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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赵四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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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碎玉城位于天马原中央,周长数十里,人口近二十万,三米高的城墙,象征意义更大于实际意义,因为平日里根本无人把守,配上斑驳不堪随时有可能倒掉的城门,有种说不出的寒酸。
  城市杂乱无章,规划二字更是无从谈起,从上空俯瞰,城区像一个瘌痢头,飘忽不定的聚居区,像是被野兽派画家随意地洒落在城池的某个地方,对称的构图被严格禁止。
  路面上尘土飞扬,夹杂着人畜粪便的味道,实在难以让人感到愉悦,叠加四处横溢的污水和随处可见的蚊蝇,让人好生烦躁。
  即便如此,碎玉城也被人称之为塞上明珠,让人趋之若鹜,因为它是天马原上唯一的城市,也是商业中心。贸易带来了人流也带来财富,粗陋不堪的外表下,每日交易额却是天文数字。
  巨大的财富吸引了各路冒险家的加入,众多牛逼的玩命之徒聚集起来是股不可小觑的力量,桀骜不驯的气质让他们反对任何官府的统治,哪怕在数次东西帝国倾国之战中,被摧毁多次,也改变不了这个城市内在的倔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悍勇像是这座城市的基因,无论被毁灭过多少次,去始终未变,总能在废墟中重新崛起,顽强地屹立在天马平原上。
  翌日清晨,迎着第一缕阳光开始赶路,秦恺带着一行人,穿过野狐岭,挺近碎玉城。
  城门口,秦恺熟门熟路地按规矩给暂时取得该地区控制权的帮派缴纳了一笔不菲保护费后,便被放行,没人发现这个商队有何不妥。
  入城后,与天玑约定好会和的时间、地点,秦恺就脱离大队人马,独自行动,去城内旧识探听消息。
  坦率的讲,他不认为会有所收获,碎玉城的人都不愿意沾惹异端裁判所和暗影卫的事情,害怕卷入两国的纷争,但老板发话了,有困难要办,没有困难也要创造困难办。
  他仔细的过滤了一下自己的碎玉城的所谓人脉,开始逐一拜访。
  但忙碌了整整一天,却一无所获,旧日的相识,有的在帮派争斗中挂了,有的一无所知,有的甚至用不善目光,在质疑他的身份,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临近傍晚,秦恺心中的名单只剩下最后一名,四海车行的老板--赵四海。
  要说他和赵四海的交情,其实很淡,仅仅一碗水的交情。
  几年前秦恺从碎玉城回武家村时,碰到他晕倒在路边,大概只是脱力晕倒,秦恺顺手给他喂了一碗水,他便醒来。
  赵四海醒来后,仅仅抱拳言谢便离开,二人并无更深入的交集。
  原想这只是生命中的匆匆过客,不曾想一年前,秦恺又在碎玉城碰到他,还是对方先认出他,主动上来简单地聊了几句,秦恺方才得知他在这里开了一个骡马行,顺道还买卖些消息。
  虽然交情浅薄,虽然赵四海只是个玩骡子的,但秦恺有种自觉,或许他能够提供些有用的消息,因为从上次简短的交谈中,他感受一种莫名的力量与自信。
  走街串巷,秦恺来到四海车行门口,门外悬挂一副因为无风而懒洋洋垂落的巨幡,卖相极差,像块破布,在碎玉城风沙的日夜熏陶下,看起来油腻不堪,只能勉强辨认出赵记车行四个字。
  字毫无美感,初学者的涂鸦之作也要比他工整数分。
  但秦恺内心没有失望,反而有一丝丝希望,一个骡马行能在碎玉城存活多年也算异数,想必老板有过人之处。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秦恺走上前,与那招揽生意的活计说道:“劳驾,我找赵四海赵掌柜的。”
  伙计微微打量了秦恺一番,问道:“你是哪位,找我们赵当家的何事。”
  秦恺笑道:“在下秦恺,与赵当家有过一面之缘,找赵当家的有笔买卖要谈。”
  说是故人明显有点故意攀交情,总共就见过两面,第一面由于天黑加上赵四海满脸污泥没看清,所以只能算作一面之缘。
  意外的是,伙计没有继续盘问就径直入内通禀,这倒不是因为秦恺亲切的笑容起了作用,或者那伙计碰上喜事心情好,而是伙计依稀记得老板此前提过这个名字,不敢怠慢。
  少顷,那伙计便回转,说掌柜有请,将秦恺带入内院。
  别看赵记车行,门脸不大,内里却很宽敞,西侧有一个能够同时容纳数十匹大牲口的马厩,十余辆马车并排在院内。
  伙计将秦恺领进东侧的厢房,赵四海正在整理账册,抬头看了一眼,挥手示意伙计出去,道:“秦兄弟,一旁稍坐,自己倒杯茶,待我处理好这几笔帐再叙话。”
  说完,低头继续扒拉一副旧算盘,仿佛秦恺是经常过来蹭饭的亲兄弟一样熟稔。
  秦恺也不客气,道一声你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然后背着手,细细的四处打量。
  房间里的一切和碎玉城的气质很相配,破败杂乱。替换下来的破损马车零件,胡乱堆积在墙角,灰暗的土墙上密布着大小不一的坑,破旧的窗户纸只剩下零星的数丝纸片,在微风中挣扎着,倔强地不肯掉落,仿佛在述说着它们对疏窗的眷恋,久未上油的房门,开合之间传出酸倒牙的咿呀声。
  赵四海所用的桌子可算的上屋内唯一的家具,桌面平整,还能依稀看出曾今刷过清漆,若非桌脚垫的那块砖头,倒能值三五分银子。
  半晌后,赵四海合上账本起身,坐在秦恺边上,平和地问道:“秦兄弟,怠慢了,找我何事。”
  按常规套路,找不熟的人,打探消息这种事,总归要迂回些,理应先叙旧,勾起对方美好的回忆。最好吃个饭,喝点小酒,待双方酒酣耳热之时,再旁敲侧击,于觥筹交错间,窃情报于无形。
  但望着对方清澈的眼神,秦恺决定忘掉想好的措辞,直截了当地说道:“找赵兄帮个忙,我想打听下最近城内有什么异常的状况。”
  赵四海没有拒绝,而是平淡地问:“关于那一方面的。”
  “关于光明教异端裁判所。”
  说完,秦恺就觉得自己有点傻,他一个玩骡子的,能知道这么高端的消息吗,就算知道,为何要告诉自己这个只有一面之缘,一水之恩的陌生人呢,异端裁判所和暗影卫都是碎玉城的禁忌,难道被人拒绝是件好玩的事。
  但赵四海却没有惊讶,略微一愣,沉默了一会道:“秦兄弟,改行了,记得你之前是跟随商队当护卫,为何会突然关心这种事呢。”
  “不敢隐瞒赵兄,兄弟年前加入边军混口饭吃。”秦恺毫不隐晦的说,既然选择坦诚,就坦诚到底。
  赵四海眯了眯眼道:“哦,原来如此,这事有点难办,我尽力而为,能探听到什么消息不好说。你一个时辰后再来取消息,要做事了,就不留你吃饭。”
  秦恺一阵愕然,直到被送出门外,他还没弄清楚发生什么事,一切有点不符合逻辑,为何他敢答应呢,为何他会答应。
  时值晚上饭点,左右无处可去,秦恺就在附近选了家酒楼用餐慢慢等待。
  挑了一个靠里面的位置坐,点了几个菜,要了一壶茶,一边独酌自饮,一边观察着周围的人群。
  这个位置视野开阔,又距离前门有段距离,若是有人要袭击,他有七米的距离可以做反应,周围有三条通道可以撤出酒楼,不容易被围堵,酒楼离后面的民居只有二十米的距离,一旦逃进去,就可以依靠错综复杂的小巷,获得腾挪空间。虽然,直觉告诉他,赵四海不会出卖他,但预防一手只是习惯使然,有对策的冒险,叫拼搏,靠人品的冒险,叫赌博。
  一个时辰很快就到了,一切如常,没有发生意外,秦恺结账走出酒楼,他该去四海车行等消息了。
  天色已晚,四海车行已经关门,一名伙计站在门外似乎在等待什么,在月光的照射下,伙计的影子拉的很长。
  伙计还是白天的那个伙计,这么晚了站外面自然不是为了招揽生意,见到秦恺,伙计走上前,面无表情地递过将一个信函。
  秦恺接过信函后,问道:“不知这情报收费几何。”
  伙计淡淡地答道:“我们掌柜的说了,分文不取,就当是当年那一碗茶水钱吧。”说完转身入内,没有继续交谈的意思。
  一水之恩换一封情报,谁轻谁重,见仁见智,对赵四海一水之恩也是恩,还了恩情就没有负担,至于用什么去还不重要。
  望着落下的门锁,秦恺觉得有点亏,没有邀请入内,自然从此陌路,没说再见,自然是不再相见了,为了公家的事,让一份本来可以变得有意思的交情变得没意思,这买卖干的真不咋滴。
  捏着信函,秦恺摇头叹息一声,然后离开,如水的月光照射在他的背上,在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身影,颇有萧瑟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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