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碎玉城

　　出了鹰扬卫大营后，众人直奔暗影卫在天阙关的据点，与在此等候的藏剑司剑手汇合。
　　见到藏剑司的剑手后，秦恺大为头疼，天玑给他的第一个任务是，用最快的速度将他们秘密地带去碎玉城。
　　可这些剑手们，个个身着黑衣，杀气腾腾，就跟黑夜中萤火虫是辣么的鲜明辣么的拉风，就差在脑门上贴标签说，我是暗影卫的别惹我，瞎子都能看出来他们不妥，一出燕南古道，必然被异端裁判所发现，还谈个屁秘密行动。
　　当秘谍当的这么拉风，嫌命长啊，太不专业。秦恺暗骂一句，不过眼下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剑手们被人盯上，他也跑不了。
　　于是乎，他小跑到天玑跟前，指了指藏剑司的剑手道：“大人，他们这身打扮有点问题，还是稍微乔装一番为妙。”
　　经过秦恺提醒，天玑也猛然发现一行人的装扮大有问题，自己一直在思考破局之策，疏忽了。
　　碎玉城乃是三不管地带，位置又卡在商路的中央，异常繁华，久而久之就成了两边冒险家、野心家的天堂，这些人通常手底下都有点真手艺，武力强悍，但都有一个共同点，讨厌两边朝廷的人。暗影卫曾今想在碎玉城建立据点，最后都被城内的人发现，连根拔起，连续几次后，不得不彻底退出碎玉城，西方光明教的异端裁判所与他们遭遇类似。
　　所以这群的扮相，就算侥幸躲过异端裁判所的侦查，入城也会被里面的帮派盯上，多生事端。
　　天玑皱眉问道：“你有什么建议。”
　　秦恺沉吟片刻，道：“不如我们假扮成商队把，商队是碎玉城最受欢迎的人，没有商队，碎玉城就是一个死城，所以无论哪个势力不敢随意攻击商队，否则将是全城公敌，我们假扮商队交一点入城保护费就好，可以避免各大势力的监视，方便行动。”
　　天玑点头道：“你说的有理，那就按你说的办。”
　　得到应允后，秦恺立刻指挥大家准备行头，好在据点内有后勤部门，驮马、货车、货物等一应俱全。
　　准备好道具后，他又对藏剑司的剑手们进行乔装打扮，一手出神入化的化妆术，将剑手们那如剑芒一样凌厉的杀机，完全收敛了，成了普通商队护卫模样。
　　一通忙碌后，一行带有浓烈特性的队伍，变成一支普普通通的商队，一般的人很难想到这只普通的商队中，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才，目睹这一切后，天玑开始觉得自己不惜动用密旨强行征调的向导，比他预想的更加有用一些。
　　一切准备妥当，秦恺带着众人连夜赶路。
　　关外的一草一木，秦恺都非常熟悉，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带人去碎玉城的任务对他来说就是小菜一碟。不过为了提升自己天玑眼中的价值，他还是使尽浑身解数，尽心尽力的安排最合理的路线，挑选合适的宿营地点，布置营地的警戒圈。即最大程度的避开来往商队，减少队伍的曝光度，又能保证行进的速度。一路上鞍前马后，好不殷勤。
　　在他的努力下，一路上风平浪静，没有遇到任何的狙击，数百里的路程，只用了两天两夜就快走完。
　　出色的能力换来了天玑的赞赏，看他的眼神柔和了许多，语气也平和不少。
　　临近碎玉城时，天玑决定在野狐岭歇息一晚，一是恢复下体力，连续赶路，大家的体能消耗极大，影响战斗力，二是，他判断，异端裁判所可能会在野狐岭一带布下暗探，商队连夜赶路，比较突兀，招来有心人的刺探，反倒不妙。
　　安排好宿营的事宜后，秦恺找到天玑，毕恭毕敬地递给他一张图纸，轻声道：“大人，这是属下根据回忆所画的碎玉城地图，供大人参详。”
　　地图颇为简陋，但大致勾勒出了碎玉城的轮廓，主要街道，城门出口，水路码头等都有清晰的标注，足以让人大致了解城内的情况。
　　天玑接过地图端详一番，道：“去把所有人都叫过来，你给大家仔细讲解一番。”
　　人到齐后，秦恺凭借地图，将城内的布局解释一通，作为关外的资深商队护卫，秦恺去碎玉城的次数比去宣威府的次数都多，自然熟的不能再熟了。
　　一通言简意赅的讲解，寥寥数语便将碎玉城内的大致情况说清楚，让一群从未去过碎玉城的人，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
　　临了他还极力地推荐自己往日构想的数条最为顺畅快捷撤退路线，可以安全地快速地撤退出城外，暗影卫的人，纷纷掏出纸笔，将地图复制一份，然后各自去温习。
　　秦恺本想也退下休息，却被天玑留下。
　　“坐吧。”天玑和颜悦色地道，两天的相处，秦恺体现了他的价值，所以他在天玑心中的地位有了很大的提高。
　　待他坐定，天玑道：“本想着你会满腹怨气，继续装傻充愣，那就免不了敲打一番，没想到你还挺识时务的，这很好。”
　　秦恺憋屈地道：“大人误会了，属下怎敢有怨气，能为大人效力是我的荣幸。”
　　为了生活，面子算啥，秦恺毫无芥蒂地送上一记马屁。
　　天玑淡然地瞥了他一眼道：“你心里怎么想的我不关心，只要你识时务，继续全心全意地做好分内之事就好，省的我多费手脚。这次任务对暗影卫很重要，若是办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到时我保你一个好前程。”
　　敲打后封官许愿，是上官收心的惯用手法，秦恺自然上道地表忠心道：“愿为大人效死。”
　　天玑满意地点了点，道：“如此甚好，现在你跟我说说，碎玉城内都有哪些势力，何人主事。”
　　秦恺捋了捋思路道：“碎玉城大概是天底下，修行者密度最高的地方，敢去哪里讨生活的，一般都是实力不俗的玩命之徒。所以城内小势力，多如牛毛，但更迭频繁。
　　比较大的势力，有巨灵门、兄弟会、四海帮和暴风佣兵团，分别分布在东西南北是个城区中心。其中巨灵门和四海帮是东方的修士组建，兄弟会和暴风佣兵团，则是由西方斗气士和魔法师组成，他们一般都是被异端裁判所追杀的异教徒。
　　不过属下没听说过有那个势力能够一言而决，据说城内有个叫圆桌议会的隐形机构，有大事件时，由城内所有势力一起商议决定。”
　　天玑思忖片刻，又问道：“你可有路子招揽一些人，为我所用，价钱无所谓。”
　　“这个恐怕没希望，城内杀人放火甚至灭门都不是事，但为两边朝廷办事是大忌，一旦被人发现，就是灭顶之灾，再多的钱也没人敢接。”秦恺道。
　　“这次我们的主要对手是异端裁判所，你方才不是说，兄弟会和暴风佣兵团中的人，和异端裁判所有仇吗，难道不能拉拢过来，为我所用。”
　　秦恺叹了一口气道：“大人有所不知，他们固然讨厌憎恨异端裁判所的人，但对朝廷也没有好感，想让他们与我们合作，几乎不可能。冒然过去寻找合作，说不定还会有意想不到的祸端。”
　　天玑默默地点了点头，算是认可秦恺的判断。
　　沉默了片刻，他又问道：“你在城中可有消息渠道？”
　　“有一些，属下当商队护卫时，和城内一些帮派的人员有些交情，也认识些城内专门靠贩卖的人。”秦恺道。
　　“可靠吗。”
　　“谈不上可不可靠，大多数是些酒肉朋友，有共同利益时是亲兄弟，有利益冲突时，就不知道会怎样。”
　　“这样，你入城以后，想办法探听一下，最近城内有什么异动，尽可能地多收集一些关于异端裁判所的情报，不过切记不可暴露身份，以免多生事端。”
　　“属下尽力而为，但买这等消息，花费巨大，大人你看。。。”秦恺边说，还便用拇指和食指中指比划钱的手势。
　　皇帝不差饿兵，天玑自然不会吝啬，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数出一万两递给他，道：“别不舍得花钱，能探听到有用的消息，花费多少都值得。”
　　“属下明白。”
　　二人又聊了一会儿，就各自休息去了，连续数日日夜兼程地赶路，即便是修行者也有点疲惫。