绝。可是到了明朝,他们又翻身成了香饽饽!经过近两百年的发展,神机营的规模颇为可观,实力更是强横,连同样以护卫人族为己任的无极观都要避让三分。
  而另一个就是天下最神秘的组织:太鲁阁。说它最神秘一点都不过分。因为从目前流传到江湖上的各种消息看,能够准确知道的就是它的名字叫太鲁阁,这个组织的人都自称器灵,善于操纵各种人工制造的傀儡。除此之外都是一些似是而非的消息。
  至于太鲁阁的总部在哪里,宗主是谁,门下有多少人更是连似是而非的消息都没有。从第一位自称器灵的人出现在江湖上的那一年起,太鲁阁已经存在有七百多年了,但它却始终如天地间的风一样,都知道有,但却没有人知道风的具体样子!
  不过所谓凡走过必留下痕迹。据有心人持之以恒的调查,也得出了一些东西。
  比如从太鲁阁留下的蛛丝马迹看,他们尊奉的是春秋时期的墨家圣人鲁班。如果照此推算的话,这太鲁阁可以说是目前流传最久的一个组织了。但是因为没有一个太鲁阁的人出来证实这些真真假假的推测,所以也只能作为一些江湖杂谈流传。再加上太鲁阁的人行事格外神秘,而且甚少出现在江湖之上。即便出现也是来去匆匆,就连封妖盟的人都难以追查。
  这两个组织可是都有和现有三大组织相抗衡的实力,而且他们的倒向会直接决定地下世界的走向。所以从一开始,封妖盟和无极观都不遗余力的拉拢他们。但是神机营对地下世界的争夺根本不屑一顾,而太鲁阁更是跟泥鳅一样,滑不留手。封妖盟和无极观找都找不到人家,何谈拉拢。所以神机营和太鲁阁的出现,并没有打破地下世界的微妙平衡。年深日久之下,各方也就默认了这种状况。
  而雷顿所属的这个封妖盟之所以会成为五个组织中规模最为庞大的一个就是因为它敌视人族的原则。只要你敌视人族就可以加入。
  所以他无所不包,几乎地下世界里所有的异族都有人加入封妖盟。
  但也正因为如此,封妖盟的组织极其松散。组织中的人虽然不敢说是来去自由,但它并不对自己的成员设置严格的去留限制。
  所以它甚至不像是一个组织,而更像是一个某种意义上的召集机构。这也就是封妖盟不能把自己庞大的规模转化为庞大战斗力的原因。
  想到这里,雷顿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虽然已经接受自己是个狐妖,可是要是知道还签了卖身契那就得不偿失了。自由是前世的雷顿至死不渝的追求,现在谁要是敢让他不自由,他可是能干出破釜沉舟的事情来的!
  至于九先生加入封妖盟的机缘就有些无奈,也有些顺理成章的意味在里面。
  首先是他的身份。狐妖的身份自然让他不可能被人族接受。其次就是和他的母亲有关了。明白了寻找母亲已经成为了自己的心魔后,一个处理不好就是灰飞烟灭的下场,所以他就再也没有了之前那种游戏人间的心态了,必须严肃面对,所以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线索和机会的。
  而对于九先生的加入,封妖盟可以说很是期待。
  也许是老天对他的某种眷顾吧,这个九先生算得上是个天纵奇才,且在音律方面近乎天通!(雷顿汗颜)仅靠母亲留下的半本秘籍他就成了一代高手。而音律方面,更是被誉为琴中圣手!所以封妖盟的人和他接触也就不奇怪了,他就顺理成章的加入了封妖盟。
  而据他最近的记忆看。封妖盟已经给了他一个比较确切的消息,和他的任务还有关,他母亲的线索和一个人有密切关系,这个人就是现下的明王朝里权势熏天的大太监:聂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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