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赤阳谷

　　西岭雪山名为西岭雪山其实是一座活火山，乃是天下至阳之地，但其在五百年前喷发过一次之后就再没有喷发过，加之地势又高，其山之东面常年有寒气积于山顶，久之便为一座雪山，而山之西面依旧有岩浆烈火，干旱而温度极高，是阳中之阳，观其状，地势逡巡，多深沟大壑，其土皆为赤色，地形为一谷。因此其名为赤阳谷，西山雪岭与赤阳谷虽为一山，但其一阴一阳，一冷一热，十分有趣。赤阳谷中长居至阳之物，凶悍而剧毒。自古以来，赤阳谷便是宝藏的所在，其为天下至阳之地，期间之物，必不是凡物，因此，不知有多少英雄豪杰进谷寻宝，但大都是有进无处，出来了的人便是人间的大英雄，便成了江湖上人人尊敬的好汉。这种人也是屈指可数。其中无草木，但有石柱擎天矗立，观其状不一，或成台状，或似伞状，中有枯骨无数，或为人骨，或为兽骨。惨淡人心，不敢多提。
　　龙少游和孙小红自雪山下山，驾车沿着官路大道要行两天才能到赤阳谷入口。正是寒冬时节，龙少游一路走来，只是渐渐觉得气温变暖，沿途的风景也慢慢地变绿，渐渐的身上的衣服穿着也有点热，找到一个小镇，龙少游和孙小红都换了春装，再行几天，连春装穿着也有点热，路上再遇到小镇，购置了几件夏天的衣服，周围的景物，也已经和夏天无异了。孙小红此时也换上了夏天的衣服，虽然孙小红穿冬装已经是宛如天人一般，但穿了夏装之后，更是别有一番风味。在清新可人之间又有一点英姿飒爽的感觉。在这几天的相处之后，发现孙小红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性格大抵是有点内向，这大概是因为她自幼和雁正烈在江湖上闯荡，造成了她谨慎而收敛的性格。
　　“龙大哥，我们现在还有多久才能到赤阳谷？”、
　　“大概还要半天就到了，你先在车里休息，到了我叫你就好了。”龙少游坐在车辕上对车里的孙小红说。
　　快马加鞭，在离开小镇之后大概二个时辰左右，龙孙便来到了赤阳谷。
　　龙少游和孙小红来到个一面墙面上有无数个洞口墙壁的墙壁前，“这就是赤阳谷的入口？”孙小红一脸疑惑的问龙少游，“嗯”
　　“这个入口这所以是一个洞，是因为赤阳谷本来就是火山熔岩流出来的形成的熔岩河道，因为是从地下流出来的所以造成了一个大洞，我们从这些洞中的任意一个进入，就能够到赤阳谷去，但是也有可能遇到地下熔岩潭，自古相传熔岩潭中有天下至宝火龙之心，但是如果遇到地下熔岩潭的话那就是凶多吉少，因为熔岩潭中往往有世代看守熔岩潭中宝物的火麒麟。我们要进入这赤阳谷也只能随缘了。”
　　“这么说的话，我们也只能随便挑一个洞口进入了？”
　　“对，进入只有就看个人的造化了，我们有可能遇到绝境，也可能遇到机遇。”
　　“嗯，那我们随便挑一个洞口进吧，时间不多，我怕吴鸣和常老爷子有不测。”
　　“也只能这样了，我们选哪个呢？”
　　“这个吧，看这个洞口没有其他洞口那么热，而且洞中好像有一阵阵风出来，也许洞的另一边就是赤阳谷。”
　　龙少游朝洞里看了看，又看了看孙小红，“好，我们就从这个洞进去。”
　　洞里黑漆漆的，尽管有火把可还是很黑，也许这并不是因为洞里很黑，而是他们的心里很茫然，他们不知道自己前方会遇到什么样的事情，心里也像这洞里的墙壁一样漆黑，但是他们还是很坚定地走了下去，这是龙少游的性格，在自己决定的事情面前，不管有怎样的困难，都阻挡不了龙少游，就像小时候练功一样，他虽然是练武奇才，又有当今武林最好的老师教他，他却依然会令老师大吃一惊，当初，教他掌法的是武当前辈张凌峰，这位老先生是武当内家功法集大成者，当今武林恐怕无人可以与之匹敌，他教学生的眼光与要求自然是高，十二年前他途经龙剑山庄的时候，顺便教了龙少游武当的排云掌法，龙少游也爱学，当即废寝忘食的练习这套掌法，三天后，当他离开的时候，龙少游竟然已经练会了这套一般弟子要练好几个月才能有模有样的掌法，这实在是令张凌峰吃了一惊。但是，当他面对一些自己不喜欢的事情的时候，躲的速度比练功夫的速度要快得多。现在，他走在一条未知的路上，还有身旁的孙小红，他也是一个可怜的人，虽然他们没说过几句话，但是他心里清楚，孙小红所受的苦难是一般人难以承受的，她如果没有在小的时候受到如此大的灾祸，现在恐怕是一名深居简出大家闺秀，又怎会有这般老道的江湖经验。龙少游看了看前面的路又喝了口酒，“可是谁也回不去，一切都没有如果。”
　　他们走了大概有两个时辰了虽然洞里情况复杂，但是龙少游和孙小红都是轻功一顶一的好，这两个时辰已抵得上寻常人一天的路程了，可是还是没有走到尽头，这洞里还是一如既往的黑，好像一个漆黑的眼神，一直盯着他们看。洞里的风却是越来越大了，刚在洞口的时候，风只是微微的吹，不仔细观察地上一些轻一点的尘土慢慢向洞外移动是发现不了的，现在的风大的却可以明显能够感觉得到，有风的地方就一定有出口，这是人人都知道的常识。龙少游和孙小红当然也知道。但他们却没有丝毫高兴起来，反而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再往洞里走的时候，风越来越大，而且可以感觉得到，有节奏的风在来回刮，甚至还带着湿气。
　　“看来这次的敌人不简单。”龙少游笑着对孙小红说。他总是会笑，因为他知道，现在不多笑一会下一秒不知道还能不能笑了。
　　“智取为上，我先引出此兽，你在洞中较暗处伺机击杀。”孙小红淡淡的说道。
　　“可是”龙少游话还没说出口
　　“我有把握能引出此兽而全身而退。”孙小红知道龙少游在担心什么。然而龙少游却不知孙小红经历的危险比这种情况危险的多多了。但当他看到孙小红淡定的眼神时，就已经不担心了。
　　“好，那我先打搅一下通报一下。”龙少又喝了口酒，塞好了塞，把酒葫芦挂在腰间，拎着剑往洞里走，风呼呼的吹，大概是洞的尽头的时候，火把照亮的是一座小山一样的火狼，瞪着眼睛，呲牙，全身通红，两只前爪慢慢的抓着地上的黑色泥土，一会就挖出了一个小坑，好像是在给龙少游准备埋骨头的地方，眼睛直直的盯着这个拿着火把的人，好像要拿目光把他钉在洞穴的墙壁上一样。这火狼虽然是兽类，但也有生存的本能，它的本能告诉它，这个人和以前遇到的人不一样，却与不知道是哪里不一样，也许是味道不一样吧。
　　“狼哥好！”龙少游提着剑笑眯眯的对着眼前这头庞然大物道。“你知道我要过去，愿意让条路该我吗？”
　　这狼摇了摇头，又看了看地上的的坑。又看着龙少游，好似听得明白龙少游在说什么，也或许不明白。但它应该是经常听到这句话，而向它说这句话的人，无非都已进了它脚下挖的坑了，或许是骨头进坑，或许是尸体。
　　“既然这样，那你就动手吧！”龙少游拱了拱手。
　　这狼却有点蒙了，它没听过有人这样说，也没见过这样做的人。难道此时这人不应该是拿着他手里的东西冲过来让我吃掉他吗。管他呢，反正这个人的肉应该不会差到哪去。想着就前爪发力，后爪猛登，一跃而起。
　　龙少游也没闲着，看见狼发蒙就在旁边笑，狼跃起时地上却已找不到他的影子了。但是有光的地方就人，这狼也不傻，看见洞中哪有火光就往哪里追，可它哪里知道，孙家的轻功可以赶得上快马，追的上疾风。现在虽然在洞里，但是孙小红的轻功却未见减弱，反而有增强，因为在洞里，这里到处都是墙壁，蜿蜒曲折，要速度很快，又不撞在墙上是非常难的，火狼也不能，转弯时明显速度要减缓很多。这样子它一直也追不上孙小红。跑着跑着孙小红往龙少游这里跑了过来，龙少游也在洞穴的一角准备制服这头火狼。
　　孙小红从龙少游面前飞过的时候，龙少游手里的剑好像在一瞬间后悔了，他不喜欢杀人，尤其是无辜的人。这头火狼又犯了什么罪，就像孙家一样，无缘无故的灾祸不应该出现的。我又有什么样的权力能决定它的生死。想到这里，龙少游收起了宝剑。在火狼闪过的瞬间，跳到火狼背上。要杀它的话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只不过，龙少游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不会杀这头火狼的。这样的话要制服就很困难了。火狼自然有野性，还没有谁能骑到他的背上而安然无恙的，龙少游自然也不能保全。哼，狼兄你看看我这招如何，说着便用手抓住火狼的鬃毛，这火狼性格虽然烈，但是长久和人类在一起，却也是受不得一点痛苦，龙少游看到这招奏效，等火狼停下脚步的时候，龙少游已经站在它的面前了。“狼兄带我去见你的主人吧！”龙少游对着火狼说。火狼也好像听得明白，顷刻间便已在十步之外了。火狼果然是懂得龙少游说的什么，快速地向前奔跑，每到岔路的时候还故意减速让龙少游跟得上洞中的路线，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火狼在一处石门前停了下来，坐在石门前一动不动，龙少游和孙小红轻功已是现在江湖中数一数二的存在，尽管石洞里路崎岖不平，但他们一路跟过来脸不红气不喘显得游刃有余的样子，这火狼见龙孙二人跟了上来。便坐在地上嚎叫了起来，刚叫了一声，这是门便缓缓打开。
　　“何人好大的胆子，敢到我这赤阳谷中生事？”只看见门外边是天外天，只见一片碧树丛丛，说话的人却是坐在一棵大柳树上，说话的声音却是比这翠柳更翠三分，看相貌才是十五六岁，身着一身绿花短装，左手拿着一段柳树枝，右手却摸着腰里别着的一条软鞭，正在怒气冲冲的看着龙孙二人，说是怒气但是有七分的稚气。
　　“在下龙少游，孙小红，特来贵谷中寻药。”龙少游拱手说道。
　　这条坐在洞口的火狼看见洞门已开，便转身几月就没在黑暗中不见了踪影。
　　“哦，我还以为是干什么的呢，原来是来求药的。”这小姑娘看着自己手里的柳枝说道。
　　“小姑娘，你知道烈蜈蚣这种药吗？”孙小红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姑娘问道。
　　“烈蜈蚣，这种小虫子我们谷中到处都是，但是”
　　“但是什么？”龙少游道
　　“这里的野物也不是你这等外人随便就能捉到的。”
　　“哦，这么说小姑娘可以抓得到。”
　　“那是自然，别说是区区的一条小蜈蚣，就说是云炎蟒我也是三岁便能手到擒来。”这小姑娘说的时候眼神里带着无边的自豪。
　　“那还希望姑娘能帮我们抓一条，在下感激不尽。”
　　“那可不行，我爹爹说了，可不能随便把谷里的东西送给外人。”这小姑娘瞧着龙少游说到。
　　“这为什么？”龙少游也看出来这小姑娘十分的有趣，他看着孙小红笑了笑说道
　　“嗯——，这我也不知道，我爹也没有说过，你要这种小虫子，我就引你去见我爹爹”说这便跳下了树。
　　这谷虽名为赤阳谷却是绿树成荫，原因都是因为谷中央有一个大湖泊，由于火山之力，这里的气候正是一年四季都是草木繁荫，物产也很丰富，龙少游跟孙小红在这一路上大大的领略了这赤阳谷中的美景。
　　只见一片碧绿，一弯明月湖，一艘枯叶舟，但问舟上载何物，一船绿意，两缕春风，老翁壶中酒香浓。
　　“好酒！”龙少游过明月湖，自然看到了孤舟，更闻到了酒香。
　　“你这小舟，不知能不能载的住着五十年竹叶青的酒香？”龙少游看到这满眼的春色，又闻到世间罕见的好酒，一时间不能抑制自己心中的激动之情。
　　“哈哈，小楫轻舟，载不动许多愁，但载这酒香就要看懂不懂酒。”
　　“哦，此话怎讲。”
　　“若是懂酒，这舟便载的了万年佳酿。若是不懂酒”
　　“不懂酒又怎样，”
　　“不懂酒的话，这舟便像那恪守清规的僧侣，一滴酒也不能沾。”
　　“哦，此话怎讲，如是不懂酒，就算有上好的琼浆玉液，也不识得，岂不是滴酒不沾吗？贵客已至，何不临舟一会？”这舟上传来了声音，听起来却是童子之声，听到舟上的邀请，龙少游自然是欣然前往。
　　只是这舟在湖心，而龙少游在胡畔，若无船只，怎能去的小舟。
　　别说是在湖心，就算是在月亮上，只要有酒龙少游便能想办法过得去，孙小红自是看得出龙少游的这份心思。但又想到宁老爷子和吴鸣此刻的际遇，心中又有不安。“少游我们此次前来，急于求药，其他的事不可太过牵连，否则只怕延误了治病的良机。”
　　“嗯，姑娘提醒的是，我一闻见酒便忘了正事，实在是不可理喻。”龙少游转身对孙小红说道。
　　“朋友，在下有要紧事要办，只怕是不能与朋友一叙了。”
　　“也好，如此之人遇见便是有缘，只有缘深缘浅，又何必执念一醉。”舟上之人说话语气似乎有些失落，但又好像能看得透这世间的相遇与别离。
　　“那就此别过，在下还有要事要办，办完之后，一定再来拜会。”龙少游又有惋惜之情，但是却也不敢耽搁时间太长，只得匆匆告别。
　　一路上尽是湖畔的景色宜人，恰好似江南的四月天，又仿佛人间仙境。之间这里人们沿湖而居，湖畔上尽是烟柳画桥，好不繁华。这小姑娘前面行走，嘴里还哼着小曲，好像一点都不着急，龙少游表面上不着急，心里却已经急的着了火似得。“小红，我看那这小毛丫头一定是不知道这烈蜈蚣这哪里可以找得到，否则也不会带我们来兜圈子”龙少游冲孙小红说道。
　　“哦，我倒是觉得这小姑娘知道在哪里找得到烈蜈蚣。”孙小红听了自然是知道龙少游是什么意思。
　　“哼还是这位姐姐明白事理，不像有些人呆头呆脑的”
　　“那也比不知道明明不知道还装蒜的强。”龙少游道。
　　“你说谁是装蒜的。”
　　“谁搭茬那自然谁就是装蒜的。”
　　“你，你”这小姑娘亮说两个你子，眼眶里的泪水就像两汪清泉一样流了下来，坐在路边上，两手擦着眼泪，嘴里道“你这不讲理的人，我好心到你去找药，你却来骂我。我也不想去了，你们赶紧走吧，免得我爸爸看见叫你们喂了火狼。”
　　龙少游看见她哭了起来，也甚是有意思，只是他若是见了老虎，猛兽也不会畏惧，但是现在却不知怎样使眼前这个小姑娘不哭好好的带他们去找解药。
　　“小姑娘，你不要哭，有什么事姐姐帮你做主，这人说你是装蒜，我看他才是装蒜，他不仅装蒜，还是个种蒜卖蒜的。”孙小红坐下来，一手摸着小姑娘的头，一只手拿出手帕给小姑娘擦了擦眼泪，一边道。
　　“哈哈，对我看他不仅是个卖蒜的，吃蒜吃的也不少。不然嘴又怎么会这么臭”这小姑娘听到孙小红的话又咯咯的笑道。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龙少游见这姑娘古灵精怪，又看见她破涕为笑，心里也被她逗乐了。
　　“姑娘，现在我们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孙小红道。
　　“我叫——我叫”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这姑娘话到嘴边眼睛一咕噜，又没有说出来。
　　“因为我是卖蒜的，我还吃过蒜啊！”龙少游打趣道。
　　“好吧，就看在你吃蒜的份上告诉你们，我姓韦叫乐儿”
　　“乐儿姑娘你快带我们去找烈蜈蚣吧，我们的朋友现在危在旦夕，时间不多了。”龙少游。
　　韦姑娘站了起来“好吧，就看在这位姐姐的面子上帮你们去找几条小虫子吧”
　　龙少游看了看孙小红，孙小红也看了看他，都觉得这小姑娘实在是可爱。
　　穿过了几个小村庄，看到远处的山上都是赤黄的颜色，走到山脚下发现那里有一座庄园。庄园的门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死生天”。
　　龙少游看到着三个大字，自然是知道找到了地方，这死生天便是韦活、韦死提到的地方。
　　“韦姑娘，这里想必是你家吧？”龙少游当时听到这姑娘姓韦，在走来的一路上又听见路人对这位小姑娘礼敬有加，便已经想到这姑奶奶个想必和死生天有莫大的联系。
　　“看来你不太笨。”这小姑娘又模仿大人的语气说道。
　　进了门，之间庄园之内尽是木石搭建的房屋，庭院。没有外面世界的繁华与浮躁，倒是多了份恬静与自然。这庄园之中倒是也有各种奇花异草，确是和医狂、毒狂他们那里的好生相似。
　　“你们在这里等着，如果我没叫你们可千万别乱走。”乐儿姑娘将龙少游于孙小红安置在一间木头做的屋子里，自己便出去了。
　　主人让不要乱走，龙少游便不乱走了，这除非他不是龙少游，但是他现在已经几个时辰没喝酒了，随身带的酒葫芦早已饿的咕咕乱叫了，何况自己的肚子也开始乱叫了。孙小红当然也有点累了。只不过多年的漂泊已经使得她能忍受这种感觉了。龙少游却不能，他从来只知道饿了就立刻吃饭，渴了就喝水。当他饿了的时候，他总是会想到办法找到的愿望。很明显今天又是这样，因为当他有点饿躺在床上的时候，就闻到了酒香饭香。他知道这是真的因为他还听到脚步声，当然是带饭送酒的人的脚步声，而且越来越近。他知道自己饿了就该吃饭了，没有一丝疑惑。孙小红当然也听到了，而且她听得更清楚，而且更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