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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陷在一片浓雾里，显得格外凝重。
“咔嚓”。门被解锁了。
晚上8点，左暮用刻制的钥匙进入到继父住过的房子。经过一天的清理，空气中仍残存洗涤剂的清香。
不久，六楼亮起了灯光。
左暮在房子里检查了一遍，一个小时后才下楼离开。
“对，我要报案……楼上有血迹。”左暮佯装打电话，匆匆向小区对面的宾馆走去。
而李子赫的车就停在一楼不远处，他正在车里观望外面的情形。两人里应外合，左暮在宾馆的阳台观察进入小区的人，而李子赫则坐在车里确认是否有人上楼。一旦发现目标，他们将联手将其制服，哪怕他自诩为所谓的死神。
但狡猾的对手并没有给他们机会。直到午夜11点，都未出现人影，甚至连死寂的小区里都无人进入。
收手？李子赫心想，但他无法联系左暮，因为手机屏幕一旦亮起，哪怕调至最暗，都极有可能被对手察觉到。
然而目标却在此刻出现了。
左暮发现有个戴着贝雷帽，披着黑色大衣的男子进入了小区。
三分钟后，目标进入了李子赫的视线，影子匆匆向楼上移动。
不久，六楼的灯再次被点亮。
没错了，中计了！
此时左暮也悄无声息地跟到了楼下，他钻进李子赫的车子。
“就一个人，行动吧！”
“嗯。拿好家伙。”李子赫把一根伸缩橡胶棍递给左暮。
灯还在亮着。从底下望上去，窗户上不时闪现着人影。
两人蹑手蹑脚地来到门口，但屋内并无声响。
李子赫把钥匙缓缓插进锁孔，一切那么安静。插到底后，他和左暮对视了一眼。两人如即将出工的弦，瞬间可以爆发出巨大的威力。
“咔嚓。”声音极其干脆。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左暮与李子赫已经跃入客厅。
卧室里突然伸出一张僵尸一样的脸，呆若木鸡，吓得惨白。
“啊！房东！”左暮失声惊讶地说。
房东认清了左暮的脸后情绪才有所缓解，脸上有了一丝血色。
“去你大爷！你和那个摔死的都是神经病！我要报警！”
“实在抱歉。请原谅我们在调查一起命案。”
“命案？你们是警察吗？由得找你们来查？你们的钥匙从哪来的？如果解释不清楚，就跟我一起去警局吧！”房东愤怒地说。
“好吧，那个跳楼身亡的人其实是我继父。昨天我来收拾时在他橱里发现了一件血衣，但之后却神秘失踪了，想必有人偷偷拿走了这件重要的衣服。这极有可能牵扯到一宗命案。
“如果你报警，指不定警方会对你发起调查。因为你是房子的主人，目前看来，除了你我并没有其他人能进入房子。”左暮冷静地说。
“那好吧。你们走吧！但不管是不是自杀，都跟我没关系。”看着左暮异常坚定的眼神，房东也平静了不少。
“既然你很避讳这套房子，可否问问为什么你会在晚上来这里？”李子赫不解地问。
“是这样，租客打电话给我，说明天就要搬进来，他自称把租金放在门口的信封里，因为是押一付六，想想也有好几千块钱，晚上我就在附近打麻将，打完就顺便过来了。”
“又是以这样的方式？”左暮想到了先前继父租房子时的情况同样如此，不禁觉得蹊跷。“那么信封呢？能不能借我看看。”
“屁！啥都没有。所以我进来看看，万一是清洁工把信封放进了屋子里。但什么也没有找到，还差点被你们吓死。对了，快把钥匙交出来，不然我真的会报警！”
“又是用网络电话？”李子赫把钥匙放到桌上。
“什么网络电话，反正是位数不对的电话。我哪管这么多。”房东嘟囔起来。
“噢还有一件事，你亲眼看到过一楼那位老太喝人血？”左暮专注地盯着房东。
“那……那倒是没有，反正我见过她喝血，这么会死人的小区，人血和动物的血有啥区别？大晚上的别提她，搞不好她已经死了，只是个鬼而已。呸。”房东点起烟，怏怏地说。
“还有一个问题，除了这把钥匙，你确定屋子的钥匙只有一把？”李子赫望了望桌上的钥匙。
“家里还有一把，被我锁在保险柜里备用。这把就是那个倒霉的……不，你继父，他用过的。至于会不会有人像贼一样偷偷去刻制，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我明天就让人来换锁。”房东狠狠地吸了一口烟，“行了。你们走吧。看在那人是你继父的份上，我不报警了。”
房东打开门准备将两人请出去。
然而就在开门的一瞬间，借着室内的灯光，所有人看到一张纸从一人高的门缝处掉落了下来，发出极其轻微的落地声，却令空气窒息了。
房东抢先一步捡起纸。
白纸被对折了两次，打开后大小不过半张A4纸。
上面黑色的字体很醒目：
“刚才死神就在门口聆听你们的言语。
下楼时，小心黑夜中踩到肮脏的尸体。”
“该死！我们才中了他的计，刚才他就与我们一门之隔！”李子赫气氛地说。
“你们是惹了什么祸？哎呀，房子真的是闹鬼了。报警吧！”房东的手有些抖动，白纸从手中滑落。
“报警？指不定会有更多的人被杀。如果查不到痕迹，警方也许会认为这是场恶作剧。由你吧！”左暮捡起纸，冷淡地回答房东。
“刚才死神就在门口聆听你们的言语。下楼时，小心黑夜中踩到肮脏的尸体。”左暮又默读了一遍，紧锁眉头思索着，
忽然他抬起头来问房东：“除了一楼的老太，还有谁住在这栋楼里？”
“应该就她了。反正住她楼上的全死光了。”房东战战兢兢地说，烟头几乎快要烧到手指。
“左暮，你的意思是？”李子赫领悟过来。
“是的，快下楼去看看！”
“砰砰砰——”
但无论叩得多响都无人应答，只有附近的野猫用嘶吼与尖叫附和着。房东已经畏惧到逃跑了。
“砰砰砰——”
“子赫，打电话报警吧！”左暮仍在使劲叩响房门。
“报警？等一下。你提醒我了。”李子赫拉住了左暮的手臂，“从猪肉铺带回来的纸片呢？再打那张纸片上的电话试试。”
号码再次被拨了出去，但仍旧无人应答。寂静的空气里，拖着长音的“嘟”的呼叫声很清楚，楼道里似乎还传来了回音，两个声音一前一后交替响着。
“不对。仔细听。”李子赫示意左暮放下正处于呼叫状态的手机，把耳朵贴近大门。
异常清楚。这的确不是回音，而是房子里面的电话铃声。
左暮记得老太家里有一台黑白电视机，而在电视机的左侧就摆放着一台座机。
“该死，又中计了！先于我们一步去猪肉摊的那个人根本不是警察，是凶手！”左暮恨恨地掐掉电话，紧接着又反应过来，在手机上依次拨了三个数字“1-1-0”。
三分钟后一辆警车闪着醒目的警灯停在了门口。
领头的中年民警让开，一名身穿白大褂的人员娴熟地撬开了门锁，甚至没有发出任何金属摩擦的声音。
门开了。
但腥味扑鼻而来，令人作呕。
中年民警又冲到最前面，站在门线外侧探进身体，往墙壁处摸索开关，他不能冒失地进去破坏现场痕迹。。
但摇晃的手电筒光却已经剧透了屋内的真相：老太侧身倒在血泊之中，面目狰狞，凸出的眼珠直瞪前方。
是的，她已经成了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